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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七章 反面教材

  六月三十號晚上,賀綠汀音樂廳舉行浦音作曲系零四屆本科生畢業作品音樂會,一共八件作品,算得上內容豐富形式多樣,傳統的現代的先鋒的,獨奏多重奏管弦樂團甚至聲樂歌曲。≠

  楊景行雖然是零六屆的,但是卻掛牌了這次音樂會的組委會成員。在系里和學校還有老師同學的共同努力下,這場小小學校音樂會的學術交流氛圍還是搞得蠻隆重的,請來了諸多國內的專家名家,指揮家演奏家作曲家,以及教育工作者。

  音樂會七點半開始,六點半,楊景行才趕到學校,賀宏垂龔曉玲他們都招待專家組好些時間了。不過現在好,老師不會怎么批評楊景行遲到,也不用給客人介紹他了,就算沒見過面的,也是主動來跟楊景行握手,還得輪流。

  專家組交流了一陣后,今晚有作品上臺的學生組也來了,也是預定中的,讓學生們接受專家們的建議和指導。

  十來個學生進門后表現出禮貌,比較正式的社交,齊清諾真是討嫌,連躲在后面的楊景行也不放過:“楊老師好,好久不見。”笑得再燦爛也分明是嘲諷。

  楊景行確實沒啥威信,彭一偉、汪海這些都效仿齊清諾,紛紛嘲弄他,把龔曉玲給逗笑了。

  楊景行當然不敢真的去給師兄師姐的作品提什么意見,主要就是幫著師兄師姐搞社交,向能夠提供機會給作曲系畢業生的人介紹推薦一下師兄師姐。齊清諾當然就不用楊景行推薦,看樣子這姑娘的知名度也沒輸給顧問,甚至更受專家器重,畢竟是有編制的,還是團長。

  有機會,齊清諾跟打聽一下電影的情況,上映日期還沒定,估摸著是八月中上旬,齊清諾還問起:“三號有時間沒?”

  楊景行點頭:“我肯定來。”三號畢業典禮了。

  齊清諾說明一下:“我幫翩翩她們問的。”

  楊景行說:“只有你我也要來。”

  齊清諾抬眉毛驚喜的樣子,呵呵一下:“王蕊跟你說沒?彭一偉的曲子。”

  楊景行點頭:“說了,好消息。”王蕊的說法是,彭一偉為三零六寫的曲子明顯是用心之作,大家很感謝,所以就不拿來跟顧問和團長的作深層次的比較。

  齊清諾點頭:“…主團的曲子我也看了,6指要我參與一下,幫忙分析分析。”

  楊景行呵呵。給民族樂團主團的曲子《文墨》是月中就交稿了的,雖然是民族管弦樂團作品,但是實質上只是在給三零六創作的基礎上加大一下體型,然后再結合很傳統的東西,基本上是炒剩飯加了點新菜,沒有形式的特別創新或者內容出奇,但是對主團而言應該是充滿新鮮感的。

  齊清諾說:“他有一個強烈的走出國門的愿望。”

  楊景行點頭:“嗯,現了…隨便他,我拿錢了。”也就是象征性的一萬塊。

  齊清諾笑:“提醒我嗎?”

  楊景行也笑,問:“你們準備什么時候?”

  齊清諾說:“也沒定,九月吧。”

  楊景行還是顧問一下:“這次浦海音樂廳票房不錯,下次換個大點的場子,資金搞充裕一點。”

  齊清諾有點苦笑:“我也想…盡量吧。”

  楊景行知道:“民族樂團一百多萬的專項補助,沒你的面子也拿不到這么多。”

  齊清諾斜眼:“什么時候學會諷刺人了?”

