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劍祖
古典仙俠 208
“不帶這樣的，不就是年紀小了點，個子矮了點，就這樣直接無視我。”諾亞感覺受到了來自這個弱者外加弱智的侮辱握緊著小拳頭，強忍著一個直拳轟向這家伙下體的沖動。
一秒，兩秒，三秒，時間一點點的過去。諾亞看著那個年輕的獄警還沒有睜開眼的意思，臉上還是一副掙扎的神色。他忍不住了，咬咬牙，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恢復到天真悅耳的又問了一句：
“尊敬的先生，請問現在是什么時間了？”諾亞的聲線依然保持的那么稚嫩，但剛剛的笑意已蕩然無存。
沉醉于自我意淫中的斯通當然不會在意對方的語氣是否足夠讓人舒心。諾亞又一次的詢問讓他打了個激靈，思緒又被拉回了現實。
年輕的獄警緩緩睜開輕合上的左眼，并神經質的將右嘴角也帶了起來露出了半口不整齊的白牙。這副表情讓諾亞心中對其的鄙夷又深化了幾分。“草包一個，那么剩下的事也變得簡單多了！”諾亞心中暗自揣度。
與此同時，諾亞正眼珠上翻的看著自己頭上那顆雙目輕合，吃牙咧嘴的腦袋，他的眼神中飽含著氣憤！
但此刻斯通確實真的憤怒了，他終于看清了在自己脖子下面還站著一個人。臟兮兮蓬亂的長發，臉上抹著一道道毫無規律的灰黑色痕跡。看起來是個只有十幾歲小屁孩，他媽的！一臉窮酸相。最可恨的是這小子此刻居然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靠，你這是什么眼神！
斯通顯然是看出了諾亞眼神中流露出的不屑，這讓天生一雙小眼睛的他感到真的很不爽。他知道自己剛剛的表現一定都被這小子盡收眼底了，丟人啊！斯通想想方才自己腦海中閃過的一系列畫面，不禁自己都覺得可笑。與諾亞對視著，臉頰上有些紅了，卻又把諾亞的問話拋在了腦后。
諾亞眼睜睜看著自己兩次被無視，身為中級武者的強者之心就再也不能被自己無視了。“請問現在是什么時間了？”諾亞冷冷的問道。
“太陰險”斯通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閃過一道寒光從頸后襲來，然后自己的頭顱高高拋起，血濺三尺。掉在地上的頭顱中的眼珠努力地向上翻起，定格在腦中的最后一個影像是夕陽之下，紅光之中，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正提著一柄鮮血淋漓的白刃，腆著一臉猙獰的笑容俯視著自己的情景。
“現在是晚飯時間，臭小子，這是你能問的嗎？快滾回你的狗窩去，不想吃晚飯了嗎！”斯通故意壓低聲音生怕引起跟多人的注意，讓自己更丟臉，但話語中的怒氣和臉上的陰霾并沒有跟著分貝一同降低。斯通自認為以晚飯作威脅就足以將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朋友嚇得跪地求饒。
諾亞在心中小小感激了一番這位腦殘人士終于聽到了自己的呼喚，至于對方那自以為是的呵斥諾亞也直接以無視作為回應。
“我是問現在的確切時間，幾點幾分幾秒，請你回答我，獄警先生！”諾亞的聲音變得更加冰冷，臉也寒了下來，他對斯通的實力與意志已經有了一個明確的掌握，這樣的草包沒有必要在給好臉色的必要了。
斯通被眼前這小子問的一愣，對方的語氣讓他想起了自己隊長。年輕的獄警被氣的泛起了白眼，他再也不想壓制自己的怒火了，他深吸一口氣，憋在胸口，一系列他能說出的最為難聽骯臟語言夾雜著濤濤怒氣以及那濃郁的口氣一同沖上了喉嚨，擠壓得喉結一陣顫抖，下一秒便能化作伏天巨浪，遮天蔽日！
斯通看見的距離自己最近的是一位胡子邋遢的老囚犯，離自己有十多米遠正在跟著身旁的老友談笑著，絲毫沒有在意他。顯然剛剛不是他，忽而一陣徹骨寒意襲上斯通心頭。
將已壓在舌尖且如此大信息量的東西在咽回到肚里著實不易，斯通的喉結也是分了先后三批，才堪堪完成這樣巨大的任務。而支持這一系列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完成的原因，事后要說起來恐怕連斯通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個孩子的眼神！
斯通不敢相信這會是一個十幾歲孩子擁有的眼神：冷漠！冷寂！冷酷！目光中透露出刀鋒一般的寒光，殺意凜凜，仿佛觸及到你的靈魂，握住了你的心跳。漆黑如孕育了無限黑暗的雙眸迸射出的兩束烏芒是那樣冷漠，在看穿了生與死般的譏諷與淡漠中你會感到自己是多么的渺小，無助，似乎自己一絲不掛的站在人家面前連靈魂都被肆意窺探的一清二楚！
