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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蘇文的第二首詩

  “梁老師,我覺得在對作品投票之前,我們應該先點評一下大家的作品,或者讓作者表達一下創作的主旨!”梁子虛一臉生硬地打斷了梁玲讓大家投票決定作品優劣的進程。●⌒頂點小說,

  他的話,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很快,他們就反應過來,梁子虛這是不服氣的節奏呀,或者說,他認為自己的作品比蘇文的詩作要深刻得多。

  總之一句話,他就是不服氣!

  梁玲聞言愣了一下,很快又大大不悅了,她有些惱火梁子虛三番兩次阻擾她把班會進行下去的舉動!

  “梁同學,你要的是什么點評!”梁玲非常不客氣地說道,“你的作品雖然水平不錯,想表達的東西也有深度,但是,你對于文字的把握能力不足是很明顯地表現了出來。在你文字里,你有些地方用得也頗為生硬,有‘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意味,不夠自然!我看不到詩歌優美的地方。相比蘇文的《珍重》,你的作品確實低了一個層次!如果是我投票,我肯定選蘇文的作品勝出,而不是你的。當然,我剛才已經承諾讓大家決定誰勝誰負,我就不插嘴了,讓大家選擇吧!”

  說到最后,梁玲的語氣愈發嚴肅了,她是真正地生了梁子虛的氣,評論起來也絲毫沒有委婉之意。

  梁子虛聞言大不服氣,硬著頭皮說道:“梁老師,詩詞不是文字優美就是好的詩詞。詩言志,詩歌還要表達出思想深度才是好詩。文以載道,這不是我們華夏文學數千年的追求么!如果文字優美就算是好詩,那么花間派或者婉約派那些婉約詞豈不是無敵了?我承認蘇文的《珍重》寫得很美,但是除了寫出一個美人的姿態外,我絲毫看不出他能表達出什么深度來!至少。我認為他的《珍重》不如我的《偶遇》。如果大家只因為蘇文的名氣大就讓他勝出,我是非常不服氣,至少,無法讓我心服口服!”

  很顯然,梁子虛也是豁出去了,他為自己做最后的努力爭取!

  像他說的。他無法對蘇文心服口服,連口服都達不到,就讓他認輸,這不是他的為人!

  年輕人就是這樣,爭強好勝,倔強的脾氣發作起來,誰都沒有辦法。

  梁玲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梁子虛這么難纏,一時想不出什么話來。

  底下的學生則反應不一。有的覺得梁子虛說得有道理,有的卻覺得他輸不起:

  “梁子虛也太倔了吧,都這個程度了,還死鴨子嘴硬!他的詩明明就不如蘇文嘛!”

  “梁子虛不愧是東北漢子啊,敢說敢言,說不服氣,就是不服氣!”

  “我覺得這下有好戲看了…”

  學生們有熱鬧看就行,反正不涉及他們。因此對于梁子虛的“反抗”,他們樂見其成。

  馬俊武則幾乎要跳起來大罵:“這姓梁的實在太可惡了。簡直就是不要臉之極!明明技不如人,卻偏不承認,還說什么文以載道詩以言志,這不是狡辯么!如果現在不是在教室,我非揍他一頓不可!”

  “老馬,我精神上支持你揍他一頓!”劉華好像唯恐天下不亂。起哄說道。

  黎歌也說:“最好能揍得他媽都認不出他來!”

  馬俊武不理這兩個賤人,轉而對蘇文說道:“蘇老大,你什么意見?”

  蘇文笑了笑:“我能有什么意見?”

  他是真的沒有什么看法的,本來就不愿意當班長,這個班會淪為詩歌比試。他也是逼不得已這才上去應付一下。

  對于梁子虛的辯詞,他不置可否,以為這是年輕人不肯服輸的表現,他又不是一般人,不需要與這樣的人一般見識。

  學生沒有決定權,作為班主任,梁玲有些頭疼了,梁子虛明著說不服,她也不好直接打壓,只好問道:“梁同學,現在同學們都還沒投票,你就說不服氣,那是不是意味著你潛意識也認為自己的詩不如蘇文的詩作,要輸掉這場比試了?否則你怎么會不等結果出來后再說呢,搞不好最后是你勝呢?”

  “哈…”

  底下的學生都笑了起來。

  有的起哄說道:“就是嘛,梁子虛,你也太不自信了,我們還沒有投票呢!本來我就打算投你一票的,既然你沒有信心,那我這一票只好轉投他人了!”

