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如同被押著一般,重新到了院門口的一處房間內。進了屋,猛哥大馬金刀的往桌后一坐,也不叫歐陽雷坐,滿面嘲諷的道:“得了,說吧,你叫什么名,干什么的,找人又是找的什么人?剛才又是怎么耍流氓的,都細細的說出來吧。”
歐陽雷冷冷的四周看看,見那些保安人員個個滿面興奮,跟著吆五喝六的,想來平常穿著一身假皮,在這種地方除了被當做看門狗外,并沒什么實際的作用,偶爾碰到一件可以撒威風的事兒,自然是興奮無比了。
不屑的撇撇嘴,抬頭看看猛哥,先將剛才的事兒說了一遍,這才冷冷的道:“我叫什么干什么的,你們只不過是保安而已,怕沒這個權利審問我吧。我剛才進門登記的時候,寫的很清楚了,是來這兒找一位叫董瑩的大姐。你大可以去查查,看看對不對。至于什么事兒,抱歉的很,恕難奉告。”
猛哥面色一黑,狠狠的瞪著他,半響,才黑著臉對邊上怒道:“媽的,沒聽見啊,把登記薄給我拿來。”
旁邊一人連忙應著,跑了出去。他們這進門登記無非是走個過場,根本沒人真的去仔細對看。歐陽雷寫的什么,站崗的人只顧瞎聊,哪里知道詳情。不多時,登記薄就拿了過來,猛哥低頭仔細看完,神色陰晴不定。半響才不經意的道:“哦,原來真是找董護理長的。你們認識嗎?聽你口氣,貌似并不認識董護理長吧,這會兒可是工作時間,董護理長忙著照顧幾位老領導,要不你等等,等她下班后出來再說。既然你們不認識,咱們職責在身,恐怕不能再讓你這么進去亂串了,這要是驚動了里面的哪位領導,咱們誰也擔待不起的。”
歐陽雷面無表情,久久的看著他,直到猛哥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了,這才淡淡的道:“那好,我可以走了吧?不用再往什么別的地兒去了吧?”
猛哥面色一僵,勉強擠出幾分笑容,擺擺手道:“嘿嘿,不用不用。你也別見怪,這是咱們門衛的責任,剛才也是一場誤會,不能怪我們緊張啊對不對?成,您請便就是,只是這里面可不能再去了。”
他了解陸依依的性子,剛才聽陸依依所說,雖然知道里面怕有些不詳不實,但一來他一直對這如同熟透了的可人兒有心,二來聽陸依依說歐陽雷只是外面來找人的,有穿的寒酸,這才帶人追上,只盼能在美人兒面前露一臉兒。
這會兒眼見歐陽雷手續齊全,找的又是董瑩。在這兒干活,就算他這個保安隊長,都是托了區里一位領導秘書的關系才進來的,那個董瑩可是護理長啊,后面的關系應該也是不小。雖說好像兩人不認識,但能接上董瑩這條路的,說不定身后就有些別的關系呢,他名字叫高猛,人卻精的跟鬼一樣,自然不會去多惹麻煩了,對著歐陽雷也就客氣了許多。
歐陽雷冷冷的看他一眼,又掃視了周圍人一圈兒,這才哼了一聲,轉頭摔門出去。走出老遠,這才停下腳步,回身看著掩映在綠樹中的銀鷗療養院,不由長長的嘆了口氣。
沒錢沒勢的,就算自己有心去管一些不平事,竟然也是寸步難行。身上雖然有著超人的能力,但不可能什么事兒都是用殺人來解決吧。就像現在這樣,就因為對方攔住自己不讓進,就去殺了人家不成?
