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頭山上,牛魔宗內。{3w.
朱雀傳人帶著十六位少女劍侍,進了牛魔宗為她備下的豪華客房。
但進屋后,她看都不看內里的陳設一眼,徑直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朱紅小轎子,往客房正廳內一拋。那精巧如模型的小轎子迅速變大,落地時已變成一頂小屋大小的大轎。
兩個少女劍侍上前,卷起大轎珠簾,朱雀傳人緩緩步入轎中。十六名少女劍侍亦隨之魚貫而入。
這朱紅轎子看似只有一座小屋大小,內部空間卻遠遠超出其外觀。不但有一座大廳,十數間居室,甚至還有一間浴室。
浴室里有座小小浴池,寬五尺,長一丈,雖不算特別大,但出現在這樣一座轎子里,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此刻朱雀傳人便站在浴池前,一對清純澄澈的美眸微微瞇起,眼神略顯迷離地看著池中之水。池水呈碧色,幾縷靈霧飄蕩水面,一點靈蘊深藏池底,顯然不是凡水。
“都出去吧。”朱雀傳人淡淡吩咐。聲音清冷甘冽如故,但不復之前在牛魔宗眾人面前的威嚴大氣,透出絲絲慵懶的意味。
“是,小姐。”兩名侍立浴室門口的劍侍應諾一聲,退出門外,反手輕輕帶上了房門。
朱雀傳人褪去鞋襪,輕解羅裳,很快便顯出一副完美動人的玲瓏嬌軀。
她伸出纖細的足尖,珍珠般秀美的玉趾輕點在水面上,碧色水面頓時蕩起一圈小小的漣漪。接著,朱雀傳人兩只晶瑩雪白的玉足。便都相繼踏上了水面。
玉足入水不沉,如腳踏實地。直至朱雀傳人整個人都躺在了水面上。她玲瓏剔透的嬌軀,方才緩緩沒入池水中。
她全身都浸入了水中。唯余一頭細綢般的青絲,在水面盈盈飄浮。一縷縷淡淡的青氣,自那靈蘊深藏的池底悄然彌漫,緩緩滲入她體內。
當水面徹底平靜下來,水中的朱雀傳人,便像是一尊凝固在碧色琥珀中的玉雕,散發出難以言喻的神秘魅力。
她在水中睜著眼睛,秀眉微顰,眼神迷離。眉宇之間。隱含憂郁。她一雙玉手交疊著放在心口,掌心之下,覆著一顆小小的琥珀。
浸在水中不知多久,朱雀傳人微微一動,在池中坐了起來,將肩部以上浮出水面。
一滴滴碧色水珠,自她凝脂般細膩的肌膚滑落,像是滾落了一片翡翠玉珠。叮叮咚咚地落在水面上,濺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隨著水滴滑落。她浮出水面的長發,雪白圓潤的香肩,修長優雅的玉頸,很快便變得滴水不沾。干爽清潔。
她舉起纖美的玉手,將手中那顆小小的琥珀高高舉起,仰起玉頸。凝視著琥珀。
那是一顆普通的琥珀。
體積不過拇指肚大小,成色也不夠純凈。里面凝固的一只小小甲蟲。也缺了一片翅膀。
但就是這么一顆再普通不過,一絲靈力也無的琥珀。卻讓朱雀傳人看得非常入神。
她定定地凝視著琥珀,好像全身心都沉浸了進去。微微瞇起的迷離美眸中,不時閃過一抹追憶的神彩。菱瓣般的唇角,亦偶爾牽起一抹溫柔的笑。
但不知想起了什么,朱雀傳人驀地握緊五指,將那小小琥珀緊攥在掌心,唇角溫柔的笑意消失無蹤,迷離的美眸中閃過一抹森寒殺機。
一股冰藍的火焰透體而出,覆在她冰肌之上悄然燃燒。周圍的空氣陡然轉冷,浴室地面和四壁悄然攀上一層薄薄的白霜,空氣中更凝出朵朵雪花,徐徐飄揚,零落在已結出一層薄冰的水面上。
“總有一天…”朱雀傳人那握著琥珀的玉手,緊緊按在心口上。絕美的玉顏殺機閃爍,貝齒輕咬櫻唇,眼中盡是冰寒的恨意,恨意深處,又藏著一抹化不開的悔恨、痛苦。
