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孤馬征影(7)少女(下)

　　“納魯的任務必定要完結”沃雷塔爾在內心下了決定。

　　溫蕾莎當然無法探知別人的想法。此時已是深夜，她持劍而眠，灰燼使者就被她握在身側。巫妖王的死亡力量是瘋狂和折磨，被夏恩灌注的死亡則是安撫和寧靜，雙方在長時間的糾纏中，快要徹底分出勝負了。

　　灰燼使者之內的空間，綠霧蒙蒙，看不到五米遠的距離。這些霧氣都是巫妖王留在這里最后的死亡之力所化。

　　‘終于到了這里，只剩下最后的亡靈了。’

　　這時月光在溫蕾莎的周圍照下，頓時驅散掉周圍一百米綠霧，她行走在這個空間，腳下什么都沒有，但是她就是站到了那兒。

　　她行走了一段距離，前方出現一個靈魂，溫蕾莎多了幾步，讓月光能照到靈魂，每日孜孜不倦地凈化，她終于見到了劍中最后一個靈魂。

　　“你終于來了。”那個靈魂說道。

　　“讓你等了很久”溫蕾莎說道。

　　“沒有，我一直看著你”靈魂回到：“我在劍中看到了你所作所為，你的行動無愧灰燼使者之名。也許現在還稚嫩了一些，但你未來的樣子我已經可以想象。”

　　“亞歷山德羅莫德萊尼”

　　“是的，是我”

　　溫蕾莎找對人，對達里安的承諾可以完成了。老莫德萊尼在她的眼中是一個高大的中年人類男子，身上是騎士的鎧甲，本身并沒有散發出任何敵意，眼神清澈。

“我見過達里安，他一直記掛著你，到了最后都想拯救你。可惜的是哪個時候我還不懂這么多，救不了他。”溫蕾莎說道　　“達里安嗎？”溫蕾莎聽見莫德萊尼在懊悔，話語變緩也變得悲痛：“我最對不起的就是我的小兒子，他是那么正直，人生充滿希望，卻死在了納克薩瑪斯，死在了我的手下。”

　　莫德萊尼看向自己的攤開在面前的雙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見了雙手上達里安的血在流淌。

　　溫蕾莎注視他的表情，隨著他說的話慢慢開始變得猙獰，她調控力量，月光在忽然加強照到了莫德萊尼。

　　“謝謝，死亡之力在折磨我，它把我的恨意無限放大，從而控制我的心意，你的力量剛好能夠克制它。其實除了達里安之外，我還有個大兒子，他叫作雷諾。”

　　溫蕾莎聽著靈魂述說自己的故事，這也是凈化的一步，回憶身前之事，能夠不再執著自己的仇恨，可以更快地得到凈化。

　　“他殺了我，從背后桶穿了我的身軀，我不知道應該是恨他，還是不恨他。”

　　子弒父的慘劇，作為局外之人溫蕾莎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話語，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世界只有一個，但世界在人們的眼中又各自不同，缺少經歷的溫蕾莎張張口什么都說不出。

　　“我的劍中見到了達里安，在我殺了他之后”老莫德萊尼繼續說道：“我撲上去撕咬他，要吞了他的靈魂，從雷諾那里延續過來的恨控制了。雖然他先我一步解脫，但應有的罪孽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少，準備好了嗎？”

　　溫蕾莎點頭，最后的凈化開始了。

　　她見此抬起右手舉過頭頂，一點光亮從空中告訴降下落在她的手心。而后被拉長拉寬，在她的手中化為一把灰燼使者。莫德萊尼的動作也是相同，但手中變化出一把墮落的灰燼使者。每個死亡騎士的體內都住有一個巫妖王，莫德萊尼也是如此。污妖王為了控制麾下強大的亡靈把自己的神性給分散到了麾下的體內。

　　“來吧，然后徹底從巫妖王的控制下解脫。”莫德萊尼對著溫蕾莎大吼到，老莫德萊尼說完表情從悲戚往憤恨轉化，

　　溫蕾莎不答，雙手持劍豎在胸前，月色的火焰從脖子蔓延而下燃到劍刃之上，對面莫德萊尼，仿佛是對自己經歷的痛惡，紅色的鮮血從他的雙眼中流出，在他的兩頰拉出兩道暗紅的淚槽。

