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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為何心跳跳《心動沒有道理》

第七章相當好笑,前一刻方箏原本還在擔心自己脖子上的吻痕無法見人,怎知在見到她的萬能  秘書之后,反而消除所有不安與羞澀,興致勃勃地逗起了她的秘書來了,

不小心抓開李乃君的領巾,才知道她脖子上的紅印不比她少,真是值得安慰,昨天與男  人鬼混的人不止一個。

“誰是你的真命天子呀?”方箏一點地不掩藏自己脖子上的兩點瘀痕,流氣地調笑美人  秘書,只見李乃君的臉已充血到快要發紫休克的地步。

  “那誰又是你的入幕之賓?風御騁?”

  “是呀。還會有誰?”

李乃君看著方箏落落大方,自己也就力圖鎮定了,否則害上司笑到中內傷不是盡職下屬  該做的事。

  “他要我嫁他。”她苦惱地嘆息。

  方箏臉色一整,如臨大敵地戒備道:

  “嫁就嫁,沒有關系,但他休想挖你去他公司做事,否則我不會讓你嫁人。”

  李乃君嬌嗔怒叱道:

  “你巴不得我嫁人呀!一點也不關心我愛不愛他。”

“事實不就在那兒了,你不愛他怎么可能會給他碰一根寒毛?更別說全身上下給他碰光  光了。”

  “我…是不得已的!我才沒有!”

方箏打量著李乃君的氣急敗壞,深思著相同困擾住自己的問題。上床與愛是有必然關聯  的嗎?

在旁觀者的身分時,方箏看得一清二楚相信李美人絕對逃不開陳頤允的情網了;否則  倘若無情,就不會有機會開始。

那么,同理可證之下,她的情況應該也可以做如是解吧?是嗎?在相擁而眠至天明,乍醒的一刻沒有悔怨就該代表她至少是愛他的?愛情有來得這么輕易嗎?還是她一直認為千辛  萬苦得到的愛情才算真實雋永?

  她的愛情來得太輕易,無理由地被愛了六年。風御騁的付出是動人的,但單方面而言,

  她似乎只有被動的接受,看著有個男人拿她當做宇宙的中心點去珍愛。

  奇怪,她哪來的魅力?還是當初那張照片恰巧被下了咒,可以讓人得失心瘋?

  那她是愛他多一些,還是感動凌越一切?

老天,大清早不該虐待大腦去想這種理不清的事!用她簡單的二分法來談,后悔不后悔如果可以代表愛與不愛,那她就只能暫時說是愛他的吧!目前為止,有這種粗率的結論就夠  “方箏,老板!你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李乃君的嬌叱聲只差沒穿破她耳膜,方箏跳開一大步,故作驚惶道:

  “完了,母獅的原形畢露,居然正巧住在河的東邊,這下子陳家才俊男沒救了!”

  羞怒交加的李乃君開始考慮著昏上司所須負的刑責;沒有刀子可以磨,磨牙總成吧!

  “我才不嫁!我打算一輩子老死在方家,順便來一口上好的柳州檜木棺材來長眠。”

  方箏哈哈大笑,雙手舉高道:

“!我道歉,下次記得提醒我,惱羞成怒的美人不能惹,更不該在美人失身的第二天調笑于她,哎呀!”不知死活的調侃,當然手腳要俐落一點,在美人撲殺而來時,她往右  邊跳開好大一步。

收勢不及的李乃君只能低呼地住門口跌去。完了,她的一世英名——這死方箏居然沒拉  她一把!

  一雙有力的手臂承接住她所有的體重,并且摟她入懷。

她低喘地抬頭,見到的正是昨夜與她度了一整夜的男人。反應是立即的,她跳開好大一  步,企圖以公事公辦的平板面貌對抗陳頤允的灼燙眼光。

“總經理,我們九點十分與東升公司有個會議,這正是我剛才所報告的。”她丟過去一  記死光。

方箏搔了搔頭發,抓過今天的行事歷。果然有東升公司的會議要開,不過…方氏企業的總經理辦公室不是任人隨便上來的吧?這陳頤允就這么直搗了上來,未免太過失禮!是來  英雄救美呢?還是思念難耐?

