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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正式拍攝

  有加更滴!

  金泰熙愣了楞,她倒是沒想到這一點,作為一部表現日本文化的電影,不能參與日本票房分紅,這不是幾乎鐵定虧本了嘛。

  猶豫了一瞬,但看到林佑泯的挺拔身影之時,金泰熙就沒有再遲疑,直接確定地說道,“沒關系,就這樣吧,不過我希望中澤先生能幫我爭取在海外分紅的最大利益。”

  中澤敏明微微頷首,“一定的。”

  這個不用金泰熙交代他也會這么做,被山本這么“欺負”,中澤可不是什么善茬,那邊總歸得付出些代價,何況海外收入對于松竹來說,估計就沒放在眼里,日本公司一向如此,對于本土市場,有著一種近乎盲目的自信。

  林佑泯嘴唇翕動著,想要勸說些什么,但金泰熙卻忽然牽住了他的手,素手緊扣著他,對他搖了搖頭。

  瀧田洋二郎恰好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愣,旋既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想起了劇本,若有所思起來。

  金泰熙成名多年,又一直是廣告界的寵兒,論收入總數,那絕對是一筆不小的數額。

  《入殮師》五分之一的投資,對她來說,還算不上什么大事,很快金泰熙便叫來了自己的財務和律師團隊,開始處理這方面的事宜。

  中澤敏明的洽談進展也很順利,他的能量很大。據說那位山本被公司高層狠狠罵了一頓。并且調離東京。隨后又同意了分潤海外一半票房版權收入的意見。

  這五成收入,金泰熙硬是塞給了林佑泯兩成半,還說是借給他本金,等賺利潤了再還也不遲,甚至還沒等林佑泯同意,就已經在受益人上填了他的名字。

  不管怎么說,亂七八糟的瑣事過后,《入殮師》總算正式開機了,瀧田洋二郎告訴林佑泯。“要出演這部電影,最困難的不是國籍,不是劇本,不是是否會拉大提琴,而是文化和人心。”

  《入殮師》是一種對死亡之美的追逐和渴望,大和民族對美的追求不是完美,而是一種殘缺之美,一種近乎殘酷的嚴苛。

  作為一部日本電影,它反映的必然是日本文化,林佑泯是韓國人。一個在美國成長,在韓國成熟的美籍韓裔。從未接觸過日本的文化,能否理解,能否演繹,這才是最為核心的問題。

  瀧田洋二郎告訴過林佑泯這部電影拍攝的一些細節和手法,一開始讓人忍俊不禁,但隨著劇情的深入淚濕眼角,一方面設計各類變態的情節虐待演員的內心,一方面又用無比虔誠的方式讓觀眾到時候相信他們內心的強大,純凈,就是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告訴你人生的意義,林佑泯聽完之后,有些毛骨悚然。

  “佑泯,你知道嗎,在這之前,我找遍了我所能找到的所有有些名氣的日本演員,結果毫不例外,拒絕,拒絕,還是拒絕!”說道這里,瀧田洋二郎的聲音陡然大了許多,甚至變成了咆哮。

  “還有那些家伙,說我根本不可能成功,之前都是運氣?呵呵,無稽之談!”是的,瀧田洋二郎是日本名導演,但圈子里邊,不屑他的遠遠要比尊敬他的人來得多,僅僅是因為他是拍攝粉色電影出身(a-----v)。

  金泰熙坐在林佑泯身邊,微微詫異,這時候她才知道,原本瀧田以前是拍攝成人片的,不禁臉色有些怪異。

  “算了,繼續說劇本,入殮師的圣潔性在于,他是專注的,專注地將世上每一個不可復制不可模擬不可替代的個體化整為同樣祥和的留戀,化整親人的難舍凝視為直面的告別。像活著一樣死去,也意味著,活得更好,才是紀念。”瀧田洋二郎閉上了雙眼,有些感慨地說道,末了,方才又問道,“佑泯,泰熙,你們能懂嗎?”

