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鉤心斗角 不出數天,江湖上已掀起濤天風波。
整個中原武林沸沸揚揚,同時轟傳著兩樁大事,使整個中原武林如同一鍋煮沸的滾水,擾攘終無寧日。
頭一樁大事,是“南海門”約會天下武林,九九重陽,在嵩山少林寺召開的英雄大會。
這場英雄大會,不但柬約中原武林九大門派,武林四大公子,凡是在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約請到了,而且連四海八荒,邊疆荒外所有的武林人物都接到了請帖。
眼見這九九重陽嵩山少林寺的一場英雄大會,將可決定中原武林未來的命運。
但有一件更為轟動的大事,反而把能夠決定中原武林命運這么重大的事故沖淡了。
原來展白一片好心,透露出二百余年以前天下第一奇人“只眼郎君”所手著的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的消息,此時已傳遍了整個武林。
展白,這忠厚樸實的青年,萬萬也想不到,他的一片俠義心腸,竟招來這么大的禍害。
事實上當天夜里,便發生了事端。
那天夜里展白獨戰四兇,待“神龍太子”及“南海龍女”率領“海外三煞”,帶回四兇并約會群雄參加九九重陽英雄大會走了之后,天色已經大亮。
為了消彌武林浩劫,展白一片好心,透露出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的消息,并愿公諸武林同好,“窮家幫”幫眾,立刻準備一切事宜。
直忙了一天,大家均是一天未睡,入夜,吃過飯后,群雄都按照“窮家幫”所分配的房屋,各自就寢,想早一點休息,第二天清早便開始由展白傳給大家“天佛絕學”了。
按分配展白與雷大叔同住一間房,“太白雙逸”與茹老鏢頭住一間,慕容紅與婉兒住一間,這三間房是連在一起的一座廂房。
展白與雷大叔才別過眾人回至房中,一盞熱茶尚未吃完,突聽門上有人叩門之聲。
房門并未關,雷大叔說了聲:“進來。”
隨聲進來的是慕容紅。
慕容紅穿了一件黑緞長袍,腰束綢巾,秀發披肩,雪白的皮膚被黑衣一襯,更顯得欺雪賽霜,似是剛剛淋浴過,雖然脂粉未施,但白如梨花的容貌在燈光照射下,倍覺清新宜人。
慕容紅進得房來,先瞥了展白一眼,那眼光中含著無限深情,然后向雷大叔襝衽一禮。
雷大叔以為他們小夫妻有什么私話要說,他一個長輩,不好意思在座,干咳了一聲,道:“你們在這里坐一會兒,我出去走走。”
展白渾厚,懵然不覺,但慕容紅聰慧過人,雷大叔一借口離開,心中早知其意,秀臉不禁一紅,忙道:“大叔,您不要出去,侄女有話正想跟大叔商量。”
雷大叔又停了腳步,嘴中呵了一聲,道:“什么事?”
慕容紅道:“他把那件事泄漏出去。”說著又望了展白一眼。道:“侄女不敢說他做得不對,但已引起大部分人的疑心。”
雷大叔浩嘆了一聲,道:“他們疑心也沒有辦法,那部書的確不能給人看,展賢侄為了挽救武林浩劫,答應教眾人書上的武功已是大開‘藝不輕傳’的先例了,如果再有人‘得隴望蜀’心生貪念,那可說是不知好歹。”
慕容紅道:“那書侄女曾看過,的確不堪入目…”
隨又接下去道:“侄女無意中聽到有人密謀劫奪此書,且有對展哥哥不利企圖,今夜大叔與哥哥還要多加小心。”
展白一愕,想不到自己一片好意,反而招起別人禍心,聞言道:“有這等事?”
雷大叔面色凝重,道:“誰?是哪一派門下?”
慕容紅道:“侄女在后院一間密室門前經過,無意中聽到密室中傳出‘天下第一奇書…必須奪取到手…不惜把姓展的…’斷斷續續幾句話,再想細聽,即為其警衛人員所阻,故也不知密室中是些什么人。”
展白道:“何人擔任警衛?”
慕容紅道:“窮家幫弟子。”
雷大叔面色陰沉,聽至此處,突然往起一站,道:“我要去問問‘風塵三丐’,這到底是何人禍起蕭墻?”
婉兒突然推門進來攔住雷大叔,道:“不用問了,起歹心的不止‘窮家幫’一派,只要今夜我們小心提防就是了。”
婉兒經過一日調息,傷勢已經復原,錦衣玉面,貌美如花,周身充滿了青春氣息。
展白忙道:“婉妹,你是不是也有什么發現?”
