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點多,這跑了十萬公里的低端奧迪也不咋樣,才六十公里時速,胎噪和發動機聲音就把車里塞滿了,聽了好一會后,楊景行說話:“我也覺得晴兒他們很可惜,可能會成他們生命中的大遺憾,但是如果存在的問題不能解決就著急去彌補遺憾…遺憾這個詞聽起來還有點美,萬一變成怨憤就不好了。”
“什么怨憤!”何沛媛挺沒耐心,好像還在氣頭上:“什么意思?”
楊景行說:“同樣不開心的事情,如果經歷兩次…都說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我覺得那是玩玩的愛情,如果動真格的,牽扯的甚至不僅僅是兩家人,而是方方面面。如果有什么矛盾,用個人心愿,甚至是看起來很大的決心信念,都不一定解決問題,反而可能造成更大的損傷。”
“哎!”何沛媛邊不滿的神情語氣邊思考,腦袋都要沖到前面來了:“你的意思,遇到困難就退縮?什么問題都不能解決?你要這么想,那我只能認為你心中根本就沒有愛情。”
楊景行說:“具體情況具體分析,不是所有都不能解決。”
何沛媛有理聲高:“根本不是看情況,完全取決于個人…有的人吵個架就分手了絕情了,但是有情侶夫妻,遇到多大的…就算是其中一方出軌了,最后也能重修于好的!”
楊景行說:“是啊,有這樣的寬容很好…但是如果犯錯的一方再一次出軌呢?”
何沛媛氣憤了:“那就是王八蛋…”
楊景行哈:“是吧,何必冒險當王八蛋,更沒必要冒險去原諒一個王八蛋。”
何沛媛氣得有點發笑:“那你的意思?”
楊景行說:“如果我的另一半出軌了,我可以原諒,但是不會想要彌補,就此結束。如果是我自己犯錯了,我根本而不會奢求原諒,自己就滾遠了。”
何沛媛簡直被氣得無所適從:“…你這是絕情!”
楊景行說:“這是理性。”
何沛媛冷笑:“沒人能保證自己不犯錯。”
楊景行說:“如果哪天我結婚了,我能保證。”
何沛媛冷切一聲:“大話別說太早。”
楊景行呵:“說太遠了,女朋友都沒有還想結婚。”
何沛媛一點不同情:“你還知道…你們情況真的太像了,明明就是忘不了,晴兒那么好的條件,如果真的放下了…”
楊景行無聊:“那我估計你就是喜歡女人,不然明明這么好的條件?”
“我條件很不好,還在還債。”何沛媛否定,又肯定:“是,我就喜歡女人!”
楊景行哈哈一笑:“你恨老畢還是恨特警?還是曾經恨過我?”
“恨你!”何沛媛笑得咬牙切齒。
“諾諾果然魅力大。”楊景行哈哈笑,然后正經些:“忘不了是肯定的,但是沒交新朋友也不等于沒放下,雖然人這么多,想遇到個投緣的也不容易。”
何沛媛覺得:“不是美女就行嗎?身邊這么多,十幾歲到三十歲的讓你選。”
楊景行說:“我不一樣,我現在根本不考慮這事。”
“怎么了?”何沛媛挑釁:“絕情了?不是,我想想…哦,忘了愛?”
楊景行搖頭:“我沒時間,工作太多…遠大的理想需要努力去實現。”
何沛媛有點怨氣:“你知不知道我說什么?”
楊景行就聽何沛媛說什么是忘了愛,這姑娘覺得特別可樂,可惜現在沒圖片分享,顧問也好長時間沒去過三零六的群里了,好在楊景行想象力豐富:“…我估計跟我表弟差不多,弄個稀奇古怪的發型,還十分自我欣賞。”
“你可以試試,也留個長發。”何沛媛一臉壞笑:“看看能不能忘了愛。”
楊景行說:“怎么能忘,珍藏在心底。”
“惡心。”何沛媛很嫌棄:“準備珍藏到什么時候?”
楊景行確實惡心:“只要我還沒失憶。”
何沛媛點頭:“我應該錄音…等你再有女朋友了,就給她聽,除非你請我吃飯。”
楊景行笑:“行,你慢慢等吧,說不定到時候帶著老公小孩一起來。”
“滾。”何沛媛越來越不客氣了,又成交:“說好了啊,我準備三十歲再結婚,這之前你別談。”
楊景行哈:“三十歲,你為難的是你自己。”
何沛媛說:“三十歲很正常啊,財務自由人身自由…美好愿望,四十歲也不一定行。”
楊景行說:“又謙虛了。”
何沛媛明白的:“是啊,要對顧問有信心,要對老齊有信心。”
楊景行說:“我是對大家有信心。”
何沛媛也正經:“不知道我們三十歲的時候…再進校園估計就沒人理了。”
楊景行也鄙夷:“三十歲了還進校園…要進也是另一種進法了,不用千年等一回了。”
何沛媛又好笑:“估計三零六孩子一大堆…不用三十,過幾年就奶瓶尿布滿天飛了。”
楊景行想著也好笑:“這么多的干媽,孩子真幸福。”
何沛媛白眼:“干兒子干女兒也多啊,顧得過來嗎?”
