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明哲心里卻是大為震驚,這道人究竟是什么來歷,竟如此厲害,劍氣竟能威猛如斯,回想起剛才那一劍,袁明哲暗自心驚,劍招太快,但他還是留意到,那柄劍通體泛著淡淡毫光,劍招一到,一股寒意襲上心頭,若不是自己道法高深,只怕在這一劍之下,便要喪命。
自古以來,修道之人對這兵器并不如何看重,修煉到了那高深莫測之境,自可協天地之威,試問,人間又有何兵器可以對抗這來自天地的力量?但,這說的是一般兵器,倘若是遇到那天降神兵,卻又是另一番情景。天降神兵據說是諸仙的兵器,既然是神仙的兵器,那可就大不一樣了。自混沌初開,這天降神兵一共也沒出現過幾次,但每一件卻都是不世出的神物。
昔日有劍,名曰軒轅,相傳乃是這黃帝擊敗蚩尤之曠世神劍,此劍一出,天地變色,那一劍之威足以山崩地裂,江河斷流。雖然極可怕,卻從未有人見過這軒轅劍,更別提用這神兵打斗的場面了。那這道人用的究竟是何寶劍,袁明哲饒是博學,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眼下卻不是思考寶劍來歷的時候,面對袁明哲這霸道一掌,那道人嘿嘿一笑,身形躍起,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那柄劍卻順勢劃出一道符印,此時,袁明哲發現,無論如何催動功力,這一掌,再難前進半寸。今日之戰,可謂兇險無比,皇宮內院,竟有這等人物。
那道人卻不遲疑,只聽他口中爆喝一聲,雙手卻結出個印法,說話間在這道士身前便現出一個深紅色的巨大符印,那符印不住旋轉,紅光也是愈來愈盛,大有越轉越急之勢。
看到此印,袁明哲腦中電光火石的閃過“血魂印”三字,沒錯,這紅色的符印便是那兇名大盛的血魂印,此印發動時以血為引,四方生靈之精血不斷注入,至于注入多少,則要看施法者修為和意愿,若碰上那修為高深又極殘暴之人,那可就不免生靈涂炭,方圓幾里的人畜皆不能幸免。不過看那道人并未全力施為,血魂印若遇上修真之人,便如跗骨之蛆,將其一身功力吸的干干凈凈方才罷休。袁明哲不敢托大,他并不知這道人底細。倘若這道人道行高深,那自己可就九死一生了。當下便急念口訣,催動結界護在身旁,免受那血魂印的侵襲。
那道人見狀,不驚反笑,只見他長劍一揮,卻是割向自己手臂,只見那一道血流從劍上流到這符印里,頓時那血魂印紅光愈盛,眼看袁明哲這結界就要抵擋不住。
然而此時,卻出現了一只手,就這么輕輕的按在這血魂印上,那印便急劇變小,大有崩潰之勢。袁明哲頓感輕松不少。那道人大驚,卻不知這又是何等人物出現,看這架勢,今日恐怕難以善了,那人對袁明哲說道:“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袁明哲不做遲疑,盡管心中有很多疑慮,但情勢緊急,當下向那人點頭示意,便幾個起落不見了。
一掌破解那道士厲害之極的血魂印之人,便是那日在青竹山莊和蕭逸密謀的奇人:左丘先生。
要說這左丘先生來歷甚是神秘,一身造化可謂神鬼莫測,整個青竹山莊,也只有蕭逸能知道他的存在。
那道人望著左丘先生,忽的說道:“閣下造詣驚人,在下自愧不如,只不過,閣下所求之事,又當真是為了那件東西嗎?”
