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樂縣的這個開發區,跟其他地方不一樣的是,這里有一個已經證明確實存在的金礦,這就使得開發區一下子成了很多人眼中的香餑餑,興發公司的唐麗欣,就是這些人當中的一員。
安排好了長青鄉的工作和開發區的工作,徐君然抽空決定帶著田胡一起去市里面跑一下黃金開發的事情。
聽說徐君然和田胡要走,葛大壯馬上就有了意見,這一次他的人沒幾個被徐君然給挑選進新開發區管委會,心里面可是很不開心的,他干脆直接找到徐君然說道:
“徐縣長,現在全鄉都在為開發區的成立熱火朝天的準備著,您作為書冇記兼管委會主任怎么能離開呢?您這么一走的話,這鄉里面的工作就不好辦了。照著道理來說,徐縣長你實在是應該去市里面,不然人家可能認為規格不夠。田副鄉長要我說應該留在鄉里面,他是管委會的副主任,就應該留在家里,有事情我們也好有個依 靠。”
聽了葛大壯的話,把個田胡氣得臉色漲紅,瞪著眼睛看著葛大壯,卻礙于對方是鄉長,只好憋著那股氣,握緊自己的拳頭不開口。
徐君然平靜的看了一眼葛大壯,笑了笑緩緩說道:“這有什么麻煩的?我跟老田去市里跑項目招商,老葛你就留在鄉里面。你是鄉黨委副書冇記,鄉人民政冇府鄉長,還是咱們管委會的總調度,我離開的時候。管委會和全鄉的工作,你可以先斬后奏,我相信你一定能夠完成任務!”這個所謂的總調度,是徐君然跟縣委請示之后,給葛大壯安排的。畢竟他把田胡變成了管委會的常務副主任,總不能真不讓葛大壯進管委會吧?所以就需要用一個閑職來安置葛大壯,畢竟他是實打實的正科級 干部,居于田胡之下是不可能的。
聽到徐君然這么說,葛大壯張張嘴。卻沒有說什么,可徐君然卻從他有些掙扎的眼神當中看得出來,葛大壯并不太滿意自己的這一套說辭,畢竟去市里也算是公款消費去了,他葛大壯自然也想跟投資商多多接觸一些。
徐君然見狀沒有再說什么。而是擺擺手,讓葛大壯先走。
等到晚上的時候,徐君然親自來到了葛大壯的家里面。
“徐縣長,您怎么來了?”葛大壯對于徐君然的到來,感到十分意外。對這位年輕的對手,他可是一直都是抱著百分之二百的戒備來著,生怕自己哪里出了差錯。讓徐君然抓到自己的痛腳。
徐君然笑了笑,開門見山的說道:“葛鄉長,這個事情呢,其實我一直都沒跟你說冇。你也知道。我是外地人,對市里面的情況,我并不了解。而且這次是去招商引資的,老田他以前在紡織廠工作。做這個事情他是要比你我更合適的,畢竟咱們做領導的。可未必懂經濟。我去的原因是為了讓信任度才會高一些,畢竟如果一把 手不去,人家會說我們不重視投資人。只有我去了,才能夠真正弄清情況,好回來組織開發,這不去實在不妥當。”
葛大壯點點頭:“書冇記,您去我沒意見,可老田他…”
很明顯,葛大壯還是想要爭取這個名額,畢竟去市里面招商的話,甚至還能夠跟市里面的某些相關單位領導見面,說不定能夠拓展自己的人脈關系,任何人都不愿意放棄這樣的好機會的。
徐君然笑了笑,輕輕說道:“葛鄉長,你想想看,老田那個人呢,不善于講道理,就會吹胡子瞪眼的訓人。要是讓他在家主持管委會的工作,你說說你這個鄉長跟 他發生意見沖突的時候,結果會是什么?只有你們受的罪。他跟我走了,實際上,你更可以放開膽子、甩開膀子的大干特干,有什么不好的?”
聽徐君然這么說,葛大壯的臉色變了變,倒是有幾分心動起來。他跟田胡認識的時間要比徐君然更長,心里面很清楚田胡是個什么性格。田胡在紡織廠做廠子的時候,就敢跟副鄉長對著大罵,現在到了管委會,還當上了管委會的常務副主任,肯定氣焰更加囂張了,如果真像徐君然說的一樣,在他離開長青鄉期間,讓田胡主持 開發區管委會的工作,自己主持鄉政冇府的工作,那到時候聽誰的?
