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喋血燕南（四）
九月底的天氣，已有了些涼意，七點多鐘天色便黑了。王月如與蔣天明開了輛黑色的桑塔納來到了西山公寓的后山，前面被封堵住了，不過自小生長在燕南的蔣天明自是知道一條崎嶇的山路可以通往西山公寓，而大哥所在的公寓正好依山而建。
下了車，兩人開始爬山，王月如邊攀爬便說道：“沒想到蔣哥的身手如此了得。”
蔣天明笑了笑，爬上去一截說道：“你心中必定有許多的疑問吧？”
王月如跟上后說道：“不錯，不過說不說的在你。”蔣天明沒有吭聲，只是一個勁的向上爬。
等到了那條小路上后，蔣天明歇了歇說道：“我今天來就沒想著會活著回去，我已經為老婆孩子在瑞士安排好了一切，哼哼，我了不牽掛了。”
頓了頓看了眼王月如說道：“你可知道這山叫什么？”
王月如道：“這山叫太行山又叫五行山。”
蔣天明便向前走便道來：“不錯，這太行山本與王屋山相連，后愚公移山，被夸娥氏遣二子將王屋與太行分開，傳說王屋與太行的分切點乃是一處九龍升騰之地，如果將尸體埋在此地，后世子孫榮華富貴，封侯拜相都是像喝水一樣簡單的事。”
又走了幾步，蔣天明道：“我年輕之時，剛一參加工作，便認識了黃斌、二軍和老金三人，你們都不知道這三人的底細，而我卻知道。黃斌乃是黃山凌空門的二弟子，他那一門輕功非凡，善使一口飛劍，不過不像傳說的劍仙一樣，但取人性命還是很簡單的。”
蔣天明繼續前行，王月如緊跟其后聽他訴說這二十年前的往事：“二軍確如其名，他確實是第二軍區出來的，至今我也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只知道這家伙天生夜視眼，身上藏著無數把飛刀，殺人于無形。至于老金，倒是能耐不大，但為人仗義，結交了不少江湖朋友，最早這三個人打下了整個燕南的地下世界，我只不過一個小小的警察，經常和他們打交道。一次執行任務如果不是老金他們幾個，我肯能就活不到現在了，那也是我第一次見識了超自然的力量，后來我們幾人交情不淺，這兩人雖然殺人，不過竟是幫派火拼，平常人卻不曾動過，我也就不再過問，他們年年送我好處，哼哼，局長們也沒少撈。”
“言歸正傳，就是那一次，也有不少人打在了一起，當時我只知道我嚇傻了，無數的火球紛飛，槍械對于這些人來說根本就是撓癢癢，最后黃斌和二軍、老金把我從一個人手中救了出來，這個人非常的恐怖，能夠縱動物，甚至雷電，不過在這三個人的聯手之下還是落敗了，不過老金他們也受了重傷，這些年來也不過恢復到一開始的水平。而我懷疑當時他們搶的東西就是這個鑰匙，而那個差點殺死我的人就是這個‘大哥’。”
“隨后我接觸到了公安四處，也就是現在的老尚，這個人深藏不露，我沒有見過他出手，但是據老金他們說這人已經快脫離人類的范疇了。”
蔣天明看了看王月又說道：“你知道老金在獄中臨死前給我說了一段話，這也是我今天必須要來的原因，他救過我的命，我就要忠人之事。”
吐了一口氣，深深的又吸了一口說道：“他告訴我，這太行山中一處便是曹公真穴，十八年前他們測了一回，請了當時著名的風水堪輿家李真和，不過當時李老說這墓穴必定在山中，但是時辰不對。需要十八年后的一天子時才能確定具體位置，而今天晚上子時就是！那墓中有兩件絕世寶貝，一件乃是昔日曹孟德殺了袁術奪得的傳國玉璽；一件便是被黃斌惦記了十八年的倚天劍，傳說這玉璽是真龍天子的證明，誰得了誰就能當那九五之尊。而那倚天劍是一把上古劍仙留下的飛劍，誰能夠駕馭便能破碎虛空，成就永生！你說這是多么大的誘惑，我想今天燕南聚集了如此多的英雄，就是為了這兩件寶貝來的。”