  兩人不能單獨聊太久,藝術交流更重要。

  對于一場畢業作品音樂會而言,今天晚上算成功的,學生老師們把作品排練得比較也有質量,觀眾們也很捧場,路楷平算是有面子了。

  三零六全體都來給團長捧場了,不過都在樓下,楊景行只能從上面揮招呼,大部分女生依然有點往日熱情。

  齊清諾今晚的作品并不是民樂,而是一四五分鐘的銅管五重奏,對她而言是新挑戰,但是做得很不錯,專家們也是交口稱贊的,雖然沒有《雪城》或者《和樂琴心》那樣出類拔萃獨樹一幟。

  音樂會結束后,學生組和專家組又有個短暫的交流,算有成果,有幾作品已經得到樂團的演出意向,對于畢業生而言也算是個良好開端。

  楊景行別沒送齊清諾,也沒去和三零六見面。

  七月三號,楊景行一早就到學校了,除了三零六的三名畢業生,他也還有不少稱得上是朋友的師兄師姐邀送別。

  上午的畢業典禮依然在音樂廳舉行,家長依然只能等在外面。詹華雨給楊景行打電話,明顯對齊清諾六親不認讓自己堂堂大主編和曾經的搖滾巨星被拒之門外十分氣憤,所以拍照什么的就只能交給楊景行了。

  這點小要求,楊景行表示完全沒問題,自己拍照還是挺熟練的。

  音樂廳里,楊景行像個記者,抱著相機在觀眾席前面東游西蕩,甚至會爬上主席臺,為師兄師姐們拍照留念,沒人敢管他,被拍的人還會主動配合,都著重看楊景行的鏡頭。

  楊景行對郭菱沒意見的,邊按快門邊夸很漂亮,郭菱就笑得很更開心了。

  齊清諾最后一個上臺,和大家一樣穿著學士服,瀟灑大方,從校長手中接過證書,明媚燦爛…

  楊景行明顯積極,貓著腰換著角度不停按快門。齊清諾笑得挺燦爛的,但并不是為了配合鏡頭,還要楊景行提醒,校長都不用提醒的。

  齊清諾邀代表畢業生講話,站上前后,這姑娘臉上還是有點情感的:“親愛的各位老師,各位同學…”

  楊景行真是有恃無恐,站在齊清諾側前方,抱著相機當dV了,在錄像。

  齊清諾無視鏡頭的:“…很幸運,我們不用在這里說再見,謝謝音樂,將維系延續這里的情感。這個一生一次的機會,我本不想俗套…”

  齊清諾還是俗套了好一陣,師生情,同學情,光陰似箭,汗水淚水,感謝祝福…其實一生中聽這些話的機會也不是很多,再加上齊清諾還挺有口才文采,至少同學們是很有感觸甚至感動的。

  齊清諾并不啰嗦,三分鐘左右的言,神情始終是明媚的,即便是結束語:“…我將永遠感謝,這里生過的所有美好。”

  只有楊景行沒鼓掌,他看著相機的,顯示屏上的姑娘,保持著定格般的微笑…甘凱呈的《恨幸福》中有句歌詞:戀愛的男人,都恨那個次說女孩的眼睛會說話的人。

  畢業匯演,高翩翩得到寶貴的獨奏機會,彈的是楊景行的《新羅畫骨》,真的下了不少功夫,無論整體還是細節,真是給三零六長臉了,也給了那些師弟師妹們足夠的激勵。

  王宇晨兩口子還是《風雨同路》,他們不膩,同學和老師們好像也沒膩。

  十一點過,畢業典禮結束,畢業生的家長和朋友們都等在音樂廳外面的,一片歡樂。

  王蕊迎接伙伴們最積極:“…我就想看看,從此以后誰還敢自稱女大學生!終于一條起跑線了!”

  三個離開校園的女生也不介意,郭菱還十分得意:“從此再不低人一等了!”

  于菲菲廢話:“怪叔拍照啊。”

  楊景行已經財迷心竅:“太漂亮了,叫她們拿錢買,十塊錢一張。”

  蔡菲旋哈哈:“這個賺錢好思路,動一下手指十塊…”

  楊景行舉起鏡頭:“來,媛媛這條裙子要加錢。”

