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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回憶

第一卷命途多舛  林天依稀記得那是在他八歲的時候,也是像今天一樣的一個日照朗朗的午后,燦爛的陽光照在路人的身上,讓人心中感覺暖暖的,懶懶的。

  而就在那一天發生了一件讓他終生難忘的事情。

  那天他從私塾中正趕著回家吃中飯,突然看見他二叔林靖家居然里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他本來是不打算進去湊熱鬧的,因為他二叔家是這兒十里八鄉最有錢的員外,雖然有幾個錢,但為人吝嗇小氣,與他父親頗為不合,所以林天也從沒有去過他二叔家,盡管他經常從這里路過。

  突然,一個平時和他關系較好的玩伴從人群中跑出來,笑著拉住林天的手道“小天,快來看啊,有仙人來了。”

  林天心中驚訝,難以置信道“阿狗,不可能吧,這世上還真有神仙嗎?”

  這個名叫阿狗的孩子繼續拉扯著林天,說道“你來看就知道了,聽說那個神仙爺爺還要收你二叔的兒子林赫羽為徒呢?”

  林天心中也有些好奇也就任由阿狗拖著他向人群中擠去,而一眾大人雖然自己也非常想一睹那位仙人的風采,但一見擠進來的正是林天兩人,也就悄悄的給他們讓了一下路。

  因為他們都知道,林天一直都是一個很乖巧、很懂事的孩子,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挺喜歡他的。

  林天和阿狗站在眾人的前排,踮著腳向里面張望,想看清里面那位仙人的摸樣,但這距離實在是遠了一點,他們倆無論怎么扯著脖子都只能看見一些淡淡的輪廓。

  看那身影好像是一個身著火紅色道袍的白發老者。

  因為廳堂里光線昏暗,林天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但是里面的人卻可以一眼看見在外面努力張望的他。

  不過一會兒,廳堂內走出一個面帶微笑的白衣少年,只見他約莫歲,劍眉星目,身形修長挺拔,比林天足足高了一個頭,一身白衣飄飄,當真俊秀無比。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天的堂弟林赫羽。

  林赫羽大踏步走來,一把拉住林天的手,言語中不無得意道“小天,你知道了今天的事,也來向我祝賀嗎?”

  小天,林赫羽雖然身為林天的堂弟,但他從來不喊他一聲哥哥,只是喊他的小名小天。

  林天勉強一笑,道“呵呵,我就是來看看。”

  他正要轉身就走,誰知林赫羽抓著他手不放,又將他拖了回來,只聽林赫羽笑道“那就進來看吧,我為你引薦天方閣的陸道長。”

  林天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他心知這樣拂了他人的“好意”未免有些太不知趣了,只好順著林赫羽的意思,跟著他一起走了進去。

  兩人浦一進門,廳堂內的原本歡愉的談話聲,立時停了下來,屋內頓時寂靜一片。

  林天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一旁的道長,只見他一身火紅色長袍,長袍的胸口處還印有一把銀色的長劍,整個人如臨世的神仙般,慈眉善目,道骨仙風。

  坐在首座的林靖看見林天從外走進來,眉頭皺了一下,臉色的表情一愣,但隨即又反應過來,向一旁的紅衣老者笑道“道長,來,我來向你介紹,這位就是鄙人的侄子,您給看看。”

  紅衣道長臉露微笑,轉眼看向站在一旁的林天,他本以為又有什么天資聰穎的小子,但是一看林天那面黃肌瘦的樣子,臉上的笑意就冷淡了下來,低聲的咳嗽了一下后,淡淡道“老夫此次本就是為了尋找靈源石而來,能夠收到赫羽這樣天資聰穎的孩子本就是偶遇的緣分,如何又能再收一個,畢竟緣分這東西可遇不可求啊。”

  林靖賠笑道“道長言之有理,小天這孩子從小身子不好,體弱多病,就算送去天方閣的仙山估計也修煉不出什么,那也就不勞煩道長了。”

