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問,滿屋子女孩哭了起來——她們果然家都不在此處,而且全是被拐賣的。當然,拐子看中眼的,個個都是美人胚子。
確認了被拐這個事實,褚姑娘對黃娥詭異作為,頓時減少了懷疑,也許那是大難過后的心神慌亂吧。那兩人一直被拐子安置在一處,男人一直赤身luo體,兩人待在一塊…也許兩個人真有點秘密,那也是理所應當。女孩子保留一個清白名聲不容易,該替人遮掩的,咱多擔待一點。
故此,當褚素珍領這些女孩出屋時,即使覺得院中的時穿與黃娥交談時的神態很鬼祟,比如一見她出現,黃娥便拼命的躲開,彼此刻意保持距離…她全裝作看不見。
院內的慘狀立刻讓女孩吐得天昏地暗,見到她們吐得比自己當初還厲害,褚姑娘心情稍稍好一點,她大聲呼喊:“時…郎君,這些醒了的女孩由你照顧著,我去喚醒其余的孩子。”
時穿點點頭,他還沒說什么,又是黃娥快嘴快舌的插話:“褚姐姐放心,我把她們都攏到正屋里,你去忙吧。”
褚姑娘領著家丁又走進另一間屋子,進屋的時候,她想起那些剛醒來的女孩,見到院子里的場景,也與她一樣嚇得站不住,而黃娥,她怎么一直如此鎮定?褚姑娘心里止不住的嘀咕:“這小小年紀,精跟妖精似的!如此慘烈的場景,連施衙內這個男人見了都驚心動魄,她卻能神色平靜的與人倚門交談,也不知道什么樣的家庭,能養出這樣的妲己來?”
連續走了幾個房間后,被拐的女孩子都已經喚醒,褚姑娘走進最后一間屋子——在這種來回奔波徒中,每次走出屋門,重新來到院落時,褚姑娘總是被園中的慘狀激起恐懼心和嘔吐感,她忍不住兩腿發軟,忍不住想逃離這個院子。但她依然奔波著,去挽救那些被迷昏的女子們。
當她奔波于各個屋子的時候,時穿倒是非常盡忠職守。他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桿紅纓槍,拄著長槍一直站在院子里守護。
更令人神奇的是,連施衙內都借口安置同伴,不愿再踏入這院中,黃娥那個小女孩卻一點沒有在意遍地的尸首,以及濃重的血腥,她一直牽著時穿那只空閑的左手,與時穿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
這兩人交談時斷斷續續,見到院中有人,黃娥就警惕的停住話頭,沖來人露出微笑,時穿的呆愣愣的,總是反應慢半拍。而褚姑娘對此一點不在意,她只想著盡快把所有的女孩救醒,然后…逃離這所院子。
家丁又去打水了,在等待冷水期間,褚姑娘焦急的在屋里來回走動著,偶然間,她聽到幾句飄來的話,那是時穿的嗓門:“你編的(謊)話聽起來像…”
褚姑娘趕緊止住腳步,但聲音再也聽不到,猶豫了一下,她走到窗邊,從窗戶縫向外眺望。
這座道觀有錢,窗戶上糊的是絹紗而不是紙。絹紗捅不爛的,褚姑娘只能從窗戶縫向外眺望,只見院中兩人的嘴一張一合,但她卻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褚姑娘回憶了一下——作為海州城 遍祈求遍天神佛,沒想到舉頭三尺果然有神靈,你真的來了,讓所有的拐子都遭了報應…”
正在這時,話音嘎然而止,褚姑娘趕緊走到門邊,果然望見家丁提著桶過來。
最后一間屋子躺了三名女孩,褚姑娘做事的時候顯得心不在焉,好在經過長時間的實踐,她已經手熟了,等她機械的將三名女孩救醒,領著三名孩子來到院中,時穿已經不見了,堂屋門口,黃娥牽著一個女孩的手,坐在門檻上聊天,那女孩正是所有被拐女孩當中最年幼的,也就是褚素珍曾經抱過的那七八歲小女孩。
沒等褚姑娘開口詢問,黃娥馬上解釋:“時大郎洗浴去了,他身上的血結了疤,渾身不舒服,聞起來臭臭的,我讓他趕緊換上新衣服。”
話音剛落,時穿穿著一套很不合身,非常滑稽的服裝,手里拿著一份賬簿竄了出來:“找到了找到了,這是他們的賬簿,所有拐賣女孩都記錄在案,我們可以按照賬簿查對。”
稍停,時穿遺憾的說:“可惜都是用暗語記錄,需要破譯一下。”
褚姑娘目光一亮:“真的,太好了,拿來我看看。”
黃娥沖時穿招招手:“大郎,你衣服穿錯了,蹲下來,我給你順一順。”
時穿溫順的走過來,蹲下身子讓黃娥整理衣物,另一只手抬的老高,把賬簿遞給褚姑娘。
褚姑娘接過一看,全是看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