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矜持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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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一瓢湘江水第三十三章矜持的冷漠　　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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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個涼風習習偶爾鳥鳴蟬叫的夏日夜晚，葉傾心的穿著打扮更像一位長大了的鄰家女孩一般清純嬌艷，美艷不可方物。漂亮的眸子靜靜的看著云寒手中所持有的圣母百合，帶點驚異帶點欣喜也帶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花瓣是很潔白很大朵的那種，興許持著百合花的云寒并不知道這讓他感覺溫馨的花朵意味著什么，可對于葉家大小姐來說，這花就如同自己的閨中密友一般，再光鮮亮麗的外表之下也有見不光的地方，就如同再平凡卑微的人物也會爆發出片刻的光輝一般，因此對于颯颯這個有著一位在偌大湖南都鼎鼎大名的三叔做后盾的富家女子，卻也有很多不舒心難以排斥的思緒。

　　家境殷實的她從小到大并沒做出過什么奢侈或者出格的事情來，唯一一件特別執幼或者固執的事情就是每天預訂通過空運而來的百合花。

　　“送你的，就是不知道合不合適。”

　　云寒這話是下意識中說出來的，這個剛剛達到雙十年華的他以前別說是送花，甚至連一般鮮花所蘊含的意義都不太了解。只所以這次能夠在涼風習習的夜晚來上這么一出大有情趣的舉動，與其說是腦子里那少的可憐的情調細胞驅使，到毋庸說是一種無意識無計劃的事情。

　　看著將百合花傻傻的送過來的云寒，葉傾心古井不波的內心稍微興起一絲漣漪，她是喜歡這種大朵大朵潔白的圣母百合，但并不是任何人送的她都會接受，從小到大知道她喜歡百合的公子少爺數不勝數，送花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但結果無一不是以失敗而告終，從這一方面來說葉傾心無一是個極度克制的女子。

　　“謝謝。”

　　葉傾心接過云寒手中的百合時說的很矜持，甚至帶著點與生俱來的冷漠，女人都是種懂得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內斂型動物，這點不同于男子漢的野望。接過百合的剎那葉傾心的玉手有著輕微的顫動，伴隨著簡短的道謝將百合接了過來。

　　不得不說云寒并不是個很有情趣的青年，兩年的監獄生涯對于任何一個健康男人來說都是件不大不小的磨難，興許某些方面變的強大了，但也相應的意味中其他的方面將被極大的削弱。這直接導致葉傾心接過百合之后的云寒靜靜的站在那里，卻沒有一句話從嘴里冒出來，借著皎潔的月光可以看到此際的他有著片刻的迷茫。

　　一個十幾年歲月都是磕磕絆絆才成長起來的他的確沒有傷春悲秋的資格，更毋庸說陽春白雪這類對于普通的他來說挺藝術的東西，但作為一個兩年時光都在一個仄空間中生存的半大孩子來說，有理由出現片刻的迷茫。

　　甩甩頭的云寒狠狠的驅逐掉那抹難以訴說的情緒，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憤世嫉俗的青年，老頭子用十八年的生活經歷最終所告訴他的無疑就是哪怕人的一輩子都在饑寒交迫貧困潦倒中生活，可也別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給這老天爺。

　　人在做天在看！

　　這話大俗，卻也透著股大雅！

　　兩人就這么安安靜靜的站在時而有涼風吹過的池塘邊，沒有誰提前打破這種怪異的情調，云寒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同不算太熟悉的女子站在一起，不知道說些什么，而今晚很大程度上算作是女主角的葉傾心更不是一個喜歡滔滔不絕偏愛講話的女孩子，即便是每次授課的課堂上也是以啟發性的內容為主。

　　更不用說兩個人的身份還隔著老師和同學這兩個層次，當然在年齡上葉傾心也才二十出頭，只所以這么小的年齡就可以成為一所大名鼎鼎大學的教授，自身素質是一方面的原因，更大的原因則是因為家庭背景的緣故，一個有著獲得過物理方面諾貝爾獎的爺爺和父親是中國經濟發展方向權威父親的女子，即便想刻意的低調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云寒沒有和葉傾心講述剛才校門外發生的那件事情，雖然潛意識中感覺只所以會有那幾個青年突然冒出來挑起事端很大程度上和眼前這個氣質典雅的女子有關，但是云寒還是沒有主動說出來，氣氛壓抑到無法訴說的當兒葉傾心才不得不直視一眼這個在自己面前不太愛說話的大男孩，有點無可奈何的看著眼前這個有著很干凈面孔的青年聲音清淡道：“一會有一個鋼琴類的節目，需要你上臺表演，曲子倒不用太高難度的，差不多就可以了。”

