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待周道友考慮好了,可至島中‘極樂巔’尋老夫,至于此令信,是老夫信物,持有此物,若在島上遇到麻煩,出示即可…三日后,老夫等待道友答復!”
許如山微微一嘆,抱拳,離去。
最終,寧凡仍未當場決定,相助自己。這種謹慎的處世態度,讓許如山贊賞,不過換言之,也對寧凡的推脫深表無奈。
他能做的唯一一事,便是等,等寧凡給予肯定答復。
在此之前,有必要好生支會歡魔宗諸位長老,安排安排,款待下這周明了。
黑色的天元一震,許如山化作一道黑煙,頃刻飄出萬里之遙。
此術為化神神通,挪移之術,可瞬息萬里!相比瞬移,高明了太多!
寧凡手持黑玉令信,沉吟不語。
事關重大,草率承諾,不智。
即便愿意應下此事,也是三日之后的事。不當場應下,為的,便是將利益最大化。單單50滴冥乳的謝禮,太輕。寧凡倒要看看,這許如山其交好之心,底線在何處。
良久,收起令信,攬住女尸,寧凡化作一道黑芒連閃,瞬移奔赴歡合仙島。
歡魔海域,有數十座無人空島,沿路幾座,被寧凡收入元瑤界,稍稍耗費些時間。
當趕赴歡合仙島,余龍早尋好住址,請碧瑤宗眾女休息,自己則在島外,恭候寧凡前來。
“見過尊主!”余龍態度極其恭敬。
他曾為歡魔宗客卿,但在此宗頗受排擠,故而才前往蓬萊仙島,依附遺世宮。
想不到,此次來歡合島,一登島,立刻得到了包括副宗主在內一眾老怪的迎接!
這迎接。是許如山的吩咐,余龍雖不知對方為何對他客氣,但不難猜。多半對方是為了討好自己的主人——周明。為何討好,不是余龍關心之事。只是對主人的崇敬之心,漸漸更深。
且一行人,更是被安排到島上最奢華的宮殿——玄翠宮歇腳!
若非周明之奴,他余龍,萬萬享受不到如此待遇…此宮歷來,只住大修士!
“嗯…歇腳之地尋到了碧瑤宗諸女如何了”寧凡淡淡道。
“稟尊主,諸女已妥善安置。正在玄翠宮歇息,主人是要先去歇息,還是先到島中一逛”
“玄翠宮…聽說歡魔宗的這處宮殿,歷來只容大修士居住…許如山。倒是很用心,但這點虛禮,還不足以打動我…”寧凡心頭自語,轉而取出一塊空白玉簡,烙印神念后。交給余龍,并吩咐道。
“此玉簡,有我煉丹所需的十七種萬年靈藥,你去島中一,為我收購。每種兩份。至于本尊,則先在島中游覽一番,之后會直接返回玄翠宮。”
“萬年靈藥是!”余龍沒多嘴,問寧凡需靈藥作什么。但接過玉簡,卻并未離去。
萬年靈藥,每一株,最便宜都要數萬仙玉,而若是珍惜之藥,賣上數十萬仙玉都不奇怪的。
他余龍,區區三轉煉丹師,元嬰初期修為,可沒有數百萬仙玉去購藥。
他是在等寧凡給錢….
“你還不去想違抗本尊命令么!”
“老奴豈敢!不過…尊主…買東西…要給錢啊,老奴,老奴可拿不出這么多錢…”
“無妨,你直接去歡魔宗下屬一索藥,他們多半,不敢不給的。”
“什…什么,尊主讓老奴空手去買藥…這,這…此地可是歡魔宗啊,可是有化神坐鎮的宗門,尊主威名雖大,但若是在歡魔宗地界搶藥,是不是,不妥…”余龍周身大顫,他不敢違背寧凡命令,但更加不敢在十宗的地界上搶藥。
“你持此令去,保你無事!”寧凡皺眉,一拍儲物袋,取出一塊黑玉令信,交給余龍。
而余龍,先是一怔,暗暗奇怪,持什么令信,去歡魔宗一索藥,都不會有麻煩…
只是他目光落在黑玉令之后,立刻狠狠一震,難以置信。
“這,這是…不會錯…此物是歡魔宗的‘祖令’!是許如山許前輩的信物!此物,怎會在尊主手上…”
“不該問的,不要多問!”