  “陳董事長,你是特地上來通知我下去開會的嗎?這怎么好意思?”

陳頤允冷冷看她一眼,倏地一把又抓回李乃君入懷,那種占有的氣勢真是表現得淋漓盡  “如果你調戲我的女人夠了,那么相信這個會議不會有人遲到。”

“陳頤允,你…誰是你的女人!”李乃君直推著身后那具死抱著她的身體,卻怎么也  推不開。

  方箏翻了翻行事歷:

  “你想先辦公事,還是私事?我都有事要與你談。”

  “真巧,我也有。我在樓下的會議室等你。”說完,死命摟著佳人挾持住樓下而去。

  掙脫不開的李乃君只好努力盡職地在掙扎中報告:

  “會議流程與文件都放在電腦桌上,今天與會的除了東升公司之外。尚有“遠峻工程”

的代表孫儷小姐,與東升公司有互利的合作關系,他們一同前來是為了談八七0六檔案的工  程合作案…”

她能說的也只有這么多了,電梯門關上。方箏掏出白手帕揮了揮,祝她一路順風,雖然在自家公司看著秘書被魯男子擄走,見死不救不像什么英雄好漢,但方箏決定放過這個小小的侮辱。戀愛中的男女少惹為妙,否則接下來她哪來的籌碼去與陳頤允談乃君的工作歸屬還有五分鐘的時間供她瀏覽檔案資料,得感謝萬能秘書精簡扼要的報告,讓她能馬上知  道東升公司與遠峻工程的背景與資產,及種種該知道的事供她評估。

這個孫儷小姐,倒也真是個不得了的人物。遠峻工程涉足的事業可不光是公共工程或建設而已,種種投資的事業可多了,并且目前為止沒有一項虧損過;可見此姝的幕后想必養了  一票厲害的智囊團。以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而言,當然會讓人因這種成就而咋舌!

  如果她打一開始步入商界就挾著取之不竭的雄厚資金,那么她的來頭必定是響叮當了。

既然如此,臺灣這一小塊雞肋之地,有值得她來投資的可觀利潤嗎?尤其她手中這個小  工程。

  為什么她會覺得內情并不單純呢?

方箏的記憶力一向不差。所謂的“不差”,是只要她見過的文字或種種人事物,必定會留有七分的印象,不會忘掉,所以——她見過孫儷,這個美艷清冷的女子,也就是上個月在  歐式自助餐停車場讓她修過車的人。

  “我們見過。”她伸出手,直接說著。

孫儷一身黑色貼身洋裝里住傲人的身材,定力不好的男人恐怕會當場噴鼻血。不能說孫儷太過暴露,因為除了曲線畢露外,她脖子以下,小腿以上都扎實地包著;只是那種性感依  然致命就是了。

兩雙纖手互握,方箏訝異地發現孫儷的掌心并不細致,與她相同地長繭,像是個練家  子。這可有趣了。

  “上次多謝你。”聲音冷得沒溫度可言。

  “不客氣,我只是一時手癢。”

  她們各自收回手,方箏走向主位,經過李乃君時,她低問:“你又去幫人家修車?”