　　其實葉傾心這話里面包含著很多個意思，比如說為什么這個曲子是云寒這個突如其來的青年表演，再就是為什么鋼琴的表演不需要難度太大，再比如說這個鋼琴演奏背后所隱藏的是什么意思，是單單就是一個即興表演，還是說表演這個曲子的人可以一親芳澤，成為今晚葉傾心的舞伴。

　　女人天生的羞澀使得她們往往話里面的意思并不會表露的太清晰，更多的是需要感悟，需要猜測。

　　云寒點了點頭，既然已經答應了人家參加這個大學生迎新晚會，那么接下來也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雖然不至于說能夠拔高到佛擋殺佛魔阻滅魔的地步，但真要是有什么人打算從中作梗，他也不打算太心慈手軟。兩年的監獄歲月勾心斗角打架斗毆的情況多了去，雖然大多時候云寒都是選擇避其鋒芒，但真要有事臨身，也不至于做屁滾尿流狀。

　　一個在北京生活十八年之久也沒有弄到一個身份證的他都能將有著正廳級父親做后盾的李少折掉一只腿，更毋庸說幾年后的今天在中南大學參加一個由學生組織的迎新晚會。

　　一個剛來中南大學任教并沒有太長時間的老師，一位靠著特殊關系才插進來的臨時大學生在這個夏日的夜晚成為一對很是怪異的組合，索性兩個人沒有大張旗鼓堂而皇之的攜手走近迎新晚會的大禮堂，等到葉傾心說清楚接下來的細節從嘉賓通道進入到禮堂后，云寒才從大禮堂的正門也就是學生通道走了進去，禮堂門口六個打扮清純可人的迎賓小姐倒是狠狠的讓云寒震撼一把，能夠將一襲清淡的白色旗袍穿的如此清純雅致，也只有這些發育完好卻沒有走近社會的大學生才能夠達到。

　　能夠容納一千人的大禮堂走已經是人滿為患，站在最角落的云寒險些自己把自己忽視掉，足已經證明學生的密集程度，學生會的組織能力倒是說得過去，因此倒不用擔心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和站位糾紛，云寒來此的目的很是簡單，就是像上午答應的那樣，彈完琴便離開，畢竟他現在的境地不可能只是個單純到只能呆在學校的大學生，他有著太多太多需要努力需要奮斗的事情，大學的確是釋放青春朝氣蓬勃的所在，可那明顯是不屬于他的。

　　大學各種慶祝性活動很少出現校領導的身影，頂多是活動中心的幾位負責老師帶頭參加一下，這迥異于中學時代動輒一個活動都會出動校領導參加并且講話的無聊場面。

　　等云寒進入到會堂的時候迎新晚會已經開始，前幾個項目自然是為了迎接新生兒舉辦的，每個系都有各自表演的代表性人物，一曲曲流行的歌曲，一段段勁爆舞蹈，將禮堂的氣氛慢慢的烘托到了，作為晚會主持之一的蕭傾一襲白色風衣，煞是迷人，每次上臺旁白之時都有花癡的女生為其尖叫喝彩。

　　等到每個系的節目都表演完畢之后，一襲白色風衣的蕭傾重新走上禮堂，面帶儒雅微笑的他掃視一眼會場，才清清嗓子文雅道：“接下來想來在座的都知道是咱們今晚最的一個部分了，那就是為了慶祝咱們葉傾心葉老師的盛大舞會。”

　　伴隨著蕭傾提到葉老師的名字，會場上本就熱烈的氣氛一下子蓬勃到了，叫嚷聲喧囂聲不絕于耳，讓云寒很是感受到了葉傾心這位大美女對于全校學生的影響能力。

　　“噓，同學們請安靜一下，接下來我所說的就是咱們的舞會規則，要知道葉老師可是百忙中才參加咱們舞會的，時間上允許不允許暫且不說，咱們最終能夠榮幸成為葉老師舞伴的也就一人而已，所以一會的鋼琴表演就是看你們能力的時候了，只要有人能夠得到全場最多人數的贊同以及葉老師的首肯，那么今晚他將會是咱們全校最值得羨慕最值得歡呼的學生。名額已經下來，最終能夠上臺表演和競爭的有十個名額，那么現在就有情第一位選手上前表演。”

