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不是個好人!”
有些醉眼朦朧的看著徐君然,崔秀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徐君然干脆自動忽視了崔秀英那有些酸酸的語氣,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慢慢開口說道:“這些事情我也不要求你不要和別人說,你只需要留下精艷,然后幫我匿名就可以了。”
“我知道,你覺得我不是個好人,是個政客 “你說,我是不是有點精神潔癖?”徐君然看著崔秀英,忽然問道。
“精神潔癖?”崔秀英一臉狐疑的看著徐君然,很明顯沒能夠理解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徐君然這才恍然大悟,面前的女人就算再怎么善解人意,再怎么聰明,也終究只是八十年代的一個知識女性罷了,對于她來說,精神潔癖這個在九十年代后期才會流行起來的詞語,無疑是天方夜譚了一些。
“唔,就是我在精神上對于自己和身邊的人要求很多。”徐君然想了想,給出了這么一個解釋。
崔秀英聳聳肩,點點頭說道:“如果是這個意思的話,你倒是很符合這個解釋。”
徐君然笑了起來:“大學畢業之后。我因為一些私人的原因,選擇了回到家鄉從政。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要努力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在一些人的幫助下,我一步步走到現在。我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秉持著公平公正的原則做事,可是現實并不允許這樣,就好像所有人都幸福了生活就會無聊。我現在遇到了問題,或者說,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真的有那么一點迷茫。因為我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出的事情,究竟是對還是錯。”
崔秀英聽著徐君然的話,她明白了徐君然的意思,沉默了一下,她忽然問道:“你覺得,齊三泰是好人?”
徐君然搖搖頭:“一個人的好與壞,不是由誰來判斷的,而是由他所作的事情結果來決定的。”
伸出手在沙發的扶手上敲打著,徐君然慢慢的說道:“做官和做人一樣。從來都沒有什么應該去做的,它會順其自然的發展,玩政治講不得高尚,來不得半點寬容和菩薩心腸。政治家的誠實等于愚蠢,善良等于軟弱。這些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有些事情我們沒有經歷過,所以事情的很多真實情況也許并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如果不仔細考慮的話,我們就會走向一個很糟糕的境地,并且在其中不能自拔…”
徐君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跟崔秀英說這些東西。就好像是自己對自己的告誡一般,他重生之后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以至于徐君然都沒有注意到,崔秀英那不知道何時暗淡下來的臉色,房間里面只有徐君然在說著,說著很多他想說的事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君然等下的時候,才忽然覺得,窗外的雨已經停了。
“你不會變成他們那個樣子,對嗎?冇”崔秀英在黑暗當中,忽然開口對徐君然問道。
“也許吧,我也不知道到底最后我會變成什么樣子,因為原本我以為我會是眾人獨醉我獨醒的那一個,可是現在卻發現其實我跟他們的差距也并不多,今天你問我我是不是好人的時候,我真的有點迷茫了。你知道嗎,我有三個女朋友,每一個我都很喜歡。可每一個我都給不了她們婚姻,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徐君然有些自嘲的說著,他突然發現無論經歷什么,他好像都能因禍得福。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和命運的交易,輕輕松松得來的必定不會被珍惜,這是人的天性。他輕輕的搖著酒杯,轉過頭看到了女孩的側臉,她輕輕低著頭看向她自己的酒杯,里面的白酒似乎好半天一口都沒有被動過了。
女孩很漂亮。
腦海中剛剛浮現過這種訊息,徐君然就立刻用力的眨了下眼睛,想以此來清醒。
“都已經到了逃避的程度,看起來你也付出了很多代價,不算是那種讓人郁悶的無端成功。”崔秀英將酒杯輕輕的左右搖擺,淡淡的開口對徐君然說道。不得不說,她這個低眉順眼的樣子很有幾分文靜的味道:“從小到大,我一直都想做個老師,因為我覺得做老師是一個很高尚的職業。可是父母偏偏用臭老九之類的話來教訓我,甚至于連從小一向寵愛我的舅舅都不再支持我。你也看到我當時的樣子了,如果不是遇到你的話,恐怕我現在就要給扔在聯合村了。”
“我小時候看過一本書,上面寫著一句話,說最終逼迫一個人做出放棄這個決定的真正原因,不是萬分努力千方百計十分認真一絲不茍的付出得不到半點回報,更不是接二連三的失敗,也不是四處碰壁七上八下的忐忑,而是別人不用付出半點汗水一點努力,便能十分圓滿萬事如意的無端成功。”
“很諷刺是么?”
崔秀英感嘆著,她看著手中的酒杯,郁悶之下,便仿佛電影中的男人耍帥一般一飲而盡。剛一入口就覺得一股火焰般的刺jī感從胸口一直燒了起來,但是還是皺著眉毛吞了下去,這下被點燃的就是胃了,而且腦門被jī的開始痛了起來。
不帶顏色的yè體,秀眉微蹙的樣子,流動的yè體不停消失,白皙的脖頸滾動著,頭發都向后無聲飄動,這張側臉一時間完美起來,引動了徐君然體內原本就在彌漫著的某種物質,讓它們開始發揮作用,一閃一閃,發出黯淡的曖昧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