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希爾瓦娜斯與幽暗城女王(中)
“洛瑟瑪，我看見你了。”
“你在哪里害怕什么？你不敢來見我嗎？”
洛瑟瑪真的是不敢再向前，沒有別的，就是害怕，連開口說話也害怕，因為還有一個目光剃刀似地刮過他的背脊。
前面的是希爾瓦娜斯，后面的也是。不會錯的，感應到的氣息是他認識的希爾瓦娜斯，雖然面容上有些變化，但是不會錯。
但幽暗城的女王可是在后面的營地里啊！
但是為什么會有兩個希爾瓦娜斯？第一次知道有兩個希爾瓦娜斯，一個是幽暗城的的女王，一個是如做夢般活著的希爾瓦娜斯。如此奎爾薩拉斯應該獲得兩份喜悅，但為什么會變成雙份的恐懼能，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是的！一定是有什么搞錯了。快點像出辦法啊，不然......
“你.....到底是誰？”洛瑟瑪強迫自己開口，做出了決定。
“我就是希爾瓦娜斯”希爾瓦娜斯一眼就認出了昔日的同僚，感覺上滄桑了許多。
“你在說謊，希爾瓦娜斯女士正在我的營地之中。”
“血騎士抓住門前的冒充者”洛瑟瑪說完一陣輕松，但也發覺到有些討厭自己，從時候開始自己已經習慣了在利益之間快速做出選擇，然后面不改色地說出對自己最有利的話。
一聲令下，血騎士們拔劍取盾，從營地里圍了上來。
“誰敢上前！”
噌！同樣長劍摩擦劍鞘的聲音響起，希爾瓦娜斯的護衛在她四周組成人墻。
“夠了！”
希爾瓦娜斯一聲斷喝，她排開護衛，騎行到血騎士的劍尖前，不知道什么時候，瞳孔中染上金色，目光一個個掃過要圍攻上來的血騎士，凡是比她注視過的騎士無不猶豫。
希爾瓦娜斯就像是被祝福的精靈，周圍的月光好似為她披上輕紗，金色的瞳孔中類似精魄的力量一點點散開，幾條活在森林中的法力游龍被吸引著，輕輕柔柔纏繞上她的雙肩和牽著韁繩的雙手。
她就那么高高地騎在陸行鳥上，無有精靈敢于上前，無有精靈敢于對視她的眼睛。
并不是女精靈故意為之，而是情緒高昂時會不由自主地釋放一點來自龍血和被夏恩灌注的力量。
“洛瑟瑪!”希爾瓦娜斯凝視著以前的同僚：“但凡你還在為奎爾薩拉斯著想，就不會發出讓精靈無辜流血的命令。我知道你驅逐霍克斯比爾時，是無奈的選擇。但是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變成了你曾經最討厭的樣子，你難道還要我說出來嗎？”
‘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面對的是什么？天真的理想救不了精靈。’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但是喉嚨里什么都說不出來。好似被刺穿了，洛瑟瑪只感到喉結上一陣絞痛。要說后面幽暗城女王的目光是剃刀，前面希爾瓦娜斯金色瞳孔的目光的就是秘銀箭矢。
“好了，洛瑟瑪，你退下吧？由我來面對她。”
被吸引而來的法力龍受驚般地四散而逃。
幽暗城的女王從黑夜中走了出來，皇家恐怖衛士在她身后排成一排，八把彎道反射出凄冷的月光。
“是你？”熟悉又陌生感覺的存在終于揭曉。希爾瓦娜斯幾乎不能認出這個世界的自己，不說皮膚的顏色，臉龐兩側消瘦到被挖去了肉一般，使顴骨高高地突出，配上眼睛血紅的光就如惡靈一般可怖。黑暗在她那兒聚集，吸收著一切亮光。
“原來是真的”幽暗城的女王也認出了另外一個自己，異常熟悉的感覺，內心中的聲音告訴她，那只女精靈也是自己，不是什么魔法或是詛咒。不過看見對方身上的氣息，不由自主地就怨恨了起來。
