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攢動很是熱鬧的傳道崖陡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更有甚者,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下。
劉子光何時被這么多的筑基修士“惡狠狠”的注視,已經嚇得連連顫抖,若不是對李浩的最后一絲期待壓住他的心弦,恐怕早就崩潰了。
尤其是黃臉修士,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李浩,眼睛似乎都要瞪出來了。
一時間,詭異的安靜下來,靜的似乎能聽到風的聲音。
只見那石碑上寫著。
三日前一戰,師弟收獲良多,修為又有所精進。于是,欣喜之下,輾轉難以入睡,深夜思忖良久,終于下定決心,親自登門向諸位師兄請教,每日·比試三場,一直到小弟筑基為止,望諸位師兄不吝賜教!
——外門李浩 “司義,這是怎么回事?”
良久,終于有人反映過來,一個黑臉男子走了出來,不去理會李浩,反而朝著黃臉修士怒吼道。
“田平師兄,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個帶路的…”
黃臉修士似乎很是懼怕這黑臉男子,唯唯諾諾的想要解釋,卻突然發現自始至終李浩都沒有說過他來內門做什么,一直是他想當然的以為李浩是來做任務的。
“哼!待會再跟你算賬!”
黑臉男子一甩衣袖,眼中泛起一絲煞氣,狠狠地剜著李浩。
“你就是那個李浩!?”
“不錯,是我。”
李浩絲毫沒有因為黑臉男子的兇相而感到懼怕,反而云淡風輕的說道。
“大膽,我們不去找你的麻煩,你竟然還敢欺上門前,你這是找死嗎?”
田平并沒有說話,一個身材瘦削,臉色有些蒼白的修士就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望著李浩,憤怒的說道。
“閣下是?”
李浩不急不忙,輕聲道。
“我叫玄辰雨,怎的?”
瘦削修士一愣,繼而說道。
“諸位師兄,師弟今日到此絕對沒有半點對內門不敬的意思,只是最近連連突破,有些技癢,想要找人切磋切磋,只可惜偌大外門已無敵手,小弟思前想后,覺得內門師兄一定會不吝賜教,這才興沖沖前來,如今見諸位師兄樣子兇神惡煞,是不歡迎小弟么?”
李浩沉吟一會兒,并沒有聽過玄辰雨這個名字,于是便不理會他,而是踏前一步,面朝眾多筑基修士拱手道。
技癢?切磋?指點?歡迎?
諸多內門弟子面面相覷,只覺血往上涌,恨不得直接把李浩撕成碎片。
有你這么切磋的嘛?沒事抗塊碑沖到內門,語氣咄咄逼人,這也是切磋?分明是挑釁!
什么叫技癢?你技癢樂沒事砍樹去啊,跑到內門這來算什么事?
指點?你手下都殺了兩個筑基,廢掉了一個,還用我們指點?
歡迎?你這等惡客我們若是歡迎那還真就怪了!
一時間,很多原本抱著息事寧人心思的修士都憤怒了起來,什么以和為貴都被他們拋到了腦后,此刻,他們的心中在咆哮。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你小小練氣修士殺了兩個最初等的筑基,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內門弟子只感覺怒發沖冠,紛紛踏前一步,不約而同的散發出自己的氣勢,頓時數千人的氣勢匯聚到一起,如淵如海一般向著李浩壓去、
幾乎是一瞬間,劉子光就被壓垮,整個人都彎下腰來,幾乎就要跪倒,還好,這些人的氣勢都是朝著李浩去的,針對的并不是他,否則,恐怕此刻的他早就已經被活活壓死了。
李浩也是不好受,差點就要被壓垮,多虧劍令突然一顫,幫他消去了大部分壓力。
但是,盡管如此,他還是很不好受,臉色蒼白得嚇人。
“小家伙,抗住,抗住這壓力,對你好處很大!”
北老的聲音傳來,如同強心劑一般讓李浩瞬間挺起了腰桿。
李浩這一動作并沒有瞞過眾人的眼睛,所有人都是不可和自信的對視著,眼里滿是狐疑。
我們這么多人的氣勢聯合到一起金丹期修士都要退避,這個小子為何跟沒事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李浩卻突然拔出劍來,頂著沉重的壓力猛地踏前一步,一劍指向眾人。
“今日我要挑戰三人,誰敢做第一個?”
“我來!”
田平冷哼一聲,拔出劍來,劍身青紅,隱隱有著五彩光芒絢爛。
只是他卻沒有過分發現,在其身后的一些人已經慢慢收斂了氣勢,因為他們對李浩承受如此壓迫還敢拔劍的勇氣也很是欽佩。
“好,就你了!”
李浩拿劍指了指田平,道。忽然,北老的聲音又在他的心里想起。
“小家伙,想辦法將這些修士的飛劍和儲物袋弄到手,我自有大用。“
李浩思忖一會兒,便點頭應是,雖然這樣子做可能會讓他們的矛盾更加劇烈,只是此刻的他卻是虱子多了不怕癢,反正已經得罪了,再得罪一點也沒什么。
心念至此,他就是上前一步,朗聲說道。
“這樣比試太過于單調一些,不如加些彩頭如何?”
田平一愣,狐疑道。
“什么彩頭?”
