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若為王(上)

　　晴空萬里。

　　海邊，魔法造出的高塔，它的外墻上處處掉皮剝落，曾今高高飄揚的旗幟一面都沒有看見。灰塵和黑色的血跡遍布四處，只有刮過塔頂的海風如女妖在嚎叫。

　　風行者之塔早就沒有往昔的感覺。

　　希爾瓦娜斯走上塔樓的旋梯，這里就是她的家。沿途清理完亡靈游俠們紛紛向她行禮，她只是點頭，表情上有些傷感。

　　進入自己的房間，布局沒有什么變化，但物品幾乎都滿是灰塵或者損壞。光線從窗口射入，混合著灰塵化為光柱，剛好照在上一個打開的盒子，里面有一串項鏈。

　　“這是？”

　　希爾瓦娜斯撿起項鏈，吊墜托在右手，左手拂去寶石上的灰塵，熟悉的光澤映入她的瞳孔。翻過背面，吊墜基座上寫著“給希爾瓦娜斯，永遠愛著你的姐姐，奧蕾莉亞”

　　‘她’把這個遺失了嗎？希爾瓦娜斯把這個項鏈收好，她的胸前正掛著一條一模一樣的項鏈。

　　“將軍在里面嗎？”

　　“是的”門口的護衛說道。

　　”進來吧”

　　游俠領主霍克斯比爾走入房間，希爾瓦娜斯轉身，光柱成為她的背影。使進來的精靈看不清她的面貌。適應過后，才看清楚女精靈的樣貌。

　　從腦后垂到胸前的大馬尾，柔和的面孔上偶爾會有溫柔和傷感的表情。霍克斯比爾每次看到都有做夢的感覺。和記憶中的希爾瓦娜斯優先出入，但卻更容易讓追隨她的精靈們接受，這是有情感冷暖的領袖。

　　通過精靈之門，游俠們在希爾瓦娜斯的帶領下，返回到風行者的族地，利用殘存的建筑作為駐地，莊園圍墻破開的缺口，立刻就用石塊重新，給堵住。安排好警戒的游俠上墻，分出一些人準備食物，游俠們迎來了新生活。

　　“重新回到王國，我們都很振奮，但是，將軍，我知道，游俠們對未來依然還是有一些擔心。”

　　在房間里，霍克斯比爾半跪對希爾瓦娜斯說到。

　　“我們在清理殘害的時候，在倉庫中找到了這個。”

　　霍克斯比爾雙手捧著一面疊好的旗幟，上面的灰塵已經被撫去，風行者徽章如新的一般顯現。

　　希爾瓦娜斯接過，抖開，從窗口來的海風把旗幟吹得獵獵作響。

　　”把它掛在塔頂“

　　“是”

　　“無論是誰，看到這面旗幟，就知道風行者回來了。”

　　希爾瓦娜斯也和眾多手下一樣并不知道未來會如何發展，自己知道自己還不算一個合格領袖，最起碼，她對精靈們目前的困境沒有辦法。她只能做的就只激勵她的部下們，至少讓他們對她有信息。

　　風行者的倉庫中其實不剩下什么食用東西，只有沒用的旗幟，散落的農用傀儡配件，十幾根奢侈木料還在。在風行者之塔的秘密金庫里，希爾瓦娜斯還找到了十萬枚以上的金幣和大量的寶石，可是這些都不能吃。

　　定居下來的第二天，希爾瓦娜斯帶著重要的手下，巡視整個風行者族地，麥田雜草重生，土地結塊，不可依然可以耕種。水渠早就干枯，淤泥四塞，疏通就是了；山上的葡萄園，沒有人照料，早就垮塌，葡萄樹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重新種上就是了。

　　“我還記得，我和奧蕾莉亞，溫蕾莎，在那邊的山上迎著金色晚霞，追逐隨風的紅葉。”

　　希爾瓦娜斯說到部下們都不知道的事情。也許是離開了真正的故鄉，在這個世界里她很容易就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多日以來，希爾瓦娜斯重新拾起接受過的家庭教育：對家鄉土地的了解，怎么繁榮她的產業。她讓四分之一的部下去重新收拾麥田和疏通水渠，四分之一的部下去清理葡萄園以及采集野果，還有四分之一的部下讓他們沿著海岸采集海產和收獲森林中的野果，野菜，能吃的種子。

