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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夜講論語(下)

  第209章夜講論語(下)

  “例子多的很,如:唐雎不辱君命,面對強秦,氣貫長虹。趙之藺相如面對暴君,神閑氣定,斗智斗勇,終于完璧歸趙。即便是孔子在隨魯定公出使齊之夾谷,面對齊君挑釁暗算,孔子甩袖而上,喝退鼓噪前行意欲行刺的樂隊,大展魯國威風。漢代名將蘇武出使匈奴,禁19年而氣節不改,‘不辱君命’等等,此類例證頗多,‘不辱君命。’必須勇敢。‘行己有恥’是因,‘不辱君命’是果,因果相接,前后相扣,連綴緊密。

  這一類‘行己有恥’,‘不辱君命’的“士”,他們的特點頗多:性格弘毅,仁以為己任,‘達則兼善天下。’除頗具勇氣之外,更多的具有道義、謀略和謙虛等多種美德。他們‘質直好義,察言觀色,慮以下人。’‘使于四方’時,斗智還需斗勇。‘勇’在儒學中,內涵頗為豐富,有圣人之勇,君子之勇,小人之勇(或曰匹夫之勇),‘士’之勇者,也當介于君子之勇和小人之勇之間。‘知恥近乎勇。’此‘近’字頗能傳神,即近君子之勇而遠小人(匹夫)之勇。‘士之勇’尚需有智而遠小人(匹夫)之勇。概而言之,這一類‘士’屬于朝廷命官,屬‘士’之勇者,‘士’之達者。是‘學而優則仕’而成功的人,屬于‘上士’之列。

  統觀這一類‘士’,他們德不高,修身足以知恥;才不顯,學養足以任使;智不達,謀略足以‘不辱君命’。

  第二個層次:子曰:‘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有子說:‘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為仁之本與!’對父母敬養表現為‘孝’,對兄弟友愛表現為‘悌’,‘宗族稱贊他孝順,鄉里稱贊他友愛’,這‘孝’‘悌’即‘仁’。

  這一段談的是‘士之仁者’,‘仁’的層次同勇的層次一樣,也有圣人之仁,君子之仁,小人之仁。圣人之仁,則是‘博施于民而能濟眾’,‘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修己以安百姓。’君子之仁則是‘仁者愛人’,‘修己以安人’。‘小人之仁’又稱婦人之仁,‘色取仁而行違,居之不疑’。如項羽吮士兵之癰疽,大仁沒有,小仁全有。

  ‘士’之仁者,仍介于君子之仁和小人之仁之間,徒能修身而不能治天下,一般說:‘知所以修身,知所以治人,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天下國家矣。’‘孝者,所以事君也,弟者,所以事長也’。‘宗族稱孝焉,鄉黨稱弟焉’。注意孔子一‘稱’字,‘稱’即‘稱名’,僅有‘仁孝仁悌’之名,沒有事君事長治人之才能,更無治天下國家之才能。但他們能勉力行善,傾心行仁,‘力行近乎仁’。‘力行近乎仁’,此一個‘近’字,猶如‘知恥近乎勇’之‘近’,此‘仁’也當屬君子之仁與小人之仁之間的‘士’之仁。

  孔子也直接有‘士之仁者’的說法,子貢在《衛靈公篇》中問仁,孔子回答他說:‘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居是邦也,事其大夫之賢者,友其士之仁者’。

  這一類型屬于‘中士’。

  第三個層次:孔子說:‘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為次矣。’孔子設教四科,‘文’‘行’‘忠’‘信’。‘信’是重要科目,并且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又說:‘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還說:‘言忠信,行篤敬,雖蠻貊之邦行矣’。你看孔子講信把信強調到無以復加的程度,怎么突然說起守信相反是小人呢?而且是‘硁硁然’固執的小人。

  這里有一個重要的標準,即‘信近于義,言可復也’,意思是‘信’必須符合道義,其諾言才可能實現。守信必須符合道義,符合當時的環境背景場合以及各項條件。信還有大信、小信之分。

  比如說古時有個叫‘尾生’的人,邀女友在橋下約會,屆期女友未至,此時山洪暴發,尾生則‘抱梁而死’。這個死就死得冤枉。孔子在特殊情況下都有不守信的時候。比如說孔子在陳國待了三年后準備去衛國,途經蒲地,‘公叔氏以蒲叛’。阻止孔子前往衛國,并且要孔子與他盟誓,孔子‘與之盟’后,從東門出來,轉身就朝衛國的方向去了。

  子貢當時不明白,說:‘盟可負邪?’孔子則說:‘要盟也,神不聽’。因迫要挾而發的誓,神靈不會聽。你看孔子對不合道義而被時的誓言都棄而不顧。尾生因守小信而死,孔子因棄小信而生。

  義之所存,信之所存,義之不存,信將焉附。孟子也說:‘大人者,言不必信,信不必果,惟義所在’。守信關鍵是‘惟義所在’。

  又如:軍事家常說:‘兵者詭道也’。你去跟交戰雙方的敵人去守信,豈不是宋襄公一類不通變故的人。孔子的意思是守信也需通權達變,不可拘泥而不知變通,不知變通者,當屬閉塞固執之人。

  這一類“士”,‘好信不好學,其蔽也賊’。講信用卻不好學習,尤其是不學‘禮度’,不知‘道義’,‘禮’‘義’之學不通,其弊端則是對自己的殘賊虐害。

  ‘好信不好學’,‘不好學’從反面講,他的弊端是‘賊’。從正面講,孔子說‘好學近乎知’,好學的結果是達到智的標準。因此,這類‘好信者’不近‘知’,卻近‘賊’,‘言信行果’的人本屬于‘賊’,但他畢竟在‘知’之列,其‘賊’屬于‘知之賊’。

  這個‘賊’是屬于對自己的傷害,不損害他人,他同時也有‘好’”的一面,但學而不能貫通,學用不能結合,知行不能結合,不能通權達變。他的‘好學’難能‘近智’,智之分類亦同‘勇’‘仁’。

  這一類‘士’當屬‘士’之智者,在君子之智和小人之智之間,前兩類‘士’,勇者,仁者,更接近君子之勇,君子之仁。第三類‘士’系‘下士’,雖屬智之列,但因其不好學禮義,則偏近小人之智。

  合觀三類‘士’,第一類,士之勇者。第二類,士之仁者。第三類,士之智者。勇者,用之則行,使于四方,不辱君命,達則兼善天下。

  仁者,舍之則藏,宗族稱孝,鄉黨稱弟,窮則獨善其身。

  智者,言信行果,雖能守信修身,但閉塞固執而不能善其身。孔子說:‘好學近乎知,力行近乎仁,知恥近乎勇’。‘三近’之說,正好解三‘士’之義,深思慎取,妙合無間,良多趣味。”

  講到這里,陳老爺爺似乎沉浸其中,久久不語。

  尹長風幫大家治完病,正聽的津津有味,見陳老爺爺不說了,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陳爺爺,我是學醫之人。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我對這段話一直不能深入理解?還請給我說說。”

  陳老爺爺笑瞇瞇地看著尹長風,開口說道:“在這段話里,孔子講了兩層意思:一是人必須有恒心,這樣才能成就事業。二是人必須恒久保持德行,否則就可能遭受恥辱。這是他對自己的要求,也是對學生們的告誡。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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