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纏人的小妖女
黑袍青年，正是寧孤。此刻他神情冷漠，于斗法場肆意殺人，而在長老席上，坐著四個金丹老怪，有男有女，對這一切卻視若無睹，似乎默許他殺人的行為。
而見到竟有四名金丹老怪，鎮守于此，原本寧凡還打算即刻接近寧孤，卻收了心思。
靜觀其變，且等老魔回來，再考慮救人。只憑自己，無法從四名金丹手中救人。之前“打敗”元嬰修為的云若薇，完全是勝之不武，寧凡可不會自負地以為，自己已經天下無敵。
他知道，自己只是小小融靈，在金丹老怪面前，仍舊是剛剛踏入修真路的菜鳥。
黑袍寧孤手持冰尺，一尺一個打死魔修，看似無情，但寧凡卻毫不在意。
能見到寧孤安然無恙，活蹦亂跳地滅殺魔修，世上沒有什么事，比這更快樂。
反正殺的是天離宗的魔修弟子，殺一個世間少一個禍害，也不錯啊。
寧凡的眼中，流露出兄長的慈愛，他總是這般看著寧孤。寧孤長大了啊，黑袍獵獵，已經辟脈十層修為了，真快…
等等，辟脈十層，只差一線，便成融靈？！
寧凡頓時意識到一個嚴重問題，修為提升對寧孤，似乎不是好事啊。
寧孤有著玄煞鼎爐的體質，這體質，瞞不過如今繼承仙帝記憶的寧凡。這是金丹女魔頭才用得起的高級鼎爐，必須至少有融靈修為，才能通過雙修，拿來提升金丹女魔的修為。
寧孤已經辟脈十層，也就是說，要不了多久，就要突破融靈，就要被女魔給采補了？
最大的問題是，寧凡看得出來，寧孤的修道資質不怎么好。以寧孤的資質，一沒道果，二沒陰陽鎖，提升到融靈，十年都未必夠，可如今，寧孤卻已經只差一步，便可融靈…
這太不正常了！
寧凡目光如電，想要找出寧孤修為的問題所在，他內心隱隱有種不安之感，他希望，自己只是多慮了。
等等！
寧凡忽然從腦海中的仙帝記憶里，找到了什么訊息，一瞬間，臉色變得難看之極！
他終于知道之前為何覺得寧孤手中的巨大冰尺有問題了！
“這冰尺竟是一種上古失傳的魔功，名為封命尺！每殺一人，便可奪人一絲修為，同時，也會自損一絲壽數！難怪寧孤在不斷殺人，他每殺一人，修為都會有所精進，壽命也會不斷減少！這哪里是修煉到接近融靈，這分明是在以命換修為，換的，不僅是敵人的命，更是自己的命！而且，最毒辣的是，這魔功，會讓人失去一世記憶...也就是說，如今的寧孤，已經記不得我這個哥哥了嗎！”
寧凡眼神有了一絲心疼，他很難想象，自己最心愛的弟弟，此刻經歷著何種痛苦。
按寧凡估計，寧孤靠著‘封命尺’，將修為強行提升至辟脈十層，定已殺了無數人。而寧孤的壽數，恐怕也已經所剩無多。縱然不被女魔奪陽而死，也接近壽盡而終了。
他本以為弟弟是幸運的，沒有被天離宗禍害，可他錯了！弟弟受到的傷害，比他在歡合宗的經歷，苦痛無數倍！
該死的天離宗！我寧凡的兄弟，是爾等可以欺凌的嗎！
會場外，寧凡望著寧孤，悲傷、自責。但重重負面情緒，俱被一股冷厲的話語取代。
我寧凡，已今非昔比。今日我必救寧孤，且要為寧孤討一個公道！
一切只等老魔返回，但在老魔回來前，自己亦可做些事情的。
寧凡不動聲色，隨秦蓉再次參觀了數個會場，而后尋了借口，將秦蓉趕走。
摸著腰間七八個儲物袋，寧凡眼中浮現一絲冷意。
儲物袋中，有數十萬仙玉，諸多珍稀仙礦，皆是老魔搶來送給自己。這么多仙玉、仙礦，倒是可以送給天離宗一個大禮…
