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游四方街

　　“胖金妹，來到麗江大研古鎮有兩樣東西是必須要好好體驗一下的，不然你算是白來了。”尹長風走在江南水鄉般的古鎮街道上，開始兜售高中三年從老們那繼承來的本土文化。

　　“不就是麗江納西土司的木王府和四方街嗎？不是體驗過了，也不怎么樣，一般般啦？”聶清影不以為然了。

　　“錯，是東巴文字和納西古樂。”

　　“東巴文字和納西古樂？這要如何去體驗？”

　　“納西古樂等會兒帶你們去看洞經表演，那是視覺和聽覺的雙重體驗，很直觀的。我先帶你們去體驗東巴文字的魅力，那可是真正的文化。”尹長風說著，就帶著大家沿著一條街道來到一家字畫店門口。

　　“和老師，還在忙吶？”尹長風人還沒進去，就沖里面打起招呼來了。

　　一位六十多歲的納西老人聽到有人喊，放下筆抬頭一看：“長風，過來了，你還沒去上都報道？”

　　“和老師，正要去呢。遇到幾個朋友，帶他們來了解下東巴文化，請您這位大師幫忙給他們講解一下，讓他們也親身體驗體驗咱們東巴文化的魅力。”尹長風進到店里，安排大家坐下，自然的去里間煮茶去了。和老師則和黃墨林等人在外間聊天。

　　“和老師，你畫的是什么畫呀！”聶清影指著一副條幅問道。

　　“這不是畫，是字。這是用我們東巴文寫給游客的條幅。”

　　“字？可是，怎么像是畫圖畫呀！”

　　“東巴文可是世界唯一活著的古象形字了，被稱為人類社會文字起源和發展的‘活化石’。東巴文字在納西語里被稱為‘斯究魯究’，意為“木石標記”或“見木畫木，見石畫石”。所以，它是一種典型的象形文字。”和老師又開始發揮他老人家的專長了。

　　“怎么像是在畫印象畫一樣？”初次接觸東巴文字的凌夢不解了，看著是那會回事，可也太抽象了。

　　“是有點像現代人畫印象畫那么回事，你也可以認為，這就是最早期的印象畫。就以我們納西最常見的姓氏‘木’姓、‘和’姓來說吧。納西族的土司姓‘木’，外人稱之為木土司。以前，‘木’姓是我們納西人的統治者，不需要進行田間勞作。而‘和’姓人氏在最初是奴隸，是被統治者，需要干各種活，所以這兩個字的最大區別就是：‘和’字像個戴著斗笠，背著背蘿在做農活的人。就這樣寫，你們看看是不是很形象？”和老師邊說邊在紙上寫出東巴文的‘木’字和‘和’字。

　　“還真是那么回事，不但表現山、水、花、鳥、動物的字有，代表姓氏、民族的字也有。”凌夢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東巴文字說解》看著，又對比著和老師講解的內容。

　　“我們納西東巴們用竹子削成竹筆，用松煙加膠水墨在一種木質纖維上，書寫下幾萬卷卷帙浩繁的東巴經書，有的象形文字還涂上了顏色，它們記錄下納西先民對宇宙人生的冥想，對天地人神鬼的探索，對萬事萬物的起源等純樸而又有哲理的解釋。

　　“和老師，那，到底什么才是東巴？”聶清影東巴、東巴文字的聽了半天，反倒弄混了，不解的問道。

　　尹長風端著幾杯茶出來，接口說道：“胖金妹，你沒來過麗江不知道。在麗江壩子這里是有這么一句話‘麗江之上無和尚，麗江之下無喇嘛！東巴也是一種宗教，和藏傳佛教的喇嘛，小乘佛教的和尚一樣，東巴是東巴教里的神職人員。

　　東巴文是一種兼備表意和表音成分的圖畫象形文字，是一種十分原始的圖畫象形文字，從文字形態發展的角度看，它比甲骨文還要原始，屬于文字起源的早期形態，最早是寫畫在木頭和石頭上的符號圖象，后來發明了紙，才把這些符號圖象寫在紙上，成為東巴文經典。由于東巴掌握這種文字，故稱東巴文。東巴文就是依靠東巴們代代傳習才流傳至今的。現在，學習、研究東巴文化的人可不止是傳統的東巴們。”

　　“原來，我一直認為漢字是世界上唯一能稱為書法藝術的文字，漢字本來就是一個個圖形。沒想到麗江還有著另一種能作為書畫藝術的文字。見識了，真是見識了。”黃墨林在旁邊靜靜的聽著各人的講解，不由的感嘆道。

