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章 挑龍堂 砍祁光 結怨武當
早上九點半，赤壁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張楮，張大局長，我看你這個局長就快當到頭了！兩起命案還沒破不說，現在連武當派的太上長老都被活活打死了！武警你動用了，可是人現在還沒有抓到！你這個局長是吃屎的么？嗯？要是定期破不了案，你自求多福吧！”電話里政法委書記陰陽怪氣的聲音不停地聒噪，讓張楮臉漲得跟豬肝一樣黑。可是胳膊扭不過大腿，官大一級壓死人。
他嘴巴張了半天，吭了一句“還有二十五天，我會定期破案，到期未破，我自己脫了警服！”就啪的一聲狂怒地掛了電話！
“你大爺！”張楮大罵一聲，然而余怒未熄，狠狠喘了一口粗氣，飛起一腳就把電話機踢向辦公室的門！砰的一響，話機四分五裂！
馬勒個壁的，不是還有二十多天么？這幾天都把市里翻了個底朝天了，找不到人老子有什么辦法？嗯，這幾天龍堂一直很安靜，不過這幾天來了三個道士。一個四天前被秦奮打得他媽都不認識，已經嗝屁了，還有兩個。秦奮這混蛋肯定會在龍堂出現的，想報仇他就不得不來！老子守株待兔就行了！反正已經派人盯著龍堂了，他跑不了的。
想到這里，張楮心里爽了。抬起手準備撥個電話給刑警隊長小張。卻發現電話已經被他踢爆了。于是他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張任狂，你在哪？哦，馬上就到局里了啊，那你一回來就到我辦公室來，有事要做了！”
龍堂三樓的辦公室里，煙霧繚繞。一群面目兇惡，穿著西服打著領帶卻怎么看怎么別扭的人正在開會。這些家伙，有的襯衫扣子開了兩三顆，露出胸毛，有的把領帶打得跟紅領巾簡直沒什么兩樣！扛把子張濤旁邊坐了一老一少兩個道士，老的大約五十多歲，面色紅潤，皮膚保養的不錯。小的大約二十多歲，神情冷漠，一臉的傲氣。
師叔，您要不要先說兩句？張濤湊到老道士的耳邊恭敬地問道。“我沒什么可說的，那個叫秦奮的交給我負責就好，我親自替太上長老報仇。其它的我什么都不想管！”老老士說完這話干脆閉起了眼睛。
下面那些西裝惡漢本來還有點不安，這個秦奮可不是善茬啊。看張守敬和武當的那個什么太上長老的死法就知道了！張守敬還沒什么了不起，單挑的話，這里的兄弟誰也不懼他！可是那個死了的老道可牛氣的不行，整天提著一把劍到處晃悠，仙風道骨的，聽老大說是劍仙一般的人物！可不也被人家秦奮給一把拆得跟木偶似的？現在好了，有人接下秦奮。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咱怕個鳥哇！
于是眾大漢紛紛來了精神，口水噴得到處都是，胸脯拍的震天響，好似個個都爭著跟秦奮叫板了！
年輕道士似看不得這些人的丑陋嘴臉，厭惡地‘哼’了一聲。像雷霆一般震得窗戶都嗡嗡作響！于是安靜了！這些大漢感到氣血翻涌，眼前金星亂冒，驚恐地看著年輕道士。老道士卻不聞不問，沒有任何反應。
張濤有點尷尬，心道雖說你們是世外高人，但他們好歹是我的手下。這么掃我面子，我怎么下臺？但人家的身份是武當派的嫡傳弟子，他不過是個俗家弟子，這身份差得遠了去了。沒辦法啊？誰叫人家牛呢？
“咳，咳”張濤咳嗽一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他繼續發言：“這次秦奮一定會來我們龍堂鬧事。這關系到龍堂的生死存亡！我和眾位兄弟十多年來才打拼了這點基業，總不能叫人給毀了！因此你們從現在起更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來，與龍堂共存亡！透露一個好消息，我身邊這位老道長是武當派的長老，神仙般的高手，傍邊的這位年輕道長也是武當嫡傳弟子，年輕一代的第一人，這次他們兩位負責解決秦奮，我們龍堂負責作好外圍的防備、示警、給兩位道長提供必要的后勤保障支援以及解決其它相關事宜。都聽明白了么？！”