  何沛媛不愿意搭理,側過臉去。

  年晴恭喜柴麗甜,以后再也不用老牛吃嫩草了,曾理很是嬌羞。

  三零六的家長們聚在一塊的,大太陽下,齊清諾幾人也還是穿著學士服去給父母們過過目。

  齊達維這時候不要風度,一下就把楊景行的相機搶過去了。高翩翩的父親則想跟楊景行說說那件事,本來當時就是要給楊顧問一個說法的。

  楊景行覺得事情已經過去了,再說自己也無權過問,只是作為朋友應該關心一下高翩翩。

  最重要的還是拍照,老師們現在太忙了,三零六就決定先去校門口,好多人呢,學校名字有點忙,還好三零六人多勢眾。

  齊清諾一家三口合影,齊達維好像有點緊張,看看自己和老婆中間的女兒,調整姿勢,立正了。

  詹華雨還招手:“景行過來拍一張。”

  楊景行還沒表態,齊清諾反應快:“翩翩,菱子,我們先留念最后的大學時光。”

  三零六想法設法地拍,最后集體合影,楊景行也受邀參加了。

  好幾個師姐等著的呢,三零六一散,師姐點名要楊景行別動,她們輪流著來,還好也什么人嘲笑。

  拍了校門換地方,楊景行這下人氣起來了,不光師兄師姐,師弟師妹,甚至老師們也會順便跟他拍一下。

  新大樓前的拍照點,楊景行站在哪幾乎沒動,身邊的人換了好幾撥了,他繼續保持微笑。

  蔡菲旋想起來:“怪叔,你收錢啊,了!”

  大家笑,齊清諾對郭菱和高翩翩說:“你們去,捧捧場。”

  高翩翩和郭菱都聽話的,兩三個人合照,然后又一對一,郭菱問一下:“老大,你不拍?”

  齊清諾搖頭:“我沒錢。”

  楊景行笑:“你們都免費,給個面子。”

  齊清諾給面子,但是給得不多,和楊景行并排站著,中間還能站個人,快完成任務。

  圍著三零六轉了一會后,楊景行還是要去鋼琴系那邊,依然免費,更是受歡迎。王宇晨告訴楊景行,早上接到喻昕婷的電話了。

  轉悠著遇上后,三零六對孔晨荷和安馨也表現出熱情,似乎沒什么隔閡。

  一點多,三零六準備解散了,聚會活動安排在明天的。劉思蔓帶頭,好幾個女生都出了邀請。

  楊景行說實在忙得沒時間,不過他還記得:“小潔,你什么時候帶老嚴回家?”

  邵芳潔說:“下下周…周末去平京,再請假。”這周末,童伊純在平京舉行年度巡回演唱會的最后一場。

  楊景行點頭:“我是看名單上還有你和媛媛,我這邊走不開,這次不去了…我祝愿老嚴過關斬將,不知道他酒量怎么樣,會不會猜碼?”

  邵芳潔笑,也有點憂愁的:“他不會喝酒。”

  楊景行哈哈:“那你要偏心點才行了。”

  因為一家三口的計劃是下午去爺爺奶奶家,所以詹華雨說就不邀楊景行一起了,可齊達維卻不客氣地拿走了相機儲存卡。詹華雨又教訓一下楊景行,把成路和付飛蓉仍在酒吧多久不管了,看也不去看一眼。

  楊景行雖然沒去酒吧,但是花的心思還是不少的,下月初成路又要去河北參加音樂節,然后回來就要準備開專場了。

  幾乎送走了所有人,劉思蔓不急也不餓,還跟楊景行說一下藝術,幾曲子真的是新高度,還是十分需要楊景行的指導。

  劉思蔓挺誠懇的樣子:“不光是我個人,所有人,都不想留下遺憾,都想把你帶給我的音樂態度貫徹下去…你也把義務勞動貫徹到底!”陪笑。

  楊景行知道的:“我忙完這段了抽時間…”

  這幾天楊景行最忙的是kmidoo的mV拍攝,預算比上次的男子組合翻了一番,制作人也更多操心的。楊景行也算有經驗了,在片場各種指手畫腳,連服裝也要挑三揀四。

  鐘英文真是太感謝楊景行了,用同步音軌的理由帶著他在片場看五個年輕漂亮女孩被各種折騰。

  韓正勛天天催楊景行,期了期了,這時候他就能感覺到自己所謂的企劃部主管在宏星其實根本沒啥權力,連楊景行都不把他的話當回事。

  楊景行最上心的還是《幸福狗》,可惜實在分身乏術,只能安排龐惜隔三差五飛平京,和武明楊一起負責,自己天天聽匯報。

  安馨的小課現在也不耽誤,算是沖刺階段了,雖然挺有信心但也不能有絲毫放松。

  孔晨荷的消息依然靈通,亞洲愛樂今年安排了四場演出,全在八月,日本兩場,韓國一場,新加坡一場。喻昕婷參加兩場,分別是日本富山縣和新加坡,曲子是莫扎特466和467。

