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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章 舌戰群賊

無線電子書    烽火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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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樓囂張爺們,最后敢大搖大擺站起來的,是個娘們,金春秀。

  珠光寶氣,一步一搖;媚態含春,滿臉胭脂笑。

  她是個無情婊,她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鉛華背后看盡紅塵冷,她活成了人精。

  持續在失血的新東家李四,覺得這娘們很猖狂,等著她中槍在走廊,或者樓梯上。

  持續在懦弱的其余東家,覺得這娘們很愚蠢,走廊上就是李四的人,她蠢到自己往槍口上撞,等著看她變成新人質。

  只有小紅纓看她那雙漂亮大眼,是清澈的,微帶迷茫,看不懂金春秀到底要干什么。小紅纓也是個人精,她知道金春秀喜歡她,卻不知道金春秀為什么喜歡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是否喜歡金春秀,只是…不討厭她身上濃重的胭脂香。

  走廊里的幾個持槍漢子,愣愣看著金春秀迎面走出會議室的門,看她隨手把她身后的門重重關上。

  其中一個漢子不得不開口,同時朝金春秀晃晃手里的槍口:“你認為我們還能讓你回去么?”

  媚笑不見,金春秀的臉上變成無表情抬起兩只手在胸前,擺弄她的玉扳指:“憑什么不讓我回去?”

  “用你換出我們李爺!”

  “長沒長腦子?我不干!”

  “你們那個廢物李爺已經死了,別看他現在還在里邊活著。老娘我可不是吃軟飯的,我想他死,不管我死不死,他必須得死!其實現在這樓里…估計也沒誰能活了吧?抬出吉田商社也沒用,里面那群傻爺們信,老娘可不信,吉田商社想要這錢莊份子,何不直接來找老娘呢?你們這幾個不長腦子的,真以為他廢物李四有皇軍交情?就敢滅我金春秀了?你們怎么不事先打聽打聽老娘有沒有皇軍交情?”

  “我們…不懂這些,我們只是賣力氣的!”

  “說得好!我還以為你要說你們是賣命的呢,順便被你們嚇得假裝在這走廊里尿下一灘,那多難為情。有哪位是他李四的把兄弟?或者親戚?站出來讓老娘認識認識?”

  沒人說話,也沒人表情有變化,金春秀重新恢復那副皮笑肉不笑:“那我就沒找錯談判對象!”接著摘下了拇指上的玉扳指,又一口氣擼光了每個手指上的金銀戒指,撥開面前那漢子的槍口扯過他空著的那只手,全塞進他手心:“權當過路費,買老娘多活一會,到一樓去看看熱鬧,可惜這里不是戲園子,想買把瓜子嗑都沒有。你們哪位有膽子出去給我捎點回來?”

  “咯咯咯…慫樣兒!逗你們玩呢!”話畢,一扭腰,邁著妖嬈小步繼續走,幾個持槍漢子傻呆呆看著她走過面前,走過槍口,走向樓梯口,這娘們真特么不是人!

  木質樓梯響,提著裙邊一步一步下得穩穩當當,直到半層樓梯轉角處,暫停,朝樓梯下揚聲:“各路好漢,莫慌!金春秀,下樓來,指望大家和氣生財!”然后再移步,繼續走完下樓的另一半樓梯。

  一樓大廳,一片狼藉,柜臺外橫七豎八趴著大片顧客,柜臺里哆哆嗦嗦蹲著掌柜和伙計,持槍的家伙們猥瑣在每一個犄角旮旯,或者立柱花盆后,所有的目光都轉向樓梯口,看一個珠光寶氣的半老徐娘款款下樓來。

  看到了三個偵緝隊,看到了七八個蒙面人,金春秀徑直來在廳中間,瞅瞅腳旁的尸體,做作狀拍拍她自己的胸脯:“這是圖個什么許呢!”

  某個掩蔽處的蒙面首領突然不客氣道:“你憑什么出來裝人?”

  “憑老娘是這錢莊的東家之一!怎樣?看你這德行…是來搶錢的?”

  “特么廢話!不行嗎?”

  “拿著槍的是你,你說行就行唄!那你倒是搶啊?我又沒攔著你!”

  “你——”

  “廢物樣兒,你到底是求財還是耍威風來的?老娘可不想這錢莊變成停尸房!”

  “我——”

  “看看現在什么情況了?聽不見外邊的警哨子響?聾?能不能把槍放下好好說事?”

  蒙面首領重新把槍口指向立柱:“這你得問他們!”

  于是,金春秀繞著大廳晃悠了一圈,看到一個躲在倒塌柜子后的偵緝隊,紅臉年輕人,正在撕他自己的襯衣來纏傷口;看到一個躲在柜臺后面的偵緝隊,英俊帶疤,同時還給了金春秀一個淡淡微笑;最后來到休息區立柱之后,這位盡管帽檐很低,盡管一臉陰冷,金春秀仍然大著膽子看,而且站得很近,近到也許只有半米遠。她感覺得出,這位是主。

  “你是本地的?”

  “不是。”

  “哪一區?”

  “城區。”

  “現在這特殊情況,不是該秉公執法的時候吧?”