“勞斯萊斯耶,修起來多過癮。”方箏不顧兩道殺人的眼光,硬是湊在李乃君耳邊回  答,才若無其事地坐回她的位置,指示右手邊的工程部門經理起身報告企畫內容。

場面潛伏著火爆的因子。方箏低頭翻著東升與遠峻工程合作過的種種紀錄在十年前東升的前身“力康公司”因為轉型不及,加上經營不善瀕臨倒閉或被并購的地步,當時陳頤允的父親屬于企業家三代,吃不了苦,也受不了壓力,在一次嚴重資金周轉不靈中宣告破產,犯了票據法關了半年多的牢之后完全消失無蹤,留下一大堆爛攤子與幾乎被判法院拍賣的公司與房子,原本打算偷偷帶家人潛逃到國外過日子,不愿面對一切;但當時年僅二十歲的陳頤允留了下來,與所有有意并購他家公司的大老板懇談,寧愿扛下鉅額債務  也要保有力康的招牌,有心投注,一切東山再起。

當時恰巧由美國前來的“遠峻投資公司”想試探臺灣的投資潛力,并沒有大舉進資的打  算,所以才玩票性質地買下力康百分之八十股份,并借予陳頤允三千萬的資金。

值得稱贊遠峻投資連玩票也依然好眼光,與其說他們相中那間風雨飄搖的破公司,倒不  如說他們相中陳頤允本身屬奇貨可居。

  爾后,五年內,半工半讀奔命于校園與公司,陳頤允不僅連本帶利地還清三千萬借款,

并且重新擦亮了力康的招牌,他依然持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當董事長,但當他服完兵役回來后,立即又開了一家東升公司,便是完完全全屬于他陳家的事業了,原本在兩年前欲將力康拱手送給遠峻,自己專心經營東升,但不料厲害的遠峻索性重新改組,把力康賣回陳氏兄弟  手中,壯大東升到今天頗具氣勢的局面。

如今遠峻雖只余少許股份在東升公司,但卻注定東升有一輩子償不清的恩情了,以至于  多年來他們兩家工程上的合作如此密切,并且互相幫忙到今天的局面。

這遠峻公司,是由誰在掌龍頭的?這般厲害?投資公司本身并沒有具體的事業存在,但他們精準的投資眼光讓他們在世界各地都有優秀的投資成續。每年股利的收入就夠令人咋舌至于孫儷小姐四年來執掌的遠峻工程是唯一具體經營的事業,享譽美加,做的都是上億美元的工程。沒理由,真的沒理由來與她方氏合作這一批別墅計畫,如果去爭取六年國建的  大餅,倒還有點道理。

  她所開出的合作條件相當優渥,為什么?

方箏看著工程部經理因欣喜而發亮的眼,不禁搖了搖頭。“讓我們開門見山地說吧!遠  峻能由這批工程中得到什么好處?”

  孫儷冷然的表情微微揚著一抹笑:

“你必定明白向來東升的一切實業建設,絕大部分是與遠峻有密切的合作關系,尤其在公共設施的規畫上向來享有盛譽。此次方氏企業欲往建筑業伸展版圖所投下的資金又極可觀,初步的規畫已備受矚目,如果能再結合遠峻的聲名,這必然是個穩賺不賠的生意,為什  么你會以為我得不到好處、居心可議呢?”

  方箏轉著手中的筆,淡笑:

“這樣的為人作嫁,能拉抬多少遠峻的聲名?更別說微不足道的蠅頭小利了。以你們的資金,真有心逐鹿臺灣商界版圖,自己來就成了,何必與人合作?眼前東升公司的名聲就比  我們響亮多了;在建筑界,方氏只是新手。”

  “方總經理是懾于遠峻其它相關企業的威名,而堅持不愿與我方合作嗎?”孫儷笑問。

  這是挑釁!方箏掃了眼臉色發白的工程部經理與其他相關的與會主管。至于陳頤允…

那小子八成專程來盯愛人的,失常得渾然忘我,害她的萬能秘書一張臉都快埋到桌子底下  很累。

  “這件合作案有再斟酌的必要,孫小姐同意嗎?”

