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伏羲、鯤鵬二人則是被那些小妖所耽擱了修煉。只是不同的是前者是迫于無奈,忠厚仁慈,不知怎么拒絕人所導致的。
后者則是陷入對權力的渴望和追求中一發不可收拾,自己造成的。
花開并蒂,各表一支。
此時洪荒大地中滿懷糾結的大能,除了空有渾厚法力卻無法突破的李悠然外,還有那一直處于半隱士的媧皇女媧。
女媧自鴻鈞三次講道完后,便一直歸隱在不周山道場。日夜參悟鴻鈞所賜的鴻蒙紫氣,卻是終無所得。近日里更是那些來投靠的小妖而弄得心煩意亂,總覺得要有什么事情發生一樣。所以便離了洞府,打算外出透透氣。
可行走在洪荒大陸,雖然沒有大的爭斗但小摩擦卻是不斷。
巫族不休元神,小巫們皆是靠血肉之食補充體力、靈氣。而妖族的小妖們卻總是拿巫族的小巫磨練術法、修為,所以每日里都有無數的小妖、小巫命喪洪荒。
除此之外,巫妖兩族不斷的相互爭搶靈山寶地,致使原本就關系不睦的巫妖兩族,更是矛盾叢生,兩族見者可謂是分外眼紅。
女媧雖然為妖族帝皇,卻是秉性仁慈良善,不喜爭斗。此番見巫妖二族如此禍亂洪荒,自是不喜。
故此,女媧出行不到幾日便往回走去。不知不覺間,竟然走到了當日獲取先天葫蘆的那處山坳。
小山坳雖然沒有了先天葫蘆根聚集靈氣,卻依然花紅柳綠,山清水秀。時不時的有兩三只靈雀鳴叫著飛落枝頭,倒也當得一處好去處。
女媧行至湖畔,出神的望著遠方的天際,腦際卻是一團亂麻。
“師尊曾言我日后有大功德要做,可功德何來呢?如今洪荒雖說相對平靜,卻是暗斗不休,何時才能有個太平洪荒呢?”
想罷,黛眉緊蹙,端莊的容顏,隱隱透出威嚴、圣潔之意!
話說李悠然閉關而出,在島上呆了半日,便兀自出了三仙島,向著不周山飛去。或是散心,或是緬懷一下這盤古最后的遺澤。
剛剛飛至不周山范圍,便見孕育先天葫蘆靈根的不周山山坳之地,有一年輕靚麗的宮裝女子正立于湖泊之畔,相望出神。
李悠然心中一動,暗道:“這女媧不在道場之中修煉,來著不周山作甚!難道?”想罷,按下云頭,行至女媧身側,行了一禮道:“天順見過女媧道友!”
心頭煩躁的女媧聞聽李悠然之言,扭轉螓首見李悠然正向自己行禮,有些慌亂的閃躲開來,道:“天順道友!道友切不可行此大禮”。對于李悠然,她還是見過幾面的。同為紫宵宮中客,她雖然被鴻鈞收為門墻,但也不敢太過倨傲。
李悠然混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知道友,為何你不在洞府中參悟大道,而有如此閑心在這賞湖觀景呢?”
女媧聞言輕輕嘆了口氣,道:“哎!不瞞道友,貧道又何嘗不想端坐洞府,靜頌黃庭!可是成圣之基如磐石一般駐扎在元神識海,貧道卻是絲毫悟之不得”。
對于這件事已經困擾她許久,本想與伏羲述說,但看到他這些日子里的忙碌后,卻怎么也張不了口。唯一的姐妹后土又是巫族之人,更是不好與之傾述。現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聽眾,自然將自己的煩惱一股腦說完了。
李悠然心道:“果然如此!”
上前兩步,李悠然遙指著這洪荒大地,對女媧道:“道友,你看著洪荒大地如何啊?”
女媧微微蹙眉,想不通為何李悠然有此一問,思索了半晌,朱唇輕啟:“自然是遼闊壯麗,生機昂然了!”
李悠然對女媧笑了笑,言道:“那道友,這廣闊無際的洪荒大地,只有巫妖二族共存于世,你不覺得單調嗎?”
女媧聞聽李悠然此言,更是黛眉緊鎖。
品味良久,女媧心頭陰霾盡去,氣機牽引之下,鴻蒙紫氣瞬間化開大半。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勃然而發,女媧頃刻明了了鴻鈞所說的功德何在。
女媧展顏一笑,向李悠然盈盈行了一禮,道:“貧道多謝道友!”
