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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寫的天子傳奇同人,本書的三個角色原型出于此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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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1227年,蒙古帝國的鐵蹄騎射肆虐天下,一代天驕成吉思汗橫掃歐亞,滅國四十。每破一城池,若稍有頑抗者皆殺,其余降人依‘大札撤’(蒙古法令)作為驅奴。此時南宋雖積弱,金國亦背腹受敵。而西征剛告一段落,被長生天庇佑的蒼狼,狡詐的目光又一次盯住了夾在三大勢力中央的那塊美味鮮肉:西夏。

  正當西夏王李德旺為成吉思汗大軍壓境,為抗蒙結盟成兄弟之國的‘大金’卻遲遲不出兵而坐立不安、勉強將所有西夏軍士集中在要塞重鎮時,率先受到蒙古鐵騎沖擊的卻是那征討路途上的小鎮小村。草原游牧民的劫掠野性,一路將大小村落肆意燒殺搶奪,將村民劫作驅奴。

  直到行軍至賀蘭山下,蒙古鐵騎那長驅直入的氣勢終于被煞住。一開始只是前方的斥候回報行軍路線側翼有小股抵抗軍,前去剿滅敵軍的數百鐵騎卻只余‘四獒’大將者勒蔑與零星幾騎歸來。成吉思汗三子窩闊臺忿怒,領四千兵前往鎮壓。

  可之后傳到成吉思汗耳中的消息卻是:敵軍一人,兇似鬼神。其勢如破竹,敗四千兵,窩闊臺被擒。

  這可笑又無稽的‘事實’,終于將縱橫無敵的蒼狼也驚動。

  星夜長空,弦月高掛。破落的村鎮已無人煙,村民在知曉蒙古人來時便連夜落逃。背靠賀蘭山的小村口老井邊,只有二人露天席地依井而坐,未燃燈火,灑下的銀色月光亦不夠皎潔明亮,可這山腳小村卻亮似白晝。

  因為離二人數百米外的不遠處,黑壓壓地站滿舉著火把的蒙古鐵騎。火光搖曳,將山谷照亮。馬匹嘶鳴,這些平時狂豪進攻的蒙古騎兵,卻死死勒著韁繩,不敢多進一步。

  “你讓那些村民跑遠,但天大地大他們又能跑到哪去?這世界,早晚會被我們蒙古人踏遍。”中央二人里一身古銅色皮膚、精干的身姿看上去比大草原上最膘健的駿馬更強壯的錦袍漢子爽朗笑道:“青空下的人兒,和草原上的動物沒啥區別。諸國子民不過是牧人鞭下的牛羊,我們蒙古騎兵是狼,我就是狼王。羊兒食草,狼食羊。弱肉強食,長生天定下的道理。唯一可笑的是``````”

  “為何猛虎不愿食牛羊,卻要和些軟弱羊兒一起抵抗群狼?”彪悍的蒙古漢子:窩闊臺那雙眼冷酷中帶著好奇,盯著眼前的中年人。

  “狼吃羊是循環天道,那喜好食狼勝過吃羊的老虎。”中年男子森然笑道:“又有何值得奇怪了?”

  “縱然叔叔你可以力敵千軍,我們在你面前也與幼崽無異。可父汗是長生天大神所化身的大狼,注定吞天噬地,是從古至今寰宇天地間最偉大的征服者。”窩闊臺傲然道:“何況父汗已達超化之境,是活著的天神,將永遠統治這個世界。叔叔你雖強橫,但遠遠無法與父汗相比。若憐愛那些羔羊,就應該重歸父汗麾下。以你之能,就是在這世界劃出塊大牧場給你,又有何不可。”

  “小子,你在急躁什么。是我吃了他,還是他吞了我。過會不就知道了。”被窩闊臺稱做叔叔的男子輕松地躺在草地上,露天席地仰望明月星空,嘴里甚至哼起了南朝小調。渾然將包圍著他的兇悍蒙古騎兵當做擺設。對他來說,這世上只有一人值得重視。而能阻止那個人的,也只剩下自己。

  窩闊臺的高談闊論頓時一窒。如此人所說,表面輕松自然的他,內心確是急躁不以。早前四千精兵鐵騎勁矢齊發,就算是個小城池都攻的下來,可那密集入暴雨落下般的箭矢在天空中裂解燃燒,一根都掉不到他面前。自己是超圣級強者,精通本族長生天神功,便是這樣,又有千軍保護,在他手下亦似小雀般輕易被擒。