“是!”
余龍恭敬抱拳,匆匆離去,生怕再惹惱寧凡。
只是心頭,對寧凡的崇敬,更是上升到無以復加。
持此信物,從一索取幾十株萬年靈藥,絕不難!只是余龍無法理解的是,化神修士許如山的令信,為何會在自家主人手中。
傳言那許如山性格孤僻,從不與任何外海修士結交,更不會將信物送給任何人,但自家主人,卻得到許如山信物,這即是說,在這歡合仙島上,自己主人無論做任何事情,只要不是捅破天,許如山都會為其庇護!
難怪自己剛剛登島,便得到歡魔宗副宗主迎接,并入主玄翠宮…原來,竟是歡魔宗化神老祖許如山,在討好自家主人!
能令化神老怪主動討好…自家主人,不凡,不凡啊!自己跟了這么一個主人,非但不是壞事,而是天大的好事!
余龍心潮澎湃,持玉簡令信而去。
寧凡捏著女尸柔荑,眼光微微一凝。
十七種萬年靈藥,是為風信女、茶花女治療容顏所需。
五轉丹藥,復容丹…
令余龍索藥,是試探許如山的底線,看此人能容許自己,獅子大開口到什么程度。
他可以幫許如山,但許如山必須拿出足夠的好處!
至少150頭荒獸的性命,可不是50滴冥乳便能打發!
尤其是此刻許如山焦頭爛額、急如奔命,若寧凡還不坐地漲價一番,好生敲許如山一筆,他便是傻子。
丹藥、法寶、仙玉,甚至…將地母之心,拿出來!
若為了地母之心,為了那化神之希望…則便是冒險一番。殺戮150荒獸,也并非不可!
總之,姑且看看余龍索藥。是否順利,來探探許如山的態度吧。還有三日,三日之后…再做答復!
此前,先在歡合仙島逛逛好了。
歡合仙島,為歡魔宗所在,占地僅不到七萬里,算是一處小型懸空島,看似不符合歡魔宗十宗之地位。
但此島。整片島嶼,都是品質不俗的靈礦所組成!
此島礦山密布,金靈力充沛,若修煉金系功法。速度比蓬萊仙島快一倍不止。
歡魔海以出產靈礦而聞名,此地的法寶兵刃,也比外海其他地方品質更高,甚至,此地有不少稀世靈鐵出產。聽說便是凡虛級附靈靈鐵,也偶有出產,而大修士級拍賣會,甚至偶爾會拍賣地玄級靈裝。
外島占據整片島域三分之一,供外來修士歇腳。內島則為歡魔宗弟子居住、修煉之處。
外島之上。林林總總有數萬家店鋪,組成大小十余個坊市。
而由于拍賣會、碎界秘境,前來此島的修士,更是絡繹不絕。
沐著海風,寧凡牽著乖巧的女尸,在坊市流連。
人潮之中,以金丹居多,融靈已極為少見,而辟脈修士,能來此島,多是隨同長輩前來,一見世面。
街道兩旁,有不少散修,自列攤位。
似這種臨時攤位,只需繳納10塊仙玉,便可獲得擺攤準許。
“中品丹鼎,用以煉制三轉以下丹藥,只售600仙玉!”
“苦靈丹,一瓶20顆,800仙玉!融靈道友來看看啦!”
