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希爾瓦娜斯的憂慮

　　北海寒風南下，缺少山脈遮擋的奎爾薩拉斯下起雨了，淅淅瀝瀝地打響希爾瓦娜斯的帳篷。

　　雖然這場雨下了幾天，延遲了軍隊攻擊的時間，不過也不完全是壞事，使用洛瑟瑪從銀月城帶來的物質，他們雇傭到了更多的冒險者。在曾經的奎爾薩拉斯只能看見精靈和巨魔，希爾瓦娜斯卻在冒險者之中除了精靈和巨人，她還看見了牛頭人，獸人，亡靈，女精靈不是很懂他們。他們自稱是部落的冒險者，實際卻只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他們對艱苦的環境不以為意，士氣反而很高。

　　‘王國破滅后王國加入了一個叫作部落的聯合，帶來的變化也許并不全是壞處’希爾瓦娜斯往著好的方向想去。

　　她的帳篷內，中間生了一團小火，火上架有一只水壺，左右放有武器和鎧甲的木架，最里面有她使用的折疊軍床。太陽井不但為精靈們提供數不盡的能源，它還擁有調節氣候的功能。而現在，細雨和著微風，在這個季節中使皮膚感到異常寒冷。

　　希爾瓦納斯不適應的呼出寒氣，其余的精靈戰士也是一樣。從軍營中巡視一圈回來，她脫下背上的斗篷，坐在火堆邊上烤干身上潮濕的衣服。

　　‘現在的狀況可能只有先祖渡海而來時比它困難。幾千年驕奢淫逸終究是要付出報償。’

　　除了哀嘆，還有怒其不爭，但希爾瓦娜斯終究是和這個世界的精靈有著共感，她非常的想幫助這里的精靈。

　　那日她征用了洛瑟瑪的軍隊，立刻往西南面腐化之源前去，從偵查的情況來看，那里沒有高階亡靈，首領確實是一個叫做達爾坎的叛徒。

　　紅紅的火光照亮她的面龐，她看著火焰，好似能看見自己的影子，一絲絲超凡的力量從她的小腹中開始，流動到軀體四肢，剛剛還寒冷的身體立刻就溫暖了起來。但是并沒有結束，她繼續控制這些力量，在釋放和收回之間細細地打磨，在這個過程中她的思念一點點地加入其中，把龍血帶來，夏恩灌輸的力量變為正真屬于自己的權能。

　　自從見到不死者的自己之后，她一有空便如此磨練，因為看到對方就好像是看到了命運的警示。并且，要幫助這些精靈，也需要力量。

　　希爾瓦娜斯有著足夠的動力去驅使自己變強。不知不覺地，她的瞳孔漸漸染上了金色。時間就在她磨練中度過。

　　當女精靈回過神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漆黑。

　　“已經這么晚了”

　　帳篷外，靴子踏在泥地上的聲音，還有兩個男性精靈的聲音。

　　他們是洛瑟瑪和霍克斯比爾，他們一出現，希爾瓦娜斯就聽見兩人互懟的話語。

　　洛瑟瑪被罵為‘剛強’，譏諷他無論何時都一副奴顏屈膝的模樣，簡直就是沒有了骨頭。“就像曾今那樣效勞”的場景被傳得到處都是。

　　霍克斯比爾則會被回罵為‘全能’，譏諷他自己為正確，卻是真的無能，什么事情都無法解決，只知道沉溺在自己的正義中逃避現實。

　　希爾瓦娜斯聽到由遠而近的聲音，也知道他們出現在這個時間是為了什么：外面的雨水停了，雖然還很寒冷，但是月亮清晰地掛在了天上。

　　一路罵罵咧咧的他倆，停在帳篷門口，停在風行者的旗幟下。

　　“過來吧，我已經聽到了”希爾瓦娜斯無奈地對他們說到，在這只軍隊中他們兩人分別擔任兩翼指揮。

　　“明天就發起進攻，清晨生火，日出整隊，在太陽到正午之前開始攻擊。讓我們雇傭來的冒險者從正面攻擊，洛瑟瑪從左邊繞上去，霍克斯比爾從右邊繞上去。”

　　兩只男性精靈進去帳篷沒有兩分鐘又出來了，腦袋只記住了自己的任務，在希爾瓦娜斯命令下又出來。他們好像聽懂了什么，但是好像又什么都沒聽懂。在門口兩精靈相互瞧了瞧了對方的模樣，分別哼了一聲，扭頭誰也不理的離去。

　　希爾瓦娜斯抬頭，剛好看見天災之城戴索姆的影子，眼中的金光再次浮現，她繼續磨練著超凡的力量。

　　‘叛徒......’她對此抱以冷笑。

　　日出之時，精靈的軍隊排開在了戴索姆之前。

　　希爾瓦娜斯站在陣線的后方，旗幟搖動，督戰隊驅趕著中間數量眾多的冒險者開始前沖。

　　不過對這些烏合之眾，本來就沒有太多的指望，只是希爾瓦娜斯用來試探的工具。他們亂糟糟的沖到戴索姆正面的城墻，然后城門下擠成了一團。亡靈明顯也是有著指揮的，乘著攻擊方組織度不佳，大門忽然打開，蛛魔，幽影一般的怪物乘機從城墻上和正面沖了出來沒在冒險者之中大殺特殺。

　　太難看了！

　　冒險者死掉一些人后士氣就白了，亂糟糟地往后跑去，希爾瓦娜斯沒有料到他們這么不經用，只能斷然下令。

　　“督戰隊上前”