  這世上,武道強者分為八階:超凡•入圣、超圣•入神、超神•入化、超化•還虛。練武者若有入圣之境,便是一方幫派龍頭或軍方高手。而大教教主,一國國師,以武力馳騁沙場的無敵將軍,便是超圣入神。去到超神乃至入化,即可無視世上除同階以上的任何對手,普通敵人的多寡已經毫無意義,為萬人敵。之后的超化甚至還虛,根本就是傳說中的傳說未知境界,已能跳出自然衰老的限制,永遠立于巔峰俯視天下,肉身登神。

  作為超圣階強者,窩闊臺即使不算他的顯赫地位,也是如今天下有數的武者。所以他才知道,眼前的人有多么可怕。

  而差距過大,他亦不明白,眼前的人到底比自己高出多少?不過他對自己的父汗亦是信心無比。最擔心的只是由于自己的一時疏忽被擒,污了父汗對自己的期望。四弟拖雷私下怕是要笑到出聲了。

  蒙古的將士們眼看著少主窩闊臺被那可怖敵人軟禁。這世上本只有他們讓敵人恐懼哭喊,可眼前的對手確讓他們無從著力,手中的弓弦越勒越緊,也只是虛張聲勢地維持草原男兒的尊嚴。

  數千張勁弓箭群中,有張玄黑彎弓,穩定的雙手用箭鏃死死盯住目標,蓄勢待發。握弓者手穩定無比,只消將手松開,大草原第一神箭‘風神的咆哮’就會螺旋著穿刺敵人。

  一只粗壯的手臂輕輕按下黑弓,對張弓者說道:“哲別兄弟,大汗來了。你的箭,我的刀,應該在更緊要的時候出現。”

  阻止哲別的是個毛發糾結氣勢兇猛的仿佛無視天下任何危險的粗豪漢子,在提到大汗時,聲音卻顯露出完全的敬崇。是的,大汗來了,大汗已準備親自出馬。那即使是自己,蒙古軍方第一勇士速不臺與第一箭神哲別。也只能退居二線,去保護皇子窩闊臺,而不是爭功殺敵。

  馬匹不再嘶鳴,因為夜晚的風兒吹過,隱約帶來了大草原的味道,讓它們安心。來了,在大草原成長的征服天下者,來了,匯聚蒙古人力量的源泉。無需發號施令,上萬騎兵們如潮水般分開。放下了弓,那不是消極怠工,而是對準備親自出手的長生天的化身絕對尊敬。讓勇士對上勇士,但在最后,大草原的蒼狼必將啃噬對手的血肉,磨碎敵人的骨頭,去證明長生天的無上榮光。

  “成吉思汗!成吉思汗!!”上萬戰士高聲呼喊位于此時代武力與權利巔峰的皇者,那呼喊充滿崇拜與信任,夾雜著戰士的勇氣與斗志!萬人的信念就似無形的力量,匯聚成蒙古人馳騁天下的驕傲霸氣,襯托那位從大草原開始,一步步注定掌握整個天下的帝王。他牽著馬兒,走到窩闊臺面前,將韁繩交給自己最看中的兒子。

  “帶著我們的男兒退至三里外。”

  “父汗!”窩闊臺明白,不管是自己還是那上萬騎兵,都無法影響這一戰。可他對自己的父親,天下最偉大也是最可怕的帝王信心無匹,說道:“用這位自大的勇士血來點綴您的蓋世榮光,孩兒等著跟您一起去征服西夏。”

  蒙古士兵保護著他們的皇子離開,小鎮又只剩下寥寥二人。卻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二人。寂寥月影照耀在他們身上,不約而同地低吟道:

  “成吉思汗•••••鐵木真。”

  “武妙安答``````張邪宗。”

  “哈哈哈哈哈哈哈!!!!!”成吉思汗:鐵木真與先被他稱做武妙安答、又改口稱呼為張邪宗的男人同時大笑,渾厚的聲音撕裂霧氣,穿透樹林,數百米外的蒙古士兵們如果不是剛才親眼看道那劍拔弩張的氣氛,還以為大汗是見到了最好的兄弟朋友。

  “最后問你一次,為何要與我敵對。”

  “還記得當年在大草原上,你對我說過的話么?”