想到王縣長對自己的交代,葛大壯點點頭答應道:“既然這樣,那我聽你的,徐縣長。”
他現在對于跟徐君然對抗的事情,著實是熱情不是很高,畢竟兩個人如今的地位差距太大了,如果是從前大家都同為正科級的時候,自己還有辦法使使絆子,可是現在人家徐君然已經儼然是堂堂的副處級干部了,自己拿什么跟人家比?
擺平了葛大壯,徐君然帶著王曉龍和田胡,又讓田胡挑選了幾個比較精干的年輕干部,一行人踏上了開往市區的客車。
這是徐君然上任以后第一次出遠門,又是去做關系到長青鄉開發區乃至富樂縣經濟工作大局的大事,同時,又因為不用再考慮具體工作,所以一路上,幾個年輕的干部在心理上既有一種莊嚴的使命感,也有一種輕松愉快的感覺。王曉龍雖然做通訊員的經驗為零,但是很有眼色,倒是挺會來事的,對田胡也很客氣。田胡雖然并 不是沒有出過遠門,但這次受到如此重視,興冇奮之情溢于言表,一路上興高采烈,快樂得像要過年的孩子。徐君然倒是沒什么感覺。
開始的時候是打算去市里面,可是到了縣城之后,徐君然接到通知,說是市里面對于富樂縣的招商引資工作十分重視,正趕上省里面正在開一個會,所以讓徐君然等人跟著市里面的代表團去省里面。
如此一來,幾個人的目的地就變成了省城。
縣里面也派來了幾個人,都是商貿局和鄉鎮企業管理局的干部,一行人先是到了雙齊市,住在了白鶴賓館,這是陳大勇之前的秘書給安排的,他跟朱澤成是同學,
陳書冇記變成了陳市長,秘書自然也是水漲船高,成了雙齊市的鐵龍區的副區長,安排這點小事自然是不在話下。官場里面就是這樣,有時候明明沒有關系的人,也 會因為一些事情變成朋友。
負責這個事情的人是鐵龍區政冇府辦公室的一個年輕人,名叫張亞洲,是副區長的心腹。
張亞洲長的很帥氣,用徐君然的眼光來說,很有一股子招人喜歡的感覺,才二十一二歲年紀,已經在區委辦工作了五年。做起事情來八面玲瓏,很有幾分氣勢。
按照他的安排,徐君然一行人先是在賓館休息,隨后在飯店吃了飯,結賬的時候張亞洲從包里面隨意拿出一沓錢遞給服務員,那股子派頭可不是一般的厲害,饒是徐君然見多識廣,也有些意外。畢竟陳大勇才剛當上市長,心腹的手下就張狂成這個樣子,可有些過了。
徐君然很清楚的記得,在金融風暴尚未吃緊的時候,很多公務員滿冇懷豪情的去高檔場所消費,拿著公款大大方方的消費,用著銀行的貸款毫不吝嗇的消費,大款們客客氣氣的請政冇府官員們、銀行職員們心安理得的消費。內需的強力拉動,使這種改革開放后才從港臺引進的“洗澡行業”突飛猛進,興旺發達。于是,在張亞 洲這樣天生的管理人才手里,財源如潮水,滾滾而來。鈔票太多了,對于他來說,不過是一些能頂請客、游樂費用的花紙頭罷了。
“書冇記,這也太奢侈了!”聽說一頓飯花了幾百塊,王曉龍咂舌不已,私下里對徐君然嘀咕道。
徐君然笑了笑,沒有說什么。
第二天,大家啟程奔赴省城,雙齊市到省城濱州有火車的,濱州是東北地區比較大的城市,北方城市不如南方城市發展快。所以就算是省會城市,在徐君然看來,濱州如果真的仔細論起來的話,也就算是二線城市而已。
他們這次的目的地,首先是要到部隊去,因為金礦都是由部隊負責的。好在有市里面的介紹信,部隊的人很熱情的接待了他們。
徐君然等人經過長途奔波,終于看到了只有黃金管理部門才具有的絕密的礦產分布圖。只見上面橫豎分布著整個松合省各地礦產資源的具體產地,看著那個地圖,徐君然忽然對身后的部隊首長直接問道:“首長,請問,我們富樂縣的這個金礦,到底是個什么產量?”
對于他來說,別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這個事情,因為徐君然所有的布局,都是圍繞著這個金礦展開的。
部隊首長沉吟了一下,這才說道:“這個問題不好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給你們找人問問。”
徐君然頓時眼前一亮,忽然覺得自己這次是來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