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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零章 直來直去

  楊景行很熱情,先是看著時間打電話問楊云上車沒,后又掐著點跟劉苗著急還沒到呀?不是說好進站就通知的嗎?

  又擠又鬧的時候打電話害得自己新手機摔了一下,劉苗火大呢,地鐵也不要接了,在家等著吧。

  四點將近,楊景行是滿臉堆笑開門迎接:“辛苦辛苦,鑰匙呢?”

  “沒帶回去。”楊云側身進屋,放下包包準備開柜子又發現自己拖鞋也擺在地上了,就把兩雙一次性的往門邊推一推。

  兩個平京大學生現在都親密得共用行李箱了,楊景行沒接到手不甘心,等劉苗放下了也要去掂量一下:“這么重。”

  夏雪得意:“好東西。”

  楊景行眼睛放光:“我來分擔…”

  一包山核桃、一包香榧加一盒炸肉丸,雖然沒有很占重量但是楊景行還是喜出望外樂于助人,何況楊云也想起來她包里還有姑奶奶帶的茶葉和紅包。元宵節都過了還能收這么厚的紅包,捧著仔細數了一遍足足十二張,楊景行歡喜得懂起事來:“給姑奶打電話。”

  楊云還是有點老眼光看堂哥:“你有號碼?”

  楊景行底氣十足:“初五打過…”

  姑奶奶好像沒存侄孫的電話,聽了紅包的事后才確認下來:“是行行,是行行呀,下次上電視里一定要跟姑奶說!”

  十天前姑奶奶是歡天喜地忙著招呼親人才沒時間多說話,今天可就要好好聯絡聯絡祖孫感情了。

  姑奶奶很感嘆自己的一生,五八年她二十歲,為了吃一口飽飯遠嫁他鄉,苦呀累呀。誰知道沒兩年當兵的大哥就回九純了,還成國家干部了,命呀運呀。

  不過姑奶奶還是感謝政府感謝黨的,現在日子好了,國家還給她發錢呢,尤其是楊程義去看她一次,日子就好過很多,所以:“行行也要來看我!”

  楊景行答應得好有機會就去,但姑奶奶七十年的人生經驗沒那么好糊弄,得定個日子!

  等“比楊國勻還大的干部”好不容易哄好了姑奶,三個女大學生已經一起上樓研究上了書架。女人的思維那么奇怪偏偏又能合到一塊去,當初何沛媛自己把《楊景行鋼琴奏鳴曲集》放到架子上都要笑作曲家不要臉,今天劉苗更是極盡青梅竹馬之能事,還不過癮,要把交響曲也找來。

  其他書倒是比較正經,劉苗就想起普利策不是還有音樂獎嗎?楊景行都是被新聞聯播表揚過的人了那還瞧得起什么普利策,求他也不去…

  劉苗沒空吵架,要去洗臉了,邀楊云一起。

  看來三個九純姑娘一起坐了一趟車之后又親近了不少,劉苗還邀楊云一起化個妝。楊云是真沒有那習慣,為了推掉熱情甚至都拉堂哥幫自己作證,可是劉苗才不信楊景行的,誰六一兒童節還沒抹過腮紅眼影美人痣呢,現在只是涂個口紅而已。

  劉苗也就帶了兩支,讓楊云先選一個:“別一樣,不然還以為九純人買不起唇膏。”

  正捏核桃吃的楊景行抬眼八卦:“誰以為?”

  劉苗瞥眼:“浦海女人!”

  楊景行頓時興奮:“三英戰呂布?有看頭了。”

  劉苗鎖眉冷眼:“什么意思?”

  夏雪哈哈,楊云也跟著笑了笑但還是為難:“我不會,很少用。”

  “幫你。”劉苗擼袖子:“出國肯定得學,來一對一課程…”

  楊云上當了,口紅一選好,乳、霜、筆、刷、粉、液就都出來了。

  楊景行還是九純人:“抓點緊,不然下班了以為你們搞針對。”

  夏雪這就挽扎頭發要對自己動手了,但得問劉苗:“先這個吧?”