  “我要把蒙古這片散沙,變成一塊硬的石頭。讓金朝、乃至整個天下也不能欺辱草原帝國。”成吉思汗堅定地說道。

  “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哈哈!”張邪宗仰天大笑:“當立場不同,區別就如此之大。曾經的反抗者,如今成了壓迫者。”

  “西方大敗。中原天機廢,武曲亡,破軍死••••••紫微帝星飄搖,天狼噬龍之星象已經形成。”鐵木真低沉道:“沒有星力庇佑,區區一凡人的你達到現在地步已經是奇跡,可又憑什么阻止注定征服天下,永遠將世界踩在腳下的我?”

  “這世上的事,不試試,又怎么知道。”磅礴真氣凝練成型,張邪宗雙眸爆出灼熱戰志:“你殺天下人,我殺你!何不快哉!”

  聽到眼前人的絕然回答,鐵木真發出如同獅子般的低沉怒吼:“你要戰,便作戰!”

  四周旋風刮起,空氣像是被擦出火花般,本來幽靜的月夜,翻起低沉的滾滾旱雷。水管粗的凌厲閃電劈下,將小鎮的房屋樹木點燃。這天變般的景象,只是被鐵木真憤怒影響而至。

  鐵木真一踏步,半座山腳都晃了晃,就像大地亦為這位君王的怒火而戰栗。

  “轟!!”拳頭與手掌互擊!巨大沖擊就似二座山峰被天神提起對撞。鐵木真腳下松軟泥土大地爆裂炸開,泥土在四散中燃燒,好似赤火流星。他的身上放出沖天黃芒,那是凝聚了整個草原民族的精神、勇氣、欲望、信念,殺意的集合體,蒙古人的終極界限‘黃/禍’巔峰。

  張邪宗大喝:“吽!”震出佛音梵紋遠揚,是以六神訣最強一式‘如來破’,硬接威勢好似連山也要打碎的霸拳。一身渾厚佛門罡氣竟被轟的似乎凝煉不住,瞬間散了一散。他變掌結印,手指極其迅速地彈動,空氣中浮現符卦之相,四象接引八卦流轉,挪移空間內力量規則,不但將真氣的正常運作化為混沌無序。同時鐵木真感到周身空間重力變化,沉重的就像自己被困入萬斤淤深泥澤。

  “在長生天面前,佛道伎倆六神訣、先天乾坤功不外如是!”鐵木真大喝!舉拳沖天,接引天地!空中旱雷悶吼,一道濃烈的就像從九天雷池里直接涌出的紫色雷光猛然劈到鐵木真拳頭上,凝聚為一團精煉壓縮的雷云風暴。

  鐵木真匯聚本身黃/禍巔峰力量與怒雷神威的霸拳猛砸同時施展佛道二門絕學的張邪宗。天之威將周圍卦象震碎,腳下泥土松散分解,鐵木真反以純粹的暴力接管了這個空間,真氣亂流讓張邪宗避無可避。“吽!”一聲梵音之下,天下最堅硬亦最柔韌的金色佛鐘狀氣勁層層疊罩護體,硬食鐵木真一擊。

  “轟!”數股氣勁亂流夾雜雷光火石,爆炸濺射,形成肆虐數百米的大災厄,方圓數百米化為火獄焦土。

  風兒呼嘯地吹著,將火焰卷起飄揚。大地崩毀,無數碗口粗的蛇狀閃電從地面裂口散射。大自然之力圍繞鐵木真,他乘著風,凌空立于半空。在鐵木真仿佛匯聚天地之威的一擊之下,以張邪宗所站立之泥土地面為核心轟成數百米寬十多米深熔巖火海。翻滾的灼熱巖漿翻滾爆裂,而隨著巖漿噴發而出的,還有極欲沖天暴灑的無限刀劍殺意。

  沖出熔巖火海的張邪宗撤去頂峰金鐘氣勁。極寒與極熱的二股真氣在他身上平衡流轉流向雙臂,右手寒流凝結成玄冰劍,左手火勁化為離火刀。以離火玄冰功推動使出刀劍三神技之:紛紛擾擾斷風云。

