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色文書是什么?”
“某種神道寶物嗎?”
“還是功法?”
一瞬間,這類念頭不可抑制的在所有古法修心底出現。
如果它是某種功法、或者某種神道秘寶,那價值豈不是等若仙器?這個怪物所說的若是真的,那它的本體至少也是仙人一級。那個叫做黃色文書的石碑,豈不是可以輕易召喚出仙人的分身或者投影?
如果能搶到手…
“哼,裝模作樣。”聶天人哼哼一聲,抬手射出一道天子帝氣將黃衣之王擊碎。不料,黃衣之王的身形只不過是破碎,很快就重新聚合起來。它懸浮在半空之中,嗚嗚的吹著長笛,既有些像莊嚴之巫祝天師,又俚俗如賣藝之人。
聶天人莊泉左右開弓,各自舉起一團天子帝氣。氣勁化形,法有真靈,其帝王仙心化出登龍之念,與天子帝氣寸寸相合。兩道氣龍纏繞在聶天人的黃守之上,一套大開大合的帝王武學封死黃衣之王所有閃躲的余地。
氣龍咆哮,拳頭如同雨點一般落在黃衣之王身上。每一拳都在空氣當中激起尖銳的氣爆,金丹修士甚至不得不祭起護身罡氣,放出護身法器,才能保持自己的安定。但這氣激波其實已經是最最溫和的余波了。分神修士的拳勁高度凝實,每一拳都可以崩死一個元嬰。若是真的打在地面上,那立刻就會掀起一場地震。
但是,黃衣之王卻沒有退卻的意思。他依舊唱著、吹著、笑著,任由對方狂打,卻完全不受影響,如同水中月,鏡中花。它只不過是一個界面。只要這位分神修士沒有福至心靈的擊殺所有中咒者。那么它就永遠不會被消滅。
聶天人甚至嘗試用天子帝氣將對方完全包裹住,然后擠壓、封印。但是,對方好像視天子帝氣如無物。直接鉆了出來。緊接著,黃衣之內無數觸手涌出。卷向那些還沒有中咒的弟子。聶天人想要去救,一道掌風打斷觸手,但那些觸手卻好像有自我意識一般,在半空中四散開,卷向那些古法修。
恐懼在蔓延,絕望在蔓延。五瘟總咒的侵蝕不斷加深,而神瘟咒法的自我復制也越來越快。
心魔大咒和神瘟咒法,在斗戰上是屬于一加一大于十的絕妙組合!
“說得好聽。什么深空星海之主,不過是個任人打的皮影啊啊啊啊!”
在心魔大組的影響之下,聶天人已經不復最初的冷靜。
“凡人,遙遠的歡宴者會滿足你的!”黃衣之王尖叫:“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瘋子”對著這一團不斷尖叫的怪物,聶天人毫不猶豫的拍下一記“天子龍璽印”。拳化掌,帶著不可悖逆的帝王威嚴熊熊壓下。
而這一次,黃衣之王卻閃開了。
地面上,毛梓淼看著王崎拿出幾道符咒和幾個她看不懂的算器配件,問道:“小崎你在干什么?”
“玩游戲。”王崎笑了。
第一人稱視角格斗游戲。我方無限命,boss的ai則是一位分神期修士。
王崎是絕對不會讓自己的魂魄沾染上這個版本的心魔大咒的。他是接觸賈維斯的計算力,將黃衣之王探查到的信息覆蓋到自己身上。然后將自己的想法傳遞給黃衣之王,讓它做出相應動作。這感覺上和他親身面對聶天人沒有任何區別,但就算黃衣之王的投影被破壞,系統被毀滅,他也不會受傷。
受限于修士的提升速度極限,王崎近期之內是沒辦法和分神期修士正面剛的。但是,元嬰修士已經不能讓他提起興趣了。
幸好,他還可以借助外物,讓自己提前體驗和分神修士正面剛的感覺。
第一回合。fight!
