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殺戮

　　劍舞公主沿著鋪著白色的碎石子和鵝卵石的小徑走向洋館，庭園中的樹木花草也種植在用白色的泥磚砌起來的花壇之中，爬滿了金薔薇和藤蔓的柵欄隔開了洋館主體與訓練場、馬廄、倉庫、廚房、哨塔等等外圍建筑。雖然只是新建不久，但是來自于魔法的力量完全彌補了時光和人力的缺憾，將整個美麗的別墅修飾的完美無缺。

　　穿過九根雙臂合抱的大理石柱組成的廊柱，進入一個有著高高穹頂的大廳，然后沿著大廳一角的旋轉樓梯走上二樓，再來到一間有著巨大的落地窗的房間，就到了劍舞公主的臥室。

　　這是一個溫馨而舒適的臥室，墻壁和天花板上貼著漂亮的樹葉和花瓣，寬大的壁爐，高聳的衣櫥，獨立的換衣間和洗浴室，一切的生活設施都是這么的齊全和舒適。

　　洗浴室里早有侍女調好的熱水，瓷器拼成的浴缸，撒滿花瓣的溫水，足以讓挑剔的劍舞公主痛痛快快的泡到滿意。

　　褪去身上的衣物，將整個身體沁入溫暖的池水中后，劍舞公主舒服的瞇起眼睛。

　　毫無疑問，這位劍舞公主艾莉塔安塔&銀盾不是別人，正是降臨到這個被稱為被遺忘的國度世界的獨孤鳳。

　　她這次降臨的身份還算不錯，是費倫大陸西海岸的著名港口城市博德之門的四位大公爵之一的安塔銀盾的女兒。只是可惜，在這個種族林立，戰亂不休，大部分人類文明社會還處于城邦制、奴隸制、分封制的時代，整個社會的生產力實在是有點落后。

　　她這個大公爵之女的身份，說起來顯赫，但是論起實際的生活方便程度，連在神兵玄奇世界中北冥家的大小姐都不如。

　　被遺忘的國度費倫世界，雖然是一個眾所周知知名度很高的高魔世界，一向被稱為“傳奇遍地走，巫妖多如狗”，但是這種高魔，僅僅指的是這個世界的魔法普及度高，超自然力量門檻極低，而不是說這個世界的文明高度發達。

　　事實上，作為一個一向被戲稱為“傳奇遍地走，巫妖多如狗，神祇才能抖一抖”的世界，費倫世界除了依靠極低的超自然力量門檻堆出來的強者之外，在整個魔法文明以及社會文明體系的建設上，還處于極其原始的層次。

　　巫師、牧師、術士，以及其他掌握著施法能力這一代表了費倫世界先進生產力的法爺們高高在上，牢牢的把握著統治階級的最頂層。他們中固然出現了無數盛名響徹諸位面的強者，他們能夠支配天氣，呼風喚雨，能夠削平山峰，修建浮空城，能夠穿梭位面，到深淵地獄旅行…他們似乎無所不能，然而除了彰顯個人的強大和威名之外，卻對整個世界的文明進步并沒有多少卵用。

　　在這個超自然能力門檻極低，有著極為系統而完整的法術體系的世界，魔法卻并沒有像科技一樣對整個世界的生產力產生極大的推動，這不能不說整個世界文明的落后和缺憾。

　　獨孤鳳這次降臨的身份是博德之門四位大公爵之一安塔銀盾的女兒，不過和她在前幾個世界都降臨到土著世界的主要配角身上不同，這次降臨的身份甚至是一個在《博得之門》游戲中根本沒有出場過的背景龍套，也就是那個只在背景中被提過一句說是幼年被人陰謀綁架殺害的安塔銀盾的女兒，一個連名字都沒有出現過的可憐背景。

　　不過，獨孤鳳的降臨自然是改了這一切，雖然外面一直謠傳劍舞公主是因為幼年被強盜綁架過而極度痛恨強盜才致力于清剿大陸上的一切怪物的，但是獨孤鳳對此卻是完全嗤之以鼻。

　　事實上是，當獨孤鳳發現有人試圖綁架她的時候，毫不猶豫的提劍殺了出去。不僅僅那些參與綁架她行動的人被全部殺的一干二凈，甚至她還順藤摸瓜，直接一路殺到幕后黑手的老巢，將一連串的陰謀家全部干掉。

　　至于所謂劍舞公主被綁架的事情，自然是安塔銀盾大公以及博德之門高層為了掩蓋事實真相而放出的煙霧彈，當然啦，最主要的原因是，這場綁架案深深的涉及到了博德之門內部的權利斗爭黑幕，是不可能真正公開的。

　　原著中安塔銀盾大公借助女兒之死的契機發難，攝取了大量政治利益。而這一次獨孤鳳雖然改變了安塔銀盾女兒的命運，但是因為她的大肆殺戮，將幕后黑手殺戮一空，卻也讓安塔銀盾大公同樣獲得機會，一舉清掃了不少潛在的競爭對手和敵人，局面甚至比原著還好些。