  “借一步說話好嗎?”孫儷揚眉問著。

  重頭戲上場了嗎?面對她的要求,方箏起身點頭,宣布道:“散會。”

  便領著孫儷上樓去了。

無論如何動手動腳絕不是方箏所能預料到“談”話的一種方式,尤其拿它來當開場白未  免血腥。

不過情況相當地由不得她,才關上門,就一記手刀向她劈過來,她一時不察,狼狽地躲  開,滾了一圈站定后,揉著左眉——這個孫儷冷艷女的手勁與速度真不是蓋的。

好吧,活動一下筋骨也好!扯掉領帶,閃過飛踢來的一腿,她也還以顏色蹲身奉送一記  旋踢,拐了她一下。好個孫儷,迅速只手翻身,沒讓自己撞得狼狽。

  “嘿,買賣不成仁義在,你總要有個理由吧?”覷個交手的空檔,方箏問著。

  “如果你身手勝我再說。”

天哪,這女人受過殺手訓練嗎?攻擊火力那么強?方箏咋舌地應對。自小以來她所練的功夫皆是以自保防身為主,從未有被教過主動攻擊,因此眼下反倒漸落下風。幸好她向來運  動神經發達,靈活地閃躲,一時之間仍可以撐著;再久一點她恐怕會死得很難看。

  “呀!”左手傳來一陣灼痛,雪白的衣袖上很快沁出殷紅血絲。

不知何時孫儷手腕上的鉆表已成了一把精致的匕首,薄如蟬翼,長短正巧與她中指一般  長,便于出其不意地傷人,而教人防范不及。

舔了下血跡,只是輕度傷口,沒什么了不得。方箏失去輕松的心情,也沒有叫人上來搭救的打算,這種厲害的女性對手,值得她拿命去搏;反正她死了,孫儷也逃不了追緝的命  運,吃虧不大。

“你很冷靜,不錯。”孫儷冷然的聲音有著贊賞。但話才說完,立即又撲向她,手下沒  有留情。

  “住手!”沉猛的怒喝介入她們之間。

在迅如閃電的一刻,方箏被抓入安全的懷中,而撲身而來的孫儷卻讓一股手勁揮掃到五  大步之外,跌坐在地。手中的匕首插在書桌上。

風御騁急切地看著方箏全身上下,確定她只有手臂上的皮肉之傷之后,狂怒的面孔才稍  稍和緩。扶起她靠在自己身上,才冷冷地望向系儷。

  “為什么?”

  孫儷一躬身:

  “久違了,少爺。”

  “為什么?”他聲音冷如地獄寒冰。

“為了公平,這是你欠我的。”孫儷并沒有懾服在那樣一雙令人膽寒的眼光之下,至少  表面上她的冷傲沒半點瓦解。

  “你知道動我的人會有的下場。”

  “無所謂。”她低道:“畢竟我還有什么可以損失的呢?”深沉的想由眼中一閃而過。

  方箏開口介入他們的劍拔弩張之間:

  “你們認得?”

  他點頭。

  “她來做什么?”他問方箏。

“談生意,以及與我交手。”以后她得注意,如果有女人想與她私下“談談”,其用意  必須再三想一下,否則隨時都有可能發現自己正面對著索命羅剎。

  “孫儷,誰派你來?”以孫儷的忠心,不可能妄自行動。是父親或是母親?

  孫儷不回答,走近他倆:

“讓我看看她對你重要的程度到哪里。”突然溫柔若絲的聲調醞釀著一次迅雷不及掩耳  的偷襲,她的行動夠快了。

  可惜她似乎忘了風御騁了解她的種種手段,并且比她高竿。

  對準方箏心臟的手槍,在“砰”一聲之后,射入風御騁伸手代受的手臂之中。

警鈴聲尖銳地響起沒有人尖叫。方箏的反應是立即的,狠狠一巴掌不留情地打上孫儷細致的臉蛋,奪過她  的小型手槍,毫不猶豫地瞄準她——

“別!方箏,這是我欠她的。”風御騁一把拿過她的槍,用他沒受傷的手拉起地上的孫  復雜的眼光流轉,孫儷的眼中涌上淚水與惶然,但沒有后悔。

  “于公,我沒理由受這一槍;于私,我們算扯平了,如果你一直認為我虧欠你的話。”

