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肇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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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一瓢湘江水第四十三章肇事者　　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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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荷是個很安分守己的女孩，別說吵架，幾個月的生活下來云寒甚至都沒有看到過她跟誰紅過臉，她完全就是個偏離這個社會主流價值觀和世界觀的奇特存在，這興許便是大山中養育出來的女孩同都市女孩最顯著的差別。

　　忙完一天的燒餅里脊之后，她都會安靜的坐在她客廳的椅子上，保持著很端正的坐姿，穿著樸素布鞋的纖細雙腳輕輕并攏，小腿微微側向右，雙手重疊放在膝蓋上，她既沒有發呆的茫然，也沒有深思的凝重，僅僅是一個習慣成自然的動作。更多時候則是拿著那幾本連熟讀經典的云寒都不解其意的經文默誦。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云寒便見到紫荷的身邊會是不是出現一只毛色泛黃的小狗，這條詭異出現的小狗總愛細瞇起眼睛，給人一種異常溫順的表象，說他是狼狗吧，但是嘴角比一般的狼狗委實有些猙獰，老一輩們都說貓或者狗都是種通靈生物，因為家里面實在沒有什么可以打發時間的，對于這條狗的出現云寒也沒有表示什么。

　　整理好小院為生的紫荷來到廚房，洗手后幫云寒煮面，兩份面，敲了一個雞蛋，額外做了個荷包蛋，等到她把兩碗面端到餐桌，云寒也開門而入，紫荷將那碗有荷包蛋的面遞給他，知道她脾氣的云寒并沒有要求換一碗，而只是將荷包蛋分成兩份，將其中一份夾到陳媧碗中，紫荷乖巧的笑了笑，很溫馨的那種，輕輕將自己碗中這塊大份的荷包蛋跟云寒那份稍小的調換了一下，然后也不動筷，靜靜等著他吃面。

　　有點饑腸轆轆的云寒也從不在她面前裝矜持裝紳士，狼吞虎咽起來，紫荷煮面的確很有水準，其實不僅飲食，任何行業都是如此，越是簡單的一件事情越能夠證明實踐者的實力，所以《食神》中最后做的是蛋炒飯，而數學皇冠上的明珠歌德巴赫猜想最終是由誰來攻克“11”。

　　“紫荷，等云大哥下次發工資后，就帶你逛逛長沙有名的地方。”云寒吃完飯的時候往往紫荷也已經不動聲色地解決掉所有食物，隨即看向出落的越發嬌艷的紫荷道。

　　“貴不貴啊？”紫荷問道，也許其他女孩子面對自己喜歡男子的這個提議會說出好不好玩之類的話，可紫荷不是，比起觀賞長沙這個沒有多大游玩價值的都市來說，他更在乎的是云寒的饑寒保暖。馬斯洛需求理論從低到高依次是生理、安全、社交和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實現這五種需要，似乎紫荷僅僅要求起碼的生理需求得到保障便不再作其它奢望，可這個浮躁而浮華的社會，有幾個人真能做到只要求活著？

　　“啥丫頭，云大哥再窮，也不至于說帶你出去玩一次的錢都沒有。”

　　云寒輕笑道。

　　“恩！”紫荷微笑著問道，對她來說，沒有什么比看著云寒開心更讓她欣慰的事情，站起身熟練地收拾碗筷。

　　“那就說定了啊！”云寒說完這番話后就自嘲地捏了下鼻子，嘿嘿笑道：“不過就是這事情估摸著得在等上幾天。”

　　“我會等。”紫荷柔笑道。

　　“等個幾十年都不要緊？”云寒笑問道。

　　“不會。”

　　紫荷見云寒神色微變，笑著解釋道：“因為我知道不需要等少爺那么久。”

　　云寒笑容無比燦爛，極像個孩子，等到紫荷轉身進入廚房，他的笑容也沒有完全褪去。

　　等云寒堅持練字完畢來到樸素的客廳，夜幕已經悄無聲息降臨，紫荷也泡好了茶端給他，兩個人將一壺茶喝得七七八八，云寒身上那個由藍帶會所配給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拿起來一看是周天的號碼，接起電話，傳來周天掩飾不住怒意的清冷嗓音：“盤古出了事情，速來天一酒吧。”

　　很少有事情會讓周天失態，那就只能說明一點，這已經不是小打小鬧的磕磕碰碰，云寒二話不說就沖出門，他一個一窮二白的光腳窮光蛋，最不怕的就是穿鞋的、尤其是穿名牌鞋子的玩命，這些年一百多場次次見血的狠架可都不是請客吃飯過家家！能夠輕輕松松就跟玩命的家伙，要么是那種家徒四壁的窮光蛋，要么是四肢發達頭腦異常簡單的莽撞牲口，見多了街頭混混拿刀砍人，可曾聽說某富人親自上陣跟誰廝殺？像云寒這類逐漸有穩定生活、腦子也不差相反頗富心機的小人物很少說會與人拼命。