飛散的黃衣之王再次聚集到一處。聶天人敏銳的察覺到了,這個怪物的氣息好像變了。
剛剛他一直在玩。但現在…他要戰斗!
王崎意識并沒有進入這里,而是在進行實時遠程操控。在地面上。他透過虛擬的感官,感覺了一下黃衣之王的力量。十二個元嬰在洞外抓的三個、韓濤、洞內六個,還有兩個是剛剛侵染的上百個金丹提供的力量讓他感覺到了一絲暢快。
“很好。”王崎又注意到了視野右上方的一個血條。這是賈維斯根據某種特殊算法,量化聶天人攻擊的傷害以及王崎預期的力量之后做出的血條。聶天人根本打不死黃衣之王,所以這游戲一開始就毫無難度可言,玩起來樂趣不夠。這個綠色的血條不過是王崎為了提醒自己,一年內自己遇到分神期修士之后,需要有幾條命才夠人家殺的。
“要戰斗了嗎?”聶天人愉悅而又猙獰的大笑:“好好好!我就來試試,你的昂宿神通!”
接著,他就踏出一步。
天子移駕,天下傾。
這種感覺很像是艾長元改變引力,但是本質上完全不同。那是天地都受其武道拳意的影響,改變的靈力流轉的方向。
這相當于瞬間發動的元嬰神通域,但聶天人真正的神通域卻還沒有出來。
他用拳意,織就神通!
隨著他的動作,王崎視野里燃燒的“fight”徹底消失。
仿佛托舉神州之鼎的一雙大手,剎那間倒垂下來,若垂天之云。此手一落,天下大勢都要為之改變。劈勁、鉆勁、崩勁、炮勁、橫勁輪轉相生,渾若一體。
這一招,便是分神期的殺招!
神天傳世璽!
面對這一招,黃衣之王伸手去抓。這一抓,它的左手超過了三維的界限,在更高的維度、莫名的方向抓向那傳世之璽。抓向那象征人道文明的至高之權!
“轟!”黃衣之王身子一震,王崎眼中的血條直接歸零,然后第二條血條出現的瞬間也直接歸零!
但是。黃衣之王的感覺卻不會中斷。借助賈維斯的計算力,王崎補足了自己的反應能力。跟上了這樣的戰斗。他將剛才感知到的數據代入,用他從皇極裂天道修法中提取出的公式計算。這是專克皇極裂天道的算式,是殺敵算法,是王崎從數年之前就醞釀到現在的——
怒火。
右手的長笛瞬間揚起,帶著心魔的漣漪。早在練氣期,他就能驅使天下間任何兵器。這非是劍法,而是王崎根據長笛特性,代入專克的算式。求出的殺敵絕學。它還不屬于任何成法,只有孤零零的一笛。
這一笛,等若是一劍,卻如同不屈的俠光,不滅的俠義,帶著仿佛是草民的憤懣,帶著舍得一身剮的痞氣撞向傳世玉璽。
然后,玉璽,碎了。
分神期修士,已經到了招式即心意的地步。招式被力量打滅不要緊。但被這樣撞破卻如同吃下一記心神攻擊。千幻劍氣應機而發,千幻神咒幻化對方劍氣在靜很和物質兩個層面狠狠切削對手。
這一擊,卻又耗去王崎滿滿一管hp。
“破一招就要被他殺九次。有點麻煩…”
雖然疼痛,然聶天人卻依舊做出最冷靜的應對,不受叢生心魔影響,仿佛心境上的裂痕不存在一般。他雙拳如龍,貫穿長空。天地為之震顫。皇極裂天道,乃是得了三皇道的外道,曾是被排斥的邪道。但是,三皇道已經不復存在的今天,皇極裂天道就是神州最古老的門派之一。聶天人的每一拳都在書寫歷史。武道拳意將上古時期,人族生生在萬妖群中殺出一片樂土的歷史。搬到王崎面前。
“人皇降世,群妖唳唳!”