仙帝記憶中，記載了無數種絕殺大陣，其中一種，以仙玉、仙礦布置，以神念勾勒陣圖，借山河大勢成陣，以山河之息生殺陣中一切！
山河逆動陣！
此陣若能布成，天離宗上下，將血流成河，寧凡要以此陣，搗毀天離宗這個魔窟！
寧凡不動聲色地走出諸會場，路上，卻與一個女子碰肩。
那女子體質似極其弱不禁風，被寧凡一撞，竟跌倒于地。
面遮黑紗，體質輕柔，一身黑色輕紗飄然如夜，長發松松地挽起，雖看不清面容，但儼然渾似絕色美女。只是其雙眸，詭異地純黑，生在這美人臉蛋上，卻是有些妖魅了。
最詭異的是，此女看來，似乎竟無一絲法力。但能到懸空玉臺的，哪個會沒有法力呢？此女絕對隱藏了修為，只不知她的真正修為有多高，是融靈或是更高…
跌坐于地的小妖女，楚楚可憐望著自己，等著寧凡扶她起來。
但寧凡卻神情謹慎，不愿與這小妖女扯上關系，轉身便走。
此女的面紗，恐怕和廣寒巾是一個等級的法寶…此女的身上，有一股獨特的氣質，給寧凡一種極不安的感覺，那不安，來自于陰陽鎖。若非必要，寧凡不想和此女扯上關系，否則可能會平白惹一堆麻煩。
他正打算擺一個絕殺大陣對付天離宗了，哪有閑心惹其他麻煩？
那小妖女見寧凡撞倒自己，竟扶也不扶，轉身就走，美眸微微一奇，繼而俏皮地揚起小手，一把抓住寧凡衣袍。
“喂，不許走！撞到姑娘家，不用道歉的么！”
寧凡沒有見過此女，但此女卻見過寧凡，嗯，在神虛閣時見過寧凡主持拍賣會…此女正是神虛閣閣主。
小妖女本是來天離宗玩的，想不到，竟會在此遇到寧凡，她對寧凡別有圖謀，難得遇上，自不會隨意放走他。
“抱歉。”寧凡沉默了少許，還是給小妖女道了歉，并把她扶了起來，然而又一次掉頭就走。
“切，你這人道歉好沒有誠意…我腿摔疼了，你抱抱我，我走不動路了！”小妖女一把抓住寧凡衣袍，做了個求抱抱的姿勢，楚楚可憐懇求道。
“…”寧凡微微無語，就算小妖女遮掩修為，他也看得出此女是個修士，修士摔一跤就走不成路？騙鬼嗎！還求抱抱，你以為你是三歲娃娃嗎！
“切，不抱就算了。白讓你抱你都不抱，你是不是傻？對了你去哪里，帶我一起去玩。”
“抱歉我不認識你，我去哪里，并不想帶上你…”寧凡拍掉了小妖女的手，不讓此女抓他衣服。
“可我認識你呀，你叫寧凡，是不是。來自七梅，是不是。你正打算想給天離宗搞破壞，是不是。”小妖女俏皮一笑，一語道破寧凡的身份、目的，黑黑的眸子似能看穿一切，有著說不出的狡黠。
“你是誰！”
“我是誰，才不能告訴你呢，不過，你必須帶我玩，否則，我就大聲嚷嚷，‘呦，殺死吳長老的兇徒出現咯，他就是七梅少主寧凡，他還想暗中對付天離宗，大家快來抓住他呀’…”
少女的眼眸，在與寧凡對視的數息間，竟變幻了十余種神情。有俏皮，有嫻靜，有妖魅，有淑美，有純真…當然，最后還是變成了邪邪地俏皮，但這情形，落在寧凡眼中，更加忌憚少女的來歷。
此女，是個極擅演戲的高手，其心機必定深沉如海，否則必不能隨意偽裝十余種性格…
自己看不出這小妖女修為，那么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此女根本毫無修為，二是…此女的修為，已然遠超碎虛境界，超出了自己眼界！
毫無修為的可能性，直接被寧凡否定，心中已認定此女必是恐怖老怪無疑…這樣的老怪，為何要糾纏自己。
或者，自己順著她心意，帶她玩玩，讓她滿意，她便會離去？
