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40分歧 高聳的大樓,長長的街道,開張的店鋪,如織的行人…
站在街頭,田軍恍然有種錯覺,仿佛他是第一次到日本來,這里其實什么都沒發生過,一切,都跟他剛剛來到的時候一樣。燒焦的大樓仿佛是這座城市的一個傷疤,當流血已經止住,血跡被擦拭,生活的慣性又把一切推回到了原來的軌道。如果不是呼嘯而過的救護車,還有街頭不時經過的,田軍幾乎以為,自己做過的那一切,都是一場夢。
如果這是夢,那也太可惜了。
的巡邏明顯嚴格了很多,田軍注意到,在一些大型商場和公共密集區域的入口,都有拿著身份證檢查設備在逐個掃描證件。
田軍的正前方,是一棟很有特點的建筑,建筑全身瘦長,如同大地上豎著的一把尖銳匕首,又高又尖的頂端很好的表明了這棟建筑的身份——這應該是一家類似電視臺的機構,在這棟建筑的入口處,田軍能看見有正在教這里的保安使用那些檢查設備,他微微一笑,按動手腕,下一刻,他已經在里面了。都是白費力氣。他不屑的撇嘴。
田軍當然沒有注意到,在他消失的身影背后,在街口一個剛剛裝設的隱蔽攝像頭把這個畫面忠實的攝了下來,這些新加的監視系統是最近首相大人“治安工程”的一部分。然而,這終究是晚了,田軍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因為他即將要去的地方,有著全日本最大,最好,最全的“監視”設備。…
日本一行是李立天的突發奇想,從結果上來看,非常成功,目前,意識網的連接用戶,已經超過了兩千人,整個數字大大超過了李立天的意料,事實上,不僅僅是整個數字,就連意識網本身,也超出了他的意料。
一開始他加入的時候,意識網給他帶來的幾乎全都是困擾和麻煩,那時候的網絡中,只有伊凡一人,他的各種想法就像不斷出現的噩夢一樣折磨著他,嚴重的時候,他甚至無法集中精力做任何思考。后來的一段時間,他開始漸漸習慣這種感覺,也開始能分得清,哪些是自己的真實想法,哪些又是伊凡的,因為兩個人的經歷,經常所想,價值觀…都相差甚遠,所以這種區分并不是很難,他也開始逐漸體會到意識網的一些好處,比如對魔法的使用,由于潛意識中伊凡的影響,只要他一想到這一塊,很容易觸類旁通。
但這點好處還遠遠不能抵消他內心深處的戒備,在他看來,這個東西的最終作用,就是為了方便伊凡對人進行控制,從進入意識網之后,這個想法就像鋼絲繩一樣緊緊的繃在他腦海深處,伊凡已經幾次察覺到了他這種想法,并提示他注意:如果繼續抱有這種抵觸心理,將會對意識網的使用不利。在美國那一群“vip”加入之后,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因為他們都跟自己一樣,幾乎都是受“脅迫”才加入的,在內心的深處,始終懷有戒備,這種戒備剛開始還能夠被利益和理智強行壓制,但是當這些壓力逐漸消失,回到生活中的時候,這種戒備就像被壓緊的彈簧一樣開始出現。在那一段時間,意識網的使用效果,可以說非常的差,雖然這效果已經能多少滿足人的好奇心,但是跟伊凡想象中的“使用標準”比起來,還是有著天差地別的差距,之所以還能夠勉強使用,很大一部分,都是伊凡在用魔法強行支持,如果使用者不是“自愿”的,那他就是整個網絡純粹的消耗,就跟偷電的性質差不多。
在來日本之前,李立天已經心有疑慮,一下子收這么多人,如果都跟之前那樣,那意識網的效果很可能被稀釋到幾乎無法察覺,對此,伊凡本來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雖然之前的許多見聞都讓他知道,用這種手段得到的用戶在一開始非常好用,但是畢竟是完全不同的社會,所以為了防止萬一,他還是親自來了。值得高興的是,大批的用戶沒有帶來想象中更大的問題,反而把之前的問題都順便解決了。
就李立天個人的感覺,在這批用戶出現之前,自己好像是在一個很淺的小池塘里游泳,小池塘的水很淺,他在里面別說游泳,連泡澡都嫌小。只能在里面別扭的走路,還要時刻防止水的浮力對他的干擾。這批用戶就好像是大量的新鮮水源,只一瞬間,就把整個池塘的堤壩沖垮,變成了河流,浩浩蕩蕩的河水不斷的經過,身在其中,甚至都感覺不到身體還有重量…