　　將身子深深鞠躬后的蕭傾很有風度的笑了笑，隨即走到幕后，整個禮堂的燈光在第一位選手上前的當兒全部熄滅，只有一束明亮到堪稱璀璨的燈光聚焦在表演者的周圍。

　　能夠上得了臺面的選手自然有點實力，因此當或者清脆悅耳或者悲憤鏗鏘的曲子響徹整個禮堂的時候，幾乎全部的學生都沉醉在了音樂的殿堂之中。從剛才公布的十人名單中云寒知道自己是最后一個上場的名額，這個名額絕對算不上是好，因為前面只要有一個得到在場學生半數以上的贊同以及學生代表的認同，那么接下來的選手就沒有上前表演的權利了！

　　每首曲子的表演時間依舊十分鐘左右而已，大概聽了四五首之后，云寒才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靠角落位置坐下，一側幾個女孩的輕微的對話倒是清晰的傳了過來。

　　“萱萱，果然和我們系宣傳委員那里傳來小道消息一樣，今晚除了迎新晚會這個大的主題外，主要是為了咱們學校那位新到的經濟系老師舉辦的呢。”

　　身材有些矮胖的胖臉女孩一邊嗑著瓜子一邊說道。

　　“的確啊，聽說那個經濟系老師叫葉傾心，我們系有好多男生為了聽她的課不惜排好幾小時的隊呢，那場面真跟明星開演唱會的氛圍似的。你想這場面就知道傳言的準確率之高啊！”

　　被稱作萱萱的女孩接口說道，只不過話里面倒流露著不屑一顧的神情。

　　“可不是嗎，你不知道咱們學校最有名的三才辯才之一的魯雨可是親自在宣布要公開追求葉老師呢，魯雨啊，那是動輒都可以代表咱們學校參加全國辯論大賽的明星式學生呢，我還曾見到過他開著寶馬上學來呢！”

　　嗑瓜子的胖臉女孩嘟囔囊的說著這些圈子里流傳的小道消息，說道魯雨的時候滿臉放光，那樣子好像魯雨上次開車時候她就在車上一般。

　　“是嗎，我好像也聽人說過，就是具體的情況不太了解，不是說前幾天那次葉老師的課堂上，魯雨本來都準備好追求的攻勢了，但是被一個剛來的新生給阻擋了嗎，聽說那次魯雨可是發誓要好好整整那個新生的！”

　　將耳朵里面塞的耳機掏出來的萱萱順口接到，邊順著自己的身子為中心向著周邊掃視一圈，女孩子天生就有這樣的習慣，每到一個新的環境都會事先觀察一下左右的情況，等到視線晃過云寒那里的時候有著一會的停留，眸子里一抹輕微的驚訝一閃而過，很顯然對這個不曾見到的學生有點小興趣，能來這里的學生全是新生，而作為本年級最為活躍分子之一的她對出眾的學生大概都有點印象，但是腦海中對云寒卻是極為陌生。

　　“切，就那個新生啊，你不知道那次葉老師的課我正好在呢，真是替他感到悲哀啊，魯雨也是他能夠惹得起的嗎，姑且不說他自身在學校的名氣，他最要好的玩伴你應該知道是誰吧，那可是咱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蕭傾啊，想要對他做點小動作，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真以為現在還是中學時代啊，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找老師甚至校領導評理。對了，馬上就到魯雨表演了呢，你可不知道，魯雨除了在辯論方面能力出眾外，鋼琴也照樣是他的拿手好戲，聽說他鋼琴級別都到了八九級呢！”

　　胖臉女學生將手里的瓜子咬的吱吱作響，似乎只要魯雨或者蕭傾對她有點意思，她就敢立馬把那個新生五馬分尸掉。

　　常年身體素質鍛煉的云寒自然將這些清晰的聽了進去，聽到這里的時候臉上泛起一個無奈的笑意，嘴角也悄然的勾勒出一抹弧線，想不到一場幾句話的辯論都能夠在大學傳的如此風言風語。

　　余光一直關注云寒的萱萱看到這抹無奈的表情時，神情止不住的呆了呆，更是忘了符合胖臉女孩說了一些什么，剛剛進入大學的學生絕大部分都還有著中學生的稚氣，而這個她暗中所觀察的男生卻完全沒有一點稚嫩的地方，干凈的臉龐，深邃有神的眸子，嘴角那抹勾勒的醉人線條，再加上任何女孩子都喜歡的憂郁神情，當這些東西在時而明亮時而昏暗燈光的映襯下更使得云寒有種吸引女孩的獨特氣質，這使得身材秀氣長相美麗的萱萱沒來由的臉蛋微微泛紅，晃了晃腦袋的她下意識想將那種花癡的情緒排斥掉，卻發現如同入骨入隨一般難以丟棄。