隨后,她深吸一口氣,覆著她全身肌膚的冰藍冷焰驀然收回。素手輕揮間,熱浪澎湃。浴室里如春風化雪,那層層薄霜、森冷寒意、零落雪花,全都消散一空。
嘩…水響聲中,朱雀傳人站起身來,邁出浴池,收起琥珀,穿好了衣裳。
她赤著一雙玉足,緩緩步出浴室,看了眼守在門外的兩名劍侍,說道:“此間事了,明日一早,我們就離開。”
次日一大早,天還沒有亮,王超便到了牛魔城外,站在一座林木茂密的小山包上,遙望著牛頭山頂。
到太陽升起時,他的衣襟已被露氣浸濕,發梢之上,也凝出了一層小小的露珠。
突然,牛頭山上靈光大放,守山大陣又顯出形來,王超頓時精神一振,目不轉睛地盯著牛頭山。
很快,他便看到一頂朱紅大轎,自守山大陣中飛了出來。十六名少女劍侍,足踏金輪,分立大轎兩側。牛魔宗五位金丹,跟在大轎后方,彎腰長揖。
“果然一早就要離開!”王超喃喃自語:“幸好昨天夜里不惜代價傳送了一批兵力…”
話音未落,他身形一陣模糊,好像融化在空氣中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朱紅大轎離了牛頭山,往西南方飛去。
飛離牛頭山百里后,轎身忽然變化,竟由一頂大轎,變成了一艘飛舟。那十六名少女劍侍,都落到了飛舟之上。其中四人站在前甲板上值守,其余十二人則進到艙中休息。
甲板值守的四名少女劍侍并未注意到,地面之上,一道時隱時現的身影,始終追在飛舟下方,藏身在飛舟投落地面的陰影中。
那始終追著飛舟的身影,正是王超。
他以天妖法身虛空挪移之術,寸步不離地追逐著飛舟,同時心中默默盤算:“自離開牛頭山后。一直在往西南方向飛。西南方…不正是越國國都方向?越往西南方向去,沿途便越是繁華。不行。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一旦讓朱雀傳人進入繁華地帶。就更難以下手!”
一念至此,王超身形一閃,自地面消失。再出現時,已在百丈空中,正擋在飛舟正前方,距飛舟僅有一里距離。
這般正大光明地現身,一下就讓甲板上值守的四名少女劍侍發現了他的存在。
“什么人?”一名少女劍侍一腳踏上舟首船舷,面罩寒霜,指著王超脆聲怒斥:“竟敢擋朱雀傳人的道。莫不是不想活了?趕快讓開,否則撞死勿論!”
喝斥之時,飛舟并未停下,也未改道,仍風馳電掣般朝前疾飛,轉眼便飛過短短的一里距離,就要撞到王超身上。
王超哈哈一笑,不閃不避,迎著船頭一拳轟出。
揮拳之時。他整個拳頭變成了金色,光燦燦仿如黃金鑄成。
金燦燦的拳頭猛擊在船頭之上,發出一記流星墜地般的爆響。飛舟轟然一震,驟然停下。通體發出刺耳的嘎吱聲,竟似要解體一般!
而王超卻只被撞退十余丈,渾身上下毫發無傷!
“好大膽的狂徒!”
那腳踏船舷的少女劍侍清嘯一聲。身上靈光驟閃,頂住飛舟驟停的強大慣性。身形紋絲不動,心中卻是暗自震驚:“居然能毫發無損地徒手擋下飛舟!這狂徒竟是煉體修士?修為至少也在金丹期以上!”
這艘飛舟。乃是一件中品靈器。雖因主要功能是起居趕路,攻擊、防御都不算強大。但一般的金丹修士,若以血肉之軀吃飛舟一撞,不說粉身碎骨,至少也要骨斷筋折,血噴數丈。
唯有煉體修士,且煉體功法出類拔萃,修為在金丹期以上的煉體修士,方能徒手硬撼飛舟,自身毫發無損!
作為朱雀傳人的隨身劍侍,那船頭的少女自是見聞廣博,轉眼就判斷出前方那狂徒不可小視,當下不假思索,掐訣一指王超。背上朱鞘長劍嗆啷一聲,鏗然出鞘,化作一道火紅流光疾刺王超。同時喝道:“一起出手!”
