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語驚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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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曉帆，快開飯了，過來幫幫忙！這小子，又躲哪去了？”兩人正說著，只聽陳淑芬在外面客廳高聲喊道。

　　徐曉帆出得客廳，只見伯父徐重慶、父親徐勝利、姑父肖強和方梅的父親方達正圍著老爺子徐方正說這話，伯母李仙、姑姑徐芬芳和方梅的母親周敏秀則圍在祖母孫青霞身邊家長里短，而堂哥徐曉風和表哥肖曉飛則在一邊竊竊私語，這兩人都比較優秀，且志同道合，談起話來自然投機。

　　徐曉帆趕緊幫著母親把大圓桌在餐廳里架了起來，陳淑芬就是賢惠，半個下午的功夫，就搞好了滿滿一大桌子菜。

　　雖然今天是徐曉帆的生日，但是，他顯然沒有感覺到自己是今天的主角。在推杯換盞中，徐曉帆真真切地感受到，伯父和姑父他們來這里吃飯，可能是給老爺子面子，也可以借機在一起交流交流。

　　徐曉帆給長輩們一一敬酒，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和感謝。徐重慶和肖強禮節性地表示了祝福，沒有半句多余的話，倒是方梅的母親周敏秀對徐曉帆的表現表揚有加：“曉帆啊，今天是你21歲生日，很懂事了啊，要繼續發揚！”

　　徐曉帆笑著回答：“謝謝阿姨夸獎！”

　　本來這些長輩們正在各自談著事情，一聽到周敏秀這么夸獎，，就突然靜了下來，都望向了徐曉帆這邊。

　　這時候，飯也吃得差不多了，部分女性都已經吃完了，正準備離席。周敏秀這么一說，大家才注意到，今天是徐曉帆的生日。

　　在前世，徐曉帆就經常見過這樣的尷尬。有時候，明明是主人公請客，可是，在吃飯的過程中，主角卻不是主人公，而是飯桌上職位最高的或者是地位最高的，買單者只是起到了為大家聚在一起提供機會的作用。

　　一個人的地位決定他在人們心中的角色，徐曉帆很實在地明白了這么一個道理，今天，他就是這么一個角色。在此之前，在人們眼中，他只是一個不學無術、驕狂叛逆、沒理想無追求的紈绔公子，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無足輕重。

　　既然地位無足輕重，那角色自然就不可能是主角，最多是個男二號、男三號，說不定只是一個路人甲。

　　既然這個機會可以說明他是路人甲，也可以證明他是男一號。有時候，男一號和路人甲的區別，就是那么一點點距離。

　　徐曉帆決定改變。

　　正在這時，姑姑徐芬芳給了他一個機會。

　　見周敏秀在夸獎徐曉帆，徐芬芳坐不住了。在她眼里，徐家只有她自己的兒子肖曉飛和大哥的兒子徐曉風是大有可為的，至于這個徐曉帆，這輩子恐怕是沒希望了，大學都快畢業了，還是這么玩世不恭。所以，在感情上，她要和大哥徐重慶親近些，至于對這個小侄兒，他是一屑不顧的。

　　所以，徐芬芳見不得別人夸徐曉帆，好像別人夸了徐曉帆，就是在貶低她的兒子一樣，心里很不平衡：“是啊，曉帆今天給了我們以外的驚喜啊！”

　　這句話，從別人嘴里出來，那也是夸獎；可是，從徐芬芳嘴里出來，那味道就不同了。根據平日里對姑姑的了解，徐曉帆知道姑姑說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可是，今天，徐曉帆沒有像往常一樣發飆。事實上，徐芬芳說了這句話以后，大家都安靜了下來，都在等待著徐曉帆的態度，特別是伯母李仙，正在幸災樂禍，好像在等待著一出好戲上場。可是，這一回，徐曉帆的表現卻在大家的意料之外。

　　沒想到徐曉帆很平靜，臉上仍然流露著淡淡的微笑：“謝謝伯母夸獎，今天是曉帆的生日，招待不周，還請大家諒解！”

