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和這公孫陽修習了天玄錄第一天開始,陳寞只覺自己的身體和以往大是不同,以往他常睡到日上三竿,可是現在天還蒙蒙亮,他便醒了。
“怎么這么早,天還沒亮呢”,陳寞抬眼看了看窗外,要是以往,這個時候自己就算是醒了,也是睡眼蒙松,甚是疲累。可是今天卻感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仿佛有著使不完的勁。而且看這周圍事物也大不相同,似乎目光能穿透其中,看到和以往不一樣的風景。
這天玄錄自是神奇,吸取這星辰之力后,無論是感官還是反應,在一瞬之間都有極大提升。此時若再有人跟蹤陳寞,必定不會得逞。然而這只是星辰契合的第一步,也是極關鍵的一步,好在陳寞不知不覺間已經突破此境。若是修習到那高深之處,星辰之力為我所用,那又是何等的威力!
醒了以后便再也睡不著,于是陳寞推開門,準備四處走走。
清晨的空氣總是那般清新,青竹山莊環境甚是幽雅,鳥叫聲響在耳邊,走在這山莊的小道上,陳寞極是愜意。
此時天剛微亮,山莊眾弟子還未起床,在這天地之間,陳寞只覺飄飄欲仙,一來是他素喜這幽靜之地,二來修習這天玄錄功法后,整個心境也有所轉變,只不過是潛移默化,潤物無聲罷了。
而此時,星園落星殿內,葉問天卻甚是焦急,只因那皇上責令他找出那盜取古佛之人,因為這星園,葉問天在皇帝眼里便成了這找尋偷寶之人的不二人選。
而這,卻是為難已極的一件事,此人既然能在皇宮中來去自如,料想必定是那道行高深的修真之人,況且太后對他一向冷淡,從太后身邊的人突破也是殊為不易,想到這,葉問天不覺長嘆一口氣。如果這件事辦不好,恐怕皇帝對自己也會大為不滿,自古圣心難測,伴君如伴虎,而皇帝又是極孝順之人,這事,當真難辦啊。”
不過,忽然間,葉問天腦子靈光一閃,至少,他還可以去找一個人,一個叫喜貴的太監。
太監這名字似乎不太中聽,不過對于那些已挨過一刀的人來說,終其一生奮斗的終點,恐怕也就是這太監了。那時,若不是饑荒瘟疫之類的天災,很少有人愿意閹割入宮,雖不是盛世之景,老百姓的生活還是過得去的,皇帝也很仁慈,這苛捐雜稅是能免則免,而且律法嚴厲,貪贓枉法之輩不是說沒有,但貪污之前可要小心考慮這頂著烏紗的腦袋,又有言官三天兩頭彈劾上疏,可以說在這種種約束之下,官員們也不敢太過放肆。
所以,決意給自己來個一刀,去那皇宮闖蕩的人,無非兩種,一種便是日子實在難以為繼,連飯都吃不飽,又不想受那乞討時風吹日曬、遭人冷落的痛苦的人。另一種則是身無所長,考功名那是做夢都不敢想的,卻又想出人頭地,坐那人前顯赫之人。這兩種人都是那膽大心狠之人,做起事來毫無顧忌。喜貴,就是這樣的人,從最初的雜工做起,到現在的司禮監大太監,可謂是平步青云,不過,這也是他那位神秘的師父一手栽培的。
而當今皇帝也不傻,可不會看著一個太監大權獨攬,所以嚴禁這太監和外臣結黨,不得不說,皇帝的這個決定甚是明智,否則,那喜貴恐怕早就一手遮天了。
眼下也沒有什么好辦法,古佛之事多半還要向這喜貴探探口風。葉問天坐在椅子上,只覺心神俱疲,自己對權力的渴望真的值得嗎?這些年來,他的境界始終困在這聽天初期,難有突破,想到葉流云當年何等威風,不禁唏噓不已。有時這葉問天會在心里暗暗想道:“若是這葉流云將天玄錄功法傳授于他,恐怕他也不會眷念這廟堂之位了。
那還是葉問天很小的時候,葉流云對這個曾孫極是疼愛,還特意為他編寫了一套功法。當時全家人都樂壞了,特別是葉問天的父母,每天都是喜上眉梢,認為他們這個兒子從此能得葉流云真傳,前途可謂不可限量。要知道,編寫功法是何等困難,這已是大宗師的境界,尋常修道之人尚為求一功法而爭的頭破血流,當時葉流云已是傳奇般的人物,在葉家人看來,這位老祖宗必是將畢生所學都傳于葉問天。葉問天也是這么想的,直到有一天,葉流云臨走之前的那個晚上對他說的那番話。
那是一個普通的晚上,葉問天早已睡下,窗外淅淅瀝瀝的下著雨,這樣的天氣,正是睡覺的好時節。可是這個夜晚,葉問天注定要度過一個不眠夜,一個令他現在都難以忘懷的夜晚。
葉流云來到他身邊,對他輕輕說道:”跟我來。”
于是尚有困意的葉問天便一頭霧水的跟著這位曾祖來到了他的書房,開始了那次影響他一生的談話。
葉流云望著窗外漸大的雨勢,說道:“你天資極佳,乃是修煉的奇才,可惜可惜,你卻不能修習這無上妙法,難道,這便是宿命的輪回嗎?”
葉問天卻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著葉流云的下文。
葉流云仿似心里有無限苦楚,輕嘆道:“我這幾日便要云游四方,此去少則一兩年,多則十數年,那套功法,你要勤加修習,不可有一日懈怠。”
“什么,曾祖您要走?”葉問天張大了嘴巴問道。
“去找一樣東西,找到時自會回來,你不要掛念。”葉流云輕輕說道。
良久,書房里靜的沒有一絲聲音,只聽到窗外的雷雨之聲聲聲回蕩。
終于還是葉流云打破了這份窒息的沉寂,他看著眼前這位只有十歲的曾孫,開口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和你說,本想等到你年歲大些再來找你,可是眼下時日無多,想來想去,還是現在說于你知比較好。”
“我給你的那套功法,可謂是我畢生心血所系,我自信,這天下能出其右者,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可是,這套功法和那天玄錄相比,卻又差的太遠太遠。”說罷,葉流云一臉鄭重的從懷中取出那本在葉問天記憶力揮之不去的古書—天玄錄。
那是葉問天第一次看到這本書,也是最后一次。
只聽葉流云說道:“這天玄錄乃是萬法之祖,實是這世間一等一的功法,說來也是機緣巧合,這本無上典籍,卻是我少時在父親的一個舊木箱里無意發現,我這一身修為,全是來自這本天玄錄。只可惜,如此功法,你卻不能修習。
葉問天那時年歲尚小,也不覺有什么奇怪,只是這曾祖在他心里便似那神仙一般,他說什么,什么便是對的。聽到葉流云這番話,只是點點頭。
只是葉問天的目光,卻不經意的落在那本天玄錄上。
因為上面有一行字:習得此中神通,便可遨游天地,享那無邊之壽,得那無邊造化,再不受這三界所拘,再不聽那諸神之命,天地盡皆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