更重要的是,新來的這批人,在自愿程度上簡直都是一百二十個愿意,每一個人都發自內心的感謝伊凡本人,已經出現個別人把這種感激上升到了宗教高度,這種想法也跟他們的意識一起,融入了意識網的河流之中,身在其中的每一個人,都隨時受這股想法潛移默化的影響。一開始所有擔心的問題都已經迎刃而解,可以說,李立天的任務已經完成,而且完成的非常漂亮。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他接下來應該直接離開日本,前往歐洲,接著是中東,南亞,非洲…從那些富裕的國家籠絡財富,在動亂貧窮的國家獲取土地或其他資源,這是李立天整個計劃的核心。但是他還沒有打算動身,因為這里,還留下了一個很大的不安定因素——就是田軍。
對于田軍的態度,李立天一開始以為,他只是伊凡派過來的手下,后來他不這么認為了,田軍的行動簡單粗暴,沒有計劃,隨心所欲的成分太多,一味追求爽快刺激,根本就像是一個瘋子。作為一名計劃者,李立天無法容忍目前最關鍵的位置上,存在像田軍一樣的巨大不可控因素,在他看來,一個計劃是否能夠成功,最關鍵的就是把絕大多數棋子都放到他們該放的地方,2000人,作為第一桶金,在日本這樣人口高度密度的城市,李立天有信心,照他的計劃發展下去,不出5年,整個日本都將是他的天下。在李立天看來,田軍已經沒有繼續存在的價值。或者有,但是,起碼在日本,已經沒有了。跟一個瘋子合作,誰也不敢保證會有什么結果。
在例行的“工作報告”上,李立天向伊凡提出了自己的建議,但沒有得到同意,伊凡的回話只有一句:“田軍的事情,你以后不用管。”
“可是他想要…”李立天有些著急的提醒,在那之后,李立天一直都在監視田軍,眼下,田軍要做的事情實在是讓他無法冷靜。李立天能看到的畫面伊凡當然知道,他并沒有意外,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意外的事情已經不多了。有些事情,早或晚,總是會發生,早一點,晚一點,這其中的區別,并不是很大。
“才這種程度?你就害怕了?”伊凡搖頭,“看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心啊。看看我這里的情況吧,現實往往會讓你手足無措,你得學著最快接受。”在伊凡傳過去的畫面中,正是會議室的場景,首長把汪銘的報告卷的像個棍子一樣在桌子上拍打,報告其中的內容,會議的過程,最后的決定,出發的三個人…李立天吃驚道:“你怎么不做點什么去阻止他們?”“阻止?我為什么要阻止他們?再說,阻止的了嗎?”伊凡不屑的笑,“你的腦子確實很好用,不過可惜,就是膽子還太小了。”“這不是膽子大小,要知道,一旦暴露,引起國家的注意,我們之后的行動都會困難的多!”李立天有些失聲的提高音量,“暴露容易,但再想隱藏起來,可就再也不可能了。”
“藏起來?”伊凡反問,隨后又疑問,“我們為什么要藏起來?”李立天被這個問題一下子噎的啞口無言,他嘗試著讓自己冷靜了一下,同時也確認了伊凡的語氣中,沒有意氣的成分,同時也在暗中組織語言,再次努力勸道:“隱蔽的組織能讓我們在許多行動上獲得主動,要是被發現,這之后的行動可就被動了,肯定會多出很多不必要的意外。就拿這次日本的事情來說,如果不是我們在暗,可以隨時觀察動向,尋找最好的實際,可能就不會爭取到這么多人…”“等等!”伊凡打斷了李立天的說話,用少有的驚訝語氣反問,“你剛才說?我們在暗,所以能爭取這么多人。
你的意思也就是說,一旦我們暴露,這種優勢就將不復存在是,而且會面臨很大的麻煩?是這樣嗎?”李立天被伊凡的態度有些嚇到了,他愣在那里,意識到自己應該出現了錯誤,但卻又不知道是哪出錯了,于是只能小心翼翼的出聲:“對啊,有什么不對嗎?”“有什么不對?”伊凡的聲音恢復了正常,但李立天似乎還能從中感受到一絲復雜的情緒,但是一時之間,他分辨不出來這究竟是什么。“你等等,我過去找你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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