第278章：有來無回

第278章：有來無回　　連續幾天，楊天佑嚴防死守，不僅天天和李娟形影不離，更是讓猴子等人也要注意安全，可一個星期過去了，五爺似乎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就讓楊天佑有些費解了。

　　楊天佑原本以為五爺最多就是朝自己的親人朋友下手，或是對自己下手，可到最后卻有些茫然，五爺居無定所，卻絕對沒有朝楊天佑下手的意思，而且從醫院那邊傳回來的消息看，五爺根本也沒在醫院出現過。

　　經過這么一段時間的治療，巴姆這位“國際友人”雖然沒有人身自由可言，但身體卻是一天天見好。

　　手腳被楊天佑刺傷的地方已經被重新接骨，只是醫生很明確的告誡巴姆以后這手腳肯定都不會太靈活，更不能使大力氣，換句話說，以后想玩刀玩槍是肯定不行的了，走路都要一瘸一瘸的，還玩什么刀槍，看來他的殺手生涯也到此為止了，不過想想也是，這次都被抓得這么徹底了，估計想要逃出去的機率實在是太小了。

　　巴姆身上有幾處槍傷，都是吳非林打上去的，現在也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讓吳非林有些郁悶的是，這巴姆下頜處的傷口居然也好得差不多了，聽醫生說，再有十天半個月，幫巴姆拆了線，估計巴姆也就可以正常的進食和說話。

　　大半個月的時間，巴姆的下頜有槍傷，他居然還沒有死，每天進食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殘酷的折磨，可求生的欲望卻讓他挺了過來，這實在是一個天大的奇跡。

　　吳非林最近的日子估計也不好過，原因很簡單，他現在已經被省廳的人和幾名國際刑警完全撇開，雖然還被英雄一般的宣傳，可想想這巴姆過段時間傷好了，很有可能會把他干的事兒給供出來，想想看，明明巴姆的手腳都受傷了，自己又補了一槍，還試圖讓巴姆一直不能說話，這招可夠狠的。

　　當然，到時候吳非林可以矢口否認，楊天佑和花臉不在現場，到時候就算巴姆將楊天佑和花臉說出來，警方也會想盡千方百計不讓這事兒爆光，可到時候內部可就全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取不取證是一回事，但心里信不信又是一回事兒，到時候吳非林這個英雄指不定就要被人BS了，你說他能不著急。

　　其實現在巴姆會不會死已經沒有原先那么重要了，因為費三生試圖殺他，被抓了個正著，這病房也有監控的，費三生還已經認罪畫押了，所以不出意外，他隨時都可以被判刑。

　　但巴姆不死也會有好處，至少，他可以將五爺給供出來，到時候五爺也會被一并法辦，這對警察來說不重要，但對楊天佑來說卻是很重要，確切的說，楊天佑對五爺是真恨，對費三生嘛，他現在倒多半是可憐和同情，在他看來，費三生就是替五爺頂罪，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有這么一個父親，倒不怪費三生自己多少。

　　所以，花臉一直守在巴姆的身邊，就算吃飯睡覺都在這病房呆著，大半個月下來，倒也沒有再出過什么事情，可他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很顯然，這個案子沒有結之前，花臉是不準備離開的，保護好巴姆，那五爺就算現在不現身，也是必定要被法辦的，更何況他也得到楊天佑的電話示警了，說五爺最近可能會干出一些瘋狂的事情，花臉就更不敢有絲毫的松懈。

　　或許，費三生這對父子都會在自己手上完蛋吧！

　　花臉笑了笑，看了看已經能夠坐起來的巴姆。

　　巴姆現在傷好了許多，人也有了生氣，只是以后再也不能重操舊業，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他這些年結的仇可不少，這下成了普通人，估計不少人都會來報仇。

　　不過巴姆也不想死，因為他只要能活著回到美國，就算指控他的罪名多達十多條，就算他犯下了滔天的罪行，可他依然可以平安的活下來，只不過是在監獄里，就算這一輩子都不用再出來，他也覺得活著是一種幸福。

　　這些年，他的工作便是結束別人的生命，見過太多人在臨死前的反應，他其實也更加怕死，看別人的恐怖，自己也會恐怖，這就是職業病。

　　所以巴姆在心里還是很感激花臉的，至少花臉救過他一條命，上次要不是花臉在，他就被費三生弄死了，他和費三生關系一向不太好，他甚至還污辱過費三生，揍過費三生，費三生既然想殺他，自然會下狠手。