  “好!”蒼狼殲霸拳:圍剿!鐵木真雙拳并攏,黃/禍力量運行充沛全身,暴轟千拳。水柔風旋雷威火爆,每一擊皆卷起自然異變。

  鐵木真的黃/禍力量雖然有天地之威,但張邪宗的刀劍合擊是在太過精妙,第一道鮮血濺出!同時鐵木真亦反手一拳轟退張邪宗,二人凌空乘風對立。鐵木真看了看被玄冰劍割開的臂膀,傷口鮮血被寒勁凝成冰血,“哼!”意到勁到,寒冷冰血瞬間被蒸發成氣體。

  “張邪宗,你也終于踏入真武極境。”在雷電與火焰的照耀下,鐵木真粗豪的臉充滿興奮戰意,他眼前的對手與他一樣,真武與黃/禍都是位于民族人種的武力境界巔峰。但自己是草原帝國的希望,背負著蒙古人的驕傲、蒙古人的志氣。草原民族的信念與勇氣托付在自己身上,匯聚成無上的黃/禍之力。所擊敗的每座城池所屠殺的千萬敵人都是他縱橫寰宇所向無敵的證明。

  所以,一盤散沙、缺乏斗志、只知禮樂的漢民族所謂的最強‘真武’在蒙古‘黃/禍’面前,又算的上什么了?充滿羊性的民族最強者終究也不過是頭羊,而流著狼血的民族最強者將是吞噬天地的大狼!

  風以鐵木真為中心向外吹出,所吹拂到的空間即成為凄厲沙場。掌握天下的男人,四周泛起陰森鬼海,那是妝點他勝利的戰利品:歐亞諸國的千萬敗亡鬼魂,凄厲的呼嘯著述說這位帝王那令世上諸民族畏懼膽寒的殘酷征服之路。

  “我的人民為我高唱戰歌,我之敵人用尸骸堆起王座。”立于天地之間的鐵木真道:“我是這個世界的王。”

  仿佛無垠蒼穹與廣闊大地都在他的權柄之下,成為襯托他君臨天下的氣勢點綴,蓋世帝王凌空遙指:“你、又能拿什么來挑戰我了?”

  這充斥天地的氣勢將張邪宗包圍住,比起背負整個蒙古民族的信念與讓令千萬歐亞亡魂恐懼的鐵木真,更顯他落寂飄零。

  星力與天象全都傾向于蒙古帝國。南朝的真龍、金朝的海東青,終將會被草原大狼吞噬。金朝與南宋國力積弱,西方諸國早已潰不成軍。鐵木真的蒙古帝國必然會成為統治天下的大朝代。

  但對手勢強力大就要屈服嗎?是故,威武不能屈也。

  鐵木真有整個蒙古民族作為后盾,有千萬戰敗亡魂襯托其強大。有數十萬大軍縱橫天下。而悟妙只是孤單一人。無友無軍,無君無臣。若他愿意重歸其麾下,或依附金朝南宋任何一勢力,權利與財富都會如潮水涌來。

  可為了利益放棄信念是大丈夫所為么?是故,貧賤不能移也。

  當年與鐵木真結拜安答,那時鐵木真亦是個熱血的好漢,一心為了部族不被惡鄰欺壓侮辱而奮發圖強。部落越來越大,跨出了大草原,曾經的好兄弟,部族的守護者,如今成了肆虐天下的暴君。

  己不所欲勿施于人。是故,富貴不能淫也!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張邪宗笑了。站在以無盡欲望、蓋世戰績和百萬子民信念為后盾,推動無上黃/禍巔峰的鐵木真面前,自己有的只是這些愚念,所謂漢人自古以來的志氣。

  他抬了抬手,充斥天地的黃/禍亡靈海被浩然真武之氣劃開一道裂口``````

  “戰吧!!”

  面對巔峰之戰,數十年的回憶與那無盡的力量一起涌來。

  第一話完,跳回少年時期。

第二話暴力小和尚  數十年前,大金國境內,河南少室山下。

  “少室山下奇景連連,我們從府中出來游玩,到也別有一番風味。”一位俊秀青衫少年牽著粉衣女孩兒,勁急山風吹過,他卻掂著腳去采懸崖邊孤獨怒放的一朵山芍藥。人在千丈山崖邊,身子卻只是晃了晃便已摘花反回。一手輕功使的瀟灑了得。

  接過少年遞來的花兒,此時山道卻不止他們二人,前后就有許多各方人士。粉衣少女嬌顏微紅,但心中著實喜歡,也不惱他,只是接口道:“鶴云哥哥,你的乘風訣就施的越來越好了,想來爹爹定是給你開了小灶。”

