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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前位

無線電子書    烽火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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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刺刀,不能嗜血;鋒利,憑什么活。

  如果,身為飛蛾,不能撲火;宿命,憑什么壯闊。

  如果殺戮,如果犧牲,如果硝煙,散盡。

  如果,沒有如果,憑什么傳說。

  如果胡義是個冷血的機器,那么高一刀就是個熱血的殺戮者。

  刀鋒一百七,被沖鋒號點燃成千軍萬馬,粉碎著沖鋒路上的一切。

  雨,落了又落,三五七滴,淡了刀鋒邊緣的血紅。

  每此時,高一刀便猙獰成惡虎,兇不可擋。前方的戰士倒下,他看不到;耳畔的子彈呼嘯,他聽不到;根本無人能擋得住他不止沖勢的全力刀鋒,倉惶從泥濘里爬起的鬼子眼見那高大身軀火車般迎面,對刺的勇氣蕩然無存,居然改為橫槍托架。

  咔啦啦——沉重驚悚的兩槍交錯摩擦,那沖擊中的刺刀刀鋒余勢不衰地擦滑過鬼子肩頭,那惡虎囂張地躍過根本不低頭,保持沖勢疾風般掠過,繼續向前。

  歪倒的失魂鬼子試圖重新持槍站起,結果跟隨那惡虎身后的另一把刺刀已經到了,一個戰士姿勢標準地把刺刀沖刺進沒能站起來的鬼子胸膛,沖勢太猛,被刺的目標位置又低,透了胸膛又入了泥,導致刺刀當場被豁彎在鬼子胸膛內,槍都別脫了手,那戰士失去重心后慣性狠摔翻,疼得爬不起,而其他戰士仍然風一般向前掠過著視而不見,各沖各的直線,像是一支支射在飛行路線上的弩箭,不會減速不會轉彎,直到全力撞擊在路線上的目標。

  下一個與高一刀迎面的鬼子,對刺了,刺刀錯過刺刀,槍擦過槍,鬼子沒見過力氣這么狠的八路,兩槍交錯的時候,才發現那惡虎的刺刀竟然穩得不變線,而他自己的刺刀已經被碰偏,剛剛擦過惡虎肋側。

  巨大的沖擊力,導致惡虎的刺刀把鬼子胸膛刺了個通透,直沒入柄,連槍口都撞在鬼子胸膛。

  猙獰中的惡虎不想停,只得將槍撒了手,由著被刺穿的子插著刺刀朝天倒。二連拼刺,能靠勢,則不靠技,鬼子拼刺技術是挺牛,但沖勢能潰提,一對一相互對刺撞死二連也敢換,不想多添傷亡必須換。

  高一刀撒開了槍不拔,是因為看到前方的三個鬼子已經湊在了一起,端著刺刀試圖靠起來打配合,指望八路停下來跟他們斗技術。高一刀最恨的就是這個!鬼子拼刺刀坑過太多耿直戰士的命,他沒興趣看三個猴子這樣在眼前耍,趁他們此時心神未穩,放棄了拽出刺刀的想法,繃起身軀直撲過去,同時拽出個手榴彈當石頭,直接狠狠扔向距離最近那鬼子腦袋。

  咣——手榴彈重擊在鋼盔上,打得那鬼子一趔趄,眼珠子都震冒了泡,短暫失神那一瞬,撲來的高大惡虎已經狠狠沖撞進了三個鬼子中間,慣性的寬大肩膀前直接撞飛起一個,與三個鬼子在泥濘里一起摔翻成一片,隨即便被沖鋒而來的一柄柄刺刀全力淹沒,慣性又摔翻了泥濘一片。

  晦暗下,泥濘,沖鋒的狂瀾,刺刀激浪,血與哀嚎。

  石成和秦優帶十幾個九連戰士拎著手榴彈從路基南側站起來,看得呆了。他們是逆向,這時候他們不能上,二連的沖勢太猛,離這么遠都有被沖撞的感覺,看得氣短。

  秦優不禁對石成訥訥:“怪不得二連總要補刺刀,這一場下來又彎了多少把…”

  東方,開闊路段,那座路旁小高地,八個鬼子一挺歪把子機槍,偶爾對冷槍進行還擊。

  繼西方遠處有激烈槍炮聲之后,西方不遠處又響起了戰斗。李響和田三七終于斷定,九連一時半會不可能管這里。根據鬼子火力猜測小高地上沒剩下多少鬼子,不超過一個班,按理說,二十人對幾個鬼子帶機槍,希望不大,但不代表九連也不行。

  田三七想打,不過李響是三排副,這事得李響定。他覺得李響不會打,肯定是采取最穩妥的辦法,繼續陪鬼子耗在這,無論什么情況,繼續保持在公路最前方的位置。

  李響原本的確是這么想,他是個內斂低調又冷靜的強迫癥患者,麻木不仁的能耐僅次于連長胡義,沒興趣玩火。

  后來,西方不遠也傳來槍聲,兩挺捷克式都叫喚了,隨后打成一鍋粥,沒有通訊聯絡,一切都靠猜,李響有強迫癥智商可沒問題,他的職業導致他比一般人更善于思考。

  遠的戰斗說明連長在打車隊,近的戰斗說明連長打車隊是假,打援是真,分兵了,可是分了兵,打得掉鬼子小隊主力么?天知道!最壞的結果是打援失敗,九連主力被鬼子攆下路,只剩前頭這二十人,那么…在前這二十人還有多大的意義?又能為九連做什么?