　　現在費三生被抓了，巴姆便開始想另外一個人，沒錯，五爺，他不傻，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也知道五爺必定是不想他活著的，因為他傷好了，就可以把五爺指證出來，到時候臨死也算是拉了個墊背的。

　　因此，隨時都要提防五爺來殺人滅口，這是巴姆最擔心的事情，他平時很少睡覺，特別是晚上，更不會輕易睡著，偶爾小息一會兒，一睜眼，第一件事就是找花臉，若花臉在，他就安心，花臉不在，他自然就不安心，至于門外那兩個自稱是高手的國際刑警，巴姆根本就沒看在眼里，真正的高手他已經見過，是花臉，是楊天佑，甚至可以說是費三生和五爺，唯獨不會是這些警察，真正的高手也不會去當警察，他這些年見識過太多的警察，還殺過不少，對警察的身手是失望至極，連美國國安部的人都不入他的法眼，更何況這些只會一些散打擒拿的國際刑警。

　　“你很怕死！”

　　花臉看了看巴姆，笑容玩味的道。

　　巴姆臉色一紅，居然笑了起來：“是的，我當然怕死，我要感謝主，讓我能活到現在，希望我可以被安全引渡回國，你也知道，活著才是最大的幸福啊，哪怕是被關進大牢，是嗎？”

　　巴姆說話的時候，稍稍有些模糊不清，可能是下頜受了傷的原故。

　　“嗯？”花臉一愣：“你居然能說話了？”

　　“雖然有點困難，但的確是這樣。”巴姆眨眨眼。

　　搖搖頭，花臉撇撇嘴，道：“你們美國人的思想和我們中國人不同，我們講究的是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而你們是保命永遠是第一位的，活著并沒有錯。”

　　“我聽不懂你的話。”巴姆訕訕一笑。

　　花臉翻了翻白眼，道：“那換一種說法，咱們中國有句俗話，人自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算了，這個你還是聽不懂的，總之一句話，死有時候并不可怕，在咱們中國，講究的是寧可站著死，也不跪著生，講究的是民族氣節，這個你明白了吧？”

　　巴姆聳聳肩，道：“活著，才是我們最大的權利，誰也不能剝奪我們的這種權利，不是嗎？”

　　花臉不想和他繼續扯下去了，搖頭轉身，他覺得這種話題實在沒有爭論的必要。

　　“哦，謝謝你。”

　　突然，巴姆叫了一聲。

　　“你不用謝我。”花臉轉過頭，笑道：“因為你只不過是我們手中的誘餌罷了，希望到時候你到了法庭之上會把趙五供出來！”

　　“當然。”巴姆理所當然的回答：“這個是肯定的，我現在被抓了，以后也當不成殺手，我必須要坦白交待我的罪行，多一個人替我陪葬，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

　　皺了皺眉頭，花臉正要說話，不料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一個很多年沒有出現過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花臉的耳畔，這讓他身體一顫，看了看一邊的巴姆，小聲的說了一句什么話，然后便走了出去。

　　巴姆嚇了一跳，大叫道：“哦，高手，你要到哪去？你不能扔下我不管，你走了，我會沒有安全感的。”

　　話才一說完，門外的兩名警察便走了進來，兩個身高超過一米八五的大個子男人，長得很高大威猛，其中的一位冷笑道：“你放心，有我們在，你會很安全的。”

　　“就你們？”巴姆搖搖頭，嘆道：“你們太差勁了，好吧，我承認，我現在打不過你們，可要是以前，你們兩個，根本就不值一提，我要殺你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你敢看不起我們？”其中的一位冷聲問道，看樣子有些生氣。

　　巴姆翻了翻眼，聳聳肩，撇嘴道：“事實上你們的確是很差勁，比起剛才那個小個子，你們差得太遠了。”

　　“我們是不是可以現在向你討教幾招呢？”剛才說話的那一位嘎嘎一陣怪笑，一步一步的朝巴姆逼近。

　　可惜巴姆臉色都沒有絲毫的變化，笑瞇瞇的道：“如果你們不怕背上虐待犯人的罪名，如果你們不怕丟了這一身警服，你們大可以對我動手，別忘了，這房間可是安有攝像頭的！”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泄氣了，渾身的殺氣也松泄了下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巴姆卻突然瞪大了眼睛，眉頭陡然皺了起來。