  “但是見了血,死了人,我就不會再放下手里的槍。”

  “他們的態度你聽到了。”

  “抱歉。我不信。”

  寬眉細眼,眼底如黑暗深淵,聲音低沉,果斷,簡單,金春秀從中感受到了偏執的殺伐氣息,他似乎已經盡力收斂著,仍然散發出莫名的壓迫感。

  絕少有人愿意面對胡義,因為他孤僻,麻木,沒有同情心,冷,無法被猜透,尤其是他拎著槍,帶著傷的時候,更不是人。

  任是見多識廣的金春秀,也看不透,她面前這個男人有多深;未知,是恐懼產生的源泉,正常人都會因此而開始怯懦。金春秀的內心也產生了下意識的怯懦感,可她沒有選擇后退,反而迎著那雙細狹之眼,再進一步,近得她胸前的高端幾乎要觸及他的胸膛,不帶表情地與他咫尺對視。

  也許三秒,可能五秒,她忽然不出聲地朝他微笑,然后把頭湊向他耳畔,這個動作使他們的胸靠上了。

  她用很小的聲音在他耳畔說:“退也不退,臉也不紅,看來你也不是個好東西!”

  他不回答,對于耳畔的賤笑,冷得沒反應。

  于是她又說:“城區的偵緝隊,老娘沒有不認識的。”

  他不回答,但是這句話,令他的冷不再收斂,肆意蔓延,同時滲漏出殺機。

  她感受到了刺骨寒意,卻還是不退,反而順勢用豐滿高聳徹底靠上了他的胸膛,繼續調情般在他耳畔輕聲:“當兵的,那我就給你一個相信的理由。這些蒙面的——全是我的人。你敢信么?敢么?你不是很勇敢么?咯咯咯…”

  剛剛開始蔓延的殺機猛然如云散,連原本那份冷都一起消失不見,他短路了!太荒唐!

  所有能看到立柱后的人,全都看得滿頭問號,無論是誰。她仿佛靠在他懷里,在他耳畔輕聲說著什么,后來后她開始放蕩地笑,難道…他嫖過她?還是她被他嫖過?糊涂得一個問題當兩個問題猜,今天到底是個什么倒霉日子,全都是不可思異的奇怪。

  又是一陣樓梯響,只不過這次不是下樓是上樓,半層樓梯轉角處,金春秀仍然不忘朝上揚聲:“賣力氣的幾位,老娘活著回來了。”

  守在二層樓梯口的漢子下意識放下了槍,傻看著金春秀穩穩當當上樓來。

  “樓下可是大陣仗,搶匪要劫財,偵緝隊要抓賊,杠上了!你們幾位考慮得怎么樣了?要不要抓住老娘換那個廢物?不抓的話…老娘可要回到會議室去了。”

  幾個漢子啞然,大眼瞪小眼相互傻看,愣是沒人做聲。這倒霉境地,別說金春秀聲明了寧死不換,就算把李四救出來也沒地方跑啊?

  “不說話?那我可要欠你們一個人情了?”

  一聲房門響,金春秀去而復返,又回到了二樓會議室,重新關上了門。

  桌邊的幾個傻東家更傻了,這么輕松回來了?這娘們去小了個便是怎么地?什么亂七八糟的,門外那刀斧手是擺設嗎?仍然在流血的李四看得更傻,三觀都毀了!

  只有沒心沒肺的小紅纓沒傻,瞪著眼珠子問她更感興趣的問題:“樓下到底咋回事?快給我講講!”

  金春秀是一臉笑嘻嘻:“老娘今天算是看透了,天下烏鴉一般黑,世上沒一個好東西!你這小蹄子竟然不擔心老娘死活?”

  那雙漂亮大眼朝金春秀咔吧兩下,這才恍然大悟翹辮子:“哦?對啊?門外那幾個白癡居然把你給放回來啦?怎么可能!”

  “呸!個沒良心的玩意,說的什么啊你!”

  正在此時,突然傳來咣當咣當連續沖撞聲,仿佛整個錢莊都被沖撞得搖晃起來,嚇得眾人無不激靈。

  金春秀走向旁邊的后窗,拉開窗扇,隔著柵欄努力朝下看,錢莊后院,十來個豬八戒拎著槍正在亂轉,其中一個身材巨大如熊,正在一次次用肩膀狂撞錢莊后門。

  錢莊的后門總是在里面鎖著,不隨意開,鑰匙在掌柜的手里,這是安全措施。

  金春秀沒想到,街上有人喊抓別動隊,居然真有別動隊,而且已經流竄到了錢莊后院,朝著錢莊后門使勁了。錢莊里的事鬧得再大,也進不了憲兵隊,可是如果沾上這些豬八戒,沒個好!毫不猶豫咒罵:“哎,不要臉的瘟神!快滾蛋!再不滾蛋老娘要喊人啦!”

  豬八戒們仰起頭,有點呆,還真沒見過不怕別動隊的!喊人?還特么用你喊嗎?這附近早被警察圍了個嚴實。

  撞門那個熊停下動作退兩步,抻著脖子仰起豬臉朝上頭的窗口看,不禁還罵:“姥姥個臭娘們你喊!你喊一個讓老子看看?不想死就趕緊讓里邊人把門打開排隊投降!別逼老子發飆!”

  見下頭的豬八戒們并未朝窗口舉槍,金春秀咬牙切齒繼續不客氣,罵得臉上的胭脂跟著掉:“我呸!狗叫得好!老娘就是你親姥姥!后悔生下了你娘!”

  那熊明顯被罵得血壓高:“哇呀你個臭娘們…姥姥的我今天…”

  會議室里的小紅纓忽然豎起了耳朵,忍不住開始皺眉頭,耳熟?忍不住站起來,雙手舉槍倒退向窗口,到正在朝下咒罵的金春秀身邊,踮起小腳尖朝窗口下瞥了一眼,她那小臉立即黑了,那賣丫頭的卑鄙熊就算變成了豬八戒,她照樣認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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