“中品飛劍,200仙玉…呃,雖然有些殘損,但還可以用的…”
喧鬧的叫賣聲,讓寧凡忘了殺戮,忘了修行,好似回到了幼時,回到了尚是凡人之時。
外界的十余年,卻是寧凡的三百年…三百年,足以讓寧凡的記憶,淡忘很多事。
海風吹拂,他散開神念,方圓三千里的風吹草動、人來人往,皆在心頭。
16年的凡人之身,2年的越國溫情,300年的修真孤旅…盡在心頭,回憶。
一路走來,他的命運,好似冥冥中,被人捉弄。
只是每一次,他偏偏要違逆命運,不忍師尊死去,不忍寧城毀滅,不忍素秋遇難,不忍斬去紙鶴…
他不喜歡殺人,若是可以,他愿讓時光,永遠留在七梅風雪之間。
只是若無這一路殺戮,他也不會有如此多的情緣,不會感到活著的溫暖。
他牽著女尸,默默無言,閉目立在人潮之內。
心境,卻在觸碰之中,緩緩升華!
元嬰中期的心情,正朝著后期邁入!
只差一絲,只差…一個契機!
寧凡暗暗心驚,想不到,心境修為,竟在此刻,接近突破!
明明只差一絲,但無論如何,觸碰不到…
“差了什么…差了,什么!”
他握著女尸的手心,微微出汗。眼皮下的目光,變得焦躁不安。
天空的黑雪,周遭的磁力,彌漫不清的海霧…一切切,似乎都讓寧凡感到心煩氣悶。
而一幕幕殺戮,血腥記憶,在其腦海,盤旋,令他幾乎,入狂!
好似有一個聲音,代表天道,在寧凡的心中,叩問!
“魔海無邊,回頭是岸…”
回頭,怎么回頭 若不回頭,又該如何…
寧凡睜開雙目,空洞而茫然,似乎沉淪心魔。
但這一刻,卻有女尸擔憂地伸出素手,撫過寧凡的臉,生澀而柔軟的話語,輕輕在寧凡耳邊響起。
“光…不…煩…”
“看…花…”
空洞的心神中,寧凡好似聽到一個聲音,在拯救自己。
是微涼么…
他心神一凝,眼神清明,暗暗心驚,剛才自己竟險些,被心魔所控…
修為提升太快,心境跟不上,真是危險…
對著女尸感激一笑,揉揉青絲,算是感激。感激女尸在自己危險之時,喚醒自己。
而順著女尸的玉指,寧凡的目光,落在一盆蘭花上…
素潔、柔白。一瓣瓣花瓣,好似女子淡唇,向外反卷。海風一吹。蘭草輕搖,竟發出銀鈴般悅耳之聲。
這是…鈴蘭!
且一株蘭草。共生五朵白蕊,微風一吹,分別傳出宮、商、角、徵、羽等五音。
如此稀有的鈴蘭,五花同開,五音同現,好似仙樂,當真少見。
“鈴蘭…紙鶴曾說。她想要一株無荊的鈴蘭…紙鶴…”
一想到紙鶴,寧凡的心,漸漸沉靜,嘴角勾起一絲溫暖笑容。
而心魔。更是再不足為慮!
“既已入魔,何必回頭…我左手染盡天下仇修之血,右手抹盡生生不滅之罪,若有你在,我應無悔。”
寧凡深深吸了口氣。眼露淡然。這一刻,他的心境,提升至,元嬰后期!
初期之時,他是一柄利劍!
中期之時。他是一柄藏鋒入鞘之劍!
后期之時,他卻是一柄無鋒之劍!