  風御騁冷聲說著。“不要再來煩我們,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會放過你。”

他不輕易許諾,一旦出口的話一定會做到。孫儷看著他,以及他的傷口,露出一個奇特  得像笑又像心碎的表情,踉蹌而去;巧妙地躲過了奔上來的保全人員。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該死的如果還不想昏倒,最好告訴我這一筆帳要怎么算!你們  唱的是哪一出戲呀!”方箏氣急敗壞地爆發出口。

好!很好!超人似的,中了槍也若無其事,那么她就不必太替他擔心了對不對?更不必  尖叫昏倒或叫醫生來,反正他不痛嘛!

她恨死了眼前這種類似黑社會的情節;恨死了他的眼中交流過的了解與她所不知道的某  些事。

  “方箏!”

鐵人搖搖欲墜,地上的血已多到怵目驚心的地步,他淺笑:“如果你想要個右手殘廢的丈夫,那你盡可以現在就開堂審我的罪狀,不過,得趁我精神還可以之前。”他倒入她懷  中,不再強撐身上那股蝕入心脾骨子中的劇疼。

  “老板!”

  “方箏!”

  “總經理!”

門口涌入一大堆人,看到喋血現場,竟然嚇得幾個大男人昏了過去;沒昏過去的人也愣  得像木頭。

  方箏氣得破口大罵:

  “叫救護車!有空的人去四樓把駐公司為員工健康檢查的林醫師拎上來,你們白癡呀!

  還不快去!”

  人潮來來去去,亂得像世界末日。

  她沒有處理槍傷的經驗,只能用領帶綁在傷口上方,讓血少流一點。

  風御騁臉色已因失血,而白得像死人了。

她氣得差點掐死他!這混蛋根本是故意給孫儷射中的,由她的判斷與孫儷愕然的表情可  以得知,風御騁早算準要中槍,為的可能就是解決他們之間的恩怨。

  是什么怨?仇?恩?情?

也許她該哭天搶地地為這手臂上的槍傷流幾滴淚,但此刻她發現自己在意的居然是他這混蛋與孫儷之間的糾葛;最好不是情海生波的事!她瞇起眼,十指卡卡作響——否則,她必  定要他很“好看”!

  “御騁!”

  怒吼排開人群沖來。

是那個向來閑散、胸有成竹的狄森威爾。此時哪見得到一絲絲自滿的影子,只差沒痛  哭流涕了。

  “你!你怎么可能會受傷?是孫儷?我知道她今天會來,一定是她,對不對?”

  方箏在一邊風涼道:

“沒有射中心臟,不會太快死,要哭墳還早。如果你有閑工夫哭叫,不妨去四樓把慢吞  吞的醫生給抓上來。”

  “你!”暴怒的狄森跳了起來。

  “住口。”風御騁喝止。

  不一會,救護車來了、醫生來了、警察來了,場面亂成一團。

  即使已快昏迷失去意識,風御騁仍然抓住她吻了好一會才允許他人送他進手術房。

  “我會給你一個好解釋——”

他細微的承諾滅了方箏一些怒火,在怒火褪去之后,眼淚才迸流如雨瀉,才允許自己的  傷心如焚呈現,徹底展現女性懦弱的一面。

  無論如何,他代她挨了槍。

把新聞壓下來,讓警方無功而返,反正對外的一切都掩飾得天衣無縫,不過自家人就不  好擺平了。

才回香港兩天的方笙又飛了過來;南下出差的董培良沒命地趕回來;連李乃君都為此與  親密愛人冷戰,并且打算決裂,可憐無辜的陳頤允招誰惹誰了。

  哪來的槍?開槍的人是誰?為什么?又為什么要壓下來?