　　最精銳的游俠組成負責戰斗的隊伍，一遍又一遍地清理周圍的亡靈。這些東西無論燒掉多少，總是會有新的游蕩過來。

　　精靈的人口稀疏得不能再稀疏，連續好多天希爾瓦娜斯他們都沒有遇見其他的精靈，著也讓他們可收集的生存物資多了起來。

　　每日可以吃上混合了野菜，海產貝殼，一些干軍糧熬制出的糊糊粥來吃，餐后還有一些酸酸的野果食用。

　　麥田上的雜草收拾完畢，但是結塊的土地精靈們不會開坑，在曾經這些勞動都是奧術傀儡去做。用來犁地的大犁躺在倉庫中，希爾瓦娜斯用結婚戒指召喚出了一只大個頭土元素來替代傀儡耕種土地。

　　現在的季節種上一季麥子肯定是來不及。遠行者游俠們東拼西湊，找出了一些曬干的豆子，把它們給灑到了田地中，水渠中挖出來淤泥當做肥料。

　　至于細節是什么，游俠們都不知道，以往這些是植物學家的知識范疇。

　　不過，豆芽在田地里破土而出，水渠中也重新有了游魚，廢棄的村落重新升起炊煙，就連山上的葡萄園也作為警戒哨剛被重新啟用。

　　雖然魔癮一直困擾著精靈，但是大家的精神越來越好。

　　希爾瓦娜斯騎上紅色的陸行鳥，綁成大麻花的馬尾被奔行帶來的風向后吹起。十幾騎的護衛更在她的身后。繡有風行者徽章的長條戰旗在持旗守衛手中飄舞。

　　鷹眼斥候在前方發現了一只屬于王國的隊伍，還有許多亡靈在圍攻那些精靈。

　　希爾瓦娜斯從來不會天真地去認為，洛瑟瑪會對她不聞不問。得到消息的時候，她率先就迎了上去。

　　被圍攻的隊伍組成有血騎士，戰士，游俠，術士，還有一些明顯是平民的男女精靈和小孩。以精靈的生命長度，只要有心去學習，都能獲得超過大部分短生種的能力。不過在王國優養政策下，大部分精靈不愿意放棄舒適的生活，去提升能力。災難來臨之后平民想要活命，

　　數百只骷髏亡靈，包圍了這只五十多精靈的隊伍，把他們給擠壓在丘陵腳下的凹槽里。精靈只能拼命地抱團阻擋，但是真正的戰斗職業太少，平民們開始一個個被亡靈撲到拖走。

　　晴朗的天空下，鷹啼聲響起，隼鷹掠過亡靈門的頭頂。

　　“嘟嘟””

　　悠長有力的進攻號角被吹響。從山坡的背面，希爾瓦娜斯和她的騎士如從天空的背景里殺出，自上而下發起沖鋒。三只爆炎箭矢在亡靈中炸開，陸行鳥就像奔流撞入這些骷髏亡靈，長劍左右砍殺，骷髏們成片成片地被擊碎。

　　沖到那群被包圍的精靈邊上，騎士隊伍向左轉彎，開出跟大的通道。

　　“你們，快把這些平民帶出去”希爾瓦娜斯清凜的聲音說道。好幾只精靈身體觸電式地一抖，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不過這個時候，女精靈已經和她的騎士殺到別處，這些精靈只能看到她戰斗中堅毅的側臉。

　　低級亡靈沒有腦子，都是被更高級的控制。

　　希爾瓦娜斯骷髏群中，瞥見了一個矮小的黑袍施法者。

　　“那就是了吧”兩腿一夾，她坐下的陸行鳥如魚躍那般跳起，紅色羽毛像火焰那樣豎起，轟地踩向被盯上的矮小施法者，落地的沖擊撞飛那些骷髏，劍光一閃，黑袍施法者的頭顱高高飛起，軀體如土塊一般四分無裂。

　　“您是希爾瓦娜斯將軍嗎？”被救出游俠忽然問道，在希爾瓦斯的坐騎邊仰視著她。

　　“沒錯，我是希爾瓦娜斯。”女精靈應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