斯通瞬間了解了眼前這個小不點所擁有的力量一定比自己要強上不少，而且殺過人，還殺過不少，不然那滿目的殺意從何而來？斯通是當過兵的，在殘酷的戰場上殺過人，也看過人被殺人，但這種眼神估計就算是那些在戰場刀口舔血，死里逃生幾十年的老兵也唯恐不讓的。在斯通漫長的二十一年的人生記憶中他只在兩年前參加的一場對一座山頭的圍剿中看到過一個三，四十歲的山賊流露出這樣的眼神，年輕的他當時就被震懾的一動不動。可惜最后他還是被那位王國中的巔峰強者讓·基諾用雷霆手段擊殺了。
正在想入非非的斯通，被這突如其來，稚氣未脫的問話給驚醒了。他先是“啊”了一聲，證明自己此刻的清醒，然后又茫然的向前方看去，接著他那平凡至極的面孔上流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諾亞看著對方失神，便又故意將聲線壓低，讓聲音中也帶上凜凜的殺意：
“先生，幾點了！？”
“七點十八分！”斯通在沒有遲疑，甚至沒有看兜里的懷表的回答了。
“謝謝”諾亞對著還在喘著粗氣的斯通微微一笑，欠身走開了。
“請問尊敬的獄警先生，現在是什么時間了？”
年輕的獄警機械的回頭看著道到不算高大的身影漸漸融入黑壓壓的人群中，此刻他才發現自己背上衣襟已被汗水浸透了一圈······
哈斯德監獄坐落在落日王國邊境上緊挨塞班草原的一座山上。山是好山，名叫輝煌山，如果不是比鄰兩個國家的戰線—塞班草原估計這里會成為各國貴族休閑旅游的一個好去處。這座山比鷹角山小不了多少，但山勢平緩，沒有能夠充作“賊窩”的那般險要的存在，山體被大片的植被覆蓋著，四季都各自有不同的風韻。但這座山就旅游價值來說最為珍貴的還是每當夕陽西下之時，如火的夕陽都會有一段時刻出現在尖尖山頂，光芒普照平緩的山體，將整片山林都籠罩在一片昏黃的朦朧之中，讓人癡迷。
這樣的美景讓哈斯德這些失去自由的囚犯來欣賞，的確有點暴殄天物的味道。哈斯德的礦區位于輝煌山的山腰而正真囚禁犯人的高墻則位于山頂，從每天勞作的礦區到休息的宿舍有將近一個小時的山路，不過因為已經有無數人走過所以還算平坦。而無論是礦區還是監獄亦或中間的小道都是有茂密的山林環繞的。
斯通胸前還掛著一口鐵質的哨子，可以用來通知自己的隊長，但現在是晚餐時間，那群獄警里的老油條們正在幾百米外的監獄食堂美美的享受著一天中最為美味的一餐吶，就算聽到了哨聲趕過來，自己還是連個渣都不會剩。是的，斯通是毫不懷疑這些成天被食堂里的下腳料摧殘的暴徒們會把自己當做一只鮮美的乳豬。于是他又將同他一樣筆直的長戟捏緊了幾分，連骨節間都泛白了。
此刻正是夕陽西下時，輝煌山頂的太陽也落下的只剩下了個“天靈蓋”，滿山的昏黃此時只剩下一半，退縮到了礦區所在的山腰上。礦區附近有一片山林，因為前兩天雷電導致的山火這里的樹被燒毀了很多，這里成了輝煌山上少有的能看到藍天的地方。橙紅的陽光從山頂山一瀉而下，鋪展在這片山林上斑斑駁駁，地山散落的一些焦黑的木炭還在證實著這里不久前剛剛經歷過一場火災的事實。那次的山火并不大，而且因為離礦區較近，剛一燃燒起來就被趕來的獄警們給熄滅了，現在只留下了十幾顆焦黑的木炭安靜的躺在地上。
兩只烏鴉從天而降，落在這片山林的一棵茁壯茂盛的大樹山，拳頭大小的腦袋左右晃著，好像是在觀察周圍的情況。在樹上蹦蹦跳跳了一會后它們才扇動起自己漆黑的翅膀飛到樹下的一段爬滿了藤類植被的焦黑的枯木上。這段枯木很粗大，反正看起來比周圍的任何一棵大樹都要粗大，但沒有多長像是被從中間截斷的樹干一般。
兩只烏黑的小家伙在枯木上蹦蹦跳跳，相互嬉鬧著到了枯木當中，走在最前的一只突然停了下來，漆黑的兩顆眸子中閃過一絲精芒，對著焦黑的枯木一陣搖頭晃腦，然后忽然用它那尖銳的小喙硺了下去···
“噶，噶，噶”山林間響起聲聲鴉鳴。
今天是斯通第一次獨自執行監管任務，他很緊張，背挺得直直的，右手死死的捏著那根比自己還高的長戟。哈斯德監獄的囚犯很多，此刻都化作了一股洪流沖著斯通撲面而來。這位年輕的獄警生的瘦高，囚犯黑壓壓的洪流從他身邊分作兩股，而自己就像一根處在激流中的稻草一般。看著那些虎背熊腰，天生一臉兇神像的家伙們從自己身旁走過居然還在對著自己微笑，看起來都是不懷好意的，斯通心里發毛，喉嚨發干。心里就不住的幻想著這群面相不善的家伙要是突然暴動起來會是個什么情況，不管是什么情況自己肯定是第一個被干掉的。雖說自己是個低級武者以前在軍隊中也是以一當十的人物，但斯通很清楚這樣的實力在某些囚犯眼中還是不夠看的，更何況如今自己還是在一大群亡命之徒的包圍之中！群起而攻之，估計自己瞬間連個渣都不會剩下。