　　從洛瑟瑪那邊抽掉來的皇家血騎士，抬起刀劍和盾牌就上前，對著逃跑的冒險者同樣的開始大砍大殺。什么士氣高昂，都是假的。

　　往回跑的冒險者們在精銳血騎士面前同樣被殺得沒有辦法，立刻感覺督戰隊可比亡靈兇多了，又反身向塞索姆的亡靈們殺去。不過對督戰隊的恐懼，隨著和亡靈的作戰很快開始下降，對亡靈的恐懼開始上升。于是他們又奔潰而逃，希爾瓦娜斯便再次讓督戰隊上前。

　　來回抽打了幾次，冒險者們就像是皮球被打來打去。然后不管是亡靈還是督戰隊，他們一觸即崩，在精靈的軍陣和戴索姆的城墻之間進行往返跑比賽。

　　這群人的思想希爾瓦娜斯看明白了，不需要打得過亡靈或者督戰隊，只要跑得比隊友快就好了。

　　希爾瓦娜斯實在是沒眼看了。

　　“來，拿著我的箭矢插在前方，只要敢越過此箭，便殺了他們，我們還是早點這場鬧劇吧”

　　風行者的旗幟再次開始搖動，藏在森林里的軍隊開始出發。

　　他們沒去填充正面的戰場，而是快速地往兩側繞去。戴索姆城是天災軍團在奎爾薩拉斯的要塞，依山而建。霍克斯比爾和洛瑟瑪帶領手下最精銳的游俠于騎士，繞道要塞的兩側的山體，從那里攀登上去偷襲戴索姆。

　　希爾瓦娜斯瞇著眼看向戴索姆的城池，里面最高的那座通靈塔就是達爾坎所在吧。從另一個自己的記憶中得到，銀月城之所以被攻破就是因為達爾坎出賣，天災通過破壞隱藏在城外的法術節點，擾亂脈魔網的法力流動，從而瓦解掉了太陽井和銀月城的防護壁。

　　報償終該來臨。

　　洛瑟瑪和霍克斯比爾的軍隊展開得非常迅速，亡靈的指揮官顯然缺乏軍事能力，只把軍隊布置在了看得見的敵人前，忽略了自己的兩側。

　　就快了。

　　洛瑟瑪和霍克斯比爾從兩側一起抵達了到最高通靈塔之下。亡靈的指揮顯然是感覺到不妙，堆在正前方的亡靈想要撤回。

他們兩只精靈對視了一眼　　“你去吧！”

　　“祝你好運！”

　　霍克斯比爾和他的部下選擇留下，擋在通靈塔下的臺階上。洛瑟瑪一點頭，雖然還是覺得對方挺討厭的，但默契地不多說什么，帶著他的人就沖上了通靈塔的頂層，一路上，精銳的游俠和血騎士，摧毀為不多的亡靈怪物，從最頂上的入口殺到通靈塔最下層。

　　推到最后一扇門，他們終于看到了，叛徒達爾坎。

　　在這潮濕又腐敗的地底，叛徒站在一處高臺之上，轉過身來看見了下面的精靈。從他們的眼中看見了仇恨。

　　“你們應該知道，不論殺死我多少次，巫妖王都會把我復活”

　　洛瑟瑪知道他說的話是實情，但是這次不一樣了，他想到希爾瓦娜斯交給他的聯絡信號，只要見到達爾坎就可以捏碎這個信號彈，它會發出只有相當精銳的遠行者才能聽見的聲波，洛瑟瑪曾今也用過。

　　“我曾是銀月城的魔導師，這點人還對付不了我。”

　　洛瑟瑪沒有管他，這亡靈早就不是自己的好友了，他吹響了哨子。

　　沒有什么反復了。

　　希爾瓦娜斯聽到了細小的聲波，耳朵動了一動，她也看見了通靈塔上有魔法在聚集。

　　金色在瞳孔中泛起。

　　“超凡之路，為我敞開”她輕輕的念到。

　　戴索姆和精靈軍陣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希爾瓦娜斯化身為一道魅影，幽地消失在她站立的位置。

　　同一時間，長劍已剁下達爾坎的頭顱，一只手抓住了跌落的頭。眼中金色的光芒還沒有消逝，神性的力量順著她的手指就從頭顱里面把達爾坎的靈魂抓了出來。一絲混亂的死亡之力開始反擊，像毒蛇一樣想要咬上希爾瓦娜斯的靈魂，但是立刻激發了她體內秩序的死亡。

　　一閃一滅之間。

　　頭顱落地，達爾坎的靈魂在對撞中化為灰燼，金色也在這個時候從瞳孔中隱去。

　　超凡不會被凡人輕易所理解。

　　洛瑟瑪和他手下的精靈，只能呆呆地看著‘閃現’到他們前面的希爾瓦娜斯，完全看不懂，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還是相同的帳篷和火堆。

　　殺掉達爾坎后，精靈們以希爾瓦娜斯為先導，很快就從城市后方的山丘撤離，回到自己的軍營。

　　希爾瓦娜斯攤開雙手感受超凡的力量在自己體內流動，龍血和夏恩灌注的力量一起在體內生效，更多的思念被她添加入兩股力量之中。

　　‘這就是夏恩要告訴我的事情嗎？’

　　女精靈自我理解地思考著，她現在對夏恩的道路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

　　‘面對混亂無序，必須有糾正其秩序的力量。’

　　‘我們回家的鑰匙應該也在這上面獲取嗎？’

　　‘我必須掌握這股力量’

　　‘亡靈失去指揮者后，只會在原地本能地去殺戮生者，可以利用冒險者們慢慢地清理，不再會對風行者之塔以及奎爾薩拉斯其他地點造成威脅。可以讓霍克斯比爾在風行者之塔長期地發布任務。’

　　‘精靈們什么都缺少，最可怕的是大部精靈都死去了，我們沒有足夠的勞力。’

　　希爾瓦娜斯想了許多，困難總要一個個去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