王月如并沒有蔣天明想象中的吃驚，反而異常平靜，王月如緩緩道：“果然是真的，我原來便聽一位老者說過此事，我來燕南雖然不是為了尋找這寶物，但和這兩件東西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只是現在不方便說，等到了時候，蔣哥自然知曉。”
蔣天明笑了笑道：“沒事，我本來就是一介凡夫俗子，活了四十多年也夠了，這一輩子好事壞事干了不少，但對朋友從沒拖欠過，老金，哥哥今天就為你一解心中謎團。”說著將手槍的保險開了，插在腰間。望著遠處的燈火走去，王月如心中佩服，這蔣天明她知道有些功夫，但畢竟凡人，一會這惡戰兇多吉少，蔣天明是抱了必死之心前去的。
兩人摸索來到了別墅外圍，卻發現已空無一人，蔣天明一看表，九點半，說道：“月如，想必他們已經往山中而去了，看來那個‘大哥’真的是沖著那墓去的，這下就聯系上了，這個大哥為什么非要將老金干掉，為的就是將這西山占為己有，哼哼，老金幾個十八年都找不到，想不到今日就要便宜了這王八蛋，老金曾言那墓機關重重，就在這西山的一處叫做應日峰的周圍，走我們往那里去，離子時就剩下兩個半小時了。”
王月如突然按住蔣天明的頭，兩人俯身在草叢中，原來遠處傳來了汽車馬達聲，只見連續好幾輛車都通過西山公寓的后門往山中開去，由于天黑，這里距離前面的別墅區離得也比較遠，屬于很清凈的一處所在。王月如和蔣天明都看不清楚車上什么人，等車走遠了點，王月如說道：“看來今天的應日峰肯定是群英會啊。”
蔣天明搖了搖頭輕聲道：“不止是這西山，我估計現在市里也亂成一鍋粥了。這個大哥不可能不防范黃斌和二軍，公安四處的人肯定也是朝著這古墓來的，至于死人他們才不在乎，任何一個政權在一些關鍵問題上都是血腥異常的，這一點不容置疑。再說，知道這個消息的江湖人不在少數，哼哼。”
不提兩人繼續向山里前行，單說這時的燕南市。黃斌的‘歐拉那’大廈的大門緊閉，但是門內的大廳已經血流成河了，地上死尸差不多有百來具，血腥味十足。場中站立著老二和賽家兄弟，而對面不見黃斌，只有四個帶著輕傷的男子，其中一個受傷最輕的男子笑著喊道：“哈哈，想不到黑道上鼎鼎大名的賽家兄弟做了別人的走狗，老二？哈哈，別人不知道你，我卻知道你是誰，你就是十八年前京城臭名昭著的變態，只喜歡男人的趙景武！哈哈哈，想不到十八年你隱姓埋名，今日在這里見到了你。”
那就被叫做趙景武的男子嘴角抽動了兩下說道：“哼，你們倒是光棍的很，用這一百多條人命拖住了我們，好叫黃斌那廝逃跑。”受傷的男子又是一陣大笑，說道：“我們二師兄哪里是逃走，只是不愿意和你們浪費時間，這時候他們也該到了西山里了，我們這幾個師兄弟的任務也完成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時間咱們四人就要使出畢生功力，痛快的大戰一場，是不是！”剩下的三個人都一陣狂笑，異口同聲道：“痛快一戰！”這四人誰，乃是黃斌的同門師兄弟。
趙景武一陣陰笑說道：“既然這樣，賽家兄弟咱們送他們上路！”話音一落，這人已經飛了出去，一手陰柔掌法帶著絲絲寒氣朝著四個師兄弟而去。這四人個從身后抽出一把軟劍，接了一個陣勢，四把劍一絞，趙景武直覺一道道劍氣朝自己撲來，心中大駭，這劍氣怎得如何熟悉，莫非？“你們可是黃山凌空門之人？”
這四人說道：“不錯，我們都是凌空弟子，黃斌使我們二師兄，就連我們大師兄殘風也來了，只要大師兄和二師兄那到了寶物，我們死也值了！”
