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四人已到達墨玉宗駐地之外,柳千與南宮玉擔心柳靜姝傷勢,匆匆向柳靜姝洞府飛去,而木云兒師徒則進了李如是洞府之中。
進入洞府后,木云兒單手一揮,在李如是洞府中布下一道簡單的禁制,而后坐在洞中石凳之上。李如是見此,忙再次上前行禮,道:“師父,您可回來了,這次回來您就不走了吧?那日之后宗內進行了一番徹查,最終確定那常竟如竟是魔道安插在宗內的奸細,師父…”
說道此處,李如是已是哽咽起來。
木云兒聞言,臉色平淡道:“如是,為師既已出了宗門,便不會再回去,如是,以后你要好生照顧自己和玉兒,好好修煉,不要辜負了為師的一番期望。”
言罷,木云兒單手一揮,石桌之上多了幾只玉盒及幾只玉瓶,而后道:“這些是為師留給你的,好生使用,待你將來凝結金丹與元嬰之時用得上,切記,這些東西除了玉兒,不可讓其他人知曉,否則會招來殺身之禍!”
李如是聞木云兒此語,忙道:“師父,那您還回來么?可不可以帶如是一起走啊?”
木云兒道:“為師與東海緣盡于此,唯一牽掛便是你了,自此之后,怕是不會再踏足東海,若是將來你想見為師,便待你凝結元嬰后來南海尋我吧,也許為師會在南海逗留一段時日。”
李如是還想再說,木云兒抬斷了他,道:“好了,如是,不要再說了,為師這就離開,待我向柳師兄及柳師姐問好!”
言罷,已是身影消失不見。只留下李如是呆呆地望著木云兒給他留下的幾只玉盒。
十日后,木云兒已然回到了闊別已久的幽州東海海岸,甫一登陸,木云兒便覺心內踏實無比,當年自這里入海時,木云兒不過是十六七歲的毛頭小子,而此刻已然出落成英俊高大的青年。
方落下身形,木云兒腦中便響起小白那稚嫩的聲音:“主人,這便是你的故鄉么?這靈力的濃郁程度倒真是不敢恭維,不過倒是隱隱有真龍之氣存在,倒真是怪異!”
聞聽小白此語,木云兒也是感覺異常,在自己未入東海之時,尚未吸收真龍之血,當然無法感受真龍之氣的存在,而此時,他卻可以清晰的感受這內陸之中淡淡的真龍之氣,心內也是一陣詫異。
因此時正是清晨,雖然這海邊并未有人出沒,但為了謹慎起見,木云兒仍是步行向渤海郡行去。
半日后,渤海郡已然遙遙在望。
然而,入眼盡是瘡痍之態。渤海郡似是經歷了連番苦戰一般,城垣破損,不時有逃荒的人們,牽家帶口,奔逃在入城的官道上。城門下更有許多衣著破爛之人,讓人分不清是貧民還是乞丐。
木云兒見狀,心內疑惑,忙拉住自其身側匆匆而過的一位老人,道:“老丈請留步,不知城內發生何事,為何有如此多的人向城外奔走?”
老者聞言,長嘆一聲道:“唉,想必小哥是外鄉來客,故而不知城內情況,前年史賊作亂幽州,已是令此地民不聊生,叛亂方定,本以為能過上好日子,誰料到咱們幽州來了位新刺史,竟然是位專橫暴虐之輩,不但加重賦稅,且征調民夫為其修建藏嬌樓。”
“藏嬌樓建好之后,這狗官竟然勾結地方惡霸,強搶民女收在藏嬌樓中,每日肆意樂,有不少良家女子不堪侮辱紛紛自盡身亡。”
言至此處,老者已是泣不成聲,道:“前日里小女也被那幫畜生擄走,我等在此地已無生路,只好另謀他地!”
木云兒聞言,心頭火起,道:“這等惡棍竟然沒人管么?朝廷便任由他如此?”
老者聞言,又是長嘆一聲,道:“這幽州刺史乃是雍王李適的表親,平叛之時,雍王功高震主,朝野上下無人敢于之抗衡,故而對這幽州之事,朝內也是睜只眼閉只眼,任由這狗官在此地橫行霸道,恣意胡為。”
木云兒聞言,搖了搖頭,幾年前自己離開之時,雖也聽聞安史兩賊作亂之事,但并未太過,只此時聞老者此言,心內暗道,未曾想這幾年未歸,大唐盛世竟然演變成這般模樣?
歷史興衰,朝代更迭,竟是這般的不可逆轉,木云兒心內惻然,徑自向城內行去。
方至城門處,木云兒便被兩名守城的兵士攔住,例行檢查,明里是例行檢查,可實際上卻是向來往行人索要過關錢稅,獲取好處。
此時,木云兒對貪官污吏恨透以及,當然不會交什么關稅,他身形一閃,已是在原地消失,只留下兩個愣愣僵在原地的大頭兵。
是夜,烏云將整個渤海郡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當真是伸手不見五指,只聽見高門深宅之中稀零的犬吠之聲。
渤海郡刺史府上空,一道藍影緩緩落下,而后一聲慘叫自新任刺史李班臥房之中傳出。
次日清晨,一個震驚大唐的消息傳出,昨夜天神忽降渤海郡,取走了渤海郡刺史李班的頭顱,此次朝廷一反常態,不但未加深究此事,還刻意將消息封鎖。
而此刻,長安朱雀大街,木家老宅之外,一位藍衫青年駐足于此,仰望已然換掉的門匾,匾額上書“恒王府”三個鑲金大字。木云兒見此,眉頭輕皺,這恒王又是何許人也,竟然霸占了木家老宅?
身形一閃,木云兒化作一道輕煙向府內飄去,府內依然是一片繁盛之景,家丁丫鬟無數,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飄然進入內宅,內宅之中一切依舊,院落內那棵百年老樹風骨依然,當年木青天便是在這老樹下焦急徘徊,等待自己出世,而對面那別院小屋不正是自己出生之所么?
在這里,木云兒度過了生命中最快樂、最祥和的一年,佇立于此,心內百感交集。
而后,他如鬼魅一般飄進了內堂,內堂之中,木家祖宗牌位已然不知所蹤,想來定是被這宅院的新主人清走,木云兒佇立片刻,悄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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