唉,算了,這事兒看來得先放放,不說要等自己身家百萬的時候再動,至少也得自己能填飽肚子再說啊。像這次,來的時候,都是跟肖克借的錢,就知道這種地方穿的不能太寒酸,現去商店花了好幾百買的這一套休閑服呢。哪知在這里,仍然被人家當做鄉巴佬兒。大商場中那些衣服動輒就是上千塊,以他目前的實力,連吃飯都成問題,又哪里敢想那些。所以,當務之急,一是趕緊找份工作,努力做出點成績,二是抓緊練功,讓自己變得更強。這兩者哪一樣先達成了,也能給自己發揮這種能力,提供最大的支撐。
將心中亂成一團的思緒拋開,重新擠上公車,返回了家里。當晚,肖克的電話打過來問情況,歐陽雷苦笑著將事情經過說了,肖克又是大罵又是大笑的,倒也放下了心。在他看來,歐陽雷能不管這些事兒才是最好的。
兩人相互打屁了一番,將手機掛掉。歐陽雷隨便泡了碗面,將下午回來時買來的報紙鋪開,一張張的在上面找著相應的招聘信息,手中勾勾畫畫的,不多時,已經圈定了幾個看起來不錯的廣告公司,這才將筆拋下,直起身來。
一夜無話,自然仍是以入定來打發的。清晨六點,他便自發的醒了過來。打從他練了這個入定的功夫后,體內便如同多了一個極為精準的時鐘,想什么時候醒來就什么時候醒來,前后絕不會差兩分鐘。
簡單的洗漱一番,將自己在雷氏廣告公司上班時的西裝找了出來,一頓收拾,這才下樓,仍然在那個小攤子上用了早餐,往第一家招聘單位趕去。
天誠廣告,這是歐陽雷選的第一家,一個應該是業內排行前五的單位。與雷氏廣告公司不同的是,雷氏雖說做的也很大,但只是雷氏集團下屬的一個子公司,崛起時間也不長,不過三五年的功夫。而天誠卻是一家老字號的廣告公司,在這個行業沉淀積累了總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了。
歐陽雷從報上看到天誠找人時,自然是毫不猶豫的將其圈定為自己的第一個目標。當他到了時,發現面試間外面早已坐滿了人。個個都是面帶期盼之色,懷中尚且抱著大大小小的檔案袋,歐陽雷不由的暗感不妙。
這些人手里拿的,明顯是往日曾做的一些成功方案,這個行業,要是沒有經驗的新人,像天誠這樣的老牌公司,是極少會破格錄用的。他們寧可付出高額的薪水,也會用一些能迅速切入工作的老手。
歐陽雷低頭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不由的苦澀一笑。怪不得剛才領自己進來的文秘小姐,一個勁用那種看白癡的目光看著自己呢,來這種大公司應聘,居然什么都不準備就來,豈不是咄咄怪事。只是歐陽雷自家事兒自己知道,從出了校門就一頭扎進了雷氏,在里面混的慘不堪言,又哪來的成功案例啊。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人的命天注定,胡思亂想沒有用啊。歐陽雷不斷安慰著自己,心情忐忑的找了個座位坐下,靜靜的等著里面的點名。隨著前面的人不斷的減少,大多數人出來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顯然面試并不順利。這讓歐陽雷有些不厚道的竊喜,一共就招幾個人,越多落馬的,就意味著自己的機會越大,這一刻,他簡直盼望著自己是最后一個,而前面的人都不合格才好。
只是愿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不過一個小時后,里面的文秘小姐就俏生生的站在門口,拿著一份簡歷高聲叫道:“歐陽雷。”
歐陽雷心頭一跳,急忙站了起來走過去。到了門口,努力呼吸了兩下,平復下緊張的心情,這才對著文秘小姐微微一笑,邁步走了進去。
里面明顯是個會議室,長長的橢圓形大桌,中間凹進去一塊,擺著一些文竹之類的常綠植物。一排的座椅圍著會議桌放的整整齊齊,只在上首處,坐著三個人。面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對著走進來的歐陽雷微微點頭問候。
歐陽雷禮貌的微微鞠躬,中間那個年紀不小的老者,對他一伸手,示意他坐到對面。等他坐下后,老人呵呵一笑,開口道:“首先歡迎歐陽先生對本公司的青睞,鄙人姓聶,聶天誠。我旁邊這兩位,一位是天誠的執行總監程可,這位是我們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于剛。”
說到這兒,微微一頓,凝目看著歐陽雷。歐陽雷此刻只覺得耳中轟響,不覺有些木然,面上一時間只是慣性的帶著一份微笑,下意識的點點頭。
聶天誠!天天啊,天誠的老總啊!據說這位聶老板的崛起很有些傳奇色彩,當年孤身下南方,輾轉一圈后,回來京都,親手創下這間天誠廣告公司。公司一開張,就接了一個國際知名品牌的案子,結果一炮打響,天誠一躍成為業內最知名的廣告公司。只是后來聽說那家公司自己理解錯誤,竟將一份本來極為經典的策劃案,搞得面目全非。
一怒之下,撕毀合同,將責任推到天誠頭上,索賠巨額的賠償金。正當所有人都認為天誠一定會大怒反擊,與對方這種無理的做法爭個魚死網破的時候,聶天誠卻默默的一人直飛過去,親自監督執行,短短的三個月,竟讓一份已經基本失敗的策劃,陡然轉變,成為當年最成功的一份策劃。那家公司欣喜若狂,對聶天誠嘆服不已,從此推掉了所有的策劃公司,將天誠作為唯一一家合作伙伴,共同發展。天誠因著這一件事,在業內崛起更速,終于攀上了業內前五的地位。
如今,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位老人,竟然就是那位傳奇人物,他們到底要招聘什么樣的職位啊?不是經理人嗎?怎么看這架勢,來頭不小啊。
歐陽雷腦中懵然,外表卻是波瀾不驚。不是他不驚,其實是驚得木了。聶天誠卻是滿意的點點頭,前面很多人在這一關上就直接被刷掉,原因就是表現出了太多的失態。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是作為一個團隊領袖必須具備的素質。如果僅僅是因為聽到自己的名頭,就表現出驚慌失措來,又怎么能奢望他帶領一個團隊去做更大的挑戰呢?
他可不知道歐陽雷這時候的心態,只是見這個年輕人雖是面上微一動容,但隨即再無其他表情,心中不由暗暗點頭。
“我這兒呢,準備了三道題。只要歐陽先生能給出讓我們滿意的答案,我想,咱們的合作,就將會有個非常令人期待的前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