  人人都氣急敗壞地問。在方箏這邊問不出所以然,精明的方笙立即過濾那天出入的人,

  很快有了答案,其中突然消失的人就只有那個叫孫儷的女人了;李乃君心中多少有些明白,

  也向方笙證實。

  合作的狄森也給了肯定的答案,并且多事地列為“情殺”事件。

  在百分之百確定風御騁沒事之后,他老兄才彷如撿回一條老命似的談笑風生。

“為什么你總是要與眾不同呢?”方笙在妹妹的辦公室炮轟。“從小與人打架到大,近些年來被狙擊更是層出不窮。好啦!好不容易盼到你情竇初開有人愛了,居然惹來一些致命的煞星?如果你哪天進禮堂是不是要拿炸彈當禮炮來用?你能不能為大家的心臟著想一下?”要不是父母的心臟都不好的話,她早通知父母回來好好管教看管方箏了。二十四歲了  還令人放心不下。

  “姊,不會再有第二次了,那是意外。”方箏是所有人之中最不當回事的人,

  “你別說出你無法保證的話。”今天方笙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方箏放下批閱到一半的文件,道:

“危險不在我,只能說風御騁本身有一些未了的債,如果被打了一槍,從此扯平,那不  是很好嗎?如果今天受傷的是我,你再來擔心不遲。”

“你老是這種性格才教人擔心。”方笙要不是教養太好,早就撲上去扭起方箏耳朵,痛打一頓了。“我必須很自私地說,我很慶幸受傷的是別人。只是,如果風御騁的背景過往都  會危害到你日后生活的話,我會反對到底,絕不同意你們交往。”

“姊,來不及了,我對他放下感情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打算。如果他真有一些未了的債,那我恨高興在未婚前全部結算干凈,而不是在結婚后糾纏不清。我想我是在吃醋,才會打從心底高興他挨一檔,受皮肉之痛,卻也氣他不閃不躲,彷佛真欠了那女人情債似的!這是他欠我的解釋,我打算辦完公之后去問個清楚,如果他真的有他說的那么愛我,那么他就  得說服我他欠那女人的不是感情債。”

  方笙雙手扶在辦公桌上,面對方箏的臉,正色問:

“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由狄森那里。我知道風御騁的來頭不小,他的父母都是黑道上有名有號的人物,同理,這種父母所惹下的仇恨必然也不少。我知道風御騁本身已洗手收山,正經做事許多年了,但難保他們家族的仇人不會把目標放在你身上,因為你比較好下  手。”

  “姊,狄森八成也是風御騁熟得不得了的人呀,你該看得出來。”

  方笙點頭:

“我知道,但他的出現是為了保護你,能力也十足可以信任,所以我不管他是否有其它  的目的。鍾適曾給過我資料。”她并不是一無所知的。

“我感覺得出來,因為風御騁的到來,引來了不少人要來會我。有人要動我。也有人會死命地保護我,甚至是前天與孫儷的交手,我都沒有感覺到死亡的味道。事實上,孫儷之所  以會掏槍是因為風御騁出頭。”突然頓了一頓,陷入思考之中。

孫儷恐怕是一直知道她的,那么,上回的修車只是意外的相逢嗎?不,未必是。尤其她  記得吃自助餐時,一直在看她的中年美婦人。

  那婦人…居然有點像風御騁。

是嗎?那婦人就是名震美洲黑社會的風千韻女士?那時不覺得奇怪的打量,此刻卻能挖  出不少感想,敢情那風女士特地來看兒子心上人的模樣的?

  那種冷到冰點的氣韻足以凍死人,就不知道風女士對她的評語是如何了。

  她方箏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引來各大人物的觀看嗎?太榮幸了。

她可是該死的一點也不喜歡這種當猴子任人看的感覺,只是。她又有什么力量去阻止  一肚子怨氣無處發,她只能選擇沒命地投入工作中。

方笙嘆著氣,看也知道這妮子因為某個了悟而發火,看來方箏已能漸漸體會愛情所帶來  必然的壓力與妥協了。

如果風御騁注定要當她的妹夫,那么方箏絕對需要一卡車的祝福與耐心,以及——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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