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豐收的原野(上)

　　冬雨，只有幽魂之地的精靈可以體會到。發源于嚎風峽灣的冷空氣南下，給在奎爾塞拉斯享受慣的精靈帶來不一樣的體驗：又濕又冷。

　　天空灰蒙蒙的，大地泥濘，雨水落在皮膚上，是精靈都會不禁打個寒顫，無人愿意在這時候出門。一只隊伍卻穿過奎爾塞拉斯界石，行走在該死的天氣下。

　　經過七八天，他們終于看見那白色塔身。

　　“大人，我們為什么要勞師動眾從銀月城跑來，直接傳送不是很好嗎？”

　　“我的學生”被稱為大人的是個身材修長的精靈，比普通精靈高出一個頭不止，臉上的棱角像被刀削一樣分明，眼神帶有股神秘感，很容易與隱秘聯系在一起：“你能忍到現在才問，說明進步不少。我們為什么要步行而來？因為國王陛下重視黎明之刃，而且那個法師塔的主人，是黎明之刃下任領袖重要人選。你想一想，如果國王陛下派個人傳送到法師塔，說了幾句話就走，你會怎么認為。”

　　“我會認為，是不是被國王輕視了？”

　　“我們只去見黎明之刃，風行者會怎么想，你還要學習許多。”

　　最開始說話的精靈閉嘴，首領呼喝一聲，隊伍加快前進，所有人都想盡快找到溫暖的地方，烤烤火，吃點熱食，很快到了壁障外。

　　“國王特使，維爾萊斯－深影，王庭顧問代表國王前來，快開門。”

　　隨著聲音傳播，防御壁障打開一個缺口，一行人迅速進入。哨崗內天氣立刻變暖，雨水被隔絕在外，氣溫比不上奎爾塞拉，但每個精靈露出輕松的表情。

　　“叫你們的首席法師，來迎接特使閣下”年輕的精靈對值守游俠大聲說著。

　　“不必，我去見他“維爾萊斯抬手，打斷學徒的話：“哨崗的游俠能帶我的人馬先去休息嗎？然后去告訴你們的首席，我一會去見他。”

　　“愿意為你效勞，夏恩首席已經準備好了，請和我來。”

　　維爾萊斯和他的副手帶領部下休息了一會，有個精靈少女來找她們，說首席法師在會客室等待。在宮廷長久鍛煉的眼力，他看出精靈少女是個法師。

　　“小姑娘，你長得真可愛，叫什么名字？”維爾萊斯聲音低沉，很有磁性。

　　“我叫卡爾琳達，我知道你想套我的話，有什么你就說吧？”少女的話語禮貌沾不上邊，卻不讓人討厭，反而覺得少女就該那樣活潑。

　　維爾萊斯跟在后面走，來之前他做過調查，卡爾琳達是白塔的學徒之一，未成年，可腦經卻一點都不像小女孩。年輕精靈都成精了么，夏恩－黎明之刃年紀不大，她的學徒也鬼精鬼精。

　　“你的導師是個什么樣的人。”

　　“導師很強，很強，我能感覺到，強得沒邊。”卡爾琳達說著。

　　“那你導師每天在做什么呢？”

　　“研究奧術，鍛煉奧術，做奧術實驗”卡爾琳達掰著手指數：“總之天天做與奧術有關的事情，最多和別人一起喝喝茶消遣。”

　　與調查中一樣，從夏恩－黎明之人生活習慣看，他的性格不怎么關心政治，是王庭需要的黎明之刃繼承人。他還沒有娶妻子，應該安排個王黨成員聯姻。在多觀察觀察，回去給國王提出意見。

　　想著怎么完成真實任務，他們到了會客室門口。

　　“進去吧，導師就在里面”卡爾琳達離去，在客人背后做了個鬼臉。

　　維爾萊斯手放在門上的時候，門就自動打開了，看見夏恩－黎明之刃，坐在地上椅子里，低頭忙著什么。

　　“特使閣下，你們這邊坐下。”夏恩見來人，站起招呼他們。

　　‘他是一個富有智慧的法師’維爾萊斯眼神一瞟，第一印象很不錯。他走近，發現桌子上放了個紫色小雕像，看樣子是個巨魔頭像，線條比較粗糙，雕刻者是個新手。

　　“夏恩首席，我代表國王陛下與銀月城議會，祝賀閣下取得一次偉大勝利”沒有任何繁文縟節，他就這么遞上一疊文件，“閣下要求的土地，已經批準了。”

　　秋季攻勢后，夏恩提出哨崗往東的大片土地歸屬紅陽白塔所有。那片土地在他規劃中有重要作用。

　　“感謝國王”夏恩說完又不開口了。

　　“啊！夏恩首席，我在銀月城就聽說了你的事跡，很向往能參與那場史詩戰斗，可惜公務纏身，你能給我說說詳細經過嗎？讓我也感受下那時的氣氛。”

