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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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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地時間晚上九點多,被早早趕回房間休息的楊景行剛躺下思考人生,又有電話打過來,這次應該不是公務,王蕊的。

  王蕊神神秘秘地小聲:“阿怪,休息沒?”

  楊景行說:“還早。”

  王蕊說:“明明好好表現,別客氣,讓那些金發美女掉口水。”

  楊景行說:“金發的就沒美女…你怎么知道我明天?”

  王蕊說:“當然,我們有內幕消息…我支持你泡妞,怕她們有意見,只敢悄悄給你加油。”

  楊景行說:“我聽得出來你是免提。”

  蔡菲旋笑得好大聲,把別人都蓋過去了,王蕊則恨:“…你傻啊,你不會裝?說兩句好聽的啊。”

  楊景行說:“我以前跟你說了那么多,你也從來沒幫我轉述過。”

  王蕊現在已經學會了:“你再說一遍,都在,老大,媛媛…”

  楊景行說:“我幾次三番說,蕊蕊是個好姑娘,大家一定要愛護她、珍惜她…”

  “滾滾滾滾滾…”王蕊也不客氣了,然后在那邊和伙伴大吵起來,不過三零六還是團結的,很快就穩定了局面,還是一致對外,于菲菲來問話:“怪叔,這次好玩嗎?”

  楊景行說:“沒時間玩啊,美國人不好對付。”

  劉思蔓哈哈:“難道還不知道我們怪叔的威名?”

  楊景行哈:“所以我還是喜歡在三零六。”

  齊清諾好笑:“你以為你在這邊很有地位嗎?”

  楊景行不要臉:“至少有美女。”

  女生們有點失望,想象中顧問應該多少有點名氣了,郭菱和柴麗甜爭辯楊景行應不應該在茱莉亞開一場演奏會,高翩翩也打聽,茱莉亞也有校友的,碩士中有浦音畢業的,本科還有附中過去的,有個學大提琴的以前附中很不得了的。

  邵芳潔覺得還不要下定論,具體情況最好是先問問孔晨荷或者等團隊回來,懷疑楊景行的人品:“…說的不一定是真的。”

  鬧了一陣后齊清諾催掛電話,上班呢。

  楊景行還蹬鼻子上臉了:“還有誰沒說話?晴兒?媛媛呢?”

  齊清諾笑:“晴兒學會開書了…媛媛在發呆。”

  何沛媛的聲音:“沒你們有閑心。”

  齊清諾呼喚:“晴兒,說話啊…知不知道看什么?《古韻通曉》,天書!”

  楊景行叫:“晴兒,你不能被李孚腐蝕啊,做自己。”

  “寧與騏驥亢軛乎,將隨駑馬之跡乎…”不知道年晴在大聲朗讀些什么東西。

  齊清諾看出來了:“要跟我們這些駑馬劃清界線了。”

  蔡菲旋還是支持年晴的,終于來個有文化的了,顧問這三首曲子的命名就交給年晴了,這都準備開始排了,還不知道曲子叫啥名字。

  楊景行在電話里聽著那頭的鬧騰,好一會后王蕊才想起閨蜜來:“阿怪,老大叫開工了,你加油,回來我們給你慶功。”

  劉思蔓有點惡心:“我們也加油,不辜負顧問厚望。”

  楊景行哈哈:“好,謝謝,掛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路楷平就來敲楊景行的房門了,還想給楊景行搞點特殊待遇叫個早餐什么的。

  楊景行都有點煩了:“您就放心吧,我不給學校丟人。”

  路楷平松口氣:“我知道,那肯定!”