  按照最壞的結果來看,答案只有一個,在九連主力打援失敗之前,拿下小高地,建立陣地阻西來敵,為九連失敗后殘兵重新歸建并再次繞前上路爭取機會和時間,那時候連長肯定能聽得懂。

  想透了,決心便有了,不再等!

  田三七立即給出標準方案,全體均分兩組,一組向北擺開佯攻吸引火力,另一組由他帶隊利用公路的反向路基作為掩護向小高地接近,到距離突擊。

  李響遲遲不說話,田三七的方案也許有機會拿下小高地,但傷亡小不了,現在遠距離打冷槍沒感覺,一旦接近了,鬼子的槍很準。最關鍵的問題是拿下小高地不是目的,后面準備打阻擊才是根本,本來這二十人都不夠,再少一大半還能守?

  最終,李響的半吊子個性戰術出爐,全體分為十組,每組僅兩人,進攻線至少拉大到以小高地為中心的一百八十度范圍,十個方向,哪組被鬼子發現哪組就地猥瑣,不求速度,只求相互利用機會穩妥到達小高地下方。他和田三七一組,利用公路的反向路基作為掩護向小高地接近。

  事實證明,擲彈筒能害死人,尤其是鬼子不知道才二十個土八路居然還有個擲彈筒的情況下,尤其是那擲彈筒居然借著多方向吸引,以及路基遮蔽悄悄出現在不足百米位置的情況下。

  第一顆榴彈就準確砸進了歪把子機槍手和副射手趴臥的坑,李響還怕不保險,一連朝鬼子機槍位放了三顆,眼看著鋼盔都被崩得高高飛起來。窮得連迫擊炮都沒有的戰場,擲彈筒成了超級武器。

  恨得鬼子調轉了步槍瞄路基打,可惜剛剛還在猥瑣探出的鋼盔早縮了,接著路基后的泥坑里再次響起沖擊聲,又有榴彈高高竄上了灰蒙蒙的天,接著第二顆,又飛起第三顆,再次三連轟。

  八百年沒挨過轟的鬼子在泥雨下的反應還不如八路呢,更狼狽,當初選擇射擊陣位的時候壓根都沒考慮這些,小高地上端面積不大,只聽鬼子軍曹瞎叫喚啥招沒有。一個鬼子撇了步槍撲進了機槍位,扯開尸體,大喊附近的鬼子來給他幫忙做副射手,泥雨紛飛之下拽了槍機,瞄了正在借機猥瑣接近的目標匆匆扣扳機。

  突突——咔嗒——沒了動靜。

  愣著泥臉,倉惶掀開機槍上的彈斗蓋板,彈斗底部正在流淌泥污,眼睜睜死機。為什么一定要把機槍設計得這么奇葩?為什么不能像捷克式那樣用個彈夾?被轟得滿身是泥才想起這種弱智問題。

  自愿做副射手的另一個鬼子已經到了機槍邊,還以為是彈斗里沒彈藥,慌亂地去翻旁邊的彈藥盒抓橋夾,那擲彈筒的催命聲又傳來。

  “掩——蔽——!”一聲鳥語喊得撕心裂肺。

  轟——轟——轟——再一次三連轟,硝煙不大碎泥漫天飛,污得血色不見。

  九連范圍以西,公路泥濘段,陷入泥濘的車隊。

  二十來個八路向東狼狽逃離火力區,少佐總算冷靜了不少,命令停火檢查車輛受損狀況,還沒倒霉到家,頭一輛汽車雖然彈孔不少,只有水箱漏了,第二輛車癟了個車胎,都能就地對付修。

  最大的福音是步行的主力隊伍終于匆匆到場,趕上了倒霉車隊。

  重裝備一時半會指望不上,少佐沒心思呆在這里看那些汽車兵和炮兵們挖稀泥,當即命令向東追擊,并選擇跟隨兩個鬼子中隊主力向東步行,同時命令治安團留下,與車隊同行,其實就是讓偽軍們干活,以便車隊早日脫離苦海。

  治安軍司令牽著馬到少佐面前獻殷勤,想把他的馬送給少佐騎。少佐看了看治安軍司令,接著看了看那匹漂亮的高頭大馬,又看了看灰蒙蒙的前路遠方,忽然問:“這馬…是你地副司令送你地吧?”

  治安軍司令詫異地楞了一下:“您…怎么知道他給我送了匹馬?他送我那匹我沒騎,不如這匹漂亮高大。不得不說,李有德這人夠交情,豪爽!”

  少佐無語,最終無奈點點頭:“好意心領了。帶好你地隊伍,解決車隊地困難,必須保證速度。”話畢返身加入鬼子的行軍隊伍。

  大部隊正式分開,鬼子兩個中隊繼續向東快速行進,治安團暫停,偽軍們開始布置臨時警戒,不情愿地走進泥濘,開工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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