  有的則譏諷說道:“你就是不服氣又如何,我們就是要投票給蘇文,我們就是覺得他的詩歌打動了我們!姓梁的,你自認是一個才華過人的才子,那也不要把我們都當傻子!真要論文學修養,我們并不輸給你!哪首詩歌更好,誰更有水平,你以為我們是瞎子,看不出來嗎?”

  有的更光棍地說:“不管你服不服,至少我們是服氣了!《珍重》確實比你的《偶遇》要好!就算投票十次,我也是選《珍重》勝出!”

  隨聲議論的學生,全都忽略了其他上臺念過詩的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一場比試,就是蘇文與梁子虛兩人之間決出勝負。

  如果沒有蘇文,梁子虛的《偶遇》確實是一個水準頗高的詩作,可惜,他碰上了蘇文!

  別的不論,單是那一句“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那比喻,那意象,那意境,幾乎無人能出其右了!

  這樣的詩都不叫好,那這世界上還有好的詩嗎?

  “梁子虛,你別搗亂了行不行!”有一個學生大聲叫出這么一句話。

  梁子虛聞言臉都黑了,他不想搗亂,他只是不服而已!

  “梁同學,你就別搞什么幺蛾子了,你趕緊坐下,我要讓大家開始投票選擇了。”班主任梁玲也給梁子虛下了最后的通知。

  “梁老師,還投什么票,我們就是認為蘇文的詩是最好的!就選他了!”

  “對對對,就選蘇文!”

  “除了蘇文。別無他人!”

  “我們就服蘇文!”

  學生們紛紛起哄,那人數,幾乎有八成以上了,剩下的兩成,要么是內向不大說話的,要么就是與梁子虛相熟的人。

  還站著的梁子虛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驀地大吼一聲:“你們這些人能不能有一點自己的主見,能不能有一點更高的追求!你們讀的是華夏文學院,修的是最高級別的文學知識。文學這東西,講究的還是內涵與深度,不是華麗的辭藻!我對你們的覺悟非常失望,對你們的審美也非常不滿!我們都是未來的驕子,我們就應該有自己的文學主張,不能人云亦云,更不能沒有追求致使自己淺薄了!我堅持自己的文學觀點。我只想追求文學的深度,而不喜歡華麗的辭藻,這有什么錯!你們說,我錯了嗎?”

  說到最后,梁子虛幾乎是聲嘶力竭,像是吼出了他最后的堅持與尊嚴!

  是啊,他錯了嗎?

  不少人愣住了,仔細琢磨梁子虛的話。都有些慚愧了。

  不錯,文學主張有很多種。也許各個流派可以互相攻擊,但是,也就是因為他們各自的堅持,才能形成文學百花齊放的興盛局面。

  對于堅持自己追求的人,就應該尊重吧。

  不得不說,梁子虛的嘴皮子功夫非常深厚。別說學生了,就連梁玲聽了他的分辯,都下意識地檢討自己,她是不是錯了呢?

  這個梁子虛,才是真正的文人風骨嗎?

  蘇文像魯迅大爺一樣。從來都不憚以最壞的惡意揣摩別人,別的人也許被梁子虛說得動搖,他卻覺得這家伙心計頗深,這么一個小班會,梁子虛已經用語言幾次三番來扭轉不利的形勢了。

  之前說要什么文壇佳話,搞得大家同意進行詩歌比賽;現在呢,又以文學主張追求來糊弄人,想要大家的支持他。

  按他的說法,他梁子虛就是文學深度的代表,而被他抨擊的蘇文,則是淺薄無知的一類。

  按照這個理論,支持他梁子虛的人,就是有追求有理想的;而支持蘇文的人,就是無知而淺薄的!

  那么,接下來的投票形勢可能就要逆轉了吧?

  蘇文可不愿意被劃為淺薄無知的文人一類!

  想到這里,蘇文忍不住大聲冷笑:“梁同學,按你所說,辭藻華麗的都是沒有任何文學價值的了?那李清照‘人比黃花瘦’之類的詞句,豈不是統統都要掃到垃圾堆里?文學詩詞,我覺得不必拘囿于一個局限,不管是深刻的,還是優美的,都應該存在,該優美就優美,該深刻就深刻,只要寫得合適就行。我手寫我心,古豈能拘牽!蘇東坡豪邁詞寫得高明,但是他也寫過很多優秀的婉約詞。李白號稱詩仙,寫了很多靈氣十足的詩歌,也有‘床前明月光’的平淡。但是,你能說《靜夜思》不是好詩嗎,你敢說他沒有表達出深度來嗎?”