“明白了！”眾大漢異口同聲地大喝！
“師叔，您看您有什么需要補充的？”張濤躬身問老道士。
“都散了吧。注意外邊就行。”老道士淡淡道。
“好，散會！大家下去準備。誰負責的地方除了問題，老子饒不了他！”張濤語氣嚴厲。眾人魚貫走了出去。
于此同時，龍堂的門口走過來一個年輕人，這個年輕人長發飄飄，身穿一套運動服。手里提著一塊布包著一個長條形的東西。赫然是戴著假發套的秦奮。
龍堂大門口對面的一座院子三樓的窗戶被布簾子蓋得嚴實，有人正在打電話：“隊長，好像有情況！一個年輕人手里提著一個長方形的東西，東西被布著，不知道是什么。年輕人的身形很像秦奮，但是是長頭發。我看不到正面，無法判斷。怎么辦？”
細看，簾子后面正架了一座高清晰望遠鏡對著龍堂這個方向。是警察的暗哨！“我帶人隨后就到！注意繼續觀察！如果雙方動手，馬上匯報！”電話里這個聲音如果秦奮聽了應該有印象，正是在機場停機坪被他揍斷一根骨頭的張任狂！
“什么人？站住！把手里的布打開給我看看！”龍堂門口站著的四個人里走出一個人，對著越走越近的秦奮大喝一聲！
“好！”秦奮一聲震喝，就把手里的東西往他就是一擲，身形接著往前一躥。那個看門的人剛看清布匹展開后落下的東西，“劍！”字剛出口，就看到秦奮左手一抄那劍，一按彈簧，右手就抽出來刺向他的喉嚨！端的是迅如雷霆快若閃電，他只感到喉嚨一疼就失去了意識！不到一秒鐘，一個照面，死！
秦奮腳步不停，直接就朝另三個人躥過去！那三個人見一個眨眼的工夫自家兄弟就被抹了脖子，又看到秦奮像殺神一樣提劍沖到了面前，膽都嚇破了，還沒有來得及喊一聲示警，就只見劍光一閃一閃又再閃，就那么閃了三下！然后三個人脖子上都現出一條血痕，被割斷了氣管喉結！
推開還沒有倒下的看門人，秦奮右手斜提著寶劍，舉步邁向了臺階，一步又一步，穩重而緩慢，姿態說不出的瀟灑自然！
這時，對面望遠鏡后盯著這邊的警察才反應過來！趕緊手忙腳亂地摸手機！
“我日！這他媽的就是個殺神啊。五秒不到，四條人命！沒有一句廢話，直接拔劍就砍！靠！”這警察手都哆嗦了，邊掏手機邊破口大罵！
“隊長，是秦奮，那小王八蛋簡直就是個牲口，他手里提把劍，見人就砍，已經砍了四。。。喂喂，喂？”放哨的警察打通了張任狂的電話，但話未說完就被對方掛機了！他想了下，又湊到望遠鏡前。。。就是用槍對著老子，老子也不愿面對那家伙，沒看到他沖得有多快！得，咱就躲這瞧熱鬧得了！比什么成龍和李連杰拍的武打片好看多了！還他媽的更有真實感！
“砰”地一聲炸響，龍堂的大門被秦奮一腳踢得整個飛了進去！砸翻了正聽到了外面動靜快步趕過來的兩個人，兩人吐血而飛，筋斷骨折！這一腳含有暗勁和鉆勁！
一群穿黑西服的舉著西瓜刀喊著“砍了秦奮！”朝門口沖了過來！（黑西服為什么不提著槍？你腦殘么？有病么？中國政府對槍支彈藥的管理是世界上最嚴厲的國家！藏槍就判你在監獄吃幾年不要錢的飯！更別提集體性的持槍了！那樣的組織政府是見一個滅一個，決不手軟的。有權的官員都不敢做有一幫手里提著槍的幫派的保護傘的！這是大勢所趨！是官場淺規則！所以中國的黑社會混的絕對沒有像日本的黑龍會啊意大利的黑手黨啊等組織那么風光，因為人家控制政府競選，可以干軍火生意！你說人家自己小弟手里有沒有槍？中國連嚴格意義上的黑社會都沒有，頂多封你個‘類似黑社會團伙’！廢話不多說，咱繼續！
秦奮冷哼一聲，背部的脊椎猛地一彈如大龍般一抖，就躥進了人群，不退反進！