  “怎會。師傅他為人最是公平,要教自然是師兄弟一起學去,我這功夫,就是自己修得。”青杉少年傲然道。顯赫家世的玉面少年配上一身不錯能耐,也不由得他不自傲。

  “嘿,那是,鶴云兄弟可是我們大金最了得的年輕人。”一聲清俊男聲打破這對少年男女的濃情蜜/意。引得青衫公子望去。

  只見眼前一身材高壯的青年笑嘻嘻地隨意抱拳。青衫少年林鶴云勉強露出笑容道:“術虎兄說笑了。”

  少年是金朝漢人官員的子弟,與面前的名叫術虎敦的女真族青年有過數面之交。同在金朝的武修殿共學。

  林鶴云雖不怎么想搭話,但眼前青年卻熱情的很。追上東西亂扯,棒打鴛鴦橫插一道,只讓身邊粉衣少女暗掐他手指。但作為同學,面子上總得敷衍過去。林鶴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術虎敦隨意閑聊。

  “鶴云兄弟,二年前在武修殿比賽,我與你初見,便深深引為知己,聽說你今年剛被選為大金武修殿七杰。像你此等天下少見的年輕俊彥必是大金棟梁,少年楷模,如今再見!為兄著實歡喜的緊。”說到此處,術虎敦竟去牽林鶴云空著的另一只手。

  雖然手被他熱情抓住,頗感有些不自然。但林鶴云只是一嫩雛,被術虎敦連連馬屁,心下不禁也有些飄飄然,也不好意思甩手。

  粉衣少女暫被冷落本已頗不樂意,見自己的鶴云哥哥竟和這高壯男子如此親熱,還被占去一只手,這下暗火冒起,使起了小性子,甩開林鶴云牽著她的手,急步向山道跑去。

  山道擠窄,這粉衣少女卻是風風火火,本是想等鶴云哥哥上來追她,卻發現居然身后無人跟上,心頭更怒。正巧前方一粗布麻衣女孩背著柴禾下山,滿身泥土氣息。粉衣少女嫌臟,揚手推搡:“讓開!”

  粉衣少女雖是嬌縱,但也是有一定武功,臂力不比常人。平時任意推搡護著她的師兄弟慣了,此刻也不懂留力,背柴女孩被她推的雙足離地落下山去!

  千丈深淵,就此急落下,別說二位身手不凡的年輕人不在近處,便是在近處也不會冒危險跳涯下去去救區區一鄉下妹子,林鶴云雖自號踏云公子,名頭起的好聽。但真要他去踩踏極峰絕崖之下的云層霧氣,也是決計不敢。

  “哎呀!”粉衣少女頓時心下一涼,四周人群都圍了過去觀望。她初次隨著師兄出門云游,便失手殺人,連忙轉身急奔一頭埋入她的鶴云哥哥懷中,嚶嚶抽泣。

  林鶴云是何等樣人,在心愛師妹投入他懷中后,便注意到前方人的竊竊私語,何況這聲音就越來越大起來,皆是指責此女皮相柔嫩天真,性子卻好生霸道,竟將人推下山去。

  “嗚~~哥哥幫人家。那鄉下土妹子故意撞過來,還刮花了人家衣服!人家輕輕擋了下那柴禾擔子,不想她卻落下山去。”只是她身上干干凈凈,怕是連半點灰塵都沒有。哪有有衣物破損?她自幼是父親掌上明珠,又被眾師兄弟捧著,便是養成了說謊賴皮也不過腦子,張口就來。

  林鶴云亦是極之疼愛這小師妹,見眾人圍觀,瞪目喝斥道:“看什么看!此事還難說誰對誰錯,我自會有個交代!”