否則，和此女繼續在此糾纏不清，恐怕將錯失救出弟弟的大好機會…
當然了，在此之前，要不要試試此女是不是真的修為恐怖，是個傳說中的碎虛老怪？
寧凡輕輕抬起手指，采陰指的姿勢…但他剛抬起手指，小妖女便蹦蹦跳跳躲開，再看寧凡的眼神，有些羞惱。
“你…無恥！你果然是…哼！你要敢對我施展魅術，我就糾纏你一輩子，十輩子！”
小妖女輕哼一聲，居然認得采陰指了，這就有些奇怪了，要知道這可是寧凡繼承仙帝記憶獲得的神通，普通人可不會認識。
小妖女忽得又從腰間錦囊中取出一柄幽藍短劍，朝寧凡晃了晃，示威一般…
“這是，虛級法寶，碎虛一級的東西！”寧凡倒吸冷氣，幽藍短劍看似有形，實則無體，其中蘊含的威能，更是浩瀚。
此女，當真是碎虛老怪么。
此劍在手，此女甚至可以一劍覆滅越國！此女，不可招惹！
“你究竟想要如何，我不過撞了你一下，應該沒有其他地方得罪你吧…”寧凡無奈道。
“我不是說了嗎，你去哪里，帶上我一起玩，我保證不給你惹麻煩，好不好。”
小妖女擺出個甜甜笑容，不知情的，只會將她當作純真少女。
但寧凡卻腹誹不已，只感覺頭都大了。他小小融靈，為何會被如此恐怖的老怪盯上…
保證不給我惹麻煩？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我的麻煩…
“罷了...走吧，我要去布陣，毀了天離，你要跟來，便跟著吧…”寧凡沒有隱瞞妖女的意思，妖女已經無所不知了，跟她撒謊，著實可笑。
“哦？布陣呀，山上布陣，要布‘山河逆動陣’么…嗯嗯，此陣用來毀掉天離宗門，還是綽綽有余的，不過挺難布置的，我不認為你能布下，不過你若求我，我可以幫你哦，什么天離宗，咻咻幾下就干掉了…”小妖女頑皮地笑笑，但寧凡根本沒有相求之意。
二人行到懸空玉臺邊，寧凡一個縱身，便要飛去，但妖女卻一把拉住寧凡，俏皮地眨眨眼。
“我不會飛，抱著我飛…”
“…我不信。”寧凡絕不信此女不會飛，碎虛老怪不會飛，騙小孩么…但他并不愿在此刻觸怒此女，姑且順其心意。
抱就抱吧！正如小妖女之前所言，他抱小妖女又不吃虧，只會占便宜。
他攬起小妖女的腰，纖腰盈盈一握，柔軟的觸感十分曼妙，但寧凡卻生不出絲毫輕褻。這可是個碎虛老怪，一個活了數萬年、跟少女扯不上邊的老太婆…
寧凡腳踏冰光，摟著小妖女，直奔天離山百里之外。
想要布大陣，坑一坑天離，至少得出了這個距離，百里，是元嬰修士神念探查的范圍。在百里之內有所動靜，都可能被天離宗潛伏的高手發覺。
一路冰虹，二人的身影落在旁人眼中，無非就是融靈老魔帶著凡人姬妾，游山玩水，倒也未惹人注意。
寧凡沿著天離宗百里飛了三圈，天離宗的山勢，在其心中已了然于心，而其心中，一個宏大的陣圖，呼之欲出。
他降落于深山之中，松開小妖女，閉上眼，一邊穿林過野，一邊以神念在地表勾勒陣圖，一邊以仙玉、仙礦布置陣眼。
陣法，講究心思縝密。寧凡本就不笨，加上仙帝一世閱歷，相當于兩世為人，心機已深沉如海。布陣，不難！
而在他身后，小妖女三步一跳，小手負于身后，眼光玩味。
“嘻嘻，寧凡么，真是有趣…區區融靈，便能布下‘凡虛’級大陣，雖說此陣徒有其形，而無億萬仙玉提供陣力，但，已經不錯了吧...亂古傳人，果然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