李悠然側身著躲過此禮,道:“道友言重了!”未來的圣人之禮,他卻是不敢接受。再卻他為人族,自然對女媧有著一種感激莫名的感情。
女媧笑笑不再言語,而是徑自走到了小湖旁。伸手拘來了一捧清泉和一塊略微濕潤的泥土,輕輕攪拌了一下,抓下一塊泥土便揉捏了起來。
只見女媧將泥土拿在手中不斷揉捏,不久之后便捏出一個奇形怪狀的動物來。隨后,女媧試探著逼出了一滴心頭之血,點在了這動物身上,又取出九天之水淋了上去。
一團青色光華散盡,顯出了這動物的身形。
只見它,頭似駝猙獰兇惡,項似鵝挺折梟雖;須似蝦或上或下,耳似半凸暴雙睛。身似魚光輝燦爛,手似鷹電閃鋼鉤;足似虎鉆山跳澗,龍分種降下異形。
這奇形怪物驀然睜開雙眸,張口咬在了女媧的小指之上,女媧吃痛猛力一甩。那奇形怪物被甩飛了出去,化為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女媧看了看小指,隨手一抹,小指上的傷口不翼而飛。
皺了皺眉,女媧朱唇輕啟,吐氣如蘭道:“怎么這捏出來的東西,如此惡形惡狀?”
無奈的搖了搖頭,女媧再一次抓起泥巴,這一次照著自己的樣子捏了起來。不一會,一個與女媧一般無二的泥人,活靈活現的呈現在女媧眼中。
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女媧這一次不在用心頭精血,而是滴出了一滴普通的血液,點在了泥人頭頂之處,同樣的一捧九天之水淋了上去。
只見這泥人版女媧突然動了動,但是卻目光呆滯,面容呆板,女媧愁眉看著眼前的泥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悠然目睹女媧捏土成人的一幕,心中頗為激動。只是見這泥人只是稍微動了動,便停止了動作,試探著說道:“師叔,何不向她度一口本命真元!”,他只知道這人族乃是女媧所造,但對于其具體內容卻是不知道,只能給出一些建議。
女媧抬頭迷茫的看了李悠然一眼,再一次抓起一把黏土,略微搓揉后,向泥團彈去幾滴鮮血,吐出元氣,配合自身的造化之道,僅片刻功夫又造出了個泥人。這次的泥人不僅能動,而且有血有肉。
女媧一見,頓時欣喜,過了良久卻見幾個泥人竟然又再次陷入沉寂,過去一看,卻是生命氣息皆無,無那靈智與思維。
女媧一看,欣喜的眼神頓時一暗,黛眉緊鎖,卻又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
不甘心的女媧,再次嘗試了幾種方法,卻是始終沒有成功。
李悠然心中也不明了是何原因,見女媧委屈欲哭,狀若瘋魔,心中不忍,道:“道友,何不去問問道祖鴻鈞!”他此次上紫宵宮卻是想知道這天道對他是何看法。自己不能突破是否與他有關。
女媧聞言,美眸中閃過欣喜之色,微點螓首,與李悠然一同上了混沌之外紫霄宮!上次鴻鈞出現在天庭,出手解除妖族危機,表明其對于洪荒之事還是多有關注。而且對于鴻鈞的師徒情誼,也想去確認一下,鴻鈞是否完全失去自我成全天道了。
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兩人就到了紫霄宮。兩人正欲叫門,紫霄宮門卻突然大開。昊天探頭探腦的看了看兩人,趕忙上前行禮道:“昊天見過兩位道友!老爺已經在宮中等候多時了!”
女媧此時滿心焦急那里顧得上客氣,抬腳就邁進了紫霄宮。理由卻是從懷中掏出兩枚靈果,塞到昊天手中,道:“多謝師弟相告!”現在沒有其他人在,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可以結交未來三界之主的機會。
昊天滿心歡喜的接過果子,心中跟明鏡兒似的。若是沒有道祖鴻鈞,他昊天連個屁都不是。趕忙稽首道:“多謝師兄相賜!”這昊天也打蛇隨棍上。
李悠然不在意的揮了揮了手,隨女媧之后入得宮門。抬眼間,就見鴻鈞松松垮垮的坐于高臺之上,渾身氣息飄渺,融入了整個紫霄宮,無絲毫氣息外泄。
李悠然見女媧早已拜伏于地,于是上前行禮道:“李悠然見過道祖!”
鴻鈞表情淡然,眼睛半開不合,淡淡的道:“不必如此多禮!”隨后便沒了言語,繼續在高臺之上假寐。
女媧心中如萬千貓爪撓心,苦不堪言。見鴻鈞竟然不管不顧的閉目養神,對她如此冷淡,心里一暗。但事關成圣,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上前叩首行禮道:“師尊,如今弟子已然得悟證道之途,卻始終臨門而不得進,不知是何緣故?”
鴻鈞眸子微抬,看了女媧一眼,道:“造人易爾,然則水土難求!”
女媧明眸閃亮,猛然抬頭道:“敢問師尊,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