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風嚎火嘯

　　“侯局長在嗎？”

　　三次親任最高指揮，處理突發的自然災情；五次觀摩省、市領導指揮，處理重大的人為和自然災害，現場給我的啟示是：最高指揮員務必冷靜，務必做到：十分正確地將有限的救援力量最合理最科學地擺布，可能就在眨眼間，挽回重大的損失；我剛把身心定住，電話那邊，傳來侯局長焦急的聲音，“住宅樓失火啦！不得了啊！火猛的狠啦！請你務必快回來啊！我要到北樓去啦！”

　　“我，十分鐘后趕到，現在，你的中心任務，是集中全部力量，把24戶單元里的人，全部清出室內！特別是火源附近！”說完，我給他了充分的時間，讓他激情完畢，末了，毫不客氣地追上一句：“你說的，我都聽明白了，我給你的任務，也請你記清：徹底清空：留在可能著火的屋里的活人！”說畢，我毅然掛了電話，啟動車子，急速地加起油門，盡快地驅動著車子。

　　在縣政府門前，我的車被洶涌的人流堵住；我只好擇地停車，跳下車鎖好門，左躲右閃地穿插，保持著飛奔的速度，眨眼間來到到商務局；跑到住宅樓前，映如眼簾的是：住宅樓東頭的呼嘯的火苗，海濤般瘋舞狂蹈。經驗告訴我，這是風力所促，室內可燃物，間架又十分利于燃燒，湊成了這樣的的惡果；這種火勢，如不及早控制，對于它周圍的物品，傷害的程度，必將是毀滅性的；再看看桂花樹下，以葉姨為首的受災難的住戶，個個瑟瑟發抖，委屈且傷神地蹲在那里：“老侯，室內的人員都出來了嗎？”

　　“我都看過了，全出來了！”他已成了落湯雞。

　　“東室單元要特別清空！”

　　“絕對保證！”

　　“好！”我看準火勢，火中旋在住宅樓的東頭，臨近桂花樹邊；但是，要從這里上去“打頭”，顯然已經不能，火勢太猛啊！對，只有攀桂定槍（注釋1）了；我剛看好地形，消防車也拉著警笛，從看熱鬧的人流中緩緩開來，我吩咐了五個職工，沿途催開擋車的閑人，引導消防車盡快駛進局的大院，我簡要的和消防車主槍手交換過意見，得到他的首肯，主槍手命他的水槍手，迅速地攀上桂花樹…可惡的風，就像一個無賴的對手，竟至沒有方向的，并不成為方圓的劇烈擺動著，消防隊員好容易爬到第三級分叉上，竟至被小枝小芽刷打的難以睜眼；我趕緊跑到門市部，取出一把鐮刀，消防隊員接了，就四級五級的分叉處，剔空了細枝，騰出了可貴的空間，再奮力攀爬上去北支的最高分叉：第五分叉上，只見他攔腰拴好保險帶，穩了身子，捏住水槍的槍機，急迫的水柱，即刻迎頭撲向火苗；因了樹枝的風搖，使那槍頭的水向，其實很難固定，滅火效果，其實很不理想…東頭消防隊的滅火水勢，眼見效果也只能這樣了；瞅著這個氣勢，是急需補充水力的啊！我向棟樓梯瞅去，東樓梯的進出環境，似乎有些好轉；我抽身鉆進東樓樓梯，嘗試性地向三樓沖去，竟然成功了！轉身飛身下樓，我命局里的業余消防隊員，跟隨著我，強行穿越炙熱的東樓梯，并奮力登上了房頂；由于我自任槍手，其他隊員的退宿也就自動作罷；我們的努力竟然成功，六七名人員，竟然極其協調的樓上樓下，完成了消防水道地連接和上引。我們在樓上，雖然偶遇強風帶過的火勁，畢竟樓頂有相對開闊的空間，腳下是比較扎實的墻基，供我們自如的調整隊形，看看整個帆布消防水管，都連接好了，我放聲下令：“開閘！”一股比消防車還要強大的水柱，攔腰切向火嘯…

　　也不知過了多久，洶涌的火勢減弱了，人火的激烈對抗，似乎都泄勁了；我把水槍頭交給局業余消防隊長，讓他對東樓梯西單元的木門上、隔墻上，還沒成勢的，偶生的星星火焰，噴水，并由他繼續撲滅各處還有的余燼；而我，也顧不了滾燙的墻溫，沿著已塌塌的東單元東室外墻頂，仔細地巡視偃息的火焰；我驚異的注意到，在桂花的臥室，那個小巧的吊扇，已經扭曲了扇葉，生生地帶著鐵地腳掛鉤，跌在一樓的墻角；一個巨大的被燒穿了的洞穴，竟然一貫到底，從三樓直接通下二樓、一樓，并直到地下的排水溝主通道：那里，灸熱的火勢和地下水汽博弈著，扭結成一股股白色煙霧…

　　我請來局辦公室主任———天啊！他竟然也跟著我，冒著跌落，物體倒砸等等危險，爬上了樓頂，他可是要退休的快六十的人了啊：“昝主任，請您再辛苦一下，把火災現場攝下來，特別注意，這個，從一樓直接到三樓貫穿的洞穴…”

　　他轉動著發福的身子，迅速下了樓梯，在我還沒轉移查詢視線的時候，已經提著相機，重又站在了三樓的樓梯口上…

　　“昝主任，請您費心，這里，絕不能留下星星火種啊！”我的發音，純粹地成了哭腔：火勢雖然得到了控制，可這大火席卷過的區域，是如此慘烈地擺在我的面前，這種災難直接的后果，顯而易見，已經撥動了我的神經，遭受毀滅性損失的，雖然只有三家，可是，就是這三家，也又將有多少棘手的矛盾，又將有多少物資和口舌的難關，擋著我工作的路啊！？

　　而且，這個災難，時發生在，商業局窮的卵子打板凳（注釋2）的時刻；我的紊亂的指揮，令昝主任遲疑了片刻，他就意識到了我的注意力，出現了忽視整體力量擺布的缺陷，“小周，拿住水槍，打火頭！”我機靈了神經：東樓頂上，昝主任把關，極是穩妥的了…

　　“昝主任，這里拜托你了！”我向他投去感激的一蔽。

　　樓梯上，散落著灰燼雜物，擇著空隙，時不時地失了平衡，騰起小股濃煙，抑或一兩聲脆響；我緩緩地下得樓來，發現二樓，一樓的承重隔墻，受火勢和噴水的急沁，變形跨塌已十分嚴重，根本就沒有修復的基礎了；搖搖頭，走出樓梯，遇到老侯正和消防隊的主槍手，查看著地下水道前后，養小熊的鐵籠被拋在一邊，已經邋遢散架了；見我下來，老侯攔住我，悄悄地告訴我：“已經矚過桂花，讓她，暫時回避了！”

　　這是在明確地告訴我，又是桂花惹得禍啊！

　　注釋1、定槍：消防專用語：定位噴槍的縮略語。

　　2、卵子打板凳：沒有褲子穿，才會是這樣的效果，可見人窮的程度。

　　（下集提要：似懂非懂的葉桂花，控不住小熊，竟在城市也采用大山里的搜熊方式，引發不可挽回的慘重后果…）

　　（主要故事作者親歷，次要情節純屬虛擬，如有雷同，恭請看官禮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