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亡神性(下)

　　夏恩暈倒了，但是夏恩又是清醒。

　　盡管夏恩覺得終究有一天會被迫來到自己意識的最深處，但是想不到那么快，不過剛好也是對自己的考驗。夏恩掌控奧術，掌控自己，也掌控精神，所以夏恩本來是沒有夢的，有的是精神構造的世界，意識推演替代夢的存在，有的是精神鑄就的壁壘，保護自己最本源的本我。

　　當夏恩掌握在意志內模擬現實的能力時，他便開始構筑自己的精神殿堂，為的就是對付假象中天災之主，那廣博到從整個北地跨越海洋到洛丹倫王國，其無處不在的意志。獲得第一絲神性的時候，夏恩就在想死亡的神性是個什么樣子的本質。

　　“我的神性純凈與和平衡，遵守宇宙的基本原則，屬于秩序的陣營，而外來者.......”意識殿堂內，夏恩的本我‘望向’意識殿堂之外的死亡神性，外來者漆黑至極，仿佛要吸收全部的光，表面，黑色紋波，秉著對死亡極致追求，向四周一擴散。可是即使如此，它也有著令人沉迷的美麗。

　　死亡神性侵入夏恩的身體，目的十分明確，占有夏恩的意識，服務它的主人。所以，它一入意識便不間斷地撞擊意識夏恩壁壘。

　　壁壘層層疊疊，表面以數十萬數百萬計的金色絲線猶如蠶繭包裹一樣護衛意識殿堂，無數細微如血管一樣，彼此連接，形成著一個網絡，在這些網絡中，神性之力在無時不刻的流動著，奔流不息，永不停止，似乎可以這樣運轉幾百年。

　　死亡神性侵略，金色的絲線在撞擊之中像是迸出的火花搬飛舞，每一絲金線都是神性的本源，代表神性的規則。每撞迸一絲金線，便消耗掉一絲神性的本源。但是在撞擊之下，死亡神性便會衰弱一分，夏恩對外來的神性也更加了解。

　　意識之內，沒有時間的概念，夏恩凝視，死亡神性侵略了上萬次，還是上百萬次，在這里都沒有意義，這是生與死的戰爭。

　　夏恩的意識護壁還剩余最后幾層的時候，死亡神性的黑色波紋差不多消耗完畢。裸露出本來的面貌。黑色的六棱體，與夏恩的本我化身差不多大，水晶樣的表面因為撞擊出的金色火花，在那里反射著夏恩的意志之光——黃金色的光芒。

　　“外來的死亡神性帶有其主人的一絲意志，它追求最極致的死亡的同時混雜了鮮血，污穢，寒冰，過于極端，過于混雜，偏離了有序，屬于混亂陣營。神性真正的主人不是死亡騎士，應該是哪位死者之王......”

　　難怪前世的記憶告訴夏恩，每一位死亡騎士的體內都有一個巫妖王，原來巫妖王王的神性寄生在每一位死亡騎士的體內，以此控制他們，監視他們。

　　“是時候放開它了”意識之內，沒有時間的概念，死亡神性攻擊了上萬次，還是上百萬次，在這里都沒有意義，只有秩序與混亂相互壓倒的規則。殿堂內的夏恩揮手，防御壁壘便打開了一條通道，這時死亡神性就像利箭搬立刻從經過通道，刺入夏恩的意識殿堂。

　　殿堂像是一座浮在虛空中的神廟，它一百二十級純白階梯，四十八根乳白圓柱，每根圓柱上都雕刻了精靈少女的浮雕，或是手持水瓶，或者環抱豎琴，或是在擊劍，狩獵......穹頂是精靈喜愛的圓頂，從正前進入，一條紅色的地毯鋪向神殿盡頭——意識的王座之下，而夏恩端坐于的寶座之上。

　　死亡的神性沖到神殿正前，正要進入，可在這時，呼地停止，，本能地感受到危險，上下左右地徘徊在階梯外，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歡迎您，不知名的神性者”夏恩不會說出那個存在的真名，哪怕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此種時刻他已經在腦子里模擬了數次。一絲神性并不能承載主人全部智慧。它雖然危險，但是小心對待，勝利在夏恩一邊。

　　“如不進來，在我的意識內，神性最終會消磨殆。”

　　死亡的神性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回歸本體，可死亡神性猶豫了一下，還是進入了意識殿堂。它剛一飛上最高的臺階，神性落地，接著像是蠟燭一樣地融化成黑泥，癱在地上。然后由黑泥爬出一個半人型的神性化身，上半身是人型，下半身卻是翻涌著黑泥的怪物。

　　“您應該知道此時已經沒有退路了”夏恩站起，高高地俯視前來的神性化身。他寶座的左邊懸浮著翠綠的風之神性，右邊懸浮黃色的土之神，此時凝結成與夏恩一樣大小的，沒有面容的純色人型光體。

　　“我知道，你是屬于我的”

　　死亡的意志傳達到的瞬間，黑泥撲向夏恩。夏恩的兩道神性的化身早已等待在黑泥之前。

　　意志的空間，沒有法術，沒有奧能，也沒有任何取巧的招式，只有本能的戰戰戰。兩個化身，夾著黑泥，沒有速度概念地揮拳，黑泥則分出了六雙觸手，以同樣的速度轟擊風和土的化身。戰戰戰戰，無數的神性質力自殿堂之內狂亂，神性和神性的對攻這個空間內形成無數的漩渦，并且來回碰撞，生出無數的變化來，這些變化都隱隱有著規則，每一次碰撞，都會使能量更加尖銳，更加有威力。