所有的精靈左邊看一會，又往右邊看一會，然后看見兩名希爾瓦娜斯都取下了背后的弓箭。
“這是要打起來了嗎？”精靈們顫抖的心，不知道該怎么辦。
洛瑟瑪，悄悄地后退，后退，再后退，離開被前后夾擊的窘境。他可不想死于流矢，他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錯事，會被命運安排來面對兩只希爾瓦娜斯，但愿她們能顧忌一些，不要傷害到其他精靈。
弓弦都拉緊了，就連蟲子都收起了聲音。這必定是要打起來了，精靈們發呆式地看著雙方，就等誰先打破這個場面，
“嘣”弓弦震動，精靈們緊張地齊齊后退一圈。
黑箭和金箭在空中相遇，雙雙炸成粉末。接著就是金色和黑色光線，猶如飛躍而出在游龍，密密麻麻地在營地不大的空地上空，紛紛相互湮滅，‘BUIBUIBUIBUIBUIBUIBUIBUI’的撞擊聲如鼓點不絕。
“快離開那兒”洛瑟瑪大喊了一聲，不管是游俠還是血騎士急急忙忙地遠離這兩只女精靈，躲在樹后或是樹上。
接著就只能糾結地看著兩個希爾瓦娜斯把營地給拆掉之后，殺向遠方的曠野。
“我們應該怎么辦？”洛瑟瑪被幾個部下呆呆問道。
“快去把女王的護衛和女士的護衛保護起來。”他再次趕緊說道，盡管他完全被兩個希爾瓦娜斯給無視了，但他仍然想要做點什么。
希爾瓦娜斯和不死者的她，就像是命運交叉，時間交匯，在眼神對上的那一刻就了解到對方是什么樣的精靈。我知道你是一個驕傲的精靈，我也知道你同樣驕傲；我的內心是被家人填滿，我是內心只有孤獨和凄苦。
“我妒忌你。”
“我心疼你。”
“我不需要可憐。”
“我依然可憐你。”
“我恨你。”
她們從水源處的樹林打到曠野上，攻擊或是巨大如天柱，或是密集如細雨，地面就像是被怪獸的巨抓反復犁過，縱橫裂出七八道傷痕。
星辰正在退去，白日即將來到。
被強風箭矢割開的巨大壕溝兩側，希爾瓦娜斯被龍血增強的身體經過數個小時不停歇的戰斗也只能氣喘吁吁，壕溝另外一側，不死者的女王也與她一樣。
‘另一個我，不比我要弱多少’女精靈驕傲地想著，內心卻又不禁泛起同情，這個世界的自己到底遭遇了什么，才會變成者這種不死者。
“收起你的想法，我不需要你同情”女王希爾瓦娜斯打斷了另外一個自己的同情心。
“的確，一個統帥不能有過多的同情心。在游俠的技藝中，我們沒有高下之分，那么能好好談一談嗎”
“我恨你。”
既然使用弓箭風不出勝負，那么就舍棄好了。
希爾瓦娜斯拋棄弓箭，不死者的她也同樣丟棄弓箭，一個拔出雙劍，一個取出匕首。瞬間，女王希爾瓦娜斯影子拉長，渾身化成一道濃墨，就像貼在世界中的黑色，撲向前方。希爾瓦娜斯的劍上也亮起了魔法的亮光，雙劍一起刺向黑墨，可惜就像是刺入了無形之物，只是造成幾縷墨色翻飛。
‘這是暗影的力量！’
終究是兩個希爾瓦娜斯，各自有著不同的底牌。
濃墨在被刺中的瞬間也飄到了希爾瓦娜斯的后頸。三分一的身體轉換回實體，女王藍灰色的手掌握著匕首，毫不留情地削向另一個自己的后腦。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停頓了，整個世界只有希爾瓦娜斯能動。她最終還是使用了龍血的超凡力量，讓自己停留在了瞬時的點上，有十個呼吸的長度可以使用。
輕輕地轉身，面對一動不動的自己，帶著結婚戒子的左手摸上另一個自己的額頭。
戒子里的神性，在提醒她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