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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子跟著霍英格到了老佛爺居住的地方,柳綠山莊一處別院。此地依山而建,古色古香。
他很意外在這里會見到連垠,后者同樣對他的到來充滿疑惑和驚訝。在老人燃著檀香的書房里,連垠和強子有些恍惚的握了握手。
“人生何處不相逢,又見面了。”
連垠說道。
強子微笑著點了點頭,心中也正是如此想的。
老佛爺端木秀頗感意外,她依靠在檀木雕花的椅子上看著兩個手握在一起的后生。視線有些迷離,隨即釋然的笑了笑。
“你們原來認識?”
老人問道。
強子撓了撓頭發說道:“一面之緣,不過連哥上次給了我很大幫助。如果沒有他的話,那次的事不會那么容易就解決。”
連垠一臉的嚴肅道:“志同道合而已,談不上什么幫助。”
強子道:“你猜對了,我沒打算說謝謝。你也不是替我干了什么事…”
連垠臉上一紅,心里罵道:“小王八蛋,得了便宜還賣乖。”
老人微笑著說道:“呵呵,小家伙你好像受人恩惠還不知情?這可不好,如果你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還真得考慮一下把我那菜園子澆水拔草的權利收回來,搞不好還得打你的屁股。”
強子嘿嘿一笑道:“奶奶看你說的,我是那樣人嗎?”
說完強子一本正經的對著連垠鞠了一躬:“大恩大德沒齒難忘,回去后我必定在家里給您立個長生牌位,還要告訴我的子子孫孫千秋萬代,就說連垠是咱們家大恩人千萬不能斷了香火…”
“在犯貧嘴我讓人扒了你的褲子打!”
老人板著臉說道,只是語氣里哪有一點嚴厲。
當初莫敵被她收為了義子,因為某些原因本來就覺得虧欠了莫敵的老人此刻愛屋及烏,對強子忍不住就有著那么幾分溺愛。在最初見面的時候,強子那一頓早飯確實打動了老人,只是卻還沒到如今這個層次。老人被東北黑道尊稱為老佛爺,并不僅僅是因為他兒子赫連春暮是東三省的土皇帝。
護犢子出了名的老佛爺,若是真對強子垂青,那只怕東北三省的黑道人士還真就沒人敢動強子一根毛。不過話說回來,若是沒有莫敵這個前緣,縱然強子把握住了第一次機會,但是想讓老人這么快接納他無異于癡人說夢。
而連垠此刻心中卻是波浪滔天!
面前這個有過一面之緣并且也算并肩戰斗過的銀發少年,居然喊老佛爺為奶奶?!而且老人并沒有否定,這個分量太重了。重到讓連垠必須重新安排計劃,也得重新審視一下這個林強了。
連垠知道強子在東鼎的故事,一個高中生搞出一個名字大氣磅礴叫做中華執法聯盟的社團,并且在一年多的時間里迅速壯大成為東鼎市首屈一指的實力,甚至在北方都隱隱有出頭之勢,這已經讓他刮目相看。現在強子喊了老佛爺一聲奶奶,讓連垠本來就奔著這個目的而來的希望近乎于落空。
自己小心翼翼表現得體,怎么就不如一個吊兒郎當貌似沒品的小混混呢?在老佛爺面前,自己的嚴肅和拘謹反而落了下乘,不如強子隨隨便便浪蕩不羈的樣子來的親切。
連垠在心里嘆了口氣,心說早知道老佛爺您好這口,我何必裝的這么累啊。
老人瞪了強子一眼,招招手將他叫到身前說道:“你剛才又叫我奶奶了,這名不正言不順的你張嘴閉嘴的奶奶奶奶叫著,也不怕你自家的親奶奶吃醋?”
強子搖了搖頭說道:“別說我親奶奶不吃醋,還有我親爹親娘都不吃醋。從十四歲就再沒一個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跑出來吃我的醋了,我倒是想,可惜下邊和上邊還沒建立外交聯系,估計著簽證不好辦所以有些年沒來往過了。”
強子說的輕描淡寫,老人卻禁不住臉上變色。她本來修佛聽禪已經淡定下來的心情,卻被強子幾句看似俏皮的話語撩撥的有些酸楚。
“十四歲之后,你跟著你師父?”
老人問道。
強子點了點頭說道:“嗯,您怎么知道的?呃…也對,要是您想知道,這世上估摸著也沒什么事能瞞得住您。”
“油嘴滑舌!”
老人輕叱了一句。
“我這里其實還住著一個小家伙,半年前他一身傷的在東三省逛游。我和他的家族有些淵源看不下去就把他接過來住著。現在傷好了,他一直說要走。一會兒你們三個都見見,都是和我有緣分的小家伙,多親近親近。”
“誰啊?”
強子問道。
“說了你也不認識,等會兒我叫人喊他過來。”
老人抬頭看了看地上擺著的那尊將近一人高的座鐘,對強子說道:“我餓了,你去下廚給我弄一碗雞蛋羹,就和上次那個一樣就行。自從上次吃了之后我就總是饞,歲數大了反而越發的管不住嘴了。”
強子笑道:“行,您等一會兒,我再給您炒兩個開胃小菜。”
老人揮揮手示意強子去,強子對連垠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走出書房之后強子長出了一口氣,心中計較著連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他來東北沒有什么大企圖,也不想好像一頭野豬似的沒來由就到處惹是生非,搶錢搶糧搶女人這事他還真沒想過,安安生生把大學文憑混到手讓那個莫瘸子心里甜如蜜是他的初衷。
只不過到了這里強子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上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它就不來,來了,你就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等強子走后老人對連垠招招手示意他挨著自己坐下,連垠依然小心翼翼。老人笑著說道:“別拘束,就和那個小家伙一樣。赫連春暮沒干過什么積德的事所以到現在也沒讓我抱上孫子。看看你們這些小家伙我心里痛快,你這么拘束著反而讓我也跟著別扭。”
連垠笑著點了點頭,偷偷長出了一口氣。
老人對門邊站著的霍英格說道:“去吧你主子叫來,就說我有事跟他說。”
對強子和連垠面目和善,可是對霍英格卻語氣嚴肅。
霍英格沒敢說什么,躬著身子退出來然后給赫連春暮打了個電話。
霍英格出去后老人忽然低聲問連垠道:“你父親是不是有什么話讓你捎來?”
連垠怔了一下,忽然神色嚴肅道:“是,我父親說,十年之期已到,東北三省只怕安生不了了,他讓我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么。”
老人聞言點了點頭說道:“論心思,除了我干兒子莫敵,也只有你父親聰慧到這個地步了。”
她似乎是有些厭倦,又仿佛是有些心酸。
“自家人心懷不軌指不上,關鍵時刻還是得依仗著你們這些小家伙。我是老了,赫連家也老了…..”
語氣蕭條。
正在自己書房心神不寧的赫連春暮接到電話后詢問了兩句,隨即苦笑著對裴東來說道:“走吧,跟我回家一趟。老佛爺讓我回去,只怕要給我們家添人口了。”
裴東來沒明白,卻也沒問。他轉身出去準備車,沒注意到赫連春暮眼睛里猛地寒光閃爍了一下。等裴東來消失在視線里,赫連春暮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我還真是沒看錯了你,這十年來你是第三個讓我刮目相看的年輕人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難道我真的老了?”
強子做了一席精致的小吃,幾樣平平常常的小炒卻別具匠心,色香味俱全把老人的食欲徹底勾動了起來。而強子回來后才發現,屋子里已經又多了一個人。
就是這個人再次讓強子震撼了一下,他將手里的菜肴放下之后。走到這個人身前,神色莊重的說了句:“謝謝!”
“上次若不是你幫忙,只怕我已經死了。”
強子真誠的說道。
他面前站著的也是一個青年,穿著一件和時代明顯脫節的長衫。一頭烏黑的長發束在腦后,清瘦的面容略微有些疲態。他仿佛大病初愈一般,臉色有些難看。只是他的身子依然筆挺,腰板依然硬直。
他身后背負著兩柄古劍,皆用棉布包裹著。兩劍一名湛盧,一名承影。
仇天!
“不用客氣,舉手之勞。”
強子瞥了連垠一眼,意思是你看看人家這氣度。
仇天說道:“以一敵百尚且不退,論膽略身手,我都不如你。”
強子擺手說道:“別這么說,那次要不是你幫忙,我早就被那群混蛋給圍毆了。不管怎么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仇天道:“同仇敵愾,不用說這些的。”
他有些靦腆的說話,似乎很不善于交際。
“怎么你倆也認識?”
老人詫異的問了一句。
強子點了點說道:“一面之緣,而且這一面太短了。”
老人笑道:“怎么和我老婆子有關系的小家伙都有交集?難不成真的是冥冥中天數所定不成。今天你們三個在我這聚了,也是我的福氣。”
強子攙扶著老人坐在餐桌邊上,給老人盛了一小碗清香四溢的雞蛋羹。本來老人身體健壯,可是她卻似乎很享受強子的攙扶。坐下來之后老人聞了一下雞蛋羹飄出的香氣,隨即端起小碗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小家伙,就因為吃上了癮你做的這雞蛋羹,我也得給你個名分了。”
正在這時,赫連春暮虎步龍行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他雖然也已經年過六十,但是一身上位者的威勢卻將瘦削的身體襯托的高達威武。
“娘。”
赫連春暮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嗯”
老人應了一聲,用手一指強子說道:“我打算收個干孫子,你有意見嗎?”
赫連春暮沒想到老人如此直接,本來還想找找個機會讓老人把這念頭壓回去的,現在看來已經晚了。從老人和強子有所接觸,到莫敵突然來了東北,赫連春暮就預感到了老人會有此舉動。
“娘,是不是有點倉促了?您再考慮一下?”
東北皇帝,赫連春暮在老人面前也是畢恭畢敬,言語小心。
“考慮一下?也行!”
老人放下手里的碗,再次指著強子說道:“我打算收個干兒子,你有意見嗎?”
赫連春暮身子顫抖了一下,隨即苦笑了一聲道:“還是前面那個好…我沒意見…”
老人一揮手道:“我沒逼你,你沒意見就這么定了。該干嗎干嗎去吧,記得找個好地方擺桌飯給我孫子接風!”
赫連春暮抬起頭看了一眼強子,隨即說道:“聽娘的。”
強子和他視線相撞之后隨即躲開,他知道現在不是自己鋒芒畢露的時候。針尖對麥芒,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