　　劍不是真劍，火焰也不是火焰，都是神性依照主人的想象所化。

　　“愿你得到安息”溫蕾莎默默的念到了一句，積蓄自己的力量。

　　在力量之間達到顛峰時。對峙的雙方都感覺了突然之間一暗，然后就是一亮。

　　刀劍爭鳴與武器碎裂的聲音同時響起。

　　兩把灰燼使者交錯而過，對拼的力量把空間絞出一團風暴。

　　溫蕾莎背對莫德萊尼，剛剛那一擊是她贏了，她感覺到似乎是一層束縛直接被打破，空間中，綠霧在被月光廝殺。布滿了無數形態的神性在相互絞殺里，或者絞成了旋渦，或者被吸收成了發光的球形，或是內陷變成黑洞，或者是出現明亮的極光，或者在無規則的奔流著，或者有秩序的組合著，或者充滿了神圣的感覺，或者充滿了邪惡的殺戮。唯心的世界力量是隨著使用者的內心而改變，所以更加需要磨滅敵人神性中的意志。

　　雙方是同樣是死亡神性，但是意志上是善和惡，秩序與混亂的對立。在這樣較少的過程中，神性獲得了最大的中和與純凈。

　　來自巫妖王的死亡神性沒有什么威脅了，在剛剛的那一擊全部被打碎，成為最原始力量開始被溫蕾莎吸收。

　　但是莫德萊尼本身卻還沒有凈化。

　　溫蕾莎轉身，莫德萊尼也轉了過來，他手中的墮落灰燼使者也在剛剛那一擊中碎裂，也代表了巫妖王對他控制失效。

　　“精靈少女，你真的做到了，也許你可以真正地打敗巫妖王。”莫德萊尼像是很開心地說道：“但是，我有一個請求，請您一定要答應。”

　　溫蕾莎點點頭。

　　“能代替我原諒我的大兒子雷諾嗎？”

　　“好”溫蕾莎說道。

　　“那么趕快給我最后一擊。”

　　莫德萊尼面對溫蕾莎張開了雙臂，閉目把自己的下巴抬起，像是迎接最后的審判。

　　灰燼使者的光芒一閃從莫德萊尼的身體中抽出了一絲神性，鋒刃卻沒有落下，老莫德萊尼不可思議地摸摸自己的脖子，他理解的凈化和溫蕾莎的凈化不一樣。

　　“啊！？我這樣就自由了？”老莫德萊尼明白了少女力量與他根本性地不同，不過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謝謝你，精靈少女，我要走了”他說完不可為控地緩緩地飛出了空間，因為灰燼使者有了真正的主人，剛剛那一擊失敗后他就徹底失去了和劍之間的聯系，仿佛命運之線沒斬斷，他再也不會與灰燼使者有交集了。

　　“這是給你的回禮”莫德萊尼來到了現實世界，一睜眼就看見像是熟睡的精靈少女，在他她的上方飛了幾圈。一顆光球從口中脫出，緩慢地飛翔著，在四處找了找，終于在溫蕾莎的窩里找到了灰燼使者，悄悄地投入了其中。看著這一切，莫德萊尼滿意地笑了，然后抬頭，靈魂猛然往天空沖去，消失在了艾澤拉斯的天地間。

　　溫蕾莎還在整理劍中的神性，吸收它們，把它們化為自己的力量。就在這個時候，一顆光球從她頭頂的天空落下，她感覺到了，于是張開了右手五指，那光球盤旋著慢慢落到了她的掌心，沒入這具由意識形成的身體中。

　　“這是老莫德萊尼使用灰燼使者的經驗，他真的對過去的事情原諒了自己也原諒了他人。所以才把灰燼使者與死亡騎士時的經驗割舍給了我。”

　　溫蕾莎輕輕地念到，她一揮手，之前還在整理的神性，天空中各種亂流，像是被黑洞吸住了，統統地從溫蕾莎的掌心進入了她的身體。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