婉兒道:“現在群雄三三五五聚在一起密議,雖不知他們密議的詳細內容,但總不外是想爭奪那本《鎖骨銷魂天佛秘笈》,這卻是可以斷言的。”
展白聞言不禁暗暗后悔,想不到自己為消彌武林浩劫的一片好心,反而引起這么大的隱憂,這年頭實在是好事難做。
雷大叔長眉一聳,怒容滿面,道:“真是不知好歹。如果膽敢有人生事,必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說至此處,一頓,又轉頭對慕容紅、婉兒說道:“好了,你們回去歇息去吧。”
慕容紅、婉兒辭別出去,雷大叔對展白道:“我們也該休息了。”
說罷上床,和衣而臥。展白知道雷大叔的性格,當下也不多言,立刻一掌扇滅了燈火,登床就寢。
二人可說是藝高人膽大,明知危機四伏,卻故示從容,不但豪無戒備,反而登床就寢,霎時間雷大叔已是鼾聲如雷。
但展白卻無論如何無法入睡,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實在太多了。
他不知都是些什么人要向他暗下毒手?但從慕容紅及婉兒的口中,知道欲想搶奪《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的人當不在少數。
由此,他又想到婉兒的身上,自己與慕容紅已訂婚,慕容紅是姐姐,既是姐姐訂婚,總不能再與妹妹有什么超越,但昨夜婉兒對他的關切,溢于言表,那海樣的深情,他能確切地體會得出來。
但縱是婉兒對他情深似海,他又能如何呢?
驀見窗上綠光一閃。
他以為是一只螢火蟲,初尚未留意,但迅即冒出一股白煙,裊裊向屋內飄了進來。
一股香味鉆進展白鼻孔,使得他頭腦為之一昏。
展白立刻警覺不好,可能是江湖人物施放的什么薰香毒氣之類的暗器。
他立刻閉住呼吸,暗運一口真氣,把吸進腹內的些許毒氣迫出體外。
所幸他內功深厚無比,又服食過千年靈藥“紫檀花”,因此,那毒氣未能侵害到他。
事實上,窗外施放的毒氣,非常厲害,名為“五鼓斷魂香”,縱是身負絕世武功之人嗅到后,也要當場昏迷不醒。
如果天亮時分,不以獨門解藥救治,便可死亡。
施毒之人,心狠手辣,算定展白武功高強,明打明斗,決不是展白的對手,故此施出這種狠毒之計。
想不到展白內功修為,已到百毒不侵的地步,略一運氣即把吸人腹內的毒氣迫出。
而且內身真元絲豪未受到影響。
展白逼出腹內毒氣,立刻想向雷大叔打招呼,誰知一轉眼,床上已失去了雷大叔的蹤跡。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悶哼。
似是有人受了一下重擊,接著發出雷大叔的豪笑道:“閣下蒙住臉孔,以為別人就認不出來了嗎?哼!‘窮家幫’出了你們這些敗類,實在令人齒冷。”
說著,掌風破空,腳步雜沓,動手的似是不止一二人…
展白暗道一聲:“慚愧。”
在這種地方,就看出江湖經驗尚是不夠豐富,明明雷大叔在床上打鼾,沒想到比他發現窗外來人還要早。
展白此時,竟也多了一個心眼,聽到雷大叔在窗外與人動手,他卻從后窗悄無聲息地掠出,半空中微一提氣,腳未沾地,即已飄身上了屋頂。
這“陳倉暗渡”之計,還是讓展白使對了,除了院中與雷大叔動手的賊人之外,屋頂上果然站著四五人之多,正在注視著院子里數人圍著雷大叔廝殺。
展白輕身提縱術已至絕頂,躍上屋頂一點聲息皆無,再者站在屋頂之人,全神貫注在院中數人搏斗上,展白已站在他們身后不足五尺之處,他們尚未發覺,展白目力過人,雖是黑夜已依稀看出當中一人的背影,極像“端方公子”,其余三人,皆是“窮家幫”的幫眾。
展白突地發出一聲冷笑。
那數人嚇得周身一顫,倏然急轉身子。
展白見他們都用黑巾蒙面,不由冷笑道:“當真是雞鳴狗盜之輩,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當中一人,雙眼露出駭人的光芒,猛然向展白劈出一掌。
掌風銳嘯,功力不弱。
但展白哪里把他放在心上,迎著來勢揮掌硬接。
誰知來人不等掌風接實,身如流星疾白,直向郊外落荒而走。
隨著另外的四五人,也四散逃去。
顯見他們不是展白的對手,見暗算失敗,展白一露面,即刻遁走。而且,似乎極不愿讓展白認出本來面目。
展白大喝一聲:“哪里走?”