　　“漢字是世界流傳時間最久遠、傳播范圍最廣的象形文字，也是世界上最穩定、最通俗易懂的文字。我教過的小學生只要學會3000個左右常用漢字，就能拿著書本通讀，只是對其意不一定能理解。

　　上到高中的學生，那怕是將老祖宗2500多年前編寫的《詩經》拿給他，也能順利朗讀并大致猜明白其中含意。只要對古漢語也就是現在說的文言文有一定研究的，就能通讀任何歷史時期的古文書籍。

　　那像哪些字母文字，詞匯量動不動就幾萬、十幾成條。就說世界第一大語種英語吧，現代大多數英國人都讀不懂沙翁時期的原版圖書。”和老師邊寫字邊說道。

　　“漢字別看常用字不多，但是漢語言的組詞造詞能力無任何語言能比。到目前為止，世界上任何一個語種的任何詞匯，使用漢語常用單字，都能準備無誤的以最精簡明了的詞組表達出來。”張文林說道。

　　“對啊，漢語言造新字的能力也是無可比擬的，就說化學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名稱，氣體類的：氦、氖、氬、氨、氯等；金屬類的：鈉、鎂、鋰、鈹、銫、鉬等字，近代有應用需要后被直接造出來。咱們中國人見字知意，連屬性都一目了然，形象生動。明朝朱皇帝家為兒孫起名字，更是金，木，水，火，土加上音就是新字，只不過不常用而已。”一聊起這些內容，馬良也是大家風范了。

　　“可是，一直以來，有不少專家學者在呼吁，認為漢字太難學、難懂，是一種落后的語言，應該改成字母語言，以便與世界全面接軌。”李娟說道。

　　“啪！”和老師重重的將筆拍在桌上，指著李娟大罵：“放屁，那些沒祖宗的雜種說的話你也信？他娘的以為認個洋爹就是洋人了？小日本哭著喊著要脫亞入歐，他洋爹認他這個雜種了？你是不是漢人？是的話就更不該說這種屁話！”

　　胖嘟嘟的李娟被嚇的臉色煞白，慌忙辯解：“我不是那個意思嘛，我..我..我…”

　　黃墨林急忙站起身來，拉著和老師道：“和老師，小丫頭不是那個意思，就事論事，就事論事。她只不過是引用別人的話。和老師別認真，別認真。”

　　“和老師，消消氣，來來來，說了半天了，喝口茶。漢語言的優秀更本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外國人說漢語言難學難懂，不是漢語言不夠先進，而是太過于先進了，沒有一定的中國文化背景的人，想理解我們漢語言里的成語、詩詞典故完全不可能。漢字的單字是不多，但詞匯量之豐富可不是其他語言能比的。

　　金庸先生在《鹿鼎記》中早就借韋小寶的嘴巴說過，僅僅是最基本的罵人吵架的詞匯量，世界上所有語言加起來也沒咱們漢語豐富。”尹長風笑呵呵的端著杯茶送到和老師手中。

　　和老師氣恨恨的說：“哼，你們這些漢人，該認真的不認真，不該說的亂說。小姑娘，到有些地方游玩，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

　　“和老師，幫我們寫幾幅東巴文祝福條幅吧，等下還要趕去聽洞經音樂呢！”尹長風趕緊岔開話題，不能再說下去了。

　　收好和老師贈送的東巴文條幅，與和老師告辭后。尹長風領著大家經過四方街到洞經宮觀看納西古樂表演。

　　“小師弟，上臺表演的怎么都是些七老八十的老人家？是不是為了搞旅游在做秀？”

　　“胖金妹還真是一針見血啊，是有點做秀的味道，不過在麗江旅游興起前那些年，可沒多少人學習洞經古樂，洞經古樂都快失傳了。當初能找到的，能原汁原味演奏洞經古樂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家。麗江旅游大開發后，學習納西古樂的人就多起來了。”尹長風調侃道。

　　“中醫何嘗不是這樣，各地都是老一代中醫在撐門面，現在的年青人對中醫感興趣的可不多，有能力深入學習的更少。隨著老一代中醫大家的老化和消失，中醫可是和這些民間傳統一樣會有失傳的可能的。”黃墨林身有同感的說道。

　　“不會吧老師，現在全國中醫藥院校那么多，現代中醫教育可是廣招門徒，批量教育新時代中醫人才啊，比傳統的師徒教習方式可是能教育出更多的中醫藥人才的，怎么會失傳？”尹長風心里一動，想和黃墨林深入聊聊這個問題。

　　“看表演，看表演。以后再說，聽音樂要有聽音樂的素質。”聶清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