　　屋子里突然安靜了下來，徐曉帆注意到，方梅的眼睛里充滿著贊許和鼓勵。

　　徐方正問道：“曉帆啊，馬上就要大學畢業了，有什么打算啊？”

　　機會終于來了！徐曉帆心里一陣竊喜，人們常說，機會，總是留給那些有所準備的人的。老子在前世混混僵僵亂來了那么多年，現在有了機會，還不抓住？徐曉帆馬上站了起來，說道：“爺爺，今天請各位長輩來，就是想向大家匯報呢！目前，我國正處于改革開放的關鍵時期，我個人認為，基層，正是年輕人大顯身手的大好時機。我們學校剛好有一批到下面的縣城工作的名額，所以，我決定，報名到西山市通山縣工作。”

　　徐曉帆剛剛說完，就聽到了笑聲，他用眼睛的余光觀察了一番，發現表哥肖曉飛正捂著嘴巴在笑。他知道這個肖曉飛成績優異，是個知識分子，但是目中無人，好高騖遠。

　　很顯然，對于徐曉帆的這個決定，徐勝利都是第一次聽到。徐勝利微笑著開始打圓場：“呵呵，小孩子開玩笑呢，大家別當真啊！”

　　要是在以前，徐曉帆是從來不把正事當真的。可這一回，大家都想不到，徐曉帆卻當真了，并且語氣鏗鏘，毋庸置疑：“爸，我沒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我國即將面臨一次前所未有的思想大解放，不超過一年，我國的改革開放，將迎來一次前所未有的機遇，而農村，就是這次機遇的前沿陣地。作為當代大學生，不抓住這次機遇，將遺憾終生！”

　　“你在說什么呢？”徐勝利有點著急，打斷了徐曉帆的話，“是不是多喝了幾杯，在這里胡言亂語！”

　　“讓他說完！”徐方正擺了擺手，示意徐曉帆，“曉帆，你怎么知道，我國即將迎來一次前所未有的思想大解放？能具體給我們說說嗎？”

　　在座的各位肯定不知道，但是，從前世重生回來的徐曉帆卻很清楚，改革開放搞了13年，效果不是很明顯，原因在哪里？就是大家的思想還不是很開放，也就是說，守舊的思想禁錮著人們的手腳，就拿眼前來說吧，徐勝利想把金邊鳳凰開發區搞起來，都有這么大的阻力，就別說其它的大項目了。1992年春天，黃夏共和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將到這個國家南邊的幾個大城市巡視，并發表歷史上著名的南巡講話。

　　在前世，徐曉帆雖然對政治不在行，但是，總設計師南巡講話的精髓他是知道的，那就是膽子要大一點、步子要快一點。

　　徐曉帆無法將這一還未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們，就是說出來，他們也不會相信。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9個月后，總設計師肯定要南巡的，南巡的時候肯定會講話的，講話的內容精髓肯定是那幾句話。

　　徐曉帆無法準確解釋，只能敷衍道：“爺爺，憑我對中國經濟學的研究和形勢的判斷，過了這個春節以后，我國肯定有一位領導人會發表重要講話，主要的意思就是要解放思想，加大改革開放的力度和速度。”

　　人群里有人在偷笑，老爺子卻聽得很認真：“曉帆，你這么肯定？”

　　徐曉帆很肯定地回答道：“我能肯定。而經濟建設最有說服力的地方就是基層，這一切，在省委省政府的辦公室里是體會不到的，所以，我想到下面的縣里去工作，原因也在此。”

　　真是語驚四座啊！大家聽了徐曉帆的這番言論，都驚呆了，面面相覷。

　　要是在平時，老爺子肯定一位徐曉帆在胡鬧，可這一回，不但徐曉帆的表現讓大家意外，就連老爺子徐方正的態度也讓人意外。得到徐曉帆肯定的回答以后，徐方正很嚴肅地宣布：“我同意曉帆的意見，更支持他的選擇。”

　　在老爺子說這番話之前，徐勝利夫婦可能還覺得徐曉帆在胡言亂語，在異想天開。可是，老爺子說了這番話，就連他們想阻止徐曉帆到縣里去工作的路，都被堵死了。老爺子都支持的事情，在老徐家，誰敢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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