  楊景行想起來了:“喝什么?”也沒多少選擇。

  畢竟還是學生沒那么多細致講究,劉苗在楊云臉上搗鼓了十多分鐘就收工了。畢竟是年輕底子好,效果也很不錯,楊云自己照鏡子都有點害羞但是又想多看幾眼。

  “沒什么感覺吧。”劉苗邊轉向夏雪邊叮囑:“別亂擦就行,特別吃東西的時候。”

  楊云就有心理負擔了:“我有時候眼睛不舒服…好洗嗎?”

  夏雪哈:“洗了好難接受現實。”

  楊景行在樓上假裝搞潔癖其實偷瞄著呢:“洗干凈才是最好看的。”

  劉苗抬臉往上瞧,夏雪發現愛人的眼神很不客氣后也嘗試助助威不過臉上有笑容,楊云還以為上面在干什么也仰脖子看一眼。

  楊景行手中抹布在欄桿上機械動作:“看什么?”

  劉苗挺刮目相看的:“眼光高了是不是?”

  楊景行辯解:“什么眼光高不高,我一直認為自然的最好看。”

  “哪里不自然?”劉苗還是挺得意自己的手藝的,并跟楊云直言不諱:“何沛媛你仔細看,只看臉,其實鼻子眼睛嘴巴都沒什么…她肯定不敢拍大特寫。”

  楊云只能是笑一笑,夏雪就提醒:“是不是預設立場了?”

  本來不敢啃聲的楊景行就啊哈哈了。

  雖然像是對浦海女人有點成見,但是九純姑娘在都涂抹上后還是提醒楊景行要不要去接一下。楊景行不屑一顧,哪有那種規矩呀,才幾步路。可是裝也裝得不太像,沒過幾分鐘過一聽見開門聲,他一下就彈起來了。

  何沛媛一只手提著水果還要從柜子里拿拖鞋,一本正經:“到多久了?”

  “一會。”楊景行還是嘿小聲點:“鑰匙不是丟了嗎?”

  何沛媛沒聽見,直接過去:“嗨。”

  “嗨!”劉苗聲調有點夸張。

  真是溫馨親切呀,如果女人們能意識到她們在美麗妝扮上的默契氣氛肯定還會更驚喜熱烈一些,不過一時間顧不上,何沛媛的袋子里品種不少:“先吃點水果吧,小橘子挺甜的…”

  劉苗這就伸手了:“櫻桃顏色好漂亮。”

  何沛媛不給:“我去洗一下。”

  楊景行積極表現:“我洗你們聊。”

  何沛媛無視得那么雷厲風行,轉身就去又回頭問一下:“楊云同學呢?”

  楊云也不奇怪浦海女人這么清楚情況:“沒一起,她回學校了。”

  楊景行還是跟在女朋友屁股后面,看著姑娘擺出一排盒子,故作驚詫:“這么多,又逃班?”

  “中午買的,剛王蕊送我過來。”何沛媛理所當然平平淡淡:“張毅捷打電話沒?”

  楊景行搖頭:“別洗這么多,一種就夠了,串味了。”

  何沛媛就要小聲教訓了:“看都看見了…”

  楊景行嘿:“中午買這么多藏哪了?”

  何沛媛看了看無賴,有了女朋友的表情:“藍莓櫻桃本來都是兩盒,山竹、提子她們一顆不留。”

  楊景行好笑:“沒問你是不是有客人?”

  “假裝大方一回。”何沛媛嘻一下了變回能干表情:“再拿個盤子,圓的那種玻璃的。”

  “快吃吧。”把果盤放在茶幾上后何沛媛才發現電視上是民族樂團的主力們很紐愛的同行互相吹捧的畫面,她有點驚訝:“你放的?”不過也還不到嘲笑的程度。

  楊景行很無私的:“看看你的工作環境。”

  何沛媛鄭重聲明簡直警告:“不能信,跟生活中完全兩回事。”

  夏雪微笑點頭:“有體會。”

  楊景行敏感:“哪來的體會?”

  夏雪靠近愛人:“本臺記者劉苗。”

  何沛媛檢舉:“有個紀錄片拍過我們一段…”

  劉苗點頭:“看了。”

  何沛媛就更有把握了:“他說的什么?認識這么多年生活中沒聽過這種話。”

  楊景行委屈辯解:“平時你沒認真聽。”

  劉苗呵:“不過你比片子上好看。”

  “沒有…”何沛媛有點尷尬,轉移話題:“楊云吃呀,那邊好玩嗎?”

