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葉問天,已經三天沒來上朝了。
朝野上下,無不震驚!葉問天貴為吏部尚書,乃是當今圣上最得寵的大臣,這接連三天不上朝,朝中眾臣,都在議論紛紛。
“難道這葉大人因某事得罪了皇上,所以…”一位大腹便便的官員說道。
“孫大人哪里話,我看多半是圣上交給葉大人極重要之事去辦,這才沒來上朝,葉大人可是圣上信賴的股肱之臣,又豈會冒犯圣上!”這位捻著胡子說話的,便是葉問天在朝中的同黨了。
而皇帝自己,也甚是焦急,葉問天素來勤政,乃是百官表率,此次三天不來上朝,又找不到他人,真是從未遇過的怪事!
星園找了個遍,卻沒有一個人知道葉問天去了哪,這番事情,也不好太過宣揚,畢竟他是朝廷重臣,一個大臣,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難免惹人非議。
能動用的人員全部動用了,可是這三天還是像大海撈針一般,沒有半點消息。
再這么下去,會出大事的!
但是現在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通常是種很難受的感覺,特別是在沒有選擇的時候。
“紫姑娘,葉大人就沒跟您說過他要去哪嗎?比如什么地名或者什么暗語之類的?”
“我說了多少遍,我上次看到叔叔,還是好幾天前,都沒遇見他,又怎么會知道他去了哪?”
紫陌快被瘋了,這三天來,已有好幾撥人跑來問她,她自己也是焦頭爛額,要說這葉問天突然失蹤,她可是比任何人都擔心,可是眼下的確是沒有半點線索,這卻如何是好!
她無助的坐在七星亭的石凳上,看著對面那條銀河自顧自的流淌,心下一片恍惚,這些天來,自己經歷的,是不是有點太多了?無論是開始遇到陳寞,還是在碎星境內葉問天的那番話,都讓她無所適從,畢竟這么多年來,她只是像一個普通女子那樣簡簡單單的生活著,如果不是陳寞的出現,如果不是那個所謂深淵的存在,或許,自己這一生,就這么平平淡淡的過去了吧。
一陣微風拂過她的臉頰,吹不走愁緒,卻帶來一絲涼爽之意。
葉問天不見了,這星園對她來說,一瞬間變的陌生起來。
那就出去走走吧,長這么大,還沒出去過呢。
“我說金兄,你就別抱怨了,我們是來這大荒山,又不是去逛窯子,哪能事事如意,要的,不就是這種感覺嗎?”李驍一臉壞意的笑道。
“是啊,來這荒山野嶺無非就是圖個樂活,金兄,你不會打退堂鼓了吧,當初,可是你說要來這的啊。”汪易也戲謔的望著金胖子說道。
只見金胖子喘著粗氣,額上有大顆大顆的汗珠滲出,艱難說道:“你們都別吵了,我哪知道這山這么大,要花這許多氣力,我是走不動,不成,不成,還是得歇會。”
金胖子四人自從遇到那阿九以后,便直奔那大荒山而去,其實更主要的是,那三位仁兄實在是害怕金胖子再出什么紕漏,雖然無傷大雅,畢竟丟面子不是,就像上次,這胖子和一個十幾歲的少女不依不饒,還差點就動起手來,這樣的情形再發生一次,恐怕這三人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他們此刻所在的,實際上只是大荒山的外圍,這大荒山綿延數百里,山體極大,要想整個游覽一番,不要說他們,就是那些修道中人,恐怕也不愿去做,越往里走,危險便愈大。據說還有那兇猛之極的怪獸出沒。所以,大荒山雖風景甚好,一直以來,卻未有很多人深入過。
金胖子他們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此番前來,只是打算走馬觀花般的看看,可就算走馬觀花,這山路也是要走的。或許是金胖子那肥碩的體形,又或許是他沒想到這山路竟如此難走,比那逛窯子喝花酒卻又累的甚多,短短一個時辰,便要歇息數次,其他三位可就受不了了,您這是干嘛呢,到這大荒山來是您自己說的,現在好了,來了又不想走,那還把我們喊來作甚。
