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來!”
七級騎士的強大實力畢竟不是由浮沙堆起的。在間不容發間,科邁羅身移一尺,避開了被血色刺刀當胸貫透,最終只是肋彎割傷而已。而這樣并算不得如何嚴重的傷勢是不會讓騎士有任何在意的。畢竟,火焰光環的另一大特性便是可以火焰之力封灼住身軀上任一的創口,以阻止繼續流血。雖然,這樣的封灼自然極為疼痛的,但科邁羅早已熟悉。
但是,令七級騎士真正感到擔心甚至戒懼的是,瓦廖沙所展現出的恐怖瞬時爆發力和鬼魅般的速度。而對于這樣的敵人,必須竭力壓縮其活動的空間、限制其出手;否則,一旦讓對方火力全開,便是再難壓制。
于是,七級騎士毫不猶豫,當即轉身一劍大范圍向后橫斬過去。同時手中騎槍則出人意料地刺向另一側看似無關的空位。而這樣的一劍一槍,竟然在眨眼間便把近乎一百八十度的攻擊視角全部囊括了在內。只要對方還停留在自己的身后,則必然無法躲過這樣多層次的組合襲殺。
只可惜,科邁羅看似無懈可擊的槍劍齊出、封鎖戰場,卻還是落了空。瓦廖沙仿佛早已猜透了對手的心思一般,在一擊得手直接一個閃步向著斜后方迅疾撤開。而當科邁羅的短劍才堪堪斬出,瓦廖沙卻已又躍上半空,出現在了騎士的頭頂上方。接著,刺刀呼嘯刺下,目標直指騎士首級。
面對這樣詭異迅捷的刺擊,科邁羅根本無從招擋,不得不一個就地翻滾,險險避過爆顱之危。但是,其頭盔的一側青銅翅角卻被對手連根斷下。
而才待七級騎士一下從地上躍起,血色刺刀就又如閃電般從其側面直刺過來。科邁羅別無選擇,只得再次閃避,而手中勉強反擊送出的騎槍和短劍也都無奈地雙雙落空。
如此兔起鶻落幾個回合,科邁羅已然在心底承認,自己在與瓦廖沙的對戰中完全落入了下風。現在對他而言,考慮的已不再是如何克敵制勝,而是盡可能堅持下去,期待奇跡的一刻。
相較于科邁羅陷入被動挨打、無從反擊的困苦局面,車堡另兩側的格蘭特和休伯的處境則似乎要好上了一些,但也僅僅是好上相當有限的一點而已。
因為需要各自承受兩個大耳狂戰士的夾擊壓力,所以中階騎士打得也相當辛苦,其原本的那一點戰力優勢也早已蕩然無存。
其實,如果說同樣是五級職業者,中階騎士與狂戰士間并沒有本質上孰強孰弱的定論分別。只是在大多數的情況下,人類騎士因為背靠埃拉西亞,有著比貧瘠的克洛羅德更強大的刀劍和戰甲的物質支持,同時騎士職業者在成長過程中也能受到更多系統化的武技訓練。所以按平均而言,同等級的人類中階騎士的綜合實力要略強于野蠻人狂戰士。
不過,僅僅些許的略強根本不足以抵消以一對二的巨大劣勢。承受多一人的巨大壓力,格蘭特和休伯二人也就無法避免地遭遇到了圍攻和壓制。唯一好過科邁羅的便是兩位五級騎士多少還可以利用一些間隙或者破綻,反擊殺傷敵人,并非如七級騎士那樣,完全被動挨打、無效反擊。
所以,自決戰打響伊始,三位中階騎士便齊齊落入到與優勢敵人辛苦拼殺的不利境地。雖然竭盡全力,但也僅能夠與對手保持堪堪的拉鋸,維持一個脆弱的僵持狀態而已。此外,便再無任何余力去支援旁人了。
但可惜的是,高端戰力層面的勉力支撐卻并不能保證整條車堡防線的穩固安全。當后續的數百野蠻人盜賊不計生死地拼命殺上,尤其當諸食人魔踏著震顫大地的承重步伐,怒吼著,如落山滾石般隆隆碾壓至車堡跟前時,整個攻防戰局在頃刻間急速傾瀉而下,接近完全崩塌。
在這些身高三米,體重近半噸的恐怖巨怪面前,車堡的防護作用極度縮水。只需輕松地站立在原地,然后憑借著手中如樹樁一般粗細的巨木棒,食人魔便如打蒼蠅一般將堅守在車堡之上的人類戰士暢快打落。有些自持力大的食人魔則直接運起氣力,用堅如巖石的身體猛烈狠撞工事。不須幾下,一輛原本結實耐用的或者便會被撞擊地四分五裂,整個散架開來。甚至還有某幾個性急的食人魔,更是粗魯大叫著丟去木棒,伸出巨大的手掌將美味的人類身體一把扯過,然后生生塞進嘴里大口咀嚼,一飽肚腹。
相反,面對著破壞力驚人的可怕食人魔,人類的戰士傭兵卻拿不出有效的反擊辦法。