  近八點半,浦音團隊到茱莉亞,喻昕婷等著的,和她一起的還有紐愛首席小提琴威爾遜。名義上威爾遜是受好朋友耶米瑪的邀請而來,他雖然不是頂尖的獨奏家,但是能在紐愛干十幾年首席的也是個人物,大家又是一陣社交。

  喻昕婷真有錢了,每天都穿得挺漂亮,今天又是一件帶袖的黑色連衣長裙,外加一件白色小夾克,配合上已經有點女人味的發型,如果是在浦音,應該會被交口稱贊的。

  一群人去樓上鋼琴系稍微碰下頭,大家或多或少期待或者鼓勵一下楊景行,然后就還是去昨天搞學術交流的小演奏廳,楊景行和教授待遇一樣,也是有海報的。

  學校氛圍還是不太一樣,楊景行明明有領導陪著,茱莉亞的學生也會上千問好打招呼,表示自己也是去聽講座的。有點點人流啊,應該不會冷場。

  小演奏廳外面就有不少人,老師學生,楊景行又要認識幾個人,大家也不講究什么排場,就在這走廊里聊上了。路楷平邊忙著陪笑臉邊密切觀察著進去表演廳的人,陸陸續續的真不少,喜上眉梢。

  周涵惠也來了,從小演奏廳出來,先跟李迎珍問好,再告訴楊景行,今天鋼琴系預科的學生也來了好幾個呢。

  高中生也還是小姑娘,周涵惠好像為自己能跟講座人很熟悉而小得意,還回憶起去年去浦音的時候:“…你答應幫我跟陶萌問好的,記得嗎?”

  楊景行歉意:“我忘記了,下次一定記住。”

  對背叛師門的李迎珍依然能威風,叫周涵惠進去坐著。

  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開始吧,一群人進去。茱莉亞的學生可真是不懂事,幾乎把百來個座位坐滿了,連第一排第二排也沒放過,而且看見教授領導們進來,那些學生都沒有一點意識,繼續大咧咧占著前排座位。

  還好,第一排有幾個同胞,他們接受過良好教育,起身讓座了,看樣子是沒想到這學生之間的交流老師也會來。然后第一排其他人也受感染了,趕快起身去后面找個好點的。今天中國學生真不少,雖然沒有抱團給同胞吶喊助威,但還是很支持的樣子。

  謝謝了讓座的,特邀嘉賓和鋼琴教授們在前排坐下或者繼續站著聊一下,還有幾個也是老師,卻只能自謀處理,而且跟本沒人讓了,只能到后面去。

  墻上的鐘已經九點差幾分,楊景行也有時間觀念,不陪著聊了,去比觀眾席高個幾十公分應該能容納十幾個人樂隊的舞臺上。這個講座的年輕人,兩手空空啥也沒有,休閑襯衣休閑褲,上臺去后摸了下按他要求準備的黑板和粉筆,打開了鋼琴的鍵盤蓋。

  本來也不鬧騰的觀眾席更安靜了一些,還是比較禮貌的,前面的大人物們也都坐下了。

  臺下十號人吧,四分之三是學生,十二三歲到恐怕近三十歲的都有,各種面孔,白的居多,黃的不少,黑的倒是沒幾個。神情也是各種各樣,心不在焉的、看熱鬧的、嚴陣以待的…似乎還有滿足好奇心的。

  楊景行看了一眼觀眾席后,回身拿起在浦音都要被淘汰的白色粉筆,在支架黑板上寫字:中國,浦海,音樂學院,然后又對照這在下面寫上英文。

  觀眾席就更安靜了,楊景行對面,跟他上臺彈琴差不多的樣子,看上去沒什么氣勢氣質,開口講話聲音也不大不小:“大家好,我叫楊景行,來自中國,浦海,音樂學院…”指著黑板說的。

  怪楊景行開始得早了一兩分鐘,其實這時候進門的通殺教授和比他年輕一些的一男一女其實是完全準時的。

  沒人管通殺不通殺的,楊景行也基本無視,沒被打擾:“在浦海音樂學院,我學習了鋼琴演奏和作曲技法,很高興來到茱莉亞學校。在此之前,我們的互相了解并不多,今天為了增進了解,我作為浦海音樂學院的一名學生,將用我的學校和老師所教給我的知識和經驗,和大家就鋼琴演奏進行交流。”

  楊景行稍微停頓觀察了一下,尷尬一笑:“可是因為并不了解,所以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所以我決定選擇一個需要各位幫助的形式,問和答,讓我們看看我知道些什么,各位想知道什么…現在,有誰能幫我快點開始這難熬的兩個小時?”