　　當然啦，對于博德之門的這些權利斗爭，獨孤鳳是不感興趣的，她進行殺戮的唯一原因就是——殺戮神性。

　　“殺戮神性么…”

　　獨孤鳳微微抬手，指尖上浮現出一點金紅色的光輝，那就是她剛剛從蘿蕾身上剝離下來的屬于殺戮之主巴爾的神性光輝。

　　所謂神性，就是神祇的本性與力量本質，是神祇之所以超然于凡物之上，不朽不死的奧秘與本源，每一點神性，都是一個具有智能和靈性的獨特存在，蘊含著神祇的意志和記憶。如果非要比喻的話，神性之于神祇，其實和人類的遺傳基因差不多，只是神祇作為生命升華之后的一種高等存在，他們本身的存在就已經概念化規則化，可以將本身的性格價值觀世界觀等等純粹概念性的東西抽象化具象化，由十分個人的“人性”升華為具有廣泛意義和概念的“神性”。

　　神性是每個神祇必然具備的本性，就像每個人都具備基本的“人性”一樣，它也同樣是凡人升華為神祇的初步基礎，可以看成一個人的信念、道路、修煉、行為濃縮到極點之后，自然而然的形成的一種包含自然三觀的道心本性。也是點燃神性的火花，由凡人升格為神祇的基礎。

　　理論上說，神性是一種很個性化的東西，就像每個人的基因一樣，具有獨一無二的個人烙印，絕不會完全雷同。但是在這個世界，因為特殊的世界結構，原本抽象的神性也變成一種客觀實在的力量，可以被奪取消化。

　　因此，蘊含了不朽本質的神性，就成了無數有志于不朽甚至封神的強者們夢寐以求的目標。不過，神性蘊含了一個神祇的本性意志，極其難以消化，若是沒有其他神祇的幫助，一個凡人想要消化一位神祇的神性，那個難度不亞于這個凡人自己聚攏信仰，凝聚神格，點燃神性的火花。

　　某種意義上說，神性也是一個雞肋，能夠不依賴于神祇幫助，獨立消化神性的存在，自己也能夠花費漫長的時間凝聚神性神格，封神不朽。而依賴于種種外力吞下神性的凡人，則要面對神性之中蘊含的神祇意志的審判甚至反噬，一不小心就是被神性奪舍同化的結局。

　　也正是神性的這種雞肋的特性，才使得這個世界上雖然有許多強者知道殺戮之子的存在，卻沒有大肆捕殺巴爾之子，搶奪神性（當然了，現在也有一個不知死活的家伙在奪取巴爾之子的神性，不過很顯然，他最終的結局十分悲劇）。

　　事實上，獨孤鳳最初得到殺戮神性也是十分意外，在試圖綁架她的那一群殺手之中，竟然有一個潛伏著殺戮神性的巴爾之子，獨孤鳳砍了他之后，順手也將他身上的殺戮神性奪了過來。

　　與普通的凡人不同，早已經達到了九星高度的獨孤鳳，很輕松的就消化了那一點殺戮神性，抹去了其中巴爾的意志。而她當時正好在考慮要在這個世界走那一條道路，順手得到了殺戮神性之后，就干脆選擇了殺戮之道。

　　畢竟，在這個世界中，并沒有明確的劍道、武道的概念，能夠與劍神、武神概念最為接近的也就是殺戮、戰斗這兩大神職。現在既然殺戮王座空缺著，她干脆就準備順手拿下，反正是到嘴邊的肉，不吃白不吃嘛！

　　獨孤鳳凝視著指尖的這一絲絲神性，以神祇的高度純粹，神性與神力其實已經高度凝聚，不可分割。這一點神性雖然只是自殺戮神格中分割出的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但仍然帶著超然于凡物的本質，靈性自具，自成循環，力量生生不息。甚至深入的從底層結構看去，還可以看到那神性內部猶如毛細血管一樣的神力網絡，這些層層疊疊，數以十萬百萬計的密集網絡，正像是充滿生命力的血管，也像是一個個功能不明的電路板。

　　神力無時無刻的在其中流淌著，奔涌著，正如驅動著電路板的電流一般，將一個個不同結構不同功能的組件聯系起來，發展處一個個獨有的功能…

　　毫無疑問，神力從性質上來說，已經算是突破了九星的層次，不過在沒有點燃神性的火花前，這一點點的神性只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用一點就少一點。

　　不過，現在獨孤鳳所需要的正是這點沒有根本的神力，殺戮神性，殺戮神格，甚至殺戮神職，正是她在這個世界所需要的資糧。

　　她在各個世界降臨，體會不同世界的結構和力量體系，并不僅僅是為了獲得力量，更重要的是從不同的世界中體會到物質、能量、法則、意識這神門四關的根本奧秘，而現在這個以法則規則為主的世界之中，正是她實驗研究解析甚至驗證她對法則的領悟的最好實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