  林鶴云接下師妹搞出的這棘手爛攤子,本以為要露上幾手圍觀群眾才會退開,不想竟無人理他,全被山崖下某件事物吸引了去。

  林鶴云移到崖道邊一看,數百丈下,一灰色身影抓著那落崖女孩攀巖而上。陡峭的崖壁上那團灰影卻極之巧妙地利用草木和石縫穩定上爬,動作好似靈猿敏捷。

  雖說攀爬巖壁并不是什么太了得的事情,林鶴云自問自己也可以做到,但下方那灰影卻是單手提人,只靠一臂穩定上升。這份對力與平衡的控制便不是他能做到。

  不一會功夫,灰影提著那女孩已經翻上崖道,近了一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和尚,只是頭上不見戒疤,一身灰布僧衣破破爛爛,看上去糟糕的很,卻長的還算不錯,一雙烏目漆黑,中心好似星辰般的一點靈光,體魄精干無比。眼神轉動四肢舒展就似頭野獸化成人形般。不過他對提著的女孩兒卻頗溫柔,將仍然在哆嗦的女孩兒小心輕放。不管周圍交口稱贊之聲,便準備離去。

  林鶴云見自己剛剛拉下臉皮呵斥圍觀群眾,這破爛小僧就來個絕崖救人,一時對比之下,把他的風頭全壓了下去。雖然心下隱約明白是自己錯,但這場子是必然要找回來、圓一圓的,要不他自問招牌響亮的大金武修殿七杰名號必然要黯上一黯。于是上前抱拳道:“這位僧友,在下武修七杰林鶴云。方才那姑娘撞了一下小師妹,小師妹學藝不精,周身罡氣不能收發自然,不慎將其震落山崖。還好僧友正好在下面等著,也省了在下跳崖救人之煩。下次有見,免不得請僧友一頓齋飯。”

  隨意說了幾句場面話,竟就準備把此事就此揭過。但能位于武修殿七杰的個個都財大勢粗頗有背景,本身亦是江湖年輕新秀好手中的表表者。別說一般普通民眾。便是縣衙官府、江湖中人,也得讓他們一讓。那擔柴小女孩早已嚇的不敢言語,只是被驚的太厲害,坐在地上哆嗦連連,站不起來。

  “是被撞下山的?”破爛小僧本是準備就此默默離去,但聽了這青杉公子一番言語后,雙目對還埋在林鶴云懷中大聲抽泣好似她才是受害者一樣的粉衣少女與一邊受驚發愣坐地的小姑娘掃了下,邪眼一瞇。開口說道:

  “齋飯免了。人已救了上來,只是受了些驚嚇,但是這姑娘一把柴禾已落入山涯下散伙,定是收不回來。你要賠她。”

  雖然賠錢有些認錯的味道,但林鶴云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應對,幸好身旁術虎敦主動上前給小女孩遞上一張銀票,竟有數百兩銀子,怕是夠買她幾十車柴禾了。但小小窮苦女孩哪認得這么大張的銀票,卻不敢去接。直到術虎敦硬塞入她手中。

  林鶴云擦了擦仍然在他耳邊埋怨說些什么的師妹,低低柔聲道:“靈妹莫難過,與那鄉下土妹子有什么好計較的```````”然后抱拳一圈,意思此事已了,便準備就此別過。

  “且慢。”小和尚叫住了準備離去的林鶴云三人,說道:“你們與那女孩兒的事算是揭過了。老子的還沒呢!剛才提她上來,用掉老子七八百升真氣,這下老子功力怕是要退步幾個甲子,你們怎么賠老子?”

  聽你滿口胡扯!這人怕是連十五都不到,哪來的幾甲子!林鶴云秀眉皺成一個川字,煞是氣質好看:“那也是應該找那女孩,找我們作甚?”

  “不是因為你師妹,又怎回有此事?不是有你這種蠢師兄只知護短,又怎會有這蠢師妹了?你師妹不這么蠢,又怎會做出這等事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你們太蠢嘛!”小和尚摸了摸光頭:“那小姑娘要賠我什么我自然會去要,但你們也不能省得。先貢個百千兩金子來花花。”

  林鶴云面色一冷:“你這么說,就是要故意挑釁了?是非要惹本公子動手了?”

  “唉``````說你蠢還真蠢。”小和尚桀然一笑:“到現在才明白老子要揍你么?”

  他才吐出揍字,人已經化成一道勁風直沖林鶴云,一拳中宮突進!雖只是招普普通通的莊稼把式、羅漢拳連珠箭,竟打出好似野獸噬人之威!