　　無數次璀璨奪目的碎裂，神性的化身徹底粉碎，黑泥也不知道被擊散了幾多次，三種顏色的顆粒糅雜在一起，下一刻又重組化身，繼續無休止的對攻。次數在這里毫無意義，只有相互湮滅的消耗。死亡神性的主人對神性的運用在夏恩之上，夏恩要付出兩倍的代價才與之持平。

　　“我很早以前就在思考一個問題”在無限短的時間內，夏恩的意志發出信息，并且傳達到對面神性的意志之中。“神性與神性的戰斗是怎么樣？能量、空間、時間，甚至法則，是怎么樣交戰，但是最核心的是什么？”

　　這句話一說完，風神性碎裂，下一刻又凝結成人形光體，雖然它可以與土神性組合，是混合的神性根本沒有絲毫作用，夏恩的道路是純粹與平和，而且多種組合就必須花費更多的精神來進行調控，而哪怕是浪費一絲一毫，都可能是勝負的關鍵。

　　在瘋狂的對攻中，黑泥重組漸漸變慢，夏恩的化身也差不多疲憊。

　　可是......

　　“神性的交戰，最重要的是對神性的理解”傳達這個意思，突然之間，夏恩停止了攻擊，風和土的神性回到他的身邊，他凝視著死亡神性已經只有二分之一大小的化身，化身的核心已經暴露在外：“你清楚的知道死亡的意義嗎？”

　　死亡神性化身趁著這個機會，進行重組，似乎只是一秒，它的形態就穩定了，只是神性損失永久無法彌補，而風和土的神性卻受到夏恩體內神性金血的反哺，緩慢地回復，哪怕及其稀少，那也是關鍵少數。

　　“你沒有見識過正真的力量......你風也是軟弱無力，你的土更是可笑至極。你的殿堂已經碎裂。”

　　死亡神性不打算給夏恩回復的機會，更加猛烈地攻擊了上來。戰戰戰戰戰，不斷有著化身上撕裂而下神性，在這個空間中到處泛濫，已經形成了如銀河系一樣的光點。意志殿堂的的立柱這時已經倒下了三根，地面也出現了無數裂痕，這個時候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了，對雙方來說都是一鼓作氣的時刻。

　　“我看不上你的死”夏恩很‘看’到死亡的第一眼時，他是這樣想的，此時說出正有必要，否定對方的存在性：“死亡不應當是黑色？”

　　轟，意志的殿堂猛烈地震動，土神性的化身爆裂，風神性的化神擋住。

　　“死亡歸于寂靜，死亡不是終結，死亡不是折磨，死亡只是生命循環一輪的零點。死亡不是恐懼，死亡不是邪惡，死亡是生命的平等和生命的輪回，所以死亡不是漆黑一片，死亡應當孕育新生，所以死亡是夜幕色的，有星和月的夜幕色。夜幕色是寂靜，星和月代表希望，也代表輪回新生。”

　　轟，風神性的化身碎裂，土神性的化神再次補上。夏恩的金血還在源源不斷地反哺神性。

　　“死亡也應當有土，生命來自于土，死后也應當回歸于土；死亡也應當有風，風是藉慰，安撫死者不安的靈魂；死亡也應當有水，水是河流，指向靈魂應該歸去的地方；死亡也應當有火，火是凈化，凈化死者生前的罪孽。”

　　“你的死亡軟弱無力”死亡神性果然沒有帶多少智慧，傳達而來的意志，僵硬且呆版。

　　轟，夏恩的兩個神性化身被轟飛，殿堂右倒下了四根柱子，但是神性沒有碎裂，繼續再戰。

　　“你應該已經注意到了，你的死亡沒有循環，我問你，當你的死亡擴散到極致，你又從何處尋找新的死亡”

　　“我從......”

　　死亡神性化身一個猶豫，夏恩的兩個化身持有此時極致的力量，瞬間擊打出無數風暴旋渦，來回激蕩地碰撞，撕裂黑泥化身。

　　第一次，夏恩在化身完好的情況下擊碎了死亡神性。

　　“你的死亡道路終究是一條自毀的道路，沒有未來。”

　　“死亡沒有恐懼，眾生如何敬畏？”

　　“死亡不需恐懼，眾生自然敬畏”

　　轟，死亡神性鋼回復一點，又被夏恩的神性化身擊碎。

　　“我是夏恩，不管是風和土，還是死亡都應當是秩序的，不管是毀滅，或者希望，都應當是平衡的，都應當遵守平衡的輪回，這里只有我正確的。”

　　奧術是法師的自我體現，意志是本我的內涵，精神就是超越自我源泉，神性是超凡者不朽的基石以上一切皆為了自身，所以奧術，意志，精神，神性四者統一，就是萬物一切唯心是造。

　　無數無數無數次擊毀，死亡神性最終逃脫不了失去本質，極致的死亡被擊碎，鮮血，污穢，寒冰統統祛除。

　　最后的時刻，在這個神殿的地面波動似水，夏恩的精神意志完全上浮，湖面的領域降臨，旋渦旋轉，那黑泥被擊落的神性落于湖面，像是熒光入水一般頃刻的消失不見。

　　當懷疑自我正確之時，就是神性失敗的起點。

　　“意識的戰斗就到這里了”意識殿堂內的夏抬頭看向穹頂，精神修補這破損的神殿。時間在這里沒有感念，不知道的時間流動之內，精神碾磨死亡神性傳回第一絲信息。到了此時此刻，夏恩明白了自己的命運。他穿越到了艾澤拉斯的時候，他所想所做，無不是為了天災，他的命運一開始就已經由他自己決定了。

　　雖然言之過早，雖然夏恩為自己選擇了一條艱難的道路，雖然道路的終點不是唯一，但是夏恩知道正真的力量在于偉大，在于入微。

　　風和土的神性回歸了，死亡的神性也慢慢抽絲一般由湖面吐出。

　　夏恩又變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