撤去所有鋒芒,只剩厚重。
他望著那一株鈴蘭,微微一笑。
“此花,怎么賣…”
攤主,是一名融靈少女,姿容普通,卻纖塵不染。當被寧凡目光相觸,立刻,小臉一紅。
“一百…一百塊仙玉…”
“一百么”
“是…是的。這株鈴蘭,雖然是普通靈草,年份亦淺,但卻是五花同開,五音同現,是千年一遇呢…有個名目,叫做‘飛仙’…若公子覺得貴,95塊仙玉也好…要不,90塊好么”
少女微微有些緊張,100仙玉,足夠買件普通的中品法寶了。正常修士,是不會買花的,除非是那種愛花如命的特殊癖好修士…
她在此擺攤3日,若再賣不出去這盆花,便算是虧大了。
她緊張的目光,讓寧凡有些好笑。
“‘飛仙’么,五音成樂,卻是有飛仙之意,此花,我要了,這是200塊仙玉,多出的,算是感謝…”
感謝,感謝這一株鈴蘭,勾起心事,讓寧凡心境突破。
但這感謝,少女自是不懂的,她眼露喜色,能將凡間花草賣到200仙玉,真是很罕見呢。
只是寧凡剛剛付錢,還未將花盆收走,一旁的人潮中,卻忽然傳出一道女子的驚喜聲。
“咦,這株蘭草,五花五音,皆是素白,不是‘飛仙’名種么,想不到小小坊市,竟有這等妙品!”
而在女子聲音傳出后,立刻有一道溫文爾雅的男子之聲,淡淡逢迎。
“呵呵,秋靈小姐若看上此花,當真是此花榮幸…”
旋即,便見一男一女,連同八名侍衛,擠開擁擠的人潮,來到了少女攤位。
這群人方一出現,立刻有修士認出來人,驚呼之下,四散而去。
“此女….此女…此女是歡魔老祖之女,許家小姐,許秋靈!同行之人,莫不是‘十宗’玄德宗的副宗主之子,嘶,我等速走,莫卷入麻煩!”
其中那名青年男子,峨冠博帶,雙耳垂肩,儒雅俊朗,面如冠玉,一襲淡金之袍,頗有貴氣。對諸人的言論,亦頗不在乎。
他一步踏出,目光落在寧凡身上,客氣一笑。
“這位朋友,在下玄德宗趙子敬,在下女伴看上了此株蘭草,不知朋友可否割愛。”
此人氣息不露,但寧凡一眼看出,此人是元嬰中期,而那女子,則是金丹巔峰。其余八個侍衛,除了一名元初,其他人皆是金丹巔峰。
此人言雖有禮,但開口搬出‘十宗’玄德宗之名,自然有以勢壓人的意思。
且此人目光,更微不可查,在女尸身上瞥了一下,眼中驚艷之色一閃…
這一幕,沒有瞞過寧凡觀察。
顯然此人貌雖堂堂,實則多半也非善輩。
“抱歉…此花是我贈妻之禮,卻是無法割愛了。”
“可是你又不懂‘飛仙’的名貴之處,你不懂花,卻得花,明明是浪費…若你肯將此花割愛,我給你一萬仙玉,可好!”名為許秋靈的黃衫女子,蹙眉道。
“懂或不懂,此花都歸我…且我并不缺1萬仙玉。”
寧凡牽著女尸,抬步離去。
卻見那名趙子敬的金衣青年,一步邁出。橫臂擋在寧凡身前,俊朗的笑容,卻含有一絲陰沉。
“一萬仙玉。不低了!道友還是割愛為好!”
“哦…有意思…若周某不讓出此花,難道你區區元嬰中期修為。還敢對我出手么。”寧凡收住腳步,冷笑。
“區區元嬰中期…這位朋友,好大的口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么!”
趙子敬眼神一冷。
他骨齡九百歲,卻修煉到元嬰中期。900歲的元嬰中期,他此生突破大修士,都極有可能。被譽為‘外海七子’之一!
外海七子,他屬末流,但資質對常人而言,已是恐怖。
但眼前的青年。竟敢說他趙子敬,是區區元中!
此人,又是什么修為,竟口氣如此猖狂!
自己堂堂元嬰修士,折節與之談話。他竟還反唇相譏!