　　云寒沖出小區，攔下一輛的士就趕往不遠處的天一酒吧。

　　盤古就像個凝姨送給云寒的一個兄弟般，從安排盤古跟隨保護云寒的那天起，便對這個身材高大體魄健壯的青年不聞不顧，這直接導致的后果是為了讓盤古一天三頓的吃飽云寒本就不多的存款愈發少的可憐，所以不得己周天托一個算不得真朋友的朋友給盤古找了份保安的工作，很巧的是這份保安的工作就在幾人前一段時間曾去過的天一酒吧。

　　對于盤古這本就是件互惠互利的事情，盤古這么個五官端正的彪形大漢在天一工作對酒吧百利而無一害，盤古既不是愛耍酷出風頭的騷包，也不是喜歡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熱血青年，所以一直以來他在天一這家在長沙還算不錯的酒吧都沒有風波，不知道今天到底出了什么簍子。

　　如果是周天這種自己安靜也會讓一群蒼蠅惹是生非的家伙出了狀況，云寒也不至于如此緊張，生活便是如此，越是老實憨厚的人鬧出的事，越棘手，甚至是沒有半點回旋余地。

　　天一酒吧門口停著各色轎車，看酒吧檔次和類型，其實只需要看酒吧外車子的檔次就夠了，像云寒所在藍帶會所一帶多演藝吧，多喜歡包養年輕美眉的中老年款爺，所以車子一般都不會走時尚路線，迎合年輕人口味的天一門口就不乏Z4和奧迪TT這些好車。

　　尋常八點多的天一酒吧都不會擁擠，但像今天的周末就不一樣，位置如果是提前不預定都很難入座，云寒直接殺入二樓酒吧不理會門口服務員的詫異眼神，要找盤古并不難，因為此刻酒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一處，本來按照規矩有人鬧事或者顧客摩擦都會盡量“請”到外面協商解決，但這次興許盤古是內部人員，從接到周天電話到云寒進入酒吧已經過了將近二十分鐘還沒有息事寧人的跡象。

　　從熙攘人群中硬生生擠入事發地點，云寒嘴角沒有掛起什么玩世不恭的這類公子哥專屬神秘微笑，他一個掙扎在溫飽和小康線、沒錢沒勢的小百姓，既然喊不來幾百號小弟也請不來特警大隊，整那神情純粹找抽的裝，他也沒一臉殺氣騰騰搞得誰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云寒只是盡量不露聲色地來到周天不遠處。

　　盤古臉色凝重，站在一桌酒吧客人附近，云寒在喧囂中看到他那緊攥起來的拳頭，這是盤古暴怒的征兆，倒在這拳頭底下的混混痞子已經不計其數，要不然也不會有人勸盤古去打黑拳，黑拳可不是電視上類似武林大賽這種娘娘腔式的表演，沒有點斤兩玩地下擂臺的黑拳就只能是重殘的下場。

　　肇事者是一群衣冠鮮亮的有錢人，一桌七個人，四男三女，男的年紀都不大，其中兩個估摸著也就大學剛畢業的樣子，歲數最大的也就三十出頭，這四個家伙相貌各異，但有一點倒是如出一轍，那就是身為有錢人的倨傲，比如習慣斜眼看人，喜歡居高臨下頤指氣使。

　　有點滑稽的是其中一個一手捂臉的男人，從情形猜測應該是他的臉腫起一大片，而他不得不時不時用裝有冰塊的酒杯去“冰鎮”那塊區域三個濃妝艷麗的女孩有著讓不少男人汗顏的高挑身材，因為化妝而過度精致的漂亮臉蛋，還有些許的風塵味道，其中一個風塵味最淡的女孩一臉惶恐，被一個胸有成竹的年輕男人摟在懷中，眼神除了驚慌，還有偶爾偷偷瞥向盤古的一抹愧疚。

　　臉色陰森的周天迅速跟云寒大致講述了事情緣由，這個世界呢總有些拜金而且恰好長著張漂亮臉蛋的女孩喜歡開跑車的年輕帥哥，以為那就是現代版的住城堡吃大餐的白馬王子，但是出于矜持，前幾次跟這類王子逛娛樂場所都會本能地害羞靦腆，但講究效率的王子大少們可沒時間玩曖昧，為了更快在某家酒店開個房間，就會用上點對他們來說無傷大雅的小手段，例如迷藥。

　　盤古今天經過這桌的時候，就恰巧看到某位有錢的牲口在往酒里放藥，這類藥云寒跟他把搖頭丸等一些娛樂場所違禁品一起也講解過，有一定程度昏眩和致幻效果，跟市面上所謂的春藥不同，藥效不大，但足夠讓下藥者把對象搬到想要去的地點，事實上盤古甚至都沒有表示什么，那個做賊心虛的王八蛋就吼了句“看你老母啊，做你的傻保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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