“啊哈哈哈哈!”黃衣之王卻依舊在怪笑。他的每一招都不成章法。每一招都是聶天人聞所未聞的。但是,這些招法或任俠意氣、或邪氣橫流、或是充滿掠奪霸道意味的匪氣、或是瓦解王朝的末法顯現…每一招給人的感覺都完全不同。但是,所有的招式都有一個特點。
專克皇極裂天道!
王崎所謂的“招式”,其實沒有任何武道拳意。每一招的意境,或是源自千幻神咒,或是源自聶天人的自行腦補。真正支持他招式的,是一套算法,科學的算法。
年輕的文明之光,在戰勝年邁的歷史厚重。
在雙方的對攻之中,王崎的hp條在不斷的刷新。現在,他已經死了一百一十多次了。他早就放棄了控制傷亡的念頭,心里想的只有如何解出最科學的“滅害方法”。或許是打得太過暢快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越死越慢。
開始,接下一招就要去兩三條命,到現在,一條命可以接好幾招!
心魔咒力不斷的打入聶天人體內,這位分神期修士已經有些失控了,在高強度的斗法之中,他忽視了自身內部,心魔大咒已經根深蒂固。
黃衣之王突然感覺到一股新的力量。那是來自聶天人的力量。他尖笑著,臉上黃色的面具逐漸換成白色。千幻神咒的防御力上不如道心純陽咒,但是在幻術力量上卻遠遠勝過。所有人都聞道了一抹酒香,千幻咒光幻化的美酒懸浮在半空之中。被王崎植入了“餓”的古法修肚中饞蟲再也壓不住,開始大口吃土。就連聶天人的動作都慢了半拍。
“好酒出在咱的手,好酒,好酒…喝了咱的酒,上下通氣不咳嗽,喝了咱的酒,滋陰壯陽嘴不臭,喝了咱的酒,一人敢走青剎口,喝了咱的酒,見了皇帝不磕頭…”黃衣之王唱著。明明是很雄壯的歌曲,但是在它口中卻嘔啞嘲哳,如同丐女放歌。
——實際上是王崎唱歌跑調。
唱了一會,黃衣之王又和聶天人拆了幾招,然后再次進入虛化的狀態,任由對方將自己打碎。它笑道:“有酒無菜,宴無好宴。”
隨著它的話語,惡臭席卷了所有人的嗅覺神經。每一個古法修身前都出現了一團穢物——順便一提,王崎已經使用路秩自動打上了馬賽克。
時間凝固了一秒。聶天人身上突然傳來腸胃蠕動之身。這位分神修士終于氣急敗壞,大喊:“欺人太甚!黃衣之王?深空星海之主?小丑!小丑!”
他身上氣度再變,已然用上了類似于自殘的秘法。
“天子守城門,君王死社稷!”
“區區獨夫,還是不要糟蹋好句子了。”地面上,王崎冷哼一聲:“我就告訴你,深空星海之主的名號,可不是白來的!”
地面之上,王崎舒展雙臂,將自己的肩胛、臂膀、手指盡數當成某種爬行類的脊骨,用力揮動。指尖則在虛空之中書寫星辰的軌跡。
就像圣斗士一樣。
地下,黃衣之王突然放棄了人形,所有觸手纏繞起來,好像一條巨龍一樣。若是有人能夠同時觀測地上與地下,就會發現。王崎拳頭劃過的軌跡,就是巨龍游曳的路線。
王崎不使用龍族武學的唯一理由,只是因為他沒有一根可以打結的脊椎。深空道的諸多絕學加權值都在六、七之間,寰宇天災、星河戰線等幾個極招甚至可以列入加權8.5.
正好,這龍族武學也有“深空”二字。
“看我的,銀河,星爆!”
深空道之,寰宇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