若非在美人面前要保持風度,他趙子敬多半已出手懲戒此人了。
趙子敬笑容不減,但神念一動,在寧凡身上,暗暗種下印記。多半是要之后報復。
這印記,瞞不過寧凡,只是他,根本不在乎。
這趙子敬,是在取死!
當讓寧凡詫異的,是許秋靈的態度。
此女蓮步輕移,靠近寧凡身邊,向趙子敬勸道,
“算了,趙世兄,飛仙雖好,但這位公子所言并非無禮,此花是他所買,便歸他所有,父親最近為大事所憂,還是不要生事才好。”
說話間,此女更是悄悄以神念抹去趙子敬的印記。
明明金丹巔峰的神念,卻足以抹去元嬰中期的印記,那神念,似乎頗有獨到之處呢。
寧凡暗暗詫異,此女心腸倒是不錯,看在此女面上,對趙子敬的沖撞之罪,也就無妨了。
“公子,快走吧,日后行事,留心一些,無荊,并非太平之地…”許秋靈并未太看重寧凡,在她看來,寧凡多半也就融靈修為,這種性子,得罪元嬰,是很危險的。不過,愿意為了一花,得罪元嬰者,天下又有幾人難道此人,實際是愛花之士么 “多謝姑娘良言相勸。”
寧凡牽著女尸,淡淡而去,從始至終,沒有多看許秋靈一眼。
如此淡然,絕非趙子敬之流的偽裝,讓許秋靈暗暗詫異,這青年看似凡人,倒很不凡呢,也不知什么來歷。
眼中微微閃過一絲異彩,化作一絲微笑,是對寧凡氣度的認可而已。
是了,唯有侍花君子,才能有如此瀟灑奇毒…
這絲異彩,落在趙子敬眼中,心頭一冷。
“哼!趙某日日討好此女,此女都不對我言笑,那人奪其花,反倒讓她一笑,哼!果然是個婊子!不過,此女終究是化神之女,父親交待,讓我千萬要討得此女放心,如此,父親才可憑許如山的好感,從副宗主之位,晉為正宗主…”
面色儒雅不減,趙子敬的話語,卻有幾分冷了。
他更看到,許秋靈抹去他種下的印記,顯然對初次見面的寧凡,有了回護之意。
心中,更堅定了跟寧凡秋后算賬的打算,區區小輩,在自己元嬰前輩身前,似乎太不自重了!
“朋友,不敢留下姓名么!”趙子敬話里藏冰。
“你不會希望知道我姓名的…”寧凡頭也不會,但話語里,卻有一股抹不掉的戾氣!
這戾氣,已在心境提升之后,收發自如,僅對趙子敬一人發出!
這戾氣,讓趙子敬雙目一驚,丹田之中的元嬰,竟渾身顫抖,瀕臨崩潰!
他面色大變!
此人,究竟是誰!如此強橫的戾氣,在外海絕非無名之輩!
甚至,恐怕唯有‘外海七子’中第一人,才能與之相比!
“查!查出此人底細!趙某人倒要看看,此人究竟是誰,竟狂妄到,連名字都敢不留!”
趙子敬傳音吩咐,心頭冷笑。
此人再厲害又如何只要沒有十宗級背景,自己有的是辦法,捏死他!
許秋靈頗為厭惡地看了趙子敬一眼,淡淡道,
“小女子身體不適,暫且回極樂巔休憩…如此,趙世兄請自便。”
趙子敬目光依舊云淡風輕,心頭,卻騰起怒火。
好個喜新厭舊的婊子,總有一天,我趙子敬,要讓你落入我手中!
罷了,也查清那臭小子底細再說,如此狂妄,多半修為不行、但背景不弱,許是外海二流勢力的某個公子。
“二流勢力,又如何!等我‘外海七子’齊至,便是此人有通天背景,有元后修為,我趙子敬,也敢殺之n況他,只是區區螻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