騰身向那為首之人追去。
那人回手一揚,一道白光,疾向展白面門打來。
展白一掌,把那道白光震飛半空,“啪!”的一聲,那道白光竟然爆炸開來,火光一閃,光雨四濺。
突然院落四周一聲吶喊,數不清的彈丸,如滿天飛蝗一般,齊向展白射米。
想不到這竟是萬弩齊發的暗號。
展白清嘯一聲,在周身舞起一片掌風勁流,把所有彈丸悉數震飛。
再看院子里與雷大叔動手的賊人,也同時逸去,“太白雙逸”、慕容姐妹及茹老鏢頭均已從房內出來,連雷大叔算上,現在幾個人均被連珠急弩包圍起來。
個人掌劈袖揮,震落四周亂射的彈丸,但彈丸數量極多,而且像急風驟雨一般打來,一時之間,竟使眾人鬧得手忙腳亂。
這時分散住在客房的群雄,均已聞到打斗之聲,奔至院落中來,突聞一聲大喝:“還不給我住手。”
跟著三條人影,疾如飄風閃電,飄落院中。
正是“窮家幫”三大長老“風塵三丐”。
“瘋丐”褚良看出埋伏四周發射彈丸的是“窮家幫”弟子,又見被圍攻的竟是雷大叔與展白等人,不由怒容皆裂,高叫道:“住手。是誰下的命令,你們竟敢圍攻自己人,莫非是瘋了?”
四周發射彈丸的“窮家幫”弟子,被“風塵三丐”一喝,立時收手。雷大叔哈哈大笑,道:“臭叫花子。這件事你們如果不能解釋清楚,老夫與你們三個立刻劃地絕交。”
“瘋丐”此時一收素常的嬉戲之態,面色凝重地道:“老哥哥不說,我們也要查個水落石出,這簡直給我們窮人丟臉。”
雷大叔走至窗前地下,拾起一物來,抖手擲給“瘋丐”道:“臭叫化,你再看看這個,想不到你們‘窮家幫’,竟也干起這等沒本錢的買賣來了。”
“瘋丐”伸手接住雷大叔擲來之物,拿在眼前一看,原來是一具制作的十分精巧的“白銅仙鶴”。
這玩意江湖人物就是沒見過,也有個耳聞,正是江湖黑道下三流淫劫偷盜之輩做案時,所慣用的施放迷香的用具。
“瘋丐”氣得須眉皆炸,一時之間愣住,沒有說出話來。
“窮家幫”雖是窮人的大結合,但歷代祖師的垂訓,第一戒便是“餓死不作賊”!如今,這作賊的家具出自“窮家幫”門下弟子之手,而且還落在雷大叔手里,真使“風塵三丐”感到理絀氣短,臉上無光。
“酒丐”面色陰寒如冰,猛一回身,向隱在四周的“窮家幫”弟子厲聲叱道:“是哪一個門下弟子當值,還不滾出來?”
應聲踱出一個年約四旬的叫化,“風塵三丐”乃“窮家幫”的長老,掌有生殺大權,此時暴怒如雷,那中年叫化已嚇得臉色慘白,走至“酒丐”丈余之處,站住身形,按幫規施了一禮,道:“弟子‘草上飛’白亮領班!”
“呸!”
“酒丐”方弼一口濃痰吐在白亮臉上,罵道:“你吃了油泥蒙了心。為什么向雷大俠施放亂弩?”
“草上飛”白亮臉上的濃痰擦都不敢擦,躬身道:“弟子只是奉命行事,尚請三長老明察。”
“瘋丐”出手如風,探臂抓住白亮的右手腕子,厲聲道:“快說,你奉誰之命行事?”
“瘋丐”怒極,出手極重,這一抓險些把“草上飛”白亮的一只手折斷,白亮痛得額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咬牙硬挺著,道:“奉掌門人之命。”
“風塵三丐”極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對事實的真相似是已明白了大半。但“瘋丐”抓住白亮的右手未放,緊盯了一句,道:“沒有錯嗎?”
白亮痛得臉上豆大的汗粒向下直滾,但仍恭謹言道:“弟子焉敢撒謊。”
“瘋丐”把手一松,退回兩步,望了其他二丐一眼,長嘆了一口氣,默默不語。
此時,群雄都站在院落四周,靜望著“窮家幫”如何發落此事?雖然那么多人,卻是囁嚅無聲。
如果是幫中某一人所為,“風塵三丐”可以以幫中長老的身份,從事整肅幫規,這樣一來對雷大叔便算有了一個交待。但白亮說出是奉掌門人之命,做出這等見不得人的事,便成為“窮家幫”全幫之恥,而且也不是輕易便可處理的了,因“窮家幫”歷代相傳,掌門人至尊無上,幫規中沒有處罰掌門人的規定。
“風塵三丐”固然在幫中身份極尊,但對掌門人犯了過錯,也感束手無策。
三人互相發了一會子怔,“酒丐”突然靈機一動,又把緩緩后退的白亮喝住,道:“站住。可是掌門人親自對你下的命令嗎?”