  兩人對視一眼,而后似懂非懂地點著頭。

  電影正式開拍,中澤敏明除了在開機儀式上露了一面后,便忙著其他的事情去了,也沒有太多的日本媒體關注,而韓國媒體,則是毫不知情。

  眾人先是有了一次全體會面的討論,包括所有的演員,劇組人員,到其他技術人員。

  配樂監制久石讓自不必說,就連攝像導演,也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

  只是讓林佑泯頗有些驚訝的,攝像導演竟然是個女人,而且是一個看起來三十出頭,風韻猶存的日本女人,聽說在攝像這一行已經干了很久,威望甚高。

  甚至還在劇組里掛了個執行副導演的頭銜,瀧田介紹的時候,說叫她涼子導演就可以了。

  攝像,地位的確是舉足輕重,對于一部優秀的電影作品來說,鏡頭所做的不僅僅是對事件的記錄,對主題的闡述,更多的是對于事件的描述,這種描述仿佛就是事物內在關系之間的運動感。

  譬如那種“輕”與“重”、“靈”與“肉”的碰撞、又或者是那種游離于兩個社會的那種自然之感,這種運動感在《入殮師》中同樣存在,并且構成了影片最為核心的“心理描寫”。

  瀧田導演所運用的方法就是,在這里主要通過對于事物的靜態特寫與人物角色的動態行為相結合的方式來描繪主人公的復雜心境。

  這對于攝像來說,是一個高難度挑戰,不僅需要豐富的經驗,還得有高超的技巧,最重要的是,找到那種拍攝的感覺,同樣的,這對于林佑泯的演技,是一個極大的考驗。

  “讓已經冰冷的人重新煥發生機,給她永恒的美麗,這要有冷靜、準確,而且要懷有溫柔的情感。在分別的時候,送別故人,靜謐,所有的舉動都如此美麗”劇本里的旁白如是說道。

  入殮師一生大多為陌生人收拾最后的儀容,用樸實的認真融入手指的運作,來表達對死亡的敬重,守護逝者的尊嚴,恰似一曲低語,為離者微鳴。

  林佑泯盡量讓自己的心緒融入到這個角色,這個職業中去,細細地感悟,領會。

  瀧田導演對細節的把握和處理令人驚嘆,片頭描述的是主角小林收殮一位年輕的姑娘,擦拭身體的時候,因為不能暴露逝者的皮膚,所以要蓋上白布,結果入殮師摸到姑娘的下身竟然是男性。

  短暫的驚愕之后,小林要很嚴肅的低聲告訴師傅,然后師傅很慎重的讓家屬借一步說話,因為遺容的妝分男女,必須要征求家屬的意見。

  后來按照逝者生前的喜好完成了入殮,這種事死如生的態度讓死者的父親感動萬分。

  儀式感強烈的入殮步驟充滿死者與生者的肌膚相親,按壓眼周、合攏唇瓣,撫平下顎,擦拭身體,更換喪衣,整理妝容。

  電影拍攝的時候,自然不可能真的用尸體,而使用的大多是醫學用的假人,偶爾需要特寫,就讓臨時演員過來扮演一下。

  第一次見到尸體,也就是那沒有人發現的死了兩周的老人的尸體,林佑泯必須反應相當的“激烈”,他要嘔吐,有自己全身都骯臟的感覺,于是又要在澡堂死命的清洗自己,在家看到斬殺的雞又開始嘔吐,他感到自己要成為入殮師是自己沒有參加母親葬禮的懲罰,像任何一個正常人一樣他從內心排斥這樣的職業。

  這一段林佑泯拍得有些痛苦,臉色都變得有些猙獰,好在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隨后,主角的第一次的心里變化是看到社長為病死的婦人入殮,他看到社長懷著溫柔的情感讓已經冰冷的人重新煥發出美麗,而且將這種美麗永遠的定格,他感到了一種靜謐的魅力,第一次林佑泯心里感到了這份職業的一種莊重感,開始認可這個職業。

  這部影片不僅僅是表現入殮師的職業藝術,更貫穿著濃濃的親情,也正是林佑泯所感興趣的類型。

  《入殮師》因為檔期緣故,很多都是穿插拍攝,并不會直接按著劇本的敘事線。

  這其中,有這么一條貫穿電影的主線,小林大悟的父親早年棄家出走,給他的心靈造成了很大的創傷,盡管在拉起大提琴的時候常常懷念父親,但也一直不愿意原諒他,父親則因為愧對他們母子,孑然一身在外游蕩。

  直到最后父親去世,闊別三十年的父子倆陰陽兩隔,主角收殮父親的時候,用手暖開父親緊握的雙拳,看到小時候送給父親的石頭,終于完成了父子隔膜的最后溝通,忍不住熱淚盈眶。這種生與死之間的交流,又怎能不讓人感動?

  林佑泯這次拍攝,幾乎沒有絲毫地停滯感,每每拍攝都是一氣呵成,對于劇本的理解,更是讓編劇小山熏堂贊嘆不已。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年輕人,竟然會對這樣的職業,日本的文化,感觸如此之深刻。

  想來,林佑泯是絕不可能以前有接受過這方面的熏陶了,那么唯一能解釋的,除了天賦異凜,就是他真的很努力,很刻苦用心地去學習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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