  下面一點輕笑,這就開始了?路楷平的神色比較凝重,可能是覺得楊景行也沒客套一下,該感謝的也沒感謝。

  在楊景行期盼的目光中,安靜了幾秒鐘,第四排一個雄壯的白種男學生稍微抬一下手,也沒等楊景行請就開口了:“我來開始…如我所知,你是一個只發行錄音而很少進行現場演奏的鋼琴家,所以,我想知道你怎么評價和你一樣的偉大鋼琴家喬伊斯哈托…請。”那笑容就有點挑釁。

  喬伊斯哈托的名字一出來,浦音人也意識到來者不善,衛教授直看提問的人,耶米瑪也回頭了一下,孔晨荷也沒坐住,脖子都伸直了,不過李迎珍挺淡定的。

  看樣子不少人知道偉大鋼琴家哈托的,在表皮禮貌的基礎上各種模樣神情都出來的,同胞們則略有不滿。

  楊景行點頭禮貌的:“謝謝…對逝去的人應該有起碼的尊重,事實上,如果哈托女士健在,我也會尊重她。”

  提問的人笑得稍微有點尷尬。

  楊景行說:“現在很多人把喬伊斯哈托的藝術事業稱之為騙局,是的,這是一場騙局,但是我認為這不是一個應該拿來調侃或者嘲笑的騙局,我更愿意看成一個有關鋼琴的愛情故事…”

  接著,楊景行又兩分鐘時間快速簡述了哈托的生平,然后從藝術和科技的角度分析了這個騙局為什么會存在那么久,并且展現出對那些剽竊加科技的錄音的了解。

  楊景行的觀點是作為一個從業者:“…我們更應該思考,為什么默默無聞的演奏家的錄音換了個演奏者的名字后就會被頂禮膜拜?科技將帶給音樂什么樣的影響?鋼琴家的雙手加大腦會輸給科技嗎?更應該思考的是,我們應該怎么去微音樂事業奮斗而實現自己的夢想。我們當然不能贊同這種做法,但是,哈托女士和他丈夫所做的事帶給我們的遠遠不是自身清白的優越感,或者你感到羞恥,那么你該更加努力…如果非要嘲笑,我選擇嘲笑樂評人。”

  最后一句話深得人心,下面立刻笑起來了,連本來有點坐不住的提問者也樂,還有人拍手,喻昕婷的笑容演得也不錯。

  楊景行節約時間:“現在,誰給我一個真正的開始。”

  一個明顯韓國面孔的男生又舉手,楊景行請,對方站起來,態度端正得多:“你剛剛說到斯卡拉蒂,這是我感興趣的,我認為我們對斯卡拉蒂的研究還很膚淺,他應該得更高的評價和肯定…我想聽聽你的看法。”

  楊景行問:“你主修什么?”

  男生不明白的樣子:“…鋼琴演奏。”

  “我建議你不要太多操心音樂學的工作…”引得大家笑了一下后,楊景行還是簡單說一下,從音樂史鋼琴藝術史的角度出發講述斯卡拉蒂的成就和創作,然后又要涉及到古典奏鳴曲的發展過程,這是大課題,只能點到為止,但他還是是鼓勵思密達:“如果你愿意投入更多時間去研究斯卡拉蒂的作品,我相信你不會失望,會很有收獲。”