  這是蘇文今天說得最多的話,他也想不到一個班會最后成為了文學主張的辯論。

  他不想做班長,也不一定在乎勝負,但是,他不想被當成踏腳石,讓別人走到高處。所以,他必須維護自己作品!

  梁子虛聽蘇文的話,卻是冷笑連連,說:“蘇文,你簡直就是大言不慚!你竟然敢把自己比作李白、蘇軾、李清照之類的大詩人大文豪?你膽子也太肥了吧,目中無人到這地步?”

  蘇文目光一閃,緩緩站起來,與梁子虛對峙。

  兩人遙遙相對,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旁若無人,就好像彼此之外無他人了。

  微微一笑,蘇文盯著梁子虛說道:“我當然不敢說自己是李白、蘇軾之流,但是,與你梁子虛比起來,我還真的不把你放在眼里。”

  “狂妄!”梁子虛怒氣勃發,冷喝一聲。

  蘇文悠悠說道:“你說我狂妄,那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狂妄!你說你的《偶遇》寫得很深刻很有內涵?我去!接下來我就讓你知道什么叫深刻與內涵!”

  蘇文與梁子虛當著全班師生的面吵起來,把眾人都弄得一愣一愣的,聽著他們的話,面面相覷,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連班主任梁玲都傻眼了呢!

  當聽到蘇文說讓梁子虛看看什么叫深刻與內涵,他們才反應過來,頓時,都無比激動了——按照蘇文的意思,他是要大發神威,繼續弄出更好的作品來?

  這一次,玩深刻與內涵?

  “值了!值了!這個班會值了!”

  “又有好戲看了?”

  “哇哇哇!聽說蘇文以前有過一怒寫文的狀態,而且一寫就是好幾篇,現在不是又要重現那樣的壯舉吧?”

  學生是震驚,梁玲則有些竊喜,心想:“這個班會都給我搞出別開生面的局面來了!如果蘇文又有好的作品,與《珍重》一樣的水平,那這次班會就真的要揚名于外了!”

  梁子虛也聽出了蘇文的言外之意,心中一慌,鎮定下來后卻硬著頭皮說道:“蘇文,你別狂妄,你以為你大聲就可以嚇唬人了?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蘇文聞言大笑:“哈!是不是嚇唬人,你等一下就知道了。梁同學,本來我是不愿意與你一般見識的,但是你欺人太甚,那就別怪我不給你面子了!”

  梁子虛覺得有些不妙,蘇文好像要做出什么羞辱人的事來,然而他卻不能露怯,只好冷笑幾聲。

  蘇文掃了全班一眼,目光定在梁玲身上,說:“梁老師,梁同學不是寫邂逅偶遇的主題嗎?我也給大家來一首這樣主題的新詩吧。怎么樣?”

  “好!就該這樣來!”

  “嘖嘖,蘇文不愧是蘇文,寫同樣的主題,這是紅果果要打人家梁子虛的臉呀!”

  “當然,打臉蘇一向都不是白喊的。不過…同樣主題,一定要寫得更好才行呀,否則就成笑話了!”

  學生肯定是起哄的。

  至于班主任梁玲,愣了一下之后,也連連說成成。

  “梁同學,你覺得我創作與你同樣主題的詩,好嗎?”蘇文目光落在梁子虛身上,似笑非笑。

  梁子虛給他那古怪的目光看得心里突突的,硬著頭皮說道:“同樣主題的詩詞,多了去,你要寫,我當然阻止不了你。你也不用向我報告!”

  聽到蘇文說是新詩,梁子虛還是抱有一分希望的,畢竟不是蘇文“人生若只如初見”的一類古詩詞,他也不相信蘇文還能寫出比“人生”一句還經典的詩歌來!

  “你同意就好。”蘇文呵呵笑了。

  掃了眾人一眼,又瞄了梁子虛一下,蘇文清清嗓子,等大家安靜下來,緩緩念出了他今天第二首詩作的第一句話——

  只是聽到第一句,全體師生都愣住了,面面相覷,以為蘇文搞錯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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