　　“只不過是個小角色，不值一提”夏恩有自己的角色要扮演，銀月城政治風向他知道一些，國王又要搞平衡，導師那個老奸乘浪左右逢源。

　　維爾萊斯卻又找別的話題，言談舉止是位標準的宮廷紳士，很容易吸引人聽他的講述。他巧妙的語言，似乎每句話都說進夏恩心里去似的。但奈何不了夏恩不想多說。

　　“我進來就看見這顆巨魔雕像，想必是一件了不起的魔法裝備吧？”維爾萊斯自覺找到一個好話題。

　　“當然”夏恩忽然很健談地解釋，“雕像是我用灼熱射線雕出的”說著指尖放出條射線，刻下一只巨魔眼睛。

　　“想看裝備最后一個步驟嗎？”

　　“非常榮幸。”

　　巨魔雕像是他為自己做的魔法裝備。馬拉卡斯的頭顱當然不可能直接拿來當裝備，不把能量引導到別處，難道要拿在手中吸取能量，然后吼一聲：“感受我體內…神靈的力量。”

　　引導能量以他的控制力來說，不是什么難事。當著維爾萊斯的面，夏恩給他演示超高的控制技巧。頭顱里的能量抽絲一樣灌輸到巨魔雕像中，沒有一豪浪費。

　　“奧術水晶質地，作用是提升施法威力，還有一個小法術。放在人類那邊大概值個一萬多吧。”

　　“不不不，我看不只一萬多，拍賣上三萬也說不定，畢竟那邊的魔法裝備稀缺，特別是強力的法術裝備。”

　　維爾萊斯鼓掌贊嘆，那樣子看上去還真是被裝備吸引了，動作很容易獲得別人好感。

　　他又和夏恩聊了一會告辭離去。

　　夏恩－黎明之刃是個除了奧術外，對其他事不感興趣的法師。有想要的東西時，不吝嗇使用手段與暴力。很有實力，前途廣大。他走出法師塔，想好怎么給國王報告。當初聽到黎明之刃那邊展緩聯姻，自己這邊也沒跟進，是個錯誤決定。

　　“我的學生，你看出什么了嗎？”

　　“夏恩－黎明之刃很有錢，實力強勁，我不會奧術，但也能感到那個裝備的波動是那么強烈，可他隨手就做了出來。”年輕精靈羨慕著，有些妒忌，思考后卻發現找不到妒忌的理由。

　　“其他都對，但很有錢就不對了，你還要分析得更仔細。”維爾萊斯用教導的語氣說：“聽說前幾個月他做魔法實驗就用去了兩萬G。可他的法師塔每個月出售魔法裝備利潤三千到五千左右。部下有法師需要供養，維護法師塔也耗資巨大，大部分收入就填在這個窟窿里。他的導師送了他一條貿易船，經濟得以寬松。等他實力更進一步，進行大規模法術實驗時，那點錢完全不夠用。”

　　“所以，我們就有拉攏他的手段嗎？”

　　“那不是手段，是真心誠意的想要他和王庭站在一起。夏恩－黎明之刃，需要一個能照顧他生活的妻子。等奧克斯－黎明之刃那巨奸隱退或老到不行，黎明之刃自然會想我們靠攏。”

　　夏恩左手握住新做的裝備，在手心慢慢碾磨，站在窗口邊看特使一行離去，導師交代的任務完成。

　　“他們都被你騙了”希爾瓦娜斯在邊上走出，和夏恩并肩站立。被她冷戰了一個月，終于和他說話了。

　　在巨魔領地，女精靈問夏恩未來打算是什么。夏恩沒有保留地說了他的浮空計劃，女精靈很生氣，分享陸行鳥翅膀時,刀刀像剁在他身上。

　　真理之眼乘機暴言：“你的未來里沒有考慮到希爾瓦娜斯雌性精靈，不得不說，使用者，你注定孤獨…。”

　　想完，夏恩笑了，對希爾瓦娜斯說：“我沒有騙他們，是本色演出。”

　　希爾瓦娜斯陪伴他的日子不多了，她因功獲得幽魂之地最高軍事指揮權，移駐到奎塔林。她姐姐奧蕾莉亞回銀月城當游俠將軍的副手。哨崗大權集中夏恩之手，只不過配下游俠沒有那么多，赤陽衛隊增加到兩百四十人，其余被希爾瓦娜斯帶走。

　　溫蕾薩別處修行去了。

　　夏恩也要等皇家法師協會回信，去銀月城學習新的知識。

　　剩下的日子，雙方都很珍惜地度過。