  此等變化簡單的粗淺武藝,平時在林鶴云眼里自然是不值一曬。但那拳頭啥都沒有,就是一個猛字,毫無變化,可就是一個快字。在林鶴云還沒反映過來手才抬到一半架行還未擺好時,便硬生生捶在他的俊臉鼻梁上,這下俏臉開花鼻血四濺。小和尚還不罷手,化拳為爪一把揪住林鶴云頭發,望下拉去,跟著就是一膝蓋再頂面門,直頂的他眼冒金星牙床松動。

  “惡僧!放開我鶴云弟!”一邊術虎敦本來是準備笑著看踏云公子瀟灑退敵,哪想到他竟被這麻衣小僧二招就揍成松貨,連忙一掌劈向行兇小僧救場!

  術虎敦是金朝將門子第,也是大金武修殿的出色學生,一手摧心掌力修為頗有火候,力道沉猛兇猛。

  但小和尚卻不去硬接,揪起被揍的七暈八素的林鶴云,拿他去作盾牌抵抗術虎敦!術虎敦一見之下,硬是收回強猛催心掌力,自己被自己震退數步,怒罵道:“卑鄙!”

  “你下句話便是下流。”麻衣小和尚右手移位,摸索到林鶴云胯下,一把捏住他一雙蛋/蛋。

  “下流!”這卻是二聲齊出,原來是那粉衣師妹與術虎敦同時叫罵。

  看那踏云公子林鶴云本是俊臉俏貌的一張面孔被揍的鼻梁倒陷滿面是血,二人那是心疼無比。對眼前惡僧皆是大恨。但踏云公子要害落入他手,二人一時也不敢輕易出手。

  林鶴云只是被一時揍暈厥,此刻悠悠醒來,發現自己嚴重要害被人捏在手中,心中大驚。正試圖反抗,但一雙蛋/蛋被那小惡僧稍稍一捏,便瀉/了氣。

  “你``````你待怎地?”林鶴云本也算是少年人杰。但落入此小怪僧手中,算倒了八輩血霉。

  小和尚不理他,對站在一旁的著急的粉衣師妹命令道:“那邊的傻婆娘,老子突然想看猴戲,你給老子跳個。”

  “你!”粉衣少女乃千金小姐,在家從未受過一絲欺負,哪見過如此流氓的家伙?但眼看心愛的鶴云哥哥在他手中受虐,一時真不知如何是好。

  林鶴云亦是,他也想過如自己被歹人抓住,威脅親友時自己會如何凜然不懼,如何慷慨就義,但哪想到自己會被抓住蛋/蛋威脅。如是拿刀頂在他喉嚨上,他也能不怕,但被抓住一雙蛋/蛋,人立馬軟了。不敢大聲叫喚去扮硬氣。

  看著心愛師哥窘迫的樣兒,那靈師妹還在猶豫,不料旁邊的術虎敦先扮起猴子來了。打了一套猴拳,怒道:“怎樣?快放開我鶴云弟弟。”

  那小惡僧怪眼一翻:“滾一邊去,你扮不扮都是一只馬猴兒,有什么意思?”

  靈師妹聽術虎敦喊她的師哥是自己的‘鶴云弟弟。’先她一步舍棄形象扮猴兒,心下一急,一咬牙也嬌嬌怯怯地含淚扮起猴子來。但那動作輕輕柔柔,既不繞屁股也不捶臂吱吱叫,到像是小貓跳舞。

  “你貓猴不分么?撅屁股搖啊!抓虱子哪!?叫幾聲啊!?”那小惡僧自己先學猴子吱了幾聲示范,聲音竟和山下猴群叫聲完全一樣。

  “罷了罷了,看這蠢妞兒連只猴也不如。就給你最后一個拯救你師兄蛋/蛋的機會,脫下褲子撅起屁股自己掌紅了。如果能掌的像猴子屁股似的紅,我就放了你師兄。”

  聽了如此不要臉之話,粉衣少女面上一陣青紅,終于哇地一聲哭出來,轉身就逃之夭夭。

  粉衣少女是嫩雛一只,哪經過如此玩弄考驗。自己的面子和親愛師哥她兩個都想要,但這小惡僧就硬是玩崩了她的精神,叫她只能逃避遠揚。

  “哎,跑了,跑了~”小惡僧朝面色慘淡地林鶴云桀笑道:“還是你那個兄弟對你講義氣,還留在這,不如老子真捏碎你的蛋/蛋,你這白臉做小相公陪他到也適合。”

  突然他面色一變,抓在林鶴云胯下地手閃電收回變拳勾腹。把踏云公子揍的彎成了蝦米小子。

  “好險好險,這軟蛋竟嚇的失禁,還好老子收手快。要不可真是得霉運當頭瘟神高照了。”

  一道勁風撲面而來,術虎敦把握機會,運起十成催心掌力全力劈來!可小和尚不閃不避,一拳對沖!拳掌交接。術虎敦心中頓時驚駭欲絕:他那開碑裂石的摧心掌力好似小汐遇巨濤,瞬間被撲滅的干干凈凈!