那只走在前面的烏鴉依然在搖頭晃腦，但此刻在它那尖尖的喙上正叼著一塊鮮紅的帶著晶瑩血絲的肉塊！再看那段枯木上一塊不大的口子上正汩汩的流著殷紅的鮮血······
諾亞回到自己那破亂的房間時已經是氣喘吁吁的了，原本就白皙的面龐此刻已是慘白如紙。他拿起掛在墻上那塊脫了毛泛黃的破毛巾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細密的汗珠，然后閉目坐在木板搭成的床上調息這呼吸。少頃小山賊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
如同這氣喘吁吁，體力透支的表現不是因為與那個年輕的獄警對峙而導致的一樣，諾亞此時的得意之色也不是因為自己緊緊靠著一個眼神就將一位獄警震懾。實際上諾亞一切表現都跟那個可憐的小斯通沒有任何關系，而是完全來自與先前的另一場爭斗。
晚飯的鈴聲響起，預示著犯人們一天的勞苦幾近尾聲。年輕的獄警斯通目不轉睛的盯著收工回寢的囚犯們，他們有的垂頭喪氣的獨自走著顯得很疲憊，有的則是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的邊走邊說笑著,很顯然這些人并不是從那個該死的黑黢黢的礦洞里鉆出來的。
對于賽克斯的跟蹤，關注諾亞早就發現了，其實雙方一直都看對方不爽，而諾亞更是恨賽克斯入骨，但平時礙于他獄警頭子弟弟的身份不敢對這家伙做點什么罷了。但今天不同，諾亞計劃了兩年的越獄執行在即，他不允許在這之前出現任何一點差錯！看著賽克斯時不時瞟過來眼神，諾亞起了殺心！
午休時間諾亞將賽克斯引誘到礦區附近的山林里。哈斯德監獄的囚犯們每天中午有一個小時的午休時間，地點就是在礦區前的空地上，但現在是夏天，空地上烈日當空，土石滾燙，誰要是敢在上面休息一個小時估計也就能休息一輩子了。因此空地周圍的大樹下也就成為了囚犯們的集中地。在中午暖暖的陽光使得無論是囚犯還是獄警都很放松，以諾亞的身手悄悄摸進周圍的山林而不被發現是很容易的，但他知道自己身后還有一雙時刻盯著自己的眼睛。
諾亞潛進了林間，自以為強大賽克斯先生也立馬跟了進去。兩個人都是做賊般的偷偷摸摸沒有驚動任何人，而這正是諾亞想要的。
賽克斯是個草包諾亞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一個草包還敢成這樣！看著地上那具已經失去生機的尸體，回想著剛剛這家伙竟然大搖大擺，毫不掩飾的一言不發的跟在自己后面，不禁一聲冷笑，這家伙成天欺負弱者才會如此傲慢，最后被自己用一根銹蝕了的鐵釘一擊斃命也在情理之中。殺人容易，但如何掩埋就成了問題！賽克斯倒下的位置離囚犯們休息的樹蔭并不是很遠所以動靜不能太大，諾亞看了看腳下那橫七豎八躺著的焦黑枯木轉了轉眼珠，然后又用濕潤的舌尖舔了舔食指，在空中測了測風向，旋即揚起了嘴角輕輕道了一句：“看來運氣還不錯！”。
“鈴鈴鈴···”
諾亞將賽克斯的尸體混合這草木一起炙烤，氣味隨著林間的風向朝山下而去。他要將尸體烤制成那些被燒毀的枯木狀，這對于他這樣一個精通火系原力術的中級武者來說不算什么，諾亞也有信心在開工之前趕回去，但唯一有點出乎諾亞預料的是賽克斯先生的皮膚面積是在不小，瘦小的諾亞幾乎是耗盡了體內所有的原力才堪堪完成了任務，再用地上草木打扮一番后基本上是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鈴，鈴，鈴”下午開工的鈴聲如約響起，于是諾亞按時的從粗大的樹干背后冒出了小腦袋，只是他看起來很是疲勞，額頭上還密布著一層汗珠。而對此大家的觀點是這個可愛的小家伙一定是有作惡夢了！
思緒回到現實，再度睜開眼，監牢里已經是一片漆黑，哈斯德監獄的規矩早早熄燈。此時諾亞的呼吸已不像剛剛那般紊亂，疲勞，一雙漆黑的雙眸，明若寒星正好像在盯著自己手上的什么東西，同時少年的嘴角也慢慢劃出了一道微笑的弧度。清冷月光透過冰涼的鐵窗照進來落在手上，才隱隱看清那是一柄閃爍點點銀光的鐵質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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