  楊云難以評價:“就待了兩天,沒怎么玩。”

  何沛媛怕楊景行騙自己吧:“一個表哥一個表妹?”

  楊云點點頭干脆主動點:“上次見面還十一二歲,表妹當時五六歲,都不太認得出來了。”

  何沛媛可能是想緩一緩男朋友對藍莓的快準狠:“你還記得嗎?”

  楊云想起來:“手機有照片。”

  楊景行想不通:“不給我看?”

  看手機上的照片何沛媛也發表不出什么見解,倒是楊云解說一下姑奶奶平時是跟著兒子住的,因為那邊的姑嫂關系不太好所以是兩家分別走訪,不過都在鎮上也就相聚不到五百米。

  三個大學生一個演奏家,八卦起這種事來倒是找到共同語言了,那么兄妹之間呢?對待老人的態度呢?

  楊云好像很受鼓勵,分享了自己在表叔和表姨家聽到的那些讓人惱火的互相埋怨甚至怨恨,感覺矛盾的起點是嫂子先生了兒子就挺驕傲,而小姑子是結婚幾年后才懷孕生下的又是女兒,然后小姑子這邊婆媳關系不怎么樣就想讓外婆幫忙帶孩子…

  慶幸的是年輕人沒怎么受影響,楊云覺得快要讀高中的表妹思想還挺成熟,很瞧不起大人的斤斤計較,雖然學習成績很一般但是立志要離開小鎮上的狹窄世界。

  說起這個婆媳姑嫂關系呢,也有正面例子,邵芳潔是劉苗夏雪都見過的呀,不過她老公是姐姐,說過沒?

  楊景行當然沒那么八卦,何沛媛可就要下大力氣展開講述了。

  一聽說特警援疆的事,劉苗可就要發表見解了。一聽說劉思蔓的悲情,好像比國家大事更牽動人心,夏雪有同學的父親也因為癌癥去世了…

  六點多了才出門,行李都要帶上。何沛媛還是誠意勸楊云不用著急,吃完飯都點了,回寢室連東西都不好收拾吧。楊云不聽,明天早上要上課。劉苗也知道楊云的目標是今年gre明年再托福,包里全是書,之前差不多可以對電視同聲傳譯了,厲害。

  何沛媛羨慕佩服看電影不用字幕了,當翻譯應該也問題不大了,還拉楊景行當試驗品:“你說一句,試試。”

  楊景行嘴里一嘰里咕嚕,楊云就笑了,夏雪也呵呵。

  何沛媛警惕著好奇:“什么?”

  劉苗很是鄙視青梅竹馬:“吃葡萄不吐葡萄皮。”

  何沛媛白眼男朋友了再嘆氣:“有時候覺得自己好沒文化,有時候好羨慕那種埋頭看書做題的感覺,感覺那才是真正的學生。我以前會做夢夢見自己回到高中了,然后浦音上不了只能靠其他大學,發現自己什么都不會,能把人急醒了!”

  夏雪找到同病相憐了:“可能跟保研失敗的感覺差不多…”

  楊景行還是第一次聽北大姑娘講起自己的心路歷程,夏雪雖然一早就做出了準備考試的樣子,但她其實更寄希望于保研,畢竟本校推免十有嘛,她成績雖然不多好但也算個中等,所以真正面臨失敗的時候還是挺慌的,剩下的時間也就三個月。

  “還頹廢了好幾天。”夏雪對何沛媛傾訴著卻抱住愛人,劉苗只想躲開。

  楊云能理解:“是挺難調整心態的…我可能就放棄了。”

  “怎么可能放棄?”劉苗強烈反對:“我們雪姐,三個月綽綽有余!”

  何沛媛就覺得:“自己考上更證明實力…浦音真正能有成就真正走上國際舞臺的大部分都不是附中上來的。”

  “要脫層皮。”劉苗嚇唬:“我心疼得要死,重感冒那次去醫院輸液還要看書,推著掛吊走來走去想找個安靜地方。”

  何沛媛的注重點是:“感冒最好不要輸液。”

  劉苗好笑:“還顧得上那個!?”