他左手劍鞘連連抽擊，碰到誰誰筋斷骨折，右手寶劍不停地揮舞閃動，劍光閃到誰身上誰丟手斷腳，他腳下踩著九宮步法，身形連閃，忽前忽后，忽坐忽右，黑西服們連他半片衣服都摸不到，只留下連串的慘叫！秦奮哪有什么招法可言？這幾天只顧著練樁法養病去了，就學了個九宮步法，劍法還沒開始學呢？反正躥的快，隨便揮擊刺砍就行！反正人都擠在一起，一砍一個準！
等秦奮閃到了院子的盡頭，停下腳步時，黑西服們才一個接一個地栽倒在地上，不停地慘哼和哀號！他們有的不是斷手就是斷腳，不是筋被挑，就是被劍鞘抽得骨頭斷折，運氣不好被劍鋒掃到喉嚨的，早就一命嗚呼了！沒有一個黑西服的可以站起來！
‘啪啪啪’，前方有人鼓掌。三個人走了過來，最前面鼓掌的是一個年輕的道士，中間的是個老道士，最后一個是黑西服江濤！兩個道士手里都提了把劍！
“你很不錯！可是對普通人動手算什么武者？！”年輕的道士冷冷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是人！既然龍堂殺了我父母，既然他們敢向我動手，就要有被我打死的覺悟！這個人我必殺！出來混，你早晚總歸是要還的！”秦奮說著指了指張濤，語氣不容置疑！
冰冷的語氣聽得張濤脖子直縮，悔恨不已！早知道那對商人夫婦有這么個殺神般的兒子就是借他一億個膽他也不敢動一下手指頭！看到手下被他砍得癱倒一地的凄慘樣子，他知道即使今天留下了秦奮，他的基業也完了！想到這里，他慘然一笑，干脆默不作聲了。聽天由命吧，只希望師叔能留下他了。
“我是武當派弟子祁光，來替我師祖報仇的，幾天前他在你父母墳墓前被你暗算！”年輕道人冷酷地道。
“暗算？技不如人被打死活。。！”一個‘該’字沒說完，秦奮的脊椎大龍猛一彈抖，人就躥到了祁光面前。左手劍鞘砸他右肩，右手劍也猛地砍向他握劍的左手肩膀！
開玩笑！等你們兩個人圍著老子砍來砍去就光明正大么？老子先砍翻一個再說！這年頭誰他媽傻X講光明正大誰一準死得早死得透！
“阿光，小心！”老道被秦奮快如閃電的身形嚇了一跳！他是識貨之人，對方脊椎高高聳立彈抖如一條滾動的大龍，那分明是龍形身法！龍形搜骨！本是以快見長，對敵出奇不意，一擊奏效！
秦奮這一躥太快了而且出奇不意！祁光完全沒有料到他話沒說完就敢朝自己動手了！暗罵一聲卑鄙，他趕緊邊后退左手邊按劍上的彈簧！
已經慢了！因為秦奮的劍在闖大門的時候早就是出鞘了的！從秦奮說話到朝他動手不超過五秒鐘！
說時遲那時快，秦奮劍鞘一抽就抽到了祁光的右臂上，‘喀嚓’一聲他右臂就垂了下來，骨折！于此同時，秦奮的右手劍也奏效了，直接砍在了他的左肩膀上，他的左手齊肩被砍落！劍‘嗆’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突擊建功后秦奮直接就往后一躥，退出了十幾步，因為老道已經身體一閃到了跟前，提著劍向他刺了過來！
“啊，啊。。。我的手，師叔，我的手沒有了，啊”祁光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目光怨毒地盯著秦奮。秦奮冷哼一聲，我鳥你！
“好狠毒的小子！”老道士憤恨地看著秦奮。秦奮依然不說話。
老道趕緊給處理斷臂處的傷。卻沒想眼前一個身形朝自己后面閃去！他心里悚然一驚就聽到身后的張濤一聲慘然大叫：“師叔救。。。。呃”然后沒有聲音了！他扭頭一看，目眥欲裂！秦奮一手握劍，一手提著張濤的人頭！眼神冷冷地看著他！張濤無頭的尸體還在地上不停抽搐、一彈一抖的，脖頸處鮮血似噴泉一樣沖得老高！看起來就像一只被斬斷腦袋的小雞！
張濤的臉上滿是驚駭欲絕的表情，雙目圓瞪，死不瞑目！老道士心里被這驚恐眼神盯得直發緊！一股寒氣從腳底直竄到腦門頂！