  一旁站著的林赫羽也附和道“是啊,小天從小就是一身的怪病,治了很久都沒什么起色,若是將他這個病秧子帶入仙山福地修煉,那不是平白的給師門丟臉蒙羞嗎。”

  紅衣道長手捋胡須,嘴角帶笑,心道這林靖父子果然是識時務之人。

  林天聽罷他們的對話,突然怒上心頭,只覺這里的所有人都長著一副丑惡的嘴臉,他從小體弱多病又如何,天資不足又如何,就算要他去什么仙山修煉,他還不稀罕呢。

  這一股無名的怒火燒得他臉紅氣喘,幾欲噴薄而出,他索性誰也不理,轉身跑了出去,林赫羽怎么拉也拉不住。

  當林天推開門口的眾人,身形消失在人群之后時,林赫羽忽的嘴角泛起一絲充滿嘲諷之意的冷笑。

  林天從大門口跑出來后,那股怒火也隨即消失不見,此時的他只覺內心空蕩蕩的,身無安處,腦中一片混亂,迷迷糊糊的自己都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但能夠確定的是,現在的他心情非常的低落。

  突然,林天眼角看見了一個衣衫破落的瘦小身影側坐在一間土屋旁,蜷縮著身子,看那樣子應該是一個乞丐。

  林天忽的泛起一絲同情,心里覺得這個乞丐比他更可憐,不僅缺衣少食,還要受人白眼和欺凌。

  林天在那個小乞丐身上細瞧了幾眼,然后邁著步子快步往家里的方向跑,他知道此時母親的饅頭已經蒸熟了,他趁著母親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拿了一個,揣在懷里就往外跑,徑直來到那個小乞丐身邊。

  饅頭是滾燙的,燙得他胸口處的皮膚一片燙紅,但他還是忍著將饅頭拿出來的沖動,繼續將它揣在懷里,他怕饅頭冷了就不好吃了。

  但他明顯是有些多慮了,對于一個饑腸轆轆的乞丐而言,就算是一個又冷又硬的窩頭也能讓他們狼吞虎咽的吮指回味,更何況是一個軟乎乎的饅頭。

  林天腳步緩慢下來,輕輕的靠近那個小乞丐,仿佛生怕打擾了他似的。

  只見他蹲下身子,靠在小乞丐的身邊,掏出懷中還是熱氣騰騰的饅頭,伸到小乞丐邊上。

  林天臉色微紅,輕聲道“你…你吃饅頭。”他本想說一些什么大義凜然感人肺腑的話,但話到嘴邊就只剩下這么弱弱的一句。

  小乞丐慢慢的抬起頭,一副有氣無力的感覺,凌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楚摸樣,但一顆閃亮的明眸卻有著攝人心魄的惑力。

  林天第一眼看見他那雙眸子時,臉色明顯愣了一下,他從未見過這么美麗的眼睛,那么明亮動人。

  林天不禁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將手中的饅頭遞到了小乞丐面前。

  小乞丐一看見那還冒著熱氣的饅頭,立馬伸出漆黑的雙手印了上去,拿在嘴里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小乞丐一邊吃還一面“嗚嗚”的說著什么。

  但他嘴里塞滿了東西,林天根本一句都聽不清楚,但他猜得出來,應該是小乞丐在感謝他。

  不消片刻的功夫,小乞丐就將那個饅頭給消滅了,吃完后還不忘滿足的拍拍小肚皮,一臉陶醉的樣子。

  當然,此時林天是看見了小乞丐的摸樣的,因為不知何時,小乞丐已經把他凌亂的長發挽到了耳后。

  他雖然臉上滿是污漬,但依稀還是可以看見那雙明亮的眼眸和脖頸處白皙的肌膚,只見他那張薄如蟬翼的嬌嫩紅唇輕輕打開,露出一口皓白玉齒,輕聲道“謝謝你”

  這聲音溫柔細軟,如吳儂暖語般讓人不禁心有悸動,隱隱跳動不息。

  林天沒想到,眼前這個小乞丐竟是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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