“你們內門弟子若是輸了便摘下儲物袋和飛劍給我!”
李浩朗聲道。
話音剛落,便引起一陣喧嘩。
“什么?你好大的膽子!竟然還敢打我們儲物袋和飛劍的念頭?”
“不錯,誰給你的膽子?以下犯上還敢如此放肆,簡直找死!”
“我看你真是昏了頭了,修為不見多高,卻是貪心的很,小心心魔入侵,身死道消!”
一個個內門修士義憤填膺,怒氣沖天,都這番地步了,這小子還如此嘴硬,簡直讓他們幾欲抓狂。
田平瞳孔也是驟然收縮,陰沉沉的說道。
“你若是輸了,又該當如何?”
此言一出,眾人都安靜下來,等著看李浩怎么回答。
“無他,我若是輸了,便拿劍抹脖子便是!”
李浩掃了眾人一眼,擲地有聲的說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深吸一口氣,看著李浩的眼光滿是深深的復雜。
在其身后的劉子光更是悚然一驚,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田平眼角也是一陣抽搐,李浩這句話說出,讓他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許久,他才有些干澀的對著身后修士說道。
“眾位師兄弟,你們看如何?”
卻沒有一人回答。
田平有些驚愕的轉過身子,卻發現眾人都是深深地震撼和忌憚,并無人搭理他、
“眾位師兄弟,這小子的提議你們看如何?”
田平咬著牙,又再問了一遍。
還是無人應聲。
最終,田平臉色又青又白,干脆一咬牙,道。
“諸位不說話,我就當默認了…李浩,你的要求我代替內門弟子答應了!”
“如此,便好!”
李浩看了一眼眾人神色,只覺痛快之極,大聲說道。
“七星劍訣!”
見李浩應聲,田平瞳孔猛然一凝,手中長劍一個翻轉,指著李浩,便是狠狠一揮。
竟是直接出手。
“逐浪!”
對于田平的出手,李浩并不覺意外,反而在其動手的下一刻,也有了動作,分水劍藍光閃耀,水聲滔滔,一堵偌大水墻便憑空出現、
“北斗!“
田平一聲冷喝,其身后隱約間閃現出一顆星球的輪廓,只是看不分明,幾乎和虛幻一般。
與此同時,一道紫藍色的陰柔劍氣刁鉆的從李浩背后襲來。
“好古怪的劍訣!”
面對這突然的變化,李浩也有些始料未及,但其卻并不慌亂,自然的向著左邊踏了一步,恰恰躲過了這道劍氣的突襲。
就在其躲閃的時間,前方的田平卻突然一聲冷笑,雙手握劍,剛猛的朝著水墻壓下,在李浩反應過來時已經為時過晚,偌大水墻竟然被其一擊而潰。
“此人,比黃橋還要更強一些…”
李浩目光沉凝,心中思忖此人已經不是一般的筑基修士。但這卻并沒有讓其有半點恐懼之心,在水墻破碎的那一瞬間,他不退反進,身體側滑而過,猛然躍起數丈,半空中已然揮出一劍。
“滴雨!”
這一劍與其他劍招不同,乃是分水劍法的第三招,滴雨。
纏纏綿綿,細雨霏霏,一層層水汽都匯聚而來,朦朦朧朧,一滴滴水珠就從這朦朧水汽中墜出。
一滴一滴的,珠落玉盤也似。
田平看到這一景象,整個人本能的感受到了威脅,此刻的他才發現李浩的劍法并沒有他的劍訣威力大,但是李浩的劍法造詣卻已經到達拍馬不及的境界。而起,和李浩對戰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仿佛仍和一點細微的變化都無法瞞過他,他的每一劍使用的都是恰到好處,不多一份力,不少一分力,這種精確的計算和掌控讓田平十分忌憚。
他自然不知道,李浩這是修煉靈魂境界的緣故。
然而此刻,卻容不得他多想,望著天空中那朦朦朧朧,晶瑩剔透的水珠,他確實躲避不及,整個人都蜷縮起來,如同蝦米一樣突然朝后退去。
與此同時,他也慌忙地揮出了一劍。
“天璣!”
暗色的劍氣縱橫,如同大網一般朝上翻涌而去,將他罩得嚴嚴實實。
然而,水豈是網所能罩住的?
一滴滴水珠如入無人之境一般從大網的縫隙穿了過去,叮叮咚咚的打落在地下,濺起一個個尺許大小的小坑。
這水珠居然在觸及到地面的那一刻,變成了點點劍氣。
田平自然也不例外,幾乎就在下一秒,他整個人就凄慘大叫起來,一顆顆水珠毫不留情的地打在他的身上,臉上,馬上就變得血肉模糊。
就在這個時候,李浩卻如閑庭散步一般,再次揮出一劍。
“覆水!”
一道水藍色的光環籠罩住了田平,李浩一步一步慢慢走過去,從不斷掙扎的的田平身上摘下儲物袋,然后一把奪過飛劍,復又向前走去。
“輕重自持原來就是這種感覺…細微的操控…”
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李浩象棋北老所說,幾天內他必定可以領悟輕重自持,沒想到今日他就領悟了。
水到渠成。
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李浩仍然保持云淡風輕,拿劍指著呆若木雞的眾人,溫聲道、
“下一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