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希爾瓦娜斯
“高舉旗幟，奮不顧身。
我們是群星之子。
愿日光指引，我們無愧先輩。”
“高舉旗幟，奮不顧身。
我們是群星之子。
愿日光指引，我們無愧先輩。”
精靈們排成四行，高歌前進，前往精靈之門。
高階牧師奧蘿拉牽來一只鮮紅的陸行鳥。
“希爾瓦娜斯將軍請騎上吧，我為您牽繩。”
游俠領主霍克斯比爾，高舉一面遠行者的旗幟在她身后。
“希爾瓦娜斯女士，請在這面旗幟下指引我們。”
幾個資深游俠，跪在她腳邊，親吻她的靴子。
“我們發誓只為您而戰。”
胸中升騰起一股她也無法形容的氣息。
“如果你們要追隨我，那么就要服從我。”她大聲地說道。
“遵命，希爾瓦娜斯女。”
“我們都為您效忠。”
精靈們半跪而下。
那樣的場合即使鐵石心腸的精靈恐也無法拒絕。
作為領袖的她只有披荊斬棘。
回憶到此，那時的情景就仿佛只有故事里才會出現。
“將軍閣下，外出搜集補給的游俠全部歸隊。”
“好”
“將軍閣下，前方游蕩的亡靈已經清除，四周也沒有發現大規模聚集的敵人。”
“好”
“我們在下午的時候，可以到達精靈之門。”
“好”
在游俠隊伍中，希爾瓦娜斯的目光一直向前，也只有向前了：‘人民把權利雙手奉上給你，那么你就承擔了全民之重。’
就像游俠們唱出的歌一樣，高舉旗幟，奮不顧身；愿日光指引，我們無愧先輩。四周的精靈們也感受到領袖的堅毅，默不作聲地護衛在她周圍。
這個世界是怎么樣的，在地上巨大的傷痕就可以說明一切。
精靈之門的尖頂，反射著日光，如同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但最后入眼的卻是一片破敗的廢墟。
曾經，這座大門從巖石間拔起，又從蒼穹中落下，在天空和大地間畫出高高的弧線，金色和白色的裝飾閃耀著，仿佛天地間一條由大理石和琥珀構成的瀑布。
然而敵人的戰旗高高飄揚，所有的壯美都是破滅的泡影。
“精靈之門今日有著五百名守衛。”
斥候在他領袖的身側說道。
為什么只有這么少？因為精靈們幾乎滅族。
希爾瓦娜斯知道這個世界的精靈所遭遇苦難，她一拉韁繩：“我們前進，直到門前。”
守軍就像一面墻擋住精靈之門。他們的任務是守在這里，不讓更多亡靈從此進入王國。
但是面對同胞，他們需要執行攝政的命令。
“停下，你們不能進入奎爾薩拉斯。你們是被放逐者，沒有資格進入王國。現在趕快離去，如果你們不想流血的話”。
喊話精靈的身后幾臺魔法弩炮被推出隊列。
希爾瓦娜斯的眼中，這一切十分陌生，是的，故鄉變得陌生了。
她對霍克斯比爾示意，后者高舉著遠行者戰旗，走出，奉著希爾瓦娜斯的意志：“你們看到這面旗幟了嗎？它的主人今天回來了。”
守衛官也走了出來。他看見了那面戰旗，他曾今也想加入其中，但道路沒有對他敞開。
“霍克斯比爾，你們這些懦夫，只是因為害怕自己的良心譴責，選擇被放逐，你們沒有資格回到王國。”
“哼！你們有看到過自己的眼睛嗎？你們知道自己身上的惡臭嗎？與惡魔交易獲得不了拯救。”
“放逐者趕快離去，不然弩炮會射往你們當中”守衛官舉起了右手，弩炮開始緩緩上弦。
“夠了！”
清凜的女聲如橫掃的風，其中的冷意讓所有的精靈噤若寒蟬。來自奎爾林斯的隊伍，如水流被山嶺分開，希爾瓦娜斯被護衛著，緩緩走來。
“希......希......希爾瓦娜斯女士？不可能，你不是戰死了嗎？”
“你是誰？我并不認識你。”
紅色的陸行鳥停在守衛官的面前，希爾瓦娜斯就用她藍色的眼見看著這位守衛官 自稱達恩寧的守衛官回視了一眼，然后低下頭。
“我是達恩寧，一名血騎士姓氏不值一提。”
“比起姓氏，行為帶來的榮耀才更為耀眼。”
“女士？”
“讓開吧，從我成為游俠開始，守衛精靈之門不少于一百年，我從未聽說過，精靈之門守衛者有阻擋精靈歸家的職責。”
“可這是攝政的命令。”
“讓開”
“等等！”
“大膽！”
情急之下守衛官要去抓住陸行鳥的韁繩，接著就是數片劍光閃爍，誓要切到血騎士鎧甲縫隙里去。
“叮”只聽見一個聲音。
“嗡嗡嗡嗡嗡”
七把利劍旋轉著飛過頭頂，然后唰唰地插到泥土里。
希爾瓦娜斯眼中的金芒一閃而過。
“今日，誰也不能在我面前拔劍。”
護衛們震驚地看著自己微微顫抖的手掌，精靈之門守衛官和他的副官也都捂著右手手腕，他們誰都沒有看清楚怎么回事，如果是在戰斗，他們已經死了。
“還有你，守衛官。服從命令是士兵的職責，但是你們還需要知道合適才能拔劍，你們手中的利劍從來都不是用來對準自己的同胞們的。”
希爾瓦娜斯的聲音傳遍了全場。
“洛瑟瑪攝政......你們就這么回去的話，可能會引起內戰”達恩寧說道。
“內戰？不，不會有內戰，以風行者的名義，讓開吧士兵，你們今天已經做得很好，無愧榮耀，就算是洛瑟瑪在我的面前，也不敢如此強硬。”
“同胞們同胞們，聽我一句，讓開吧，你們的擔憂我十分清楚。但是能夠接納所有游子的王國才是我們心中那曾經的王國。我這次回來不為銀月城的權利，也不為那頂王冠，而是為了找一條生存的道路。”
“等一會我就會帶領我身后的精靈前進，如果你們心中還有怨恨就對我射出你的箭矢，不過即使是這樣，我也永遠不會對你們拔劍。”
“以希爾瓦娜斯風行者的名義。”
“前進”
希爾瓦娜斯說著，當先就闖入精靈之門。
守衛者默默看向他們的長官，長官們卻也沒有指示。
希爾瓦娜斯和她的追隨者們通過了大門。
在通往風行者族地的路上，森林恢復了記憶中的樣子，溪水也悅耳地叮咚流淌，雖有著亡靈游蕩和黑色的傷痕，但他們終于回來了。
希爾瓦娜斯在熟悉的星空下眺望遠方，如果有些日記，她一定會把今天的心情記錄下來。
‘一切都是虛張聲勢，面對那些守者我信心在他們拔劍之前就殺死他們，但這毫無意義。綠色眼睛的同胞十分陌生，我沒有信心制止流血。我也知道自己此時并沒有帶領一個破滅國家的能力，但是依然要帶著他們回來，我無法放棄那些依靠我的精靈。風行者的權利要遠超洛瑟瑪，是麻煩的根源，之后的風暴會如何，我并不知道，只愿日光指引，無愧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