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啟蒙寶具
半個時辰之后，蔚然再一次來到了于靈賀所居住的院落之中，不過這一次，蔚然臉上的表情卻遠比任何時候都要凝重得多。
在聽到兒子帶來的消息之后，他的心中頓時一陣打鼓。
于靈賀的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難道他竟然想要將這秘法傳授給自己么…一念及此，就連他都有些按捺不住了。
其實，最初知道蔚宣洋有著如此機緣之時，他的心中雖然羨慕，甚至于有著一絲妒忌。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獲得傳承，他也是心中歡喜。對于方家秘傳，他卻從未有過染指的打算。不過，若是真的鴻運當頭，他也絕對不會排斥得到秘法傳承的。
于靈賀在院子中靜候多時，看著蔚然眼中那毫不掩飾的灼熱之色，不由地微微一笑。
蔚然深吸了一口氣，向著于靈賀深施一禮。
他在方家的支持下，身為一城之主，也算是頭面人物。以前雖然對于靈賀頗為尊敬，但要說主動的躬身行禮，那也是絕無可能的。但是此刻，他卻將那些虛名全部拋開了。
“于公子召喚老夫，不知有何吩咐。”
于靈賀伸手一指，道：“蔚前輩請坐。”
蔚然猶豫了一下，在于靈賀對面安然坐下。
于靈賀沉吟片刻，道：“在下傳授給令郎一些東西，前輩是否已經知曉了。”
蔚然的心中一凜，他連忙道：“于公子，老夫只不過是隨口問了幾句，并沒有探聽任何內容。”他頓了頓，道：“老夫知道秘法難求，宣洋能夠入得了您的法眼，那是他的造化，老夫對此感激不盡。”
于靈賀啞然失笑，他能夠清晰的感應到對方那焦急的心情。
微微擺手，于靈賀道：“前輩過慮了，晚輩傳授給令郎的東西…”他心中暗叫一聲慚愧，自己最初根本就沒有什么傳授之心，只是一時無聊，所以才會把斗獸棋雕刻出來。那時，他僅僅是想著有一個適齡小孩子陪著自己，所以找一個合適的游戲罷了。
但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卻是不受控制，那斗獸棋在這個世界中竟然有著如此神奇的魔力，讓蔚宣洋如此專注的投入其中。而更重要的是，隨著蔚宣洋的努力修煉，竟然連帶著他也有著一些好處了。
這或許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聽到于靈賀拖長了聲音，蔚然連忙道：“于公子，老夫明白，那秘傳非同小可，莫非…是方家絕學？”
于靈賀一怔，心中暗道，這是什么和什么啊！
不過，他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前輩，您也別管這是哪里的傳承了。”他從身邊將斗獸棋取了出來，道：“前輩請看。”
蔚然深吸了一口氣，于靈賀越是遮遮掩掩的不肯細說，他就愈發的認定了這套秘法的傳承大有來頭。
只是，就算再給他一個膽子，也是不敢刨根究底的了。
目光一凝，蔚然仔細看去。他剛剛看到那一十六顆棋子之時，臉上的神情頓時變了。
這些棋子形態雖然不一，但是每一顆棋子上似乎都蘊含著一種難以用言語描述的力量。一見到這些棋子，蔚然立即明白小兒子每天回來之時，為何會如此的疲憊了。
這里的每一顆棋子都是觀想神物，只不過一般居士僅僅能夠在腦海中觀想罷了，可是于靈賀的手上卻有著一套把觀想神物雕刻出來的寶具。
這種惟妙惟肖，具有特殊作用的寶具，他也未曾見過幾次。
于靈賀的雙目一揚，低聲道：“前輩以為如何？”
此刻，他的心情甚至于比對方還要更加緊張一些，如果這些東西不能得到蔚然的認可，那么他心中的大計就要徹底破滅了。
蔚然遲疑片刻，伸出了大拇指，道：“于公子的這套寶具價值不菲，遠比一般寶具珍貴的多。”他頓了頓，道：“方夫人對于公子如此看重，真是公子之福，令人羨慕啊。”
于靈賀磕巴了兩下嘴巴，莫名其妙地道：“這東西與方夫人有什么關系？”
蔚然愣了半晌，道：“這不是方夫人贈予您的么？”
于靈賀無奈地一攤手，道：“當然不是。”
蔚然心中半信半疑，看了于靈賀半晌，道：“原來并非方夫人所贈啊…”他猶豫片刻，終于是忍不住問道：“請問于公子，此物是從何而來？”
于靈賀沒好氣地道：“當然是雕刻出來的了。”
蔚然的眼角直跳，心中暗罵，你當老夫瞎了眼認不出來啊，我當然知道這是雕刻出來的，但問題是哪位大家動的手啊。