  楊景行還是有兩把刷子啊,浦音的人放松不少了。

  一個可能有點拉丁血統的女生又來:“楊景行你好,我叫希爾薇,我主修的是鋼琴,因為我的個人興趣,我想問你,你對阿金尤巴的鋼琴藝術有什么看法?謝謝你。”

  “我想說,別人的看法并不重要。”楊景行又來一下,不過還是用兩分鐘時間回答一下,充分表現出他對非洲鋼琴藝術也并沒有歧視,而且很了解的,并且示范上一小段讓不了解的人感受一下。

  同胞捧場了,不過也是用英語提問,因為是拉小提琴的,所以問的是奏鳴曲中的鋼琴問題。楊景行很給面子的,動用黑板了,快速地寫寫畫畫邊講解,然后又示范,最后卻開玩笑叫小提琴選手們不要太自我,鋼琴系學生都很欣慰甚至感激。

  第一個和楊景行展開爭論的是第七個提問者,兩個人對弗朗索瓦庫普蘭的羽管鍵琴組曲有理解上的分歧,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戴個眼鏡的意大利人充滿信心,要給楊景行講一國當時的社會環境…

  為了節約時間,楊景行在黑板上快速畫下幾行譜子,給提問者說一說其中的內在聯系,串聯起作者的藝術發展軌跡,并點出對方對所謂時代的影響的認識偏差。

  在有老師確認了楊景行列出的是事實后,提問者并沒覺得羞愧,還是感謝了楊景行的解答。

  楊景行完全游刃有余,聽了半個多小時后,路楷平都翹起二郎腿來了。觀眾也都進入狀態了,資本主義過度居然也有做筆記的。

  第十個問題,作曲系的博士生上場了,但是問的是鍵盤問題,關于利蓋蒂的鋼琴練習曲的審美問題。

  楊景行統統接招,還多花了點時間,把十幾首練習曲中的許多難點要點一一提出來,不光講解還示范,還挺當回事的。

  估計用了二十分鐘,楊景行示范講解了三十多個點,簡直就是一個人自說自話,也不管臺下怎么樣。臺下很安靜,不管是不是彈琴的,是上學的還是教課的,都很專心。

  喻昕婷雖然休學了,也還是聽得很認真,可能是為了和楊景行作對,以前楊景行是不會允許她練習這些練習曲的。

  雖然是很有誠心地在上課,但也算是讓楊景行秀了一把,所以這次是真的得到掌聲了,有點演奏會的意思,所有人都在拍手,路楷平都不好意思再幫學生謙虛了,李迎珍也無奈地意思兩下。

  壞也就壞在這個利蓋蒂,沒想到他在美國佬這地位還挺高的,也是剛剛過世沒兩年的,可能是為了表示尊重,第十個提問的接著來:“謝謝…我們都看見了,楊景行先生是個卓越的演奏家,你對節奏有十分深入的研究…但是另一方面,作為一個作曲家,你對認為利蓋蒂對調式的回歸是必然嗎?”

  楊景行說:“我覺得對他個人而言,這是最大的一種可能性,所以如我們所見。”

  剛剛還挺熱烈拍手的通殺教授說起話來有點挑釁:“你為什么這么說?”這一聲,把好多視線從楊景行身上搶過去了,但是通殺先生一點都不得意,繼續嚴肅甚至冷酷的樣子。

  楊景行笑:“這會是一篇碩士論文。”

  通殺教授好不得了的:“試試…我曾經和利蓋蒂交談過,數次!”