金胖子也是有口難言,來之前,哪里想到這么多,來之后,總不能說,得了,我們回去吧。只好苦命咬牙堅持,可他又不是吃苦之人,享樂倒是一把好手。迎著三人不善的目光,只好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荒山外圍的霧氣倒不是特別濃,相反,在這淡淡霧氣之下,這山林倒顯出一番出塵之景,四人便坐在這地上,靜靜的看著。李驍一向是那種坐不住的人,只看了一會,便起身而去。
“李兄,你干嘛去啊”吳華清問道。
“在這坐著,甚是無聊,我去四處走走看看,稍后便回,你們在這盡管歇息吧。”李驍笑道。
“嘿嘿,我看李兄多半是腹痛難忍,尋那僻靜之地,出恭去也。”金胖子嘿嘿笑道。
剩下的兩人,對這胖子翻了個白眼,不再理他。
“納蘭小姐此番恩情,敝派無以為報,日后小姐不論有何差遣,敝派自當竭力而為。”
“周掌門哪里話,這本是舉手之勞,小女子又豈敢言謝呢,周掌門這么說,可讓我怎生過意的去?”納蘭雪嫣然一笑,在這山林之間,風情無限,那雪白的胸口輕輕的起伏著,周掌門險些失態,只盼這般景象能印在腦子里,永遠不散。
失態的,不止是那周掌門,李驍在一旁,看的也是血氣上涌,天底下竟有如此媚態的女子,而且還在這荒山野嶺之中,當下只覺口干舌燥,有一股燥熱之意從小腹升起,實在是難受已極。
兩人好像又說了些什么,只見那周掌門唯唯諾諾的不住點頭,接著轉身離去。
“這位公子,既然已經來了,又何不現身一見呢。”納蘭雪似是對著空氣說道。只是眉梢間那股誘人的風情卻越來越濃了。
“糟了,難道他說的竟是我?”李驍心下不由大驚,要說自己離這女子尚有一段距離,她連頭都沒回,又怎么知道自己在這的?
“小女子可是在等著公子呢,公子不會連這個面子都不給我吧。”納蘭雪柔柔說道。
無奈之下,李驍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雖說這女子極是嫵媚,可自己這般行徑,難免讓她感覺是在暗自偷聽。估計這下,甚是麻煩啊。
“在下和幾位好友來這大荒山游玩,不想在此遇到姑娘,冒昧之處,還請姑娘恕罪才是。”李驍低頭尷尬說道。其實他心里極是忐忑,思來想去,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至于這女子相信與否,只得另作打算了。
納蘭雪卻并未想李驍料想的那般發作,只是笑道:“公子言重了,這大荒山一向人跡罕至,看見公子在此處,略有好奇,說冒昧的,應該是我呢。”
李驍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不會吧,還有這樣的事,不過,自己離她這么遠,她又是怎么發現自己的?”這越想便越是糊涂,只好望著納蘭雪,呆呆笑道:“姑娘此言,可讓在下實在是慚愧不已。”
這一望,便再也不想將目光離開,眼前的這女子膚白勝雪,一襲霓裳羽衣,那領口卻斜斜向下開的極深,酥胸半露,秀眉如畫,眼波似水,淺淺的一抹笑意掛在嘴邊,那股風情,那份妖冶卻不經意的流露在她身上的每一寸。眼角眉梢間,盡是春意。
好一個顛倒眾生的尤物!
李驍只感覺此刻那女子火辣辣的盯著他,看的他渾身上下,極不自在。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聽那女子說道:“公子可不要往心里去,既然此間相遇,也是緣數,不過這大荒山可是兇險之地,公子可要加倍小心才是。好啦,我也該走了,他日若有緣,只盼著能再見到公子呢。”
一陣銀鈴般的輕笑回蕩在這山林之中,李驍盯著那女子的背影,久久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