于靈賀一揮手，道：“這些小事就不用說了，如果你喜歡，我再雕刻一副送你就是了。”他雙目炯炯，道：“我請你來，是想要請問，如果我想傳授這套棋子的走法，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感興趣。”
蔚然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于靈賀，對他的后半段話置若罔聞，在他的心中，始終都徘徊著著半句話：“再雕刻一副送你就是了。”嘴唇哆嗦了一下，蔚然顫聲問道：“于公子，你此言當真？”
于靈賀頗為驚訝的問道：“什么意思？”
蔚然雙目中精芒閃爍，道：“于公子，這副棋子是您雕刻而成的？”
“是啊…”
“您愿意送我一副？”
于靈賀長吐了一口氣，他這才明白，原來此人根本就沒有聽仔細自己在說些什么。
無奈點頭，于靈賀有氣無力地道：“沒錯，我愿意送你一副。”
蔚然霍然站了起來，他再一次向著于靈賀深深地彎下腰去。只不過，這一次他可是彎到了極限，那頭部甚至于碰到了地面。
于靈賀被他如此隆重地禮節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來攙扶。
可是，如今他星力獸棋被封，力氣比正常人大不了多少，蔚然的身軀紋絲不動，他根本就攙扶不了。苦笑一聲，于靈賀無奈地道：“前輩，你這是何必？”
蔚然起身，他神情肅然，道：“于公子，您所雕刻的這些獸像，乃是啟蒙寶具，哪怕僅有一只，其價值之大，就已經不遜色于普通寶具了。嘿嘿，如此成套的一十六只，更是身價百倍。”他停頓了一下，道：“您放心，老夫絕對不會讓公子吃虧，無論多少金銀，老夫保證不少分毫。此外，我蔚家欠了您一個天堊大人情，日后您若是有吩咐，老夫一家上下數十口人，刀山火海，決不推辭。”
于靈賀瞠目結舌，一臉的不解。
不就是一些棋子么，有必要如此夸張啊？
他隱隱地覺得，自己的理解似乎是有些錯誤，這些棋子對一個家堊族來說，應該是相當的重要。只是，他現在還看不出其中玄機罷了。
沉吟片刻，于靈賀道：“前輩，其實這些東西并不是什么啟蒙寶具…”
“不可能！”蔚然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道：“如果它們不是啟蒙寶具的話，老夫立即挖了自己的眼珠子。”
于靈賀額頭上滲出一片冷汗，再也不敢在這件事情上與這位固執的城主大人糾纏了。
“呵呵，好吧，其實這些啟蒙寶具只不過是一些棋子罷了。”于靈賀小心翼翼的道：“我把這副棋子叫做斗獸棋，不知道前輩是否有興趣學一下呢？”
“什么？啟蒙寶具的棋子？”蔚然的眼眸立即亮了起來，這寶具玄妙無比，對他大有裨益，怎能不學呢？他興奮地點著頭，道：“要學，要學！”
于靈賀松了一口氣，拉著他重新坐下，將斗獸棋那簡單得到了極點的規則說了一遍。
蔚然先是靜靜地聽著，慢慢的，他的臉色卻是變得愈發凝重和驚訝。許久之后，他輕輕地點著頭，道：“于公子，您傳授宣洋的，是否就是這套秘法？”
于靈賀心中暗道，這明明就是給小孩子玩的斗獸棋罷了，還什么秘法呢。
只是，看著對方那如此凝重的表情，這句話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點點頭，于靈賀模棱兩可地道：“沒錯，正是如此。”
蔚然長嘆一聲，道：“于公子，您所傳授的這套秘法不僅僅以啟蒙寶具為棋子，而且整盤棋的規則簡單明了，又暗藏玄機，并且符合天道至理。哎，了不起啊，了不起啊…”他由衷地道：“不愧是方家之秘傳心法，呵呵，也唯有方家，才會有此底蘊和能耐了。”
于靈賀的嘴角扯動了幾下，他怎么也想不通，這一套斗獸棋究竟有什么了不起，怎么和天道至理都能夠扯上關系？還有方家…他雖然知道方家是一個了不起的龐然大物，但并不是什么好東西都屬于方家的好不好啊！這明明是我帶過來的好嗎！
蔚然沉吟片刻，道：“于公子，您的這套秘法對于開眼信徒而言，或許有些不足。但是對開眼以下的居士和普通人來說，卻是修煉上的至寶了。”
于靈賀的心中微動，頓時就是大喜過望，道：“如此說來，我若是想要傳授此棋，應該有很多人愿意學習了？”
蔚然愣了半晌，道：“您，您要公開傳授此秘法？”
于靈賀笑容滿面地點著頭，道：“不錯，此事還需要前輩大力協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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