  耶米瑪也是沒出息,鋼琴講座被作曲系的搗亂,她屁都不放一個。

  楊景行人在屋檐下,沒辦法,嘗試一下,成了混亂的開端。

  雖然才去世幾年,但利蓋蒂無疑是個偉大的作曲家,楊景行只能簡單梳理一下,從利蓋蒂的早期創作開始,對調式跟和聲的探索,稍微舉下例子,在他說到音高結構特征的時候,那個前天對楊景行還有點諂媚的年輕老師又站起來發難了,覺得楊景行得不對…

  沒人幫忙,也沒人組織,更沒人維持紀律,就利蓋蒂這點小事,楊景行和茱莉亞作曲系的師生大軍混戰了半個多小時,他是苦口婆心,講了個性化材料又要講宏觀控制,講了和聲語言又要講復調結構,講了材料關系又要講組織特點,講了回歸又要講融匯創新…

  一個問題演變成了十幾個問題,作曲系的老師和博士碩士簡直是車輪戰,本科生只能坐在那發愣,完全云里霧里。

  不過這通殺教授雖然神情不太好,心底應該不壞,他出手三次都不是為了刁難楊景行,而是幫他承上啟下,甚至還有點提示作用。

  這半個多小時里,那一個半平方的黑板被楊景行擦了六次寫滿六次,下面做筆記的也忙得不可開交,還有人干脆跑前面來照相。

  最難熬的還是同胞和浦音人,每一次新的攻勢發起,路楷平都渾身一縮,簡直不敢回頭看,甚至李迎珍都會有皺眉。喻昕婷坐那不太動作,圓眼睛眨巴眨巴地,神情起起伏伏。

  比較搞笑的是耶米瑪和威爾遜,他們好像很懂很會欣賞一樣,經常一臉愉悅,其實多半云里霧里。

  其實很明顯的,在楊景行做了簡單的陳述結束語后,聽講的人都是互相觀望的,直到通殺教授開始鼓掌,其他人才一擁而上。

  簡直比演奏會還熱烈啊,不過浦音的鋼琴人都挺開心,李迎珍還輕輕拍了拍喻昕婷的手臂,雖然喻昕婷的拍手動作明顯是湊熱鬧,沒有孔晨荷那種發自真心親不自禁的感覺。

  既然楊景行亮家伙了,茱莉亞也不客氣了,在楊景行手中的礦泉水瓶都還沒放下的時候,鋼琴系老師又發起進攻了…

  依然是沒人組織,沒人管理,這小廳里的人還越來越多,不光坐滿了空著的一點位置,站票都有了,肯定是楊景行抗住第一輪后那些人發短信叫來的援兵。

  浦音人開始緊張擔心了,路楷平要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簡直六神無主。

  茱莉亞的人出手越來越不客氣,還看出來鋼琴上面可能沒啥勝算,出各種怪招,逼著楊景行說勛伯格的表現主義和視覺藝術,要談各時期的音高組織體系,瓦格納的理論和實踐、希曼諾夫斯基的的風格演變、新古典主義、印度學生還要楊景行評價拉維香卡、甚至連音樂中的他律和自律這種東西都出來了…

  茱莉亞的人很會審時度勢,很快就發現學生根本不行,博士碩士根本沒啥戰斗力,年輕點的老師都不行,還是得老家伙上,一來出招狠,二來楊景行回招會客氣一些。

  本來的計劃是九點到十一點,十二點半的時候,在和楊景行幾乎座談的形式下討論了半個小時的勃拉姆斯和舒伯特的鋼琴作品的美感和思維,各自發表了對古典和浪漫的理解,形式和情感,理性和感性…耶米瑪還是比較溫柔的,雖然沒客氣,但是注重的是交流,沒有嘗試難住楊景行,并且宣布:“我不想說,但是恐怕必須結束了,絕妙的一天,絕妙的音樂,精彩的論辯,光輝的知識…謝謝楊景行!”大聲喊了一下。

  開始的時候本來八十多個人,現在這小房里外起碼擠了一百二三十號,掌聲自然熱烈得多了,終于結束了。

  周圍人都站起來了,路楷平好像有點體力不支,但還是掙扎起來。喻昕婷孝順,還記得扶李迎珍。

  這掌聲經久不息啊,楊景行都點頭陪笑多少次了,干脆不管了,下臺來,開始握手…茱莉亞的學生有點不守規矩,也跑來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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