鋒利的刀劍、尖銳的長槍,這些往常無往不利的殺戮利器在對上食人魔那厚達兩寸的堅韌革膚時,便全沒有了作用。即便有戰士竭盡全力,甚至犧牲了性命,終于刺傷了食人魔的皮肉。但是那點最多不過尺許的傷口相對食人魔的過載的體型來說,就如同蚊蟲叮咬一樣,完全無關痛癢。而且在不長的時間后,這些傷口便會又完整地彌合起來,消失不見。
直到這時,不少人才突然想起,原來曾聽說過的有關食人魔強大自愈能力的傳聞,竟然都是真的。
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個接著一個的防線缺口被食人魔生硬打開,大批的盜賊立即吼叫著一擁而上。而人類戰士唯一能做的,便是在絕望中不斷用自己的血肉身軀封堵上去,然后被無情碾碎。
看來,車堡的最后陷落已就在眼前。
而就在這時,一直隱沒與人群之中、始終保持魔法靜默的摩里亞蒂,開始行動了。
一支黑色魔杖透過紛亂的人群間隙,悄然舉起。
接著,咒言出口,一綠一白兩道魔法光輝幾乎不分先后同時耀起。
同一時刻,十數米外正閃身現出、一刀直刺透科邁羅肩甲的瓦廖沙仿佛陡然感應到了什么,迅疾轉頭右望。兩道凌厲如凝血冰錐的目光瞬間越過無數紛飛血肉,精準地落在摩里亞蒂的身上。不過,回應那雙銀紅眼眸的,只是摩里亞蒂的平和微笑,一如瓦廖沙此前笑與多羅諸人那般。
下一秒,一團沼澤虛影在瓦廖沙的腳下無聲浮起。墨綠色的魔法光芒中,瓦廖沙的迅急動作立刻緩慢了下來,便仿佛真的足陷泥潭深沼之中,變得舉步維艱。
“喝!”
可是,還不待時光的秒針走完一格,神色瓦廖沙突然一聲冷哼,其雙頰上的銀痕立時驟然亮起。隨即,四道閃爍的詭異銀芒一下自頰痕上飛射而出,如閃電一般齊齊擊在其足下的沼澤虛影中。
“咔!”
好似琉璃碎裂的脆響過后,泥濘腳步的魔法幻影竟然被那四道銀芒完全刺破開來。接著,化作紛紛的細瑣星芒,消散不見。
“抗魔之光?”摩里亞蒂雙眉一皺,有些意外地微微一愣。
而就在此時,解除了泥濘腳步魔法桎梏的瓦廖沙已一個閃身向著摩里亞蒂疾速突擊而來,顯是要在第一時間將這個意外現身的法師誅殺當場。
只是,有一道熾熱的火焰暴風比他更加迅速激烈,僅僅一息過后便已席卷至瓦廖沙的后背。而一旦被擊中,恐怕便是不可測的重傷。
無法,瓦廖沙只得再次回身,一刀刺向那團暴走的風火。
轟隆一聲巨響,火龍一般的騎士長槍狠狠點中了血紅刺刀的陰影刃尖。隨即,瓦廖沙一道鮮血溢出嘴角,整個人也被重重地擊飛上了半空。
“殺!”
根本不給對手可以喘息的機會,科邁羅隨身而上。在風之息的強勁“吹拂”下,聚火槍尖化成一條比直線更短的虛影,瞬間追上了瓦廖沙的咽喉,便要徹底斷之。
“哈!”
危急時刻,瓦廖沙沉聲怒吼,原本蒼白的皮膚立時變得赤紅如血。同時,大團的血氣如細霧般自皮膚毛孔中蒸騰而出,將其全身包裹。
見此異狀,已然殺爆了性的科邁羅根本不予顧及,更是激足光環之力,將火焰長槍的威能推衍到極致,向著敵人無情刺去。
可是,當凝火的槍尖才觸及那詭異的血霧,竟然瞬間便被壓制得炎火全消,只余下一支暗銀色的精鋼騎槍繼續向著瓦廖沙穿去。
“血精靈的‘呢喃’!?原來是精靈與比蒙的混血!”見到如此情景,摩里亞蒂的臉色驟然一變,不禁低呼一聲。
不過,戰場上的兩人根本不會聽到這樣的呼聲。因為就在這時,那柄血紅刺刀已然迎著騎槍的來向反刺過去。而在刺刀的尖端,原本的血色陰影已經化作一片完全的黑暗,凝結宛如黑洞。
下一刻,騎槍與刺刀正面相碰。沒有意料中的巨響,也沒有意料外的五光十色,只是輕輕一聲仿佛帛裂的細鳴,精鋼的騎槍便從槍尖的一點開始,被整個剖成了兩片。而在騎槍的背后,科邁羅的鋼鎧上,也同時出現了一道清晰異常的黑線。
當這道仿佛能割列天地的黑線最終暗暗淡去,七級騎士的整個身體也以這條黑線為分界,完全斷裂了開來,分成兩半并不對稱的尸體,摔倒了下去。
再接著,那片突然出現的血霧也劇烈爆炸開來。
轟然聲中,落下的瓦廖沙踉蹌跪倒在地,七竅流血不止,雙目緊閉。但手中,則依舊緊握著那柄可怕的斷刃刺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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