另三名在甲板上值守的劍侍少女,聞聲同時掐訣,三口寶劍同時出鞘,飛刺王超。
這四位劍侍少女的飛劍,都是絕品法器,威力自不容小覷。不過王超現在有不滅金身、輪回金身,又煉成天妖法身,連中品靈器都敢徒手硬撼,區區絕品法器,根本不被他放在眼中。
面對當先飛刺而來的第一口流焰飛劍,王超淡然一笑,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請朱雀傳人出來吧。”
說話聲中,他大手一伸,一把抓住那飛刺到面前的第一口流焰飛劍,發力一捏,那飛劍便哀鳴一聲,爆出一團明艷的火花,顯出焰火掩映下的赤紅劍體。
那赤紅劍體如一條活生生的火蛇,不斷在王超掌中顫抖絞動,發出陣陣凄厲的劍鳴。但無論如何掙扎,王超大手都如鐵鉗般穩定,紋絲不動。
與此同時,王超空著的左手屈指連彈,一道道破體無形劍氣如激光飆射,于咄咄破空聲中,與后繼而來的三口流焰飛劍接連碰撞。
錚錚劍鳴聲中,那三口流焰飛劍被密集如雨的劍氣打得火星爆射,劍體亂顫,寸步難前!
王超自得到不滅金身、輪回金身、天妖戮神法之后,接連調低了破體無形劍氣的強化優先級。不過饒是如此,在得到六道神王鼎輔助強化后,他的破體無形劍氣,威力仍然日益增強。
現如今他隨手一道劍氣,便有絕品法器全力一擊之威。且消耗極小,便是一口氣揮灑千道、萬道劍氣,亦輕松自如。
那三口飛劍雖也是絕品法器,但限于其主人的靈力有限,不可能每一擊都傾盡全力。面對王超那不要錢般肆意揮灑的漫天劍氣,便只能如身陷羅網,無奈掙扎。
見王超如此兇猛,不但能徒手擒劍,更能彈指飛射出漫天的無形劍氣,甲板上四名劍侍齊齊變色。她們不假思索,一面指揮飛劍刺殺,一面取出各自的“烈焰金輪”,剛要祭起金輪再戰,便聽一把清冷的女聲傳來:“都住手吧。”
正是朱雀傳人的聲音。
她已帶著十二名劍侍,出了船艙,來到了甲板上。
此聲入耳,四名劍侍毫不猶豫,同時停手。
三名劍侍召回各自飛劍,回到朱雀傳人身后。
那飛劍被王超擒在手中的劍侍,卻是理都不理那還在王超掌中竭力掙扎的劍器,滿面羞愧地回身拜倒:“婢子無能,法寶被擒,無力收回,給小姐丟臉了!”
朱雀傳人目視王超,淡淡說道:“起來吧。此事不怪你,是對方太強。”
“謝小姐寬宏。”那劍侍再拜兩拜,紅著臉起身,站到朱雀傳人身后,狠狠地瞪視著王超。
“尊駕何人?為何攔我去路?”朱雀傳人行至船頭,與王超相對而立,妙目冷視王超,神情凜然生威。
“在下花間派掌門,姓王名超,字傲天,號破穹,人稱花王。”王超一本正經地報出現編的連串字號,絲毫不管自己的字號有多么爛俗。
而聽到他的字號,朱雀傳人尚且面不改色,只眉梢微微一挑。劍侍少女們卻都被狠狠雷了一下,忍不住目現笑意,彎起了嘴角。雖極力繃緊了面皮,作出一副嚴肅冷厲的模樣,但顯然忍笑忍得很辛苦。
“傲天?破穹?花王?好大的口氣!”那飛劍被王超擒住的劍侍少女先先笑了一下,繼而又是忿然,又是嘲諷地小聲嘀咕:“照我看是破窮吧?又破又窮的一個狂徒。”
王超沒理那劍侍少女,對著朱雀傳人微微一笑,道:“在下久聞朱雀傳人美名,心中不勝向往。現特意來此,阻道于途,只為一睹仙顏。”
“是嗎?”朱雀傳人冷聲道:“那現在閣下看到了,不知有何感想?”
“果然仙姿絕色,令人一見傾心。”
王超微笑著,口中吐出一番在朱雀傳人及劍侍少女們聽來,堪稱石破天驚的話來:“本王乃花間派花王,寡人有疾,寡人好色。曾立志要成為花間霸主,令江河所至,日月所照,天下絕色,皆為本王臣妾。仙子絕色傾城,本王愿以花后之位以待。望仙子不要推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