  哇都沒哇一聲,術虎敦便被震暈過去。

  那麻衣小僧輕松放翻二位年輕俊彥金朝棟梁,但周圍人卻沒人敢上來稱贊。因為他就大事不妙。

  林鶴與術虎敦都是大金武修殿的出名學生。就算自己身手不如人被侮辱,但其身后的深邃背景卻是極之可怕。

  但那小和尚毫不在乎,望了望被嚇住的擔柴少女,想來留她一人在此還很危險。便提起她離開此處。

  麻衣小和尚惡形兇相,粗魯的很,卻詢問了女孩住在哪里,一路將她送到家門口。女孩住在山腳竹林一普通茅屋內,家人是獵戶。此時家中無人,小和尚毫不在乎地跨門而入。將女孩兒放下,轉身闔門。然后嘿嘿一笑:“好了,我救了你,不報答我便不行。”

  雖被麻衣小僧所救,心知他應非壞人。但與他一起呆在家中,又被他如此一問,女孩心里不免有些驚慌。這女孩又是個老實人,心想若不是他今日自己便要掉落谷底會見閻王,他有何過分要求自己又有什么面目不答應?可自己從未經人事,心里著實害怕。眼淚吧嗒吧嗒地就落了下來。

  “你哭個啥勁?”小和尚莫名其妙地望著她,發現女孩小手竟微微顫抖地抬起開始解起扣子,小僧大驚,手忙腳亂起來:“哭便算了!你還給自己剝光豬!真當我是土匪強盜么?!”

  “可、可恩公``````你剛才,又那樣說``````”女孩愁愁地看了看被小和尚關起的大門,只叫小和尚哭笑不得。那像在控訴自己欺負人似的嚶嚶抽泣,可比大雄寶殿里金剛咒都讓他頭疼。

  他連忙從身后拿出一小口麻袋,望地上倒下,一只薙雞落了出來,說道:“你會燒雞罷?”

  見女孩兒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小和尚滿意道:“那你給我烤了它便算報恩了!”

  原來小和尚在山下獵了(或是偷?)只雞,只是他身手雖還算不錯,燒烤則是三流。見女孩家有廚灶,便打起讓她給自己做菜的主意。卻被她會錯了意。

  女孩聽他一說,頓時飛紅滿面,尷尬地連連答應。人雖不大,一但動了起來,手藝倒很不錯,沒一會,一盆香噴噴的燒雞大功告成。又乘了些飯菜,一并端了上來。

  看著吃著自己農家菜肴滿意地連連夸獎地小和尚,她的混雜著害羞地畏懼感漸漸淡去,與他攀談起來。

  “我叫黃秋兒。還不知恩公姓名呢?”女孩對吃飽打嗝的小和尚問道。

  “武妙。”

  “嗚喵?“黃秋兒咯咯笑起來:“好像只貓兒,與大哥你形象就不太像。”

  “那有何法,誰讓我沒名沒姓,就有個法號。”武妙頗有些尷尬。

  與小和尚說了回話,黃秋兒發現他與之前兇煞煞地表現差別很大,居然是個頗容易聊的少年仔。沒一會,二人就熟絡了起來。黃秋兒叫起小和尚為嗚喵哥,武妙也拿她沒辦法。

  一起啃了燒雞,喝光雞湯,武妙包起剩下的一只雞腿,便告別了今天順手救下的小丫頭。卻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時已近黃昏,按規矩武妙卻是破了戒律清規。不過他生來就是這幅不羈德行,像山賊多過像和尚。靈巧地通過羊腸小道翻墻進了寺廟,走了進去。幾個小和尚看見他,紛紛噤聲。

  武妙眼睛一翻,一群小和尚好似被鬼怪瞪了般一哄而散。“哈哈哈哈!”武妙好似小霸王似的大笑,卻沒去僧殿禮佛,而是去了達摩院后面的竹林之中,蟋蟀吱吱叫,小和尚直管渡步進去,走一個小木屋前,大聲道:“老怪物,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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