“草上飛”白亮尚未答言,突聽一聲長笑響自一隅,接著飛快地掠來一條人影,那人影身形一定,影定人現,正是“窮家幫”歷代最年輕的掌門人“端方公子”。
“端方公子”一現身,展白在一旁暗暗撇嘴,心說:“看你這次怎么下臺?”
“端方公子”向“風塵三丐”淡然一笑,道:“這件事要查問清楚。”說著又轉對白亮喝道:“可是本掌門親自對你下的命令嗎?”
白亮囁嚅言道:“乃掌門座前‘神行太保’董清傳下口諭,而且奉有‘綠玉杖令’。”
“端方公子”面色一寒,厲叱道:“傳‘神行太保’董清。”
接著“傳‘神行太保’董清。”之喝聲,此起彼落,剎那間傳回話來,“神行太保”董清不見,也不知何往?
“端方公子”面寒似水,道:“請‘綠玉杖令’。”
“飛叉太保”韓玉應聲前往,不久,又飛快地跑回,氣極敗壞地道:“啟稟掌門,‘綠玉杖令’不在香堂。”
“風塵三丐”面色倏變,“端方公子”神色更見激動,急道:“何人在香堂當值?”
“‘打虎太保’林立與‘金槍太保’葛洪。”
“端方公子”面色鐵青,喝道:“傳他二人來見。”
“飛叉太保”韓玉躬身道:“他二人也均不在!”
此言一出,“風塵三丐”及“端方公子”同時面色一變。因這“神行”、“打虎”、“飛叉”、“金槍”四太保,乃“窮家幫”掌門人座前“四大護法”,如今四失其三,倒是十分少見之事。
“窮家幫”眾糟亂一團,“端方公子”下令尋找“三大太保”及搜索“綠玉杖令”結果是石沉大海,一無所得。
至此“端方公子”下了個判斷,一定是“三太保”借“綠玉杖令”假傳掌門人旨意,劫奪《鎖骨銷魂天佛秘笈》,事敗逃走。
對“端方公子”的判斷,無人可提出反證,只有展白心中犯疑,因他從后窗翻上屋頂,看見四五個蒙面人,其中之一明明是“端方公子”,可是,他沒有把那人當場捉住,因此,也未點破。
當“窮家幫”眾,在“端方公子”令下,把“四大太保”僅存其一的“飛叉太保”也押起來,并向雷大叔道歉時,展白靈機一動,當時發話叫住即將散去的群雄,道:“為了整個中原武林的一次浩劫,展白冒昧,致把《鎖骨銷魂天佛秘笈》當眾泄漏,據在下所知,不少人已起心爭奪此一奇書,恐怕因此又要掀起另外爭端,現在惟一的辦法——”
說著他在懷中掏出一本彩色斑斕,封面極為華麗的小冊子,向著群雄一揚,道:“就當著群雄之面,將這本秘笈毀去。”
按著他兩手一拍,“啪!”的一聲暴響,竟把那本武林人物人人夢想爭奪的天下第一奇書《鎖骨銷魂天佛秘笈》拍了個粉碎。
展白此舉,大大出乎群雄意料之外,一時之間,都震驚得瞪大了眼睛。
就連雷大叔也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展白雙手一揚,彩色紙屑如五彩蝴蝶紛紛飄散。
展白隨即大踏步走至雷大叔面前,深施一禮,道:“小侄此舉,尚請大叔原諒。”
雷大叔搖頭一嘆,道:“毀了就毀了,只可惜‘只眼郎君’老前輩一生心血…”
說至此,雷大叔已黯然說不下去了。
群雄至此,才喘過一口氣來,紛紛感嘆,懷著異樣的心情準備散去…
可也有不少人,暗暗起疑:“難道他真的會把這武林人物視為瑰寶的天下第一奇書毀去?”
“會不會有假?”但誰也沒有把心中的疑念說出來。
“端方公子”呆若木雞,他一萬個也想不到展白會當著群雄之面,把武林人物夢寐以求的《鎖骨銷魂天佛秘笈》毀去。至此,他一切計劃落了空,心中的失望之感,比任何人來得強烈。
突地他心中一動,脫口問道:“展兄!此書會不會有副本?”
展白心中微慍想不到此人任一派掌門之尊,竟如此多疑,不由冷笑道:“副本倒有,只是在展白心中。莫非貴公子尚有把展白剖腹挖心之意嗎?”
“端方公子”尷尬一笑,道:“展兄說笑話了。本掌門只不過認為如此奇書,毀了可惜,隨口問一句而已。”展白突地腳步前三后五,身形飄飛如電,倏忽之間,接連劈出四掌。
掌風嘯塵飛,聲勢駭人。但他可都是向空處而發的。
饒就這樣,站立他附近的“端方公子”及“風塵三丐”也一齊駭得驚呼暴退二丈開外。
愣了。所有的人都愣了。不知展白突展絕學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