楊景行哈哈。
感覺并不尷尬地安靜了一陣后,何沛媛想起來:“我們都干媽,那你是什么?”
楊景行哈:“我繼續顧問,組織一個小三零六,男女搭配的,干活不累。”
何沛媛呵呵。
又安靜了一下,何沛媛才說:“所以啊,你還不追老齊回來,以后怎么組小三零六?說真的,如果你們能重新開始…我真心祝福!”
楊景行奇怪了:“怎么老能說到這上面,我現在真的不考慮這些,好好干工作。”
何沛媛看穿了:“你不像是耐得住寂寞的人。”
楊景行說:“不寂寞,心中有愛。”
何沛媛又差點吐了:“…我假設,你別生氣…萬一老齊被別人追呢?也是特別優秀的那種男生!”
好一會后,楊景行才說:“你們要請我吃飯,陪我喝酒。”
何沛媛冷笑兩聲:“不還是!”
楊景行說:“但是,我猜想,我應該能做到真心祝福,只要她自己喜歡。”
何沛媛干呵呵:“…瞧不起你了。”
楊景行說:“不怪你,我自己也是。”
何沛媛還是有同情心的:“假設!看你那樣子…有誰敢瞧不起你楊景行?”
楊景行說:“多了去,你沒什么好得意的。”
何沛媛完全無語:“…懶得跟你說。”
楊景行感激:“謝謝高抬貴手。”
安靜了好一陣后,楊景行才感覺到:“也別什么都不說啊。”
楊景行再建議:“聊點別的嘛。”
何沛媛說:“沒什么好聊的…說了那么多,都是廢話。”
楊景行說:“不覺得廢話…挺溫暖的,我就當成是關心了。”
何沛媛嗤之以鼻:“朋友一場,以為我愛管閑事…跟老齊也聊過,也是浪費我的表情。”
楊景行哈:“你勸告一下我這個過錯方還行,我理直氣壯不起來,她是正義一方,你只能為她吶喊助威。”
何沛媛氣憤:“難道我說分得好是不是!?”
楊景行說:“有另外一種說法,不管怎么樣,我們會支持你陪伴你。”
何沛媛很是憂心:“關鍵是都覺得有點…如果就只有我們知道的那些事,真的不值得。”
楊景行說:“我覺得你們好像都有點這個誤會,不應該…你們不知道的還多,諾諾對我的容忍已經超越一般范疇了。”
何沛媛真有點瞧不起人呢:“還能有什么?”
楊景行簡直有點得意:“我的行為就跟出軌了差不多…打個比方,假如我和諾諾還沒分手,在她明確反對的情況下,我還是邀請陶萌來看演唱會,然后我還要送陶萌離開,只因為我自欺欺人地覺得覺是我該做的,我是問心無愧的…其實遠不是那么回事,而且實際情況嚴重得多,還不是一次兩次。”
何沛媛不太信:“陶萌明明在國外…這么長時間才回來一次,如果說清楚了,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楊景行的見解是:“沒什么事當然是普通朋友,我和諾諾現在也是普通朋友,但是如果發生點什么事,假如她遇到什么難處…或者像你說的,如果有人追她,我真的還能保持普通朋友的心態?狗屁。”
何沛媛有點反應不過來:“那你…”
楊景行氣憤了:“說白了,就是我心里還有別人。”
何沛媛不說話,好像受了沖擊。
好一會后,楊景行挑釁:“現在你還勸不勸?”
何沛媛不說話。
楊景行哈:“所以你說三十歲再結婚,我勸你還是趁早,真等你三十歲,都不知道是幾手貨了。”
何沛媛挺溫柔地問:“你還忘不了陶萌?”
楊景行說:“我不信有人忘得了自己女朋友,除非失憶。”
何沛媛都小心謹慎了:“你還喜歡她?”
楊景行想了好一會,說:“應該是喜歡,想盡量地不讓她失望不讓她不開心,但是也沒做到…算了,不說這個。”
車里就沉默了,兩個人繼續聽雜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