“這小子也忒狠毒了，今天必須得扼殺了他，否則等他成長起來那還不得翻了天了！”老道這樣想著，就把祁光往地上一放，就欲沖向秦奮。
“所有人都給我住手！”一聲大喝讓老道士的身形停住了。秦奮眉頭一挑，這是張任狂的聲音。
秦奮和對峙的老道士回頭一看，就都收起了劍，不動了。秦奮還一把扔了張濤的頭。雖然武者一般來講不怎么把世俗中的人和法律當回事。但是他們的功夫還沒有到有把握躲過一群握著沖鋒槍的武警掃射的妖孽境界！
開玩笑，民國時期的形意宗師都被沖鋒槍掃成馬蜂窩了，他還敢動？還有，文革時期鬧批斗，多少宗師被機關槍圍著掃，最后又有哪一個逃得了？歷史上是發生了這樣的真實先例的。所以他們都不敢動了。
一群武警手里抱著沖鋒槍成扇形朝秦奮和老道士包圍了過來。張任狂和張楮隨后走了出來。
“都不許動！先把武器放下，然后雙手抱頭蹲下來！快點！不然就開槍了！”帶頭的武警厲喝！
雖然不愿意，但是秦奮和老道士還是照做了。可惜了這把真武劍了！幸虧《九宮劍法》我早上來的時候用油紙包著埋在父母的墓碑下面了，否則就真虧大發了！秦奮暗想。雖然他殺了這么多人而且手段殘忍，照理夠槍斃一百回了，但心里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就這么輕易死了，還是有點想活命的幻想的。
“如果這次你沒死成，武當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一定追你到天涯海角，和你不死不休！”老道士雙手抱頭趴在地上，扭過頭冷冷地瞪著秦奮道。秦奮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只聽“咚”的一聲，乖乖，帶隊的武警一個槍托重重砸在他的頭上！老道士頭一歪就像死狗一樣被砸暈了！秦奮心里暗樂，叫你威脅我，這一下敲的太他媽的解氣了！有種你再動啊。不過秦奮明白，這回武當怕是真的要跟他不死不休了！
“馬勒戈壁的！老子都叫你別動你還敢動！還敢威脅別人！真他媽欠揍啊你！”帶隊的武警嘴里罵罵咧咧的，說完還瞪了秦奮一眼。秦奮明白，他是威脅他讓他別亂動的意思。秦奮才沒有那么傻呢？他老實趴著不動，就等對方來銬他。
張任狂看著到處是斷手斷腳，黑衣服躺了一地的狼籍場面，悚然動容！又看著秦奮被銬起、然后帶走，他心里暗嘆。這是個人才啊，一身秘傳的好功夫，死了真可惜了。國術如今越來越沒落了。死一個高手就又少了多少的傳承？他還在為國術的命運考慮，不得不說是一個武癡！
局長張楮心里高興了。媽了個巴子，老子日你先人板板！人終于抓住了，案子也可以了結了。老子的這身皮也保住了！鐺你個鐺！他心里直哼哼，終于輕松了。隨即想到公安大學的保衛科長還住在局里的招待所里，趕緊往那邊趕去，得告訴他秦奮被抓的消息。
就在秦奮被帶上車的時候，“秦奮！”一一個讓她不能忘懷的女子的聲音突地響起！聲音凄切，如杜鵑涕血！他一驚，扭頭。是江暮雨！這是他的女人！昨天晚上才把自己給了他的女人！他們默然相對，久久無語。
“可否給我幾分鐘，這是我女人，就說幾句話，行么？”秦奮對領頭的武警軍官請求道，目光懇切。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求人！
看了一眼被其他戰士攔在幾米外、淚眼婆娑的女人一眼。武警軍官同情地點了點頭，嘆口氣走到了一邊去。
“暮雨，說什么也沒有意義了，我就念首詩給你聽，好么？”此刻的秦奮，目光溫和寧靜，眼眸似水，聲音柔順呢喃似佛祖講經，滿身的安詳，哪里有半點的血腥殺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