左丘先生聽聞此話,臉上陰晴不定,這道人催動這血魂印之時,便已大致猜出其師門來歷。此番不便揭破,以后若要追究起來,大可推脫一二,何況要的東西已然得到,那無謂爭斗能避則避。當下回道:“尊駕既此等手段,又何苦來這皇宮大殿做事,殊不知這世俗之事最耗精力,閣下好自為之。”說罷,這左丘先生竟飄然而去。那道人看在眼里,并未阻攔,若何此人執意爭斗,留不留得下他不說,萬一這皇上太后有何閃失,自己這么多年的經營可就白費了,還是先行稟報再說吧,那東西,嘿嘿…不過是個誘餌罷了。
皇宮這一戰,袁明哲可謂驚魂未定,他怎么也想不到,這皇宮里竟有如此厲害之人坐鎮,而那助他退敵之人一身造詣恐怕更高,這人又是誰,為何要相助自己。不過,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回去后再向蕭逸提及也不遲。這古佛可算是到手了,終于沒白忙活一場。想到這,他不由感到一絲安慰。
碎星境內,葉問天仰天而望,這不知存在了多久歲月的星空,依然那般靜謐,可是,在這星空下的大地,卻從來就沒消停過。陳寞到底是被什么人劫走,他還沒半點頭緒,既然錯已釀成,只好另覓良機。
“陌兒,今日之事切不可對旁人提起,切記,切記。”葉問天鄭重說到。
“陌兒謹記,叔叔無需擔心。”紫陌知道今日叔叔所言必是星園乃至葉家不傳之秘。事關重大,就算葉問天不去吩咐,她也不會口無遮攔的。
金胖子四人坐在寬敞的馬車里,每日不是飲酒便是在車里賭錢玩樂。此去大荒山,路途頗為遙遠,好在這幾位一不差錢,二有的是空,三又臭味相投,路途遠近倒也不在意。這一日,金胖子提議找個酒樓大喝一番。其他三人撫掌應和。每天坐在車里,雖能觀賞沿途美景,但時日久了,畢竟煩悶。找個地方大吃大喝一頓,豈不妙哉!
于是四人便來到了這沉香樓,此時正是饑腸轆轆,酒樓里已坐滿了人,好不熱鬧。金胖子從驚魂不定到苦思冥想再到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于是就索性不再想。這不,那個他們三個熟悉的金胖子又回來了。四人選了一個靠窗的桌坐下,金胖子便招呼小二,點了足足十幾個菜,還有好幾壺酒,用他的話說,要么不吃,要吃就痛快的大吃一頓。反正有五千兩銀子,這飛來橫財不花白不花,李驍他們更是神采飛揚,不一會兒,酒菜便已上齊,四人便開始對飲起來。
金胖子提議,這幾天都沒喝酒,拿出杯子,倒上滿滿一杯,說是讓每人先喝三杯,再吃菜,這樣才夠痛快。那三位雖不是酒鬼,對這飲酒一道,也甚是喜歡。四人正喝的高興,只見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小二,你們這桌子從來不擦的嗎?要不是本姑娘眼尖,這衣服可就全蹭上油了,弄臟了本姑娘的衣服,小心我把你狠狠揍一頓!快來擦干凈!來的慢了,將你手剁下來喂狗吃。”
說話的是一個紅衣女子,看起來年齡并不大,不過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極是可愛,一對辮子一晃一晃的,若是這女子不開口說話光對著你笑,那該是多好的光景,瓷娃娃般的臉龐,五官精致的讓人窒息。可是,這女子一開口,那便又是另外一番感覺了,剛才怒斥店小二,差點沒令眾人眼珠子掉出來,這么一個可愛美麗的姑娘,怎地如此刁蠻,不過,若是能有如此佳人相伴,就算天天發火那也值啊。
金胖子就是那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第一眼看到這姑娘,金胖子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沒想到這頓飯還真吃著了,看這小姑娘脾氣這般刁蠻任性,想必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偷偷跑出來。金胖子喝了一口酒,對李驍三人道:“這丫頭長的倒還標志,怎么說話如此惡毒,長大了哪里還有人敢娶回家做媳婦,哈哈。”
金胖子喝了酒之后,說話甚是洪亮,可惜,現在洪亮的很不是時候。
只見那姑娘先是面有怒色,緊接著,便笑盈盈的朝金胖子那桌走來,步履輕盈,倒像知書達禮的大家閨秀,這明顯的反差明顯讓金胖子四人措手不及。那姑娘看著金胖子,笑道:“有勞公子掛心,不過,本姑娘嫁不嫁的出去,管你這死豬胖子什么事。”沒等金胖子緩過神來,便將桌上一盤剛做好的魚連盤帶菜的扣在金胖子臉上。
“哈哈,那胖子這回可倒霉了,這丫頭不好惹啊。”
酒樓瞬間沸騰了,起哄聲四起,就連李驍他們三個呆住了,誰又會想到,這丫頭當真是說做便做,睚眥必報,金胖子只不過調笑了一句,便滿頭滿臉的都是魚湯。
聽著眾人的嘲笑,金胖子再也忍不住,刷的站起,可那肥胖的體型卻相當不給面子,本來想擺出一副堂堂七尺男兒的形象,卻不料腳下一滑,又摔了一馬趴。這回,李驍三人索性把眼睛閉上了。實在是太丟臉了。這么一來,剛剛已快平息的笑聲再度響起。金胖子搖搖晃晃的站起,漲紅了臉,大聲說道:“你這女子,恁地刁蠻,看大爺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厲害,什么叫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