　　這時候鋼琴的演奏者恰好換成了星光四射的天才魯雨，身材修長相貌英俊的他在一襲裁剪合適布料考究的黑色燕尾服映襯下，瀟灑而英俊，充滿了活力四射的明星氣息，下面在做的女學生更是讓魯雨這身行頭沒有白白耗費，尖叫和示愛的聲音此起彼伏，喧囂的場景足足持續了幾十秒鐘才逐漸的停息，隨即整個會場在蕭傾的安排下刻意的全部熄滅，唯有魯雨所在的方位緩緩的燃起一根蠟燭。

　　緩緩掃視一圈禮堂的魯雨沉靜而淡定，沒有絲毫怯場的意味，等到將手放在琴弦的當兒才儒雅的輕聲道：“這首曲子是為了獻給我心目中第一個產生眷戀的女子，曲子興許不算有名，但卻是我自編自彈，我只是想讓她明白我的心意而已，我沒有那么多靡的想法和齷齪的行動，我只是想成為今天她唯一的舞伴，現在我想將這首名為《心意》的曲子獻給她。”

　　真摯而儒雅的聲音在麥克風的擴充下，在整個大禮堂緩緩的回繞，穿黑色燕尾服的青年，真情而含蓄的告白，真真切切的演奏，這幾樣融合在一起所產生的影響有多大，階梯上女孩子癡迷的神情與感動的淚水已經清清楚楚的傳達出去。

　　大禮堂貴賓席上的葉傾心淡定而閑適，并沒有做出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卻也沒有像一般女孩子那樣感動的一塌糊涂，她的確有些驚異于此際魯雨的當著全體新生面的真情告白，但也僅僅是驚異而已，無論是家庭背景還是所接受的教育，都能夠使得她將這點驚異掌握在可控的程度下。

　　琴聲在魯雨修長的右手落在琴弦的剎那叮咚響起，整個旋律都是由一股子優雅所主導和牽引，隱隱約約間透露著男孩子的羞澀與真摯，雖然真正懂得彈琴的高手能夠從中找到不太合適宜的地方，但是一首自編自導的曲子能夠達到如此的地步，卻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夠達到的。

　　胖臉女孩已經完全的融入其內，甚至于已經忘記了嗑自己從來不舍得丟下的瓜子，在她的心中所意的無非是如果這首曲子是魯雨單獨為她一個人演奏那該是多么完美的事情，在魯雨整個演奏的過程中，她都深深的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太有才了，太帥了，太有情調了！”在胖臉女孩這幾句話喃喃而出的當兒魯雨的演奏也接近尾聲！全體學生中至少有大半的人站立起來，那樣子已經說明只要魯雨的演奏完畢，那么接下來的幾個選手完全沒有在商場的必要了，的確光是魯雨那英俊儒雅的打扮都能夠吸引一大票的女生支持，再加上他的鋼琴水平真不是蓋的，因此能夠完完全全的占據上風是件挺輕松的事情。

　　“喂喂，萱萱你怎么不說話呢！”恨不得將剛才內心想法宣泄而出的胖臉女孩轉過頭去看墻萱萱，卻看到萱萱注意力根本不在前臺魯雨的表演上面，將視線順著萱萱目光聚焦的方位看去，正是安安靜靜坐在那里的云寒，胖臉女孩起初表情不屑，隨即驚異，最終愕然。

　　手指不由自主的悄然指向云寒，顧不得手中瓜子散亂的掉在地上，再次注視好大一會后，徹底確認清楚的她言之鑿鑿道：“他就是那個將魯雨在辯論中擊敗的學生。”

　　隨之愕然的不僅有對這個大男孩心生一點好感的萱萱，更加上已經很是低調的坐在那里此刻極其無辜的當事人云寒。

　　興許是胖臉女孩大幾十公斤的體重擺在那里，所以說話的分貝自然而然的同其體重成正相關，因此這聲音在她無意識的脫口而出時，已經有點震耳欲聾的味道了，再加上此際剛剛聽完魯雨鋼琴演奏的學生還沒有從音樂的世界中緩過神來，以至于偌大的禮堂只有這一句話悄然響起，伴隨著聲音的落下，周圍起碼有百十號男男女女將視線全部聚焦過來！更遠處的學生也隨著眾人的舉動將視線轉移了過來！

　　一時間整個禮堂大有萬馬奔騰天下大亂的喧囂氣氛！

　　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燈光調控師更是將一束本應該打在魯雨身上的璀璨燈光轉移到了云寒的身上，偌大的禮堂所有人的目光真真切切完完全全的落在了這個貌似挺神秘傳說很囂張的學生身上。

　　此際安穩坐在長條椅上的云寒如同一個光芒四射的國王在接受著子民的頂禮膜拜。

　　平靜而淡然！

　　遺世而獨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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