  何沛媛沉重了一下鼓勵夏雪:“不過真的是一種心理財富,挺過去之后就好了。”

  夏雪點點頭。

  何沛媛要加強說服力:“我爸原來身體不好,腎衰竭了,我高二下學期…”

  楊景行在駕駛座等好久了:“上車再說吧。”

  九純姑娘是了解大概情況的,不過何沛媛要說的不是病情而是那種時刻籠罩在家庭頭頂的心理壓力對人的折磨,真的是讓人每天睡覺前都怕又會被噩夢驚。何沛媛甚至覺得自己的專業技能就是被這種心理陰影耽誤了,因為自己不夠堅強而不能在最應該也最能夠刻苦長進的時候的全身心投入,至于什么要打工賺錢而耽誤了時間反而是次要的原因。

  不過何沛媛并不抱怨:“對我們一家人來說我爸手術成功預后良好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房子車子什么都不重要。其實到現在,換腎手術不好說的,本來好好的突然又惡化了都是不一定的事…”

  楊景行要在九純姑娘面前展現點雄風:“別烏鴉嘴!”

  何沛媛也給男人一點面子,輕聲點跟后座解釋:“不是烏鴉嘴,必須有這種打算,萬一哪天可能還要手術,所以我們家現在還是很省,其實他們工資也不算低了。”

  夏雪真會說話:“其實這樣,某方面說反而活得更踏實一些。”

  楊云同意:“知足常樂。”

  “是呀,我爸媽現在每天都很開心。”不過何沛媛的重點是:“包括我,我跟他在一起肯定有人說三道四的,換以前我肯定受不了,但是現在那些話根本傷害不到我,我反而覺得那些人都是吃飽了撐的,他但凡有點事做有點追求都沒空對別人說三道四。”

  這個嘛,九純姑娘也不好說長短了,不過劉記者可以搞工作呀:“齊清諾跟你關系怎么樣?”

  “以前就挺好的。”何沛媛泰然自若:“現在還很好,我和她之間沒隔閡。”

  劉苗真是記仇呀:“我看她不像那么簡單。”

  “還好…”何沛媛的語氣只出現一點松懈:“她這個人還是比較坦蕩的,我和她都是直來直去,經常也開玩笑。”

  楊景行新鮮了:“什么玩笑?”

  “說你不要臉!”何沛媛火了一下后盡快鎮定:“我朋友說那邊新開了個日料店不錯,不過沒試過不保險,他說你們也不喜歡…

  晚飯還是比較高規格的花園洋房,上次兩個人來的時候何沛媛都還是勉為其難都還不是女朋友呢,對這飯菜也沒有很好的評價,前天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來了,而且說好了這次她請大學生們。楊景行并沒幫女朋友省著點,點菜可豪爽。

  幾個姑娘聊得也挺好,何沛媛鼓勵楊云只管好好讀書其他的不用多想,也祝愿平京的開心畢業:“他肯定要去看你們。”

  劉苗邀請:“你也去呀。”

  “我不一定有空,沒他那么自由。”何沛媛先指望著:“四月二號點映的時候看情況,萬一有演出也不行。你們肯定沒問題,聽說畢業季最好玩。”

  劉苗也有事:“找工作,面試,論文。”

  “工作…”何沛媛看看男朋友,再謹慎嘗試勸大學生:“你最好是聽他的,他畢竟見的人多一些,有些事情可能比我們看得準一些。”

  楊景行驚喜驚慌得連連拍胸口:“啊?啊!”

  何沛媛不管了,忍了這么久了,無論如何先捶一拳。

  九純姑娘也無視,夏雪繼續話題:“苗苗正義感和道德感都太強了。”

  何沛媛點頭像是看出來了:“但是,怎么說呢,沒有正義感不行,只有正義感也不行,事情很難達到理想狀態,因為每個人都有私心。就像他吧,表面上沒人敢不服,但是做很多事也還是權衡取舍。”

  “啊?”楊景行先躲起來:“啊!”

  這個完全沒人理會小丑了,劉苗講正經的:“就是每個人都有私心,所以才不能不顧別人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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