　　兩個男人臉色大變，同時伸手往懷里摸去，可還沒有等他們反應過來，他們的手便抓住了脖子，接著，一股血箭從他們的喉嚨處射了出來。

　　“你想做什么？”巴姆有些艱難的問了一句，試圖動作，可才剛剛一動，似乎想起自己的狀況，他又放棄了。

　　從剛剛對方的身手來看，如果要殺他，就算他能動，也是必死無疑，更何況巴姆現在要動都還困難，更不用說和對方拼命了。

　　“你難道想一輩子呆在這里？不需要人來救贖你嗎？”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再說花臉在廁所里接聽了五分鐘的電話，臉色一直有些古怪，最后掛掉電話之后，花臉抽了一根煙點上，站在廁所外面的陽臺處吞云吐霧，遠處的走廊里空無一人，現在是晚上的一點多鐘，四周一片安靜。

　　這個電話對他來說有些非同小可，許多年前的事情一幕幕的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連續抽了兩根煙，花臉自己都覺得嘴里有些苦澀了，這才走回病房。

　　一推開病房的門，花臉便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頓時皺緊了眉頭，兩位國際刑警此時就躺在血泊之中，鮮血幾乎將地面一半的面積都弄得一片血紅，而病床上的巴姆雙眼暴出，一動也不動，但床上也是染紅了一片。

　　心里一沉，花臉快步走過去，一眼便看出巴姆的死因了，胸口心臟的位被人用刀刺穿，要是再不死，那就真是見了鬼了。

　　突然，腳下一股疾風襲來，花臉雙手撐住床沿，縱身一跳便上了病床，幾乎是毫無征兆，從巴姆的下，一把長約一尺多的刀刃出現，猛的刺進花臉的肋下。

　　這個變化太快，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讓花臉猝不及防之下終于受傷，不過花臉的應變能力的確不凡，雖然肋下被刀刺中，卻還是盡力跳開，這一跳，足足就是好幾米，站在兩具死尸的旁邊，花臉一手捂住腰間的傷口，一邊對著病床下面冷聲道：“出來吧！”

　　沒有反應，病床下面居然沒有反應。

　　花臉也不著急，將襯衫解下，直接將腰部的傷口栓緊，雖然依然在流血，卻又比剛才好了許多，咬著牙，花臉的額頭已經見汗，不過依然冷笑一聲，朝病床逼了過去。

　　一步，兩步，三步。

　　三步之后，病閑下面突然躍出一人，筆直的竄了過來，寒光一閃，一把一尺多長的刀泛著雪亮的光芒朝花臉的雙腿劈了過來。

　　花臉臨危不亂，原地旋身躲過，一腳踢了過去，不過這一腳卻落空了，那人影已經站到了距花臉三米的地方。

　　“你終于來了！”

　　花臉一字一句的冷笑道。

　　站在花臉對面的五爺沒有任何的裝扮，穿的也是一件很普通的襯衫，看樣子丫根兒就沒想過要偽裝，更不怕外面的探頭拍到。

　　“我知道，你也等了我很久了。”五爺同樣冷聲道，一雙眼睛滿是殘忍的殺氣，泛著兇殘的光芒。

　　“你知道，你今天來了，就再也走不出去了，你已經窮途末路了是吧？”花臉皺了皺眉頭。

　　五爺冷笑道：“錯了，我來，就沒準備再走，不過能殺了你，我更是賺多了！”

　　外面的腳步聲突然雜亂了起來，五爺臉色一變，一把將門踢上，并反鎖上，然后轉過頭，盯著一直不曾動彈的花臉道：“我知道，平時我不會是你的對手，但今天不同了，你受了傷，我要殺你，就很有幾分把握了！”

　　“可惜，你還是在做夢，就算我受了傷，可這點傷，對我來說，并不礙事，至少對付你，還綽綽有作！”花臉雖然一頭的汗水，身都在微微的顫抖，可還是很強硬的道，其實他能感覺到腰間的傷口處，鮮血正沽沽的往外浸。

　　五爺冷哼一聲，道：“好，那咱們就試試！”

　　說完，五爺突然動了，刀光耀眼，人刀合一，直直的朝花臉砍來。

　　招式簡單，卻威力極大。

　　花臉的眉頭皺得更深，眼神之中的輕視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