  不光孔晨荷,安馨也很上心,以自己對喻昕婷的了解估測了她會遇到的難點,還試探楊景行:“你有沒有什么要提醒她的?我記一下。”

  楊景行小氣:“讓她自己把握吧…出師了。”

  不過楊景行表揚了喻昕婷的孝心,這姑娘準備接父母去日本玩幾天,現在正在辦簽證。反觀楊景行自己,還在讓父母操心新房裝修的事,一百多萬的預算總需要管一管,楊景行沒時間,楊程義只能找人到浦海來駐扎。

  七月十二號,楊景行終于接到康有成的電話,這么快就要還錢了。因為楊景行不要利息,康有成就堅持一定要請客吃飯。楊景行拒絕了,讓龐惜去還借條。

  齊清諾消息也靈通,十三號中午打電話給楊景行,問:“康有成錢還你沒?”

  楊景行說:“昨天還的。”

  齊清諾哦:“那就沒事了。”

  楊景行問:“了解了?”

  齊清諾笑:“他們沒叫我開會,不知道。”

  楊景行氣:“你有意思沒?”

  齊清諾說:“真的不知道…我賭輸了,五十萬的卡拿了一個多月,康有成一個電話沒打過,像真的一樣。”

  楊景行哈:“你看你,幫了他一把。”

  齊清諾呵呵:“他跟你說沒?”

  楊景行說:“沒有,感覺想說點什么,我沒空,沒見面。晴兒什么態度?”

  齊清諾笑:“李孚一如既往,這邊又舊情難忘,她自己也說不清…但是可以肯定,痛并快樂著。”

  楊景行覺得:“不能這樣啊。”

  齊清諾哈:“是啊,我就是拿你當反面教材的,看看后果。”

  楊景行無語:“…怎么能這樣侮辱你閨蜜?”

  齊清諾呵呵:“作為男人,你有什么建議沒?”

  楊景行想了一下:“…沒有。”

  齊清諾哈哈:“看別人的故事很精彩。”

  楊景行有臉:“你別不嫌事大,搞不好出問題。”

  齊清諾嗯:“行了,找機會再給她講講反面教材…”

  七月二十號上午,唐瀟曉加入宏星后的第一張專輯的第一次籌備會議終于開始了。沒了甘凱呈,楊景行終于做第一把交椅了,主創團隊中二十幾歲到四五十歲的都要聽他的。

  雖然唐瀟曉之前在金文行的有些歌是買了署名權的不光彩做法,但是唐瀟曉本身是有一定創作能力的,他的路線又比童伊純要寬,風格很不一樣,這籌備會開起來就有點磨時間。

  中午,王蕊給楊景行打電話來了:“阿怪,你知道沒?小潔的婚禮,九月十二號。”

  楊景行問:“她們回來了?老嚴這個沒義氣的,說好第一時間告訴我的。”

  王蕊說:“她們昨天才回來,還要準備,拍婚紗,訂酒店,印請柬,好多事…”

  楊景行哈哈:“你們好好學經驗,小潔真是義氣,身先士卒。”

  王蕊似乎沒多積極:“…你不覺得好奇怪啊?怎么就結婚了?我有點不能接受!她們好興奮!”

  楊景行說:“喜事啊,人生頭等大事,當然興奮…不過也需要你這種冷靜型的。”

  王蕊說:“不是冷靜,我就是覺得…明明都知道,還是覺得好突然。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在一起,感覺還在學校。”

  楊景行說:“每個人情況不一樣,小潔的心理其實比較成熟。”

  王蕊嗯:“我有時候覺得自己好幼稚…哎,阿怪,還有一件事。”

  楊景行嗯。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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