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舞的擴張按部就班、有條不紊,眾人的生活也變得千篇一律,蚩尤五兄弟整天宅在那四室一廳的出租房內。
每日與虛擬頭盔作伴,除了睡覺、吃飯,幾乎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神跡》之中…
這一日,早晨八點。
“啊…哈…”
緩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蚩尤睡眼朦朧地從溫軟的被褥中探出了身子,旋即脖子一縮,伸了個懶腰,才把那滴滴作響的鬧鐘關掉。
咂巴了兩下干燥的嘴唇,蚩尤搔著有些蓬亂的頭發,起身下床,半睜著眼找到厚厚的棉拖,走向衛生間,路過刑天幾人的臥室時,懶懶地敲了幾下。
噔噔噔…
“喂!都起來了,到點了!”
“嗯…知道##!…”
從房門傳來幾人含糊不清的夢囈,應付了幾句,又沒了聲音。
蚩尤無奈地搖了搖頭,想著就讓他們四個在賴會床吧,自己先去洗漱,然后買了早餐,再起也不遲。
畢竟幾人身居長老之位,火舞的規定職業玩家上線時間是上午九點一刻。
本來,射月隔三岔五地就會來給蚩尤五兄弟送早餐,或者與摘星直接帶著虛擬頭盔,買好果蔬,在出租房內呆上一天。
今天恰巧射月父親來從國外回來,巡檢分部,是以射月和摘星都沒這個功夫了…
一番洗漱,頓覺精神氣爽,自從作息規律之后,每日泡在線上十幾個小時的那種疲倦,好了許多。
照了照鏡子,蚩尤迅速地換好了一套行裝,走到門廳,剛想換鞋,徒然門鈴響起。
蚩尤蹙了蹙眉,這么早,會是誰?
吱呀——
閃開一道門縫,門外站著一位身穿貂絨皮草的婦人,腳蹬一雙黑亮的細跟皮靴,白皙的皮膚,明媚的眼眸,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
“請問你找誰?”蚩尤蹙起眉頭,輕聲問道。
“王樂之是住在這么?”婦人不緊不慢地回了一句,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蚩尤眉頭一昂,有些疑惑,“我就是,請問有什么事?”
“呵呵…難道就讓我在外面站著?”婦人依舊微笑以對。
蚩尤露出歉意的笑容,“哦…不好意思,請進!”
說著,把房門敞開,伸手一領,嬌貴美婦步入了門廳,而后卻頓住了步子,抬起腳上的靴子,“這個…用不用…”
蚩尤明白婦人的意思,罷手道:“不用不用…隨便進!”
嬌貴美婦點了點臻首,徑自走入了客廳,環顧一眼,瞧見收拾得還挺干凈,眼睛里露出了一絲笑意,坐在了沙發上。
隔著茶幾,蚩尤也坐了下來,“不知…阿姨…嬌美婦人將挎包擺在了沙發上,開口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凌月的母親倪虹!”
蚩尤“嗡”的一下,腦子全亂了,在先前自己就覺得有一絲怪異,但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射月的母親竟然找上了門來,愣了一下,蚩尤努力地堆出笑容,“阿姨你好,我叫王樂之!”
“這個我都了解過了,包括你和小月之間的事情。”
倪虹似笑非笑的表情和輕描淡寫的話音,讓蚩尤心里頓時沒了底,好像在她的目光下,自己的一切都能被看透。
抿了抿嘴,蚩尤嘗試著張了幾次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
看到蚩尤窘迫的模樣,倪虹也并未步步緊,“好了,這里好像還有其他人住,我們找一個地方談吧!”
說著,倪虹站了起來,提溜起挎包,就往門外走去,蚩尤不禁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角,也跟在倪虹身后,走出了房門…
很快,二人來到了一家咖啡廳,挑了拐角處一處幽靜的卡座。
蚩尤正襟危坐,目不斜視,有些緊張地攪拌著面前送上的咖啡…
倪虹卻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率先打破了沉默,“首先請你原諒我的唐突,但作為母親,為女兒心這是無可避免的。”
“阿姨,您言重了!一點也不唐突。”蚩尤聲音略顯低沉地回道,語氣很是恭謹,畢竟射月的母親算是長輩,蚩尤一直表現得很謙遜。
倪虹笑了笑,心中總體對于蚩尤的印象還算良好,相貌清秀再加上彬彬有禮、談吐得體,倒也像是出身于書香門第,只不過印象再好,也是徒然。
目光中的笑意淡去,倪虹平緩地說道:“你和凌月是很要好的朋友?”
“嗯!”蚩尤頓了頓首。
“作為好朋友,你應該知道要為朋友著想!”
蚩尤抬起了頭,“阿姨,有話不妨直說!”
說罷,蚩尤的目光與之對視。
倪虹微微瞇起了眼睛,“好!我希望你和凌月保持距離!”
蚩尤腮邊的一根咬肌動了下,沒有答話,眉頭卻情不自禁地微微皺起,看來是知道我與射月之間的事情了,可是我該怎么回答…
同意?
倪虹剛剛到來,自己便想也不想便同意下來,豈不是寡情薄幸于射月?
可是拒絕,自己明知射月與羽化蒼茫之間的婚約,卻又要從中橫出一杠,豈不是蠻不講理?
一時之間,進退維谷,不覺剛抬起的頭又深埋了下去…
倪虹見蚩尤不開口,微微點了點臻首,“我知道我女兒凌月很優秀,你很難放手,但是你應該明白,人分九等!阿姨并不是嫌貧愛富的人,但是你已經不小了蚩尤本來心底已經隱隱泛起一絲不快,但倪虹的話說得圓滑,且入木三分,自己實在是無法生起氣來,同時又不知如何反駁!
“我知道你現在腦子很亂,阿姨給你十分鐘的時間考慮。”
蚩尤嘴角微勾,笑了笑,“阿姨,難道凌月的婚姻就必須由您和叔叔掌控包辦?”
倪虹眼瞼微微垂下,“我知道你想是說,現在是婚戀自由!但凌月的出身,我想你已經很清楚,我和他父親不得不親自把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