趙景武牙都快要碎了，說道：“原來是你們，好好，十八年了，我等了十八年了，今日便要那你等開刀，然后再殺了殘風那王八蛋，納命來吧！”雙掌竟然變得如同冰雪一樣晶瑩透亮，掌心赫然閃著點點綠光，身后的賽家兄弟似乎都沒有出手的意思。
凌云門的四人知道這一掌乃是趙景武的全力一擊，不敢怠慢，十成功力運起陣法，一道道劍氣縱橫交錯，將趙景武圍在當中。這趙景武想當年乃是名冠京城的武術大家，但喜好男色，有龍陽之癖，后來竟然干起了采男色的勾當，被凌空門的殘風撞到，將他的老二給取了走，成了個閹人，故而苦練武功待來日一雪前恥，今日碰到凌空門人，才要痛下殺手。
趙景武雖然被閹，可是修煉起這些陰毒功夫卻得心應手，十年前從西域得來了一套喚作寒冰毒蠶掌的秘籍，苦練十載終小有成就，一雙肉掌寒氣人，掌上毒性猛烈，沾到身上非死即傷，這凌空門四人雖然仗著陣法玄妙，可畢竟不如趙景武功力深厚，戰到五十余合被趙景武一掌殺了一人，大陣立馬散了架，趙景武好一頓殺，將剩下三人斃命。
望了望一地的死尸和鮮血，趙景武閃著一雙變態的眼睛說道：“大門被堵上了，這大廈的大門和窗戶都被特殊材料隔開出不去，只有走后門，不過后門估計也有障礙，一會看你們兄弟倆的了，咱們要盡快趕回去。”
賽家兄弟也不答話，徑直向后門走來，這后門外面落下了一面鋼制墻壁，賽家兄弟用拳頭敲了敲，說道：“這是普通的鋼材，大概兩尺厚，看來黃斌也會給自己留條后路哦。”說吧兩人沖著兩尺厚的鋼墻撞去，咚！一聲響，兩個人形窟窿現了出來，趙景武暗暗咂舌，這哪里還是人？
也不多說，三人直奔西山應日峰而去。
此時的輝煌夜總會門口竟然冷冷清清，空無一人，大門緊閉，還有幾輛警車在老遠處停著，有些時候在這片土地上，強權和暴力比什么都頂用。
而夜總會的大廳同樣讓人作嘔，只見一個穿著黑斗篷的女子，披散著頭發，正從一個將死的人胸膛里將心臟掏出，那人一聲慘叫便劇烈抽搐，最后歸于沉寂，而那女子竟然將一顆還在跳動的心臟生吞了進去，這女子正是黑斗篷。
黑斗篷旁邊一個老頭拿個葫蘆往嘴里灌酒，老三這個女人開口說道：“我大哥已經勸過二軍了，他不停這就是下場，我看你們趕緊走吧，我不想再殺人了，讓出一條路。”
二軍這里只剩下十幾個人了，卻清一色拿著軍刺，渾身浴血，其中一個高大的人說道：“不必多說了，這是軍人的職責，堅守陣地到無兵無卒！沒想到，槍械對你們一點作用都不起，不過我們身后站著整個第二軍區，里面高手云集，此時早已經到了西山了，兄弟們，為了我們的榮譽和信念，上！”這十幾個人一看就是經過長時間特殊訓練的，身手敏捷，意志堅強，組織性紀律性非常強，配合的也好，十幾把軍刺朝三人殺了過來。
那喝酒的老頭打了個嗝，醉醺醺的說道：“世人怎都這么執迷不悟呢，也罷，叫老夫送你們一程，早登極樂去吧！”話音一落，酒老從口腔噴出一道道火焰，如同一個人形噴火器，這十幾人立馬渾身浴火，剛才說話的人慘叫道：“弟兄們拼了！”竟然從懷里掏出一顆手雷拉了環，整個人沖了過來，剩下的十個也是如法炮制。老三一見心中一驚，要說子彈不怕，可這十幾個人體炸彈的威力還是能夠傷害到自己的，受傷不停留，雙目星光一閃，一圈一圈的空氣波浪將十幾個火人死死頂在了自己三人身外五六米處，巨響過后，老三喘了口氣說道：“這空氣波浪很是耗費能量，行了，趕緊趕回去吧，沒想到這次第二軍區都來了，看來應日峰那里會是最后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