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的牧師…卻行死靈之事…”
望著拉姆斯化身的圣階死亡牧師以枯萎教袍為媒,開始召喚地下空間內的海量亡靈,摩里亞蒂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荒謬感,而更多的還是對于枯萎教袍來歷的好奇。
對于德珈死亡牧師或者亡靈術士而言,召喚死靈不過是基礎中的基礎。但以光明之力為源泉,催動召喚死靈之術,怎么想都是不可思議的事,卻又明明白白地發生于眼前。
“難道正能量真可以通過某種方式轉為負能量,又或者光明神力經過轉換以能夠成就死亡圣力?”
一如過往的“職業病”,摩里亞蒂當即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陷入沉思。
漸漸的,尸海最上層的尸骨紛紛翻滾、移動、聚集,便有一個個骷髏喪尸戰士被召喚成型、走下尸海。
見此,最外圍的近百圣武士一下緊張起來。骨子里對于死靈的仇恨使他們戰意沸騰,又擔心這些死靈突然暴亂傷及牧師和主教們。只是因為事前已受到嚴令,不敢有絲毫妄動。
好像受著不可見的指揮,新生的死靈戰士并無一絲混亂,竟自行走向一處寬敞區域,列成整齊隊列。
更令人吃驚的是,在穿過由光柱結成的光明結構時,當光輝透過一片片枯黑的皮肉骨骼時,忽然有一層薄薄的金芒反在死靈戰士的身軀上浮起。光芒流轉,轉眼化成一襲威武雄壯的金甲,甚至在盔甲的前后更有明顯的光明十字標志。
“呵,倒是很聰明的辦法。”
看著骯臟死靈轉眼變為威武正義戰士,摩里亞蒂不由冷笑一聲。
這樣的矯飾在極道眼中不過兒戲,但卻可以瞞過凡人的眼睛,使之難辨真假。如此,便不須用擔心真相曝光而被世人詬病責難,光明教會亦能繼續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尸海的規模很大,少說也有十萬。以現在的速度,至少還需要數日才能將所有尸骨轉為死靈戰士。
摩里亞蒂又駐足片刻,然后轉身離去,亦沒有出斷或直接拿下枯萎教袍。
打擾尸骨的安眠在一般道德意義來講都是大罪,但這片尸海本就是當年被貴族秘密屠殺的光明信眾。現在被教會召喚為死靈戰士,亦是一種變相的信仰延續,外人倒無法紛說好壞了。而且城外正惡魔滾滾,人類也缺少反擊手段。現在有這樣一股力量加入,對人類的大局只有益處。
不一會兒,走出羅蘭酒吧,外界依舊殺聲不斷。沿著街道,摩里亞蒂極飛向前,開始搜索全城。
一刻鐘后,城區北部一片聚集著大量布拉卡達潰兵的區域引起了他的注意,摩里亞蒂當即降臨其中。
果然,才走進這片街區不久,契可夫的高大身影便印入了摩里亞蒂的眼簾,而這時娜迦正威壓著一眾中低階戰士,慢悠悠地從一輛木車上挑選著補給品。顯然,這是人類方面提供給神圣盟友的必要補給,但數量似有不足。所以看著惡霸似的娜迦在那挑肥揀瘦、把最好全部拿走,周圍眾人無不怒氣隱隱,卻又敢怒不敢言。
“是我。海倻娜在哪?”
正當契可夫還在慢條斯理地充大爺,忽然,一個聲音在他心中響起。
娜迦當即如遭雷劈、一動不動,接著一下將手中挑出的一捆臘腸和一卷奶酪原地一扔,都也不回地向著某處飛奔而去。
見此,眾人無不大訝。開始還以為娜迦又玩花樣,誰也不敢亂動,畢竟以前有人很吃過這樣的虧。直到契可夫跑得不見了蹤影,才意識到事情有異。然后不知誰發出第一聲喊,所有人同時撲向了木車,打斗與爭奪隨之掀起。
“大人…大人…”
好像一陣狂風,契可夫撲入一小樓,亦是本片街區數一數二的獨棟建筑。
“亂喊什么!?海倻娜大人已經休息了。”
壓低了聲音,柴可夫對著沖入的小弟就是一陣狂噴。
“大人到了!”
盯著拍向自己額頭的無數巴掌,契可夫喜不自勝道。
“什么大人…大人到了!?”
柴可夫和另一邊的朱可夫立時大驚。
“是我。”
隨著一陣輕柔的風將屋門緊閉,另有一層微光布滿窗墻、將內外隔絕,摩里亞蒂的身形徐徐顯露出來。
“大人!”
見到摩里亞蒂出現,娜迦三兄弟亦驚亦喜,再仍不住一齊歡呼起來。
震耳欲聾的吵鬧立即將樓上的海倻娜和克勞迪婭驚醒。匆匆下樓,一見到摩里亞蒂,血伯爵自是長出一口氣,而海倻娜卻幾乎站立不穩、不由自主再次淚眼婆娑。
“辛苦你們了。”
見到愛人,摩里亞蒂也終于放下了長懸的心。
只要人無恙,一切的困難也都不再是困難。
“摩蒂…摩蒂…爸爸他…”
多日的生死煎熬也使得海倻娜脆弱萬分,踉蹌著撲入摩里亞蒂懷中,放聲大哭。
“施密特叔叔他?”
摩里亞蒂亦是一震。
“亂軍中施密特大人被火彈擊中,以致傷重不治。”
一旁,克勞迪婭輕聲道。
“我知道了。”摩里亞蒂點點頭,遂看向懷中的愛人:“對不起,是我來晚了。以后,再不會讓你離開我。”
“嗚…嗚…”
一時話不成聲,海倻娜只是哭泣不止。
摩里亞蒂也只能把她抱在懷中,輕輕拍著。
“你們進入福特堡多久了?”
俄爾,摩里亞蒂轉頭問向克勞迪婭。
“超過一日夜了。”
血伯爵答道。
而這時娜迦等才意識到,摩里亞蒂竟趕來得如此迅速。從兵敗到現在還不過三十個小時,對方便接到了消息更來到福特堡找到他們,這般的效率可謂奇跡。
“光明教會的人可曾找過來?”
摩里亞蒂點點頭,又道。
“沒有。”柴可夫搖搖頭:“直到進了福特堡,才知道光明教會的崽子竟把這里占了。我們也一直防備著呢。”
“沒有嗎?”
僅僅海倻娜還好說,但三頭娜迦體型龐大、分外著眼,哪怕混在布拉卡達亂兵中也很是挑目。加之萊茵堡與光明教會有仇,對方不會不有所案底和關注。
“難道,是有什么人在故意